第151章 苗疆私语

“她怎那么急？”云遥问道。

“这还用问，定是去求女娲娘娘，告知她以圣灵石塑魂之法。”雨蝶道。

鸾觞也跟上前去，等待片刻，神像前浮现出一段娲族古老的文字，她喜笑道：“果然，娘娘真听到了你的心声，这便是圣灵石塑魂之法。”

鸾觞一手拾起另一手衣袖，将整段文字印在自己衣衫上，绮萝猛地站起身：“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救我娘亲，令她塑魂转生了？”

“还不急，你对圣灵之力的掌握远远不够，此事需从长计议，到那时我也会替你护阵。”

“多谢姐姐，多谢女娲娘娘，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德。”

“言重了。”

绮萝转身回去告诉众人这一喜讯，并劝说道：“你们快过去，女娲娘娘真的在注视我们，能听到我们的心声。”

“好，我过去了。”洛轻雪走到圣灵石下，双手握在身前，闭眼默默朝拜。

古老的文字变为另一段，不过无论怎样，这里似乎只有鸾觞能够看懂，洛轻雪问道：“前辈，娘娘如何答复？”

鸾觞道：“看来洛姑娘注定要为情所困。”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我想，在他心里祝姐姐一定比我重要，可是……”

“情之一物，娘娘自己也并未参透，所以她的答复只有短短几句，并不能解你困惑。”

几人远远相隔不能听到言语，只看见洛轻雪略显失望地走回这里，云遥笑道：“怎么，娘娘不想理你？”

“欠揍是不是！我完事了，你们谁去？”

云遥上前接替，鸾觞看着变化的文字，问道：“公子是否许了有关身世的愿望？”

云遥答道：“不错，我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遗憾，来到世间，却不知生身父母是谁。我随养父姓，他曾玩笑说，我是从遥远的云端被山风吹来，所以才取名云遥。一路上看到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也难免让我心生向往。我想知道我的父母如今在何处，又是否安好，还是，已经离去了。前辈，娘娘如何答复？”

“她说，万物来到天地间，是何出身并不重要，就像盘古离去之后，创世之初第一代生命，包括她与伏羲、神农在内，还有当年以九天息壤捏造出的第一代上古人族。活在这世间，只要俯仰无愧便是，用你们人间的俗语，英雄不问出处。”

“这算什么回答，莫非我爹娘是江洋大盗不成？那也得告诉我他们今时如何。”

“我也不明白，按说这世间少有她不知之事，理应回答你才对。”

“唉。”

紧接着是炎钧，闭目许久，神情有些许低落，神像前只浮现出了寥寥数字，鸾觞道：“公子终究是执念太深，娘娘只有一声叹息。”

“还好，我以为她要痛骂我一顿。”

“众生皆苦，她从不会斥责谁。”

远方几人只见炎钧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来，低声道：“祝姑娘，只剩你了。”

雨蝶来到圣灵石下，默默祷告，许久后起身：“前辈，娘娘有无为我开解？”

鸾觞道：“这世间的聚散离别、缘来缘去，即使上天也无法完全左右，许多时候不必苛求，因为最终怎样并不重要，即使有一天得到你祈盼的结果，或许天长日久也会让你心生厌倦，而再追忆往昔，曾经那岁月才最是美好。”

雨蝶露出会心的笑容：“我明白了，多谢。”

九天之上的光芒渐渐黯淡，其余几人也赶至眼前，云遥又迈出几步，望着重新聚拢的云雾飘浮在头顶，失落道：“女娲娘娘走了？我还想再问一次。”

鸾觞道：“应是离开了。”

“难道我永远也无法知晓自己的身世？”

“云公子若想追寻自己的身世，我们上古娲族的遗迹中有一面轮回镜。万物的前世今生，多少会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迹，而轮回镜可将其照出，或许能相助你一二。”

“你是说我只要站在镜前就能看到身世甚至前生？上古娲族遗迹又在哪里？”

