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剑灵嘲风认星主 雷卷耍宝三千金
吴霜攥紧手中的五行神剑,无须聚力,只是擎着神剑而已,只见剑刃的锋芒刺破焦裂的符阵,嘲风撒欢似的在金顶跳来跳去。
吴霜横剑,掷于金顶,对剑灵和嘲风轻声道:“你们,自由了!”
……
……
嘲风一愣,一生之中,竟不知自由的滋味。
吴霜笑笑:“去留自愿,吾从不勉强!”
剑灵不解:“剑灵认主,那便是一生一世的羁绊!”
吴霜伸出左掌,方才飘散于金铭符阵中的血雾和剑灵舌尖的血痕纷纷聚集成血滴,渗入吴霜指尖。
“还你自由!”
剑灵……
嘲风……
吴霜从嘲风背上走下,朗声道:“尔等本非凡物,去留自由!驰骋风云!”
剑灵一愣,你……不要我们了?
擎天徐徐走下云梯,朝着剑灵和嘲风徐徐施礼:“有幸得见圣尊符阵,受益匪浅,一符师恩,当受一拜!”
嘲风顿觉这瘦瘦高高的凡人身上,隐约有一股源自血脉的亲近。
轻昵的蹭了蹭擎天的肩膀。剑灵独自伫立吴霜干涸不见半滴灵力的灵泉,自叹孤苦伶仃。
先被圣尊斩落,困于金顶。
后与吴霜滴血认主,转眼解除血契。
又成了无主游灵,这千年的孤独呀。
老者见时机成熟,低声道:“圣尊道心,乃天下人的道心,既无去处,何必自苦?更何况星主天赋悟性极佳,你不委屈……”
老头忽悠起人来,字字入心不眨眼。
老者话音刚落。
吴霜立时感觉心头一疼……不由得皱起眉头。
剑灵舔着嘴边吴霜的心头血,低声道:“主人,抓住你了!”
吴霜笑了,拍了拍嘲风的后背,低声问道:“小火的八位剑兄和你失散多年的龙兄龙弟在一起,一起去找它们如何?”
嘲风点了点头:“好,在没有更好的去处之前,吾愿和铁片子追随于你!吾现世的主!”
吴霜一手握着五行神剑,一手搭在嘲风背上,低声道:“可笑的主仆之别,从今天开始,我们以朋友共处,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吴霜!”
剑灵跃出灵泉,归灵于剑:“火精!”
嘲风一声龙吟,山川震慑:“吾!嘲风龙三!”。
吴霜脑海里回荡着火精二字……总觉得这名字怪怪的。
从此,天阙金顶神殿之上,再无旷日等待千年的圣迹,而多了为自由而奔跑的火精龙三。
擎天打心眼里替吴霜高兴,心中挂念着师尊的嘱咐,想尽快回到涂羹。
擎天顺路告别羿连城父女,有到草庐告别叶初,叶公已先一步回了木宗。
廊桥风雨亭,吴霜正等着送别。
擎天拿出仅剩的几枚兽灵符,递给吴霜:“兽灵符所剩不多,你尽数拿去。师伯来天阙多时,此间事毕,当尊从师命返回宗门,师叔师伯们都等你回家……”
吴霜视如珍宝,贴身收好兽灵符。
“回家”二字最动心门,泪水瞬间盈满双眸!
吴霜从案上端起酒杯,恭敬递给师伯。
擎天面露难色,轻呡一口,不敢满饮。
当吴霜举起第二杯时,擎天已捏碎兽灵符,匆匆转身,一边叮嘱道:“余杯留香,待霜儿回涂羹,咱叔侄再一醉方休不迟!对了,出门在外,酒要少饮,话要少说,遇事切莫逞强,修行之途,一切以安全为要!”
青翎在一旁听得感动不已,竟偷偷抹起了眼泪,这番贴心的叮咛,父亲和母亲从未对她讲过。
吴霜挥手道别擎天,只一眨眼,一人一马已在云端。
吴霜转身,见青翎正伤心,停在她身边,低声笑道:“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青翎捂着眼睛背过身,不理吴霜。
剑灵说道:“你从未远行,尊长无须千叮万嘱,何必自扰?”
