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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岁岁迎详在此辰

祭天的队伍又浩浩荡荡折返至宫中。

皇帝洗了个热水澡,多日来的倦怠一扫而空,只觉得浑身舒坦。

虽是午睡时刻,但