“在那无边的东海之中，当年族民迁移，只有这一件圣物未带来南疆，因为它并非真正的镜子，而是女娲石光芒在人界的投影。当年小众族民不愿迁居，仍住在那里，若我带去一件大长老的信物，请他们借轮回镜一用不成问题。”

“东海？似乎太远了。”

鸾觞突然俯身行礼：“其实我正有一事请各位相助。”

炎钧道：“你帮了阿萝这么多，娲皇也于我有恩，若能相助自当尽力而为。”

“我也不知如何开口，圣灵石乃补天石遗留汇聚而成，它能对天地间的变动有所感应，早在几十年前，大长老便察觉到圣灵石异常，但只有刹那间，她预料不远的将来，东海中恐有旷古绝今的大事，但只说到此处，也未交代我做些什么，似乎非我力所能及。因此，你们若真要去上古娲族遗迹，便请顺路替我留意一下，东海各地是否安好，有无异象。问一问住在那里的娲族子民们，千百年来是否风调雨顺，一切平安。”

雨蝶道：“这也并非什么难事，若真要前往，定不在话下。”

“各位千万不能大意，我唯恐这将会是一场祸及三界的灾难。”

云遥道：“倘若真是这样，我等身为昆仑弟子亦不能袖手旁观，去探察一番也是应当，而且，我的确想借轮回镜一用，看到我的身世、我的爹娘。”

绮萝忽然一惊：“你们这就要离开了？可是我……”

才回身，只见鸾觞已摇头：“大祭司要任在身，不可离开族地太久。”

“太久是指多久？我很快回来就是了，跟着他们飞过去应该用不了多少天。”

“非也，海中不比陆地，御剑在天上很容易被海雾模糊方向，若是疲倦或突遇变故，连落脚之处都难寻，所以若真要前往，理应乘船出行。既要乘船那便绝非十天半月能回来。”

炎钧应声道：“鸾觞姑娘言之有理。”

“有什么理，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绮萝盯着炎钧低吼，“还有，你乱喊什么，人家几千岁了，我们都称前辈、姐姐，就你喊姑娘。”

雨蝶道：“阿萝，你既然已决定留下，就别再像小孩子了，这可是女娲娘娘都已见证的。”

鸾觞道：“祝姑娘所言有理。”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是不是？鸾觞姐姐我求你，我不与他们一同出海可以，但我想送他们到海边上了船。另外，我爹生前就在东海边的一个小镇做官，我想去拜祭我爹一回，上次到那里时我还以为他是个负心汉，差点毁了他的墓。”

“这我倒能体谅，那便宽限半月好了。我这就传大祭司御空腾翔之术，等你的朋友们在海边启程，你也拜祭完令尊，请务必立刻飞回神境中，若有耽误片刻，我必告知女娲娘娘。”

绮萝道：“你说了她也未必听得见。”

“那我就日日夜夜在此祷告。”

“好了好了我知道，半个月我一定回来行不行？”

众人一阵哄笑，洛轻雪道：“既然要乘船出海，那就得先找船了，我的一个老部下在临安一带有一家船厂。”

“又是你的部下？”云遥道。

“是呀，她以前专管海战中的船舰，短暂跟过我一阵，几年前听说因为嫁人而卸甲离军了。”

炎钧道：“择日不如撞日，这便动身，不过这里又是结界又是毒雾，实在不易离开。”

鸾觞道：“我可以用阵法送诸位离开神境，而后你们再从南疆御剑飞往东海边。”

“那就多谢了。”

“不必客气，另请大祭司记住承诺，只能护送到他们出海，半月内必要站在这女娲神像前。”

绮萝仰天埋怨：“哎呀，你怎么和我那个师父一样唠叨？”

“师父还不够，既然你娘亲已经离世，我不介意替她好好管一管。”

“我要疯了！”

鸾觞忍着笑容挥手做法，眼前地面突然水花四溅，更泛起一阵阵波纹。

“诸位，请。”

“告辞了，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