青翎仔细回想,立刻破涕为笑。
吴霜一愣,自语道:“剑灵慧心识人,圣尊应是个大暖男呢……还真是想不到……”
青翎撅起小嘴似乎还不开心,吴霜待问何事烦恼。
青翎便道:“哥,你收了剑灵和神兽,万一金顶神殿因此而失去神辉,观壁大会举行在即,天阙将在天下修行宗派中颜面尽失,该如何是好……”
吴霜稍作细想,这便道:“神剑和嘲风本是天阙圣迹本源所幻,毕竟久居千年,我想它们不会立刻离开。”
说着,目光落在嘲风和五行神剑身上。
剑灵既已认主,自无异议。
嘲风与神剑相处甚久,若无变故,定不分离。
青翎听吴霜应允,心中烦恼消除。
剑灵惊艳现身,着实把青翎羡慕坏了,没事就缠着叶初求教剑道,一心想着有把自己的剑,养悟出自己的剑灵。
叶初不忍打击青翎一心向学的热情,虽说是门下子弟众多,但大都对她心存敬畏,反倒少有天真烂漫如青翎的贴己弟子,相处几日,越发喜欢。
羿连城看女儿没事就往草庐跑,偷见她竟在叶初的指导下习练剑法,学的有模有样,发自肺腑的替她高兴。
天才常有,良师罕遇。
青翎难得遇见天宗宗主亲授,假以时日,开蒙初成,终生受益。
羿连城多年沉迷金顶之秘,疏于对女儿的管教,五行天宗本就长于修行教化,把女儿交给叶初,他自然放心。
虽然失去五行神剑和嘲风神兽的圣迹令羿连城耿怀于心,但在五德众族长的筹谋下,打起了将青翎许配给吴霜的算盘。
亲上加亲,无论吴霜将来有何打算,决计对天阙有百利而无一害。
再者,众人都见识过吴霜的才华,有心将他留在天阙,精心培养,日后堪当柱石之用。
青翎来时,羿连城语重心长的跟她讲了很多,言下之意要劝吴霜把五行神剑和嘲风留在金顶之巅,以为助力观壁盛会,待盛会过后,再论其他。
羿连城言辞恳切,作为女儿自然想替父分忧,这便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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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雷卷仅用冥雷青云便将祝新花烬风刀阵中幻出的烬风火雀吞没,留一掌旭光绮霞,余力尚未出手。
祝新花自知不是雷卷对手,心中看不透二人关联,更不懂雷卷为何要保护风不语。
祝新花在席间先是盯着风不语看,接着又盯着雷卷看。
看得二人头皮发麻。
风不语有意显露出雷卷的力量,以确保震慑祝家,不再生出事端。
风不语停杯笑道:“雷兄,你手中吞灭火雀的是什么宝贝?”
自从来到祝府,风不语出尽风头,俨然是全府上下关住的焦点。
雷卷难得有机会显摆,这便故意装出低调的样子,听着风不语的递给的台阶,迟迟不顺坡下驴,差点没把一众祝家人气了个好歹。
等风不语问到第三遍,雷卷这才慢条斯理道:“风兄有所不知,算不得什么宝贝,只不过是只幼蟒而已……左掌的叫冥雷青云,右掌叫旭光绮霞……”
祝让暗暗吃惊,雷卷果然是凤凰城年轻一辈中翘楚,年纪轻轻就领悟了青龙紫蟒家最难习练的双蟒落雷阵。
祝让及姊妹二人,曾听过祝新花的描述。只说雷卷并未出手,只唤出了冥雷青云蟒,便破了烬风火雀……
众人不知当日情景,只是惊叹于雷卷手中的右掌,那真正的杀招旭光绮霞蟒竟不曾出手过……
想来雷卷为练成双蟒落雷,苦心孤诣,受了不少罪。
祝让告诫祝家三女,非必要,不可再在二人面前任性出手。
风不语面露惊色:“我读过几本闲书,心有疑惑,还请雷兄不吝赐教!”
