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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同意做媒

一席话说到宋婧心里,她捏着手帕一阵气闷:别说贫户,就说自家老爹还不是偏宠万姨娘,何时在乎过她娘跟着夫家颠沛流离十几年所受的苦楚?

连带着她们姊妹俩都成了不值钱的货,有用时便哄几句,没用时便抛到一旁。

她早打定主意寻个出路把自己嫁了,如今有夏婆子这条线更是妥帖:终归是大姐的婆祖母,看在亲戚份上总不会坑了她。

再想一想宋秀才今日劝她的话,倒是收起了往常那些怨愤心思,忍着羞臊道:“婆婆说的很是... ...不拘郎君年纪营生,只求会疼惜人,家里大婆子好相处... ...遇到合适的人家还请您开口牵个线。”

夏婆子口中应着,又劝她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总不好自己拿主意。

宋婧摇头一笑,只许她事后定会给一封厚厚的谢媒钱。

从夏婆子屋里出来时辰已晚,她没有提灯,漆黑的夜里耳边一片茫茫的雨声。

待到后院厢房,却见牛牛提了热水等她洗漱,屋里亮着油灯,灯光温软柔和,暖暖的照着门口的台阶。

夏婆子这边等她一出门,便趿拉着两只鞋走到宋姝房里,拉着她的手坐下闲聊,慢慢把宋婧相求做妾的事说了。

“孙媳妇,倒不是我老婆子吃饱了撑的非要揽闲事,你且听我说几句。”

“祖母您请讲。”宋姝点点头,语气沉稳。

再不料夏婆子竟然想与宋婧说媒!虽说她是长辈,但若事情不妥也会被驳回,如今先听几句解释倒也无妨。

“我听大郎略提过几句二娘子的来历,虽是个馋懒贪钱的性子,倒不是个真心坏的。上京城里你们二叔有个同僚姓钱,身家丰厚,人品方正,夫妻和睦敬爱,只是年过三十无子,家里正寻摸着纳妾。”

“我想着他与二娘子各方面倒也般配。况且,她对咱们的怨怼也是由婚事不顺而起,若是咱们一味拒之千里恐怕她心中愤恨更多,回家窝三挑四整出些是非来,岂不是更惹心烦?”

“既是她无人正经说亲,又极想与富户做妾,眼前就有现成的姻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不做个顺水的人情?”

宋姝听了却笑了,道:“祖母您有所不知,我二婶只生二女,她在家里虽不争气,却也不是个手中穷净的,早些年颇攒了几分金银。虽是二妹坏了名声只能低嫁,但若是在夫家过得不如意,二婶自有嫁妆贴补,怎会舍得让她吃糠咽菜过不下去?”

“她不过是被祖母和二婶养刁了胃口,惯会眼高于顶,过不了平头百姓的日子罢了。不过您说的也对,咱们女子嫁人,有图一个好郎君的,也有图一分好钱财的,总归不能说哪个对、哪个错。”

“她当初既肯与陆自安做妾,想来是不在意嫡庶的。我只盼她能一直嘴硬爱财,将来与人做妾时才不会后悔,若哪日换了性子,反倒无趣。”

“我知您是好意,但我祖父和二叔的性子可不是好惹的,钱家不拿出个令他们满意的身价,岂能同意呢?”

夏婆子吓了一声,道:“娘的,我怎么把这老头子给忘了... ...钱家郎君手里丰富,估计能出得起几两银子,想来不会太为难。”

“明日我再去打听打听,看看二娘子自己能做几分主,女大不中留,她若是坚持要嫁也还好些。再者,她心里有了这份念想,想来日后会老实些,不会再同她爹娘一道给亲家翁使绊子。”

宋姝细想,老爹性子单纯,小郎又小,若是自己出嫁后二房时时倒些坏水真也麻烦,倒不如依了夏婆子这一计,于是点头应了。

翌日一早,宋姝是被绿春摇醒的。

“姑娘,姑娘?醒醒。”

绿春一边摇晃她的肩膀,一边压低声音唤她,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人。

宋姝看看外面尚有些暗的天色,揉揉眼睛翻身向里继续睡。

“你做什么,这么早叫人?”

“姑娘,二姑娘又开始胡乱攀诬了,天还不亮就到处走动,也不管男女之别,乱与人说是非。”

一句话把宋姝吓出一身冷汗,蹭地一下坐起来,撩开被子跑下床向窗外张望。

“她去同谁说?”

这些家丑同夏婆子讲一讲也就算了,怎又冒出来什么男人?

绿春噘着嘴,手一抬指着外面,“她先瞧见夏木在前院练功,走过去诉了半日苦。后来听见夏婆婆屋里有动静,立刻钻进去嘀嘀咕咕。”

夏婆子和夏木同住在前院,想来宋婧心急去她面前献殷勤,却不想老太太还不曾起床,又看到夏木在院里练功,二人就顺口聊了几句。

宋姝松了一口气,复又钻进帐子躺下,闭上了眼。

“嘀咕就嘀咕吧,左右是那点烂事,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绿春想到宋婧嗲声嗲气同夏木说话的模样,恶心的头皮发麻,一时说不上哪里的不舒服。

但若是求姑娘去勒令二姑娘不要同夏木说话,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想来想去都是夏木的错,谁让他呲咪呲咪对着二姑娘笑来着,哼。

她无奈地跺脚,气得红鼻子红眼睛地跑了出去,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惹得宋姝心里一阵疑惑。

这一闹却没了睡意,宋姝翻身起来梳洗,趁宋秀才没出门把夏婆子的主意同他说了。

“祖母见钱家同二妹两下里合适,不过快嘴提了几句,至于成不成还看二妹自己的主意。父亲若是不喜便只当没见,横竖家里这滩混水,不与咱们相干。”

宋秀才摸着胡子来回踱步,沉吟道:“钱家郎君既有官身,年纪又不算大,况且人品方正,论起来算是良配。只不过你二叔是个有算计的,不知得钱家多少金银才肯同意,婧儿少不得要与家里周旋一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终究是心肠软,虽把一笔烂账算在父亲兄弟头上,但不忍在年幼的侄女凄惶时落井下石。

宋姝摸着温热的茶盏,谓然长叹,“女子生而不易,夫妻俩若是两情相悦和睦顺遂当然好,但若不能,退而求其次抓住些钱财傍身,好好抚养子女长大未必是坏事。”

“只盼二妹错过一回得些教训,明白以色侍人终不长久,往后不要把全部希望寄托于男子,还是要靠自己有本事才能过好日子。”

宋秀才蹙眉,提壶为女儿续些热茶,关心道:“你每日忙得不着家,也是想靠自己的本事过好日子?女子独立虽是没什么不好,但夫妻俩又何尝能分得一清二楚?我看大郎对你有心,他又颇有些才能,想来以后不会令你忍饥挨饿。”

宋姝暗自撇嘴,女子的强不在表面,而是在内心。

若不是娘性子强,私底下做绣活补贴家用,您这半辈子早被斗米折腰无数次,又岂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吟诗作画?

如今有徐文睿为她挡风遮雨,她自然是坦然接受;但若是家里不幸遭遇变故时候,她靠自己也撑得住生活。

宋姝心里明白这些话同老爹讲不通,遂掩去不提,只口中说得委屈。

“大郎自是不会令我挨饿,我只忧心您同小郎只会读书,油瓶倒了都不会扶,反倒是要先饿到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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