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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运多舛

刘三九停住脚步四下望了望。

这一会功夫,两人已经跑出了县城,前面就是坐落在城郊的观音阁。

塔城周围的寺庙很多,多达二十几座,其中观音阁是最恢弘、也是最大的一座庙宇。

这座寺庙是始建于康熙三年。

相传,北京大佛寺有一位俗称陈裕朗的僧人,他背着一尊铜佛来到了塔城。

开始,他仅建了三间茅庐作为佛堂,后来经过多次扩建和修缮,形成了现在这处塔城最大的寺庙群。

提起了塔城,这个地方还大有名堂。

在这大东北,要说最负盛名的古城那就要属塔城了。不过他的扬名是从流放地而来。

康熙时期,那些朝中大员们获罪或是被贬,便被流放此地。因此,塔城这个名字,是令那些清朝大员们胆寒之地。

但他真正享负盛名的应该是,他是共产党在东北的诞生地。更是那些东北汉子组建起东北抗日联军,抛洒热血的扞卫家园的英雄辈出之地。白山黑水之间养育了一群中华好儿女。

现在的宁古塔已经易名为塔城。

咱再说,刘三九和牤子一起逃到了观音阁,此时的观音阁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早头在民间,焚香礼佛可是大有讲究的,通常情况下是在上午七时至九时。一般到了上午十一点,焚香礼佛就基本结束了。

刘三九望了眼寂静的寺庙,又回头向身后望去。

通往县城的大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放在了砰砰乱跳的心口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狂跳的心脏稍许平稳一些。

“牤子,你,你怎么来学校了?”

望着跟上来的牤子,刘三九也有些气喘,他这才得空问道。

牤子瞪着黄眼珠子,喘了几喘粗气,粗声大气地嚷道:“不找你,我来学校干嘛!”

“那些警察是奔你来的?”

“我……”

牤子脸色涨红,带着一脸的委屈,吭哧了半晌才赌气道:“俺来学校找你,看门的他不让俺进,谁知道突然来了一帮警察,是他们先动的手,俺这才还的手揍倒了两个,他娘的,不讲道理!”

刘三九现在明白了,这些警察八成就是奔着自己来的,正巧让牤子给赶了个正着。

要不是自己提前做好了出逃的准备,让警察给一起逮了去,就更说不清了。

“你竟敢到学校来找我,这不是成心来害我吗!”

刘三九气急地推了牤子一把。

牤子正跑的两腿发软,被刘三九这么一推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说牤子可是大青山二当家的独生子,不过先天智力不怎么齐全,只是生了个好身板子,要是为了来找自己而被警察逮去丢了命,自己这罪孽那可就大了。

刘三九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禁不住冲着牤子的屁股踢了一脚。

“你知不知道,你来找我有多危险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跟二叔咋交代!”

牤子立即委屈地大吼起来:“俺他娘的跑了这么远的山路来找你,你还怨起俺来了,俺饿了,要吃饭!”

“你……”

刘三九愤愤地瞪了眼牤子那气呼呼的黑脸,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里是一阵叫苦。

难道这就是命吗,就撇不这个开大青山了吗。

可仔细想来,自己和大青山还真就撇不开扯不断,是大青山土匪收养了自己并供自己来读书,难道自己还真能就这么撇的干干净净一走了之吗。

“你急着找我干啥?”

刘三九这才想起来问道。

“啊?”

牤子一拍脑袋怔了一下才突然嚷道:“哎呦,出大事了,大当家的要咽气了,三当家的要造反,俺爹让我接你马上回去!”

“什么,我干爹?他……”

刘三九惊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晕眩,忙双手抱住脑袋又蹲了下去,陷入一阵痛苦之中。

干爹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土匪,可他对自己的恩情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啥也甭想了,还是干爹为大,必须马上回大青山。

“牤子,走,马上回大青山!”

刘三九站起身,态度决绝地起步便走。

“马匹藏哪儿了!”

“在前面吊水楼的沟子里藏着呢!

“走!”

“还有呐!我没说完呢!”牤子几步追了上去道。

刘三九一边走一边回头问道:“还有啥,快说!”

牤子伸手搭住刘三九的肩头,呲着黄牙“嘿嘿”地憨笑道:“俺爹还说,大当家的要把大青山的头把椅子传给你!”

“你胡说啥呢你?”

“我没胡说,千真万确的,俺爹让俺告诉你,让你心里要有个数!”

刘三九猛的停住脚步,一把揪住牤子的衣领,直眉楞眼了半晌。

“这么大的事,俺敢唬你吗?”

牤子一巴掌打掉刘三九的手。“甭瞪着俺看,回去不就啥都清楚了!”

刘三九呆呆地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不仅翻江倒海起来。

义父既然供自己读书,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回去继续当土匪呢,这岂不是害自己吗?

他一脸沮丧地低垂着头想了好久,要不是义父病危,他真想一逃了之,再不回那个大青山。

可想到义父詹洪奎对自己的恩情,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如果没有他的收留,还不知自己现在的境况如何呢,只有先回到大青山再说了。

“我要吃饭,我饿了!”牤子站在一旁喊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刘三九嘟囔了一句站起身四下望了望。

如果离开县城再想找口吃的可就难了,回大青山这一路人烟稀少,不准备些吃食还真不行。

可现在去哪儿找吃的呢,除非等到天黑再进城一趟,况且自己现在也饿着肚子呢。

想到这,刘三九的脑子里突然暗生出一个念头,自己的毕业证还在校长的桌子上,要想潜进学校拿回毕业证,凭自己的身手并不难。

对,就是这个主意。读了几年的书,拿到毕业证才能向詹洪奎有个交代。

他暗自打定了主意后,搂住牤子的肩头道商量道:“牤子,你先忍受一会,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待到天黑我进城去给你找吃的!”

“我要吃肉!”

“好,我给你买肉吃,那你现在必须听话!”

“嗯,有肉吃我就听话!”

两人来到观音阁西墙根藏住了身,这里是一大片荒草地,地里的荒草生得一人多高,只要走进这片荒草地,人就淹没的无影无踪。

现在离天黑还早,两人只好耐着性子等天黑。

牤子躺在草地上很快便鼾声如雷,可刘三九却心事重重,想起自己的身世,不觉一阵苦楚袭来。

刘三九是冬至三九头一天出生的,因此落名为“三九”。

他自小天资聪慧,家境也算殷实,他只知道父亲是带兵的军官,十分的威武,在他不满六岁时,父亲便将他送去私塾与长他几岁的孩子一同读书,也许是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材料,学得比大他几岁的孩子还要好,也因此深得教书先生的喜爱。

可命运多舛,父亲送自己去学堂读书时,是他看到父亲最后的一眼,第二年便传来噩耗,父亲战死沙场,连尸体都没有找回来。

从此以后,他便跟着母亲相依为命。

可自从父亲死后,母亲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也开始每况愈下,在他八岁时,母亲也撒手人寰离他而去。

自此,幸福的人生如一现昙花,那美丽的人生瞬间就枯萎了,刘三九成了一个孤苦伶仃之人。

起初,邻里们见孩子可怜,这家给一口那家舍一口。可时间长了,谁家也不富裕,天长日久的邻里也就渐渐的奚落了。

苦熬了几个月后,他将家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和父亲留下的一把匕首打了一个包裹,独自离开了清冷的家门,走出镇子自己踏上了乞讨生活。

可靠着奔走十里八村,在冷眼、唾骂和欺辱中讨饭度日终究他不是常事,并且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让他小小的年龄,便受尽了人间苦难。

一次,他讨到一家门楼高筑,尽显富裕的人家。

不料大门是开了,可迎接他的却是一条凶猛的大黄狗,直接就向他猛扑了过来。

他两手空空,本想拿出随身的匕首,可已经来不及来。只好猛的扬起一脚奋力地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出去正踢了个正着,脚尖踢在恶狗的下巴上,大黄狗“嗷!”的一声低吼,嘴巴子上立即流满鲜血,败退了下去。

大黄狗开始胆怯了,夹起尾巴向后退缩,再也不敢靠前。

“上去,咬死他!”

此时,大门里走出来个胖女人,看着败退的大黄狗,大声嚷着,让大黄狗继续攻击。

大黄狗见主人出来了,只好又鼓起了勇气,再次向他猛扑了过来。

可此时,刘三九已经擒刀在手,当大黄狗再次向他扑来之时,刘三九手里的匕首迎着恶狗就是一顿猛挑。

恶狗再次败下阵去,发出几声“呜呜”的哀鸣,身上已经连中数刀,最要命的是脖子上挨的那刀,鲜血咕噜噜地向外喷溅,转眼间便扑倒在地,一命呜呼。

胖女人见状大惊失色,发疯的叫嚷了起来。

院子里立即跑出几个壮汉来。

“快,打死这小叫花子,让他偿命!别让他跑了!”

几个壮汉随后便向刘三九扑了过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刘三九不假思索,撒开两腿就是一阵疯跑。

他不敢再进任何的村子,只能向深山老林子里跑。

他跑了很久,直到一步也跑不动了,这才停住了脚,无力地趴倒在地,饥饿和疲劳让他昏昏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当醒来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处大山密林之中。

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又渴又饿身子又乏,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一路寻找,最后终于发现了一棵野果树,他爬上树一顿猛吃,直到感觉肚子有些发胀。

他开始继续赶路,想快些离开这座大山,可一直走到了天黑,也没有走出这座深林茂密的大山,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助。

黑夜降临,他藏身在一个山坳岩壁的缝隙里,心惊胆战地总算熬到了天亮。

他开始继续爬山越岭的走,他又开始有了饥饿感,可在周围寻找了许久再没见到什么山珍野果,他越来越饿,越跑越累,虚弱的他实在走不动了,只好一头躺在地上。

“咕咕”的叫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一只山鸡吸引了他目光。

看着那只在草地上漫步的山鸡,刘三九立时来了精神。

他慢慢的爬起身猛的扑向山鸡,两只手像猎鹰的利爪,死死的掐住了它的身体。

他架起了篝火,开始烘烤起鸡肉来,虽然烤的焦糊,但香味四溢,他感到这是最好的人间美味了,他大口大口的将一只山鸡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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