雷卷看得出风不语不似捉弄,这便拉驴站在坡上:“风兄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您的疑惑,雷某若恰巧懂得一知半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风不语高声道:“天神挽神弓,惊风烈焰矢射杀妖魔邪祟无数,无往不利,偏偏光矢唯独奈’巴蛇’不得,这才用剑斩之!敢问雷兄,若今后遇到强悍蟒蛇之类的异兽,吾该如何应对?”
雷卷一听,暗赞风不语善解人意,问出这种问题,和瞌睡送枕头没什么区别。
雷卷喝了口茶,侃侃道:“小时候,有一天很冷,我在后院玩耍,捡到一根奇怪的冷冰冰的木棍。我把棍子带回房间,放在床上……夜里,我觉得脖子上冷冷的,好像有什么在爬……”
风不语见祝家三千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雷卷身上。偷摸笑着,并不破坏此间氛围。
“我意识中依稀觉得脖子上就是这木棍!木棍怎么会动?这时候,我把棍子攥在手里,说起来也怪,那棍子突然变得很暖和。我放下了戒心,继续睡。再醒来时,摸到身边有一根很粗很冷的棍子,竟比捡来时长了许多,也粗壮了许多,我坐起身,想看看床上到底有什么!”
三千金此时完全被雷卷营造出的神秘气氛吸引,停下手中的筷子,直直看着雷卷。
雷卷突然用最大的嗓门:“嗷……”
风不语手里的筷子都吓的掉在了桌上。
三千金也被雷卷这声突然高声喊出的“嗷……”吓得浑身一哆嗦,彼此搂抱着缩成一团,花容失色。
见雷卷一脸坏笑,纷纷拿起桌上筷子,扔向雷卷。
三双筷子打在身上,雷卷做出痛苦的表情……
压低嗓门道:“我扭过头,那是根张着血盆大口的棍子,一口就把我的脑袋吞进口里。你们根本想不到,那棍子的味道像爬满蛆虫的臭肉,不停在我脸上爬啊爬……”
三女干呕了几声,纷纷起身,正要离开……
风不语急道:“后来呢……你快说呀,急死人了!”
三女恶心归恶心,但还是好奇。
“我被吞进棍子肚里,那时候我真不知道那棍子就是蛇!”
雷卷喘着粗气:“天亮以后,我爹还是发现了,就把蛇的肚子剖开,我全身早就被浆糊鼻涕一样的粘稠蛇衣包住,满脸、满嘴都是……差点没把我呛死……”
三女恶心的把头天的饭都吐了出来。
好像真的看见了雷卷浑身都挂着鼻涕……
这时,雷卷憨厚的笑了笑:
“风兄提出的问题很有见地,也很有代表性。如果不小心遇到蛇蟒之类,通常要寻找它们致命的弱点——七寸。但不熟悉的人遇见了,实难准确找到七寸之位;风兄擅弓,可伺机射其下颚、腹部等要害……然后剁下它的头,剥了皮,取了蛇胆……”
三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摆着手,彼此搀扶着跑到院子,不停的呕,轮番呼叫下人端水漱口。没多久,三女吐的腰都软了,扶着墙,痛苦的回了闺房。
其实风不语和雷卷没想到最后把祝家三千金恶心到吐。
雷卷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自己和美女八字不合,越走越远。
风不语低声道:“雷兄,您讲的太生动了,一定练过吧?听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雷卷白了风不语一眼:“别理我……”
风不语倒了胃口,拍了拍雷卷的肩膀道:“她们不懂,一点也不恶心!”
雷卷想打人,怒吼:“有多远滚多远!”
风不语耸了耸肩,嘀咕道:“正吃饭呢……也不挑个话题……”
雷卷大怒:“是你起的头!”
风不语摇摇头:“那我也不知道你让蛇吃过呀……”
雷卷无语,憋着鼓无名火不知往哪发。
风不语笑道:“你应该讲讲你手里的那两条小蛇……”
雷卷:“呸!马后炮!”
风不语叹了口气,默契这东西,对一些人来说,也许天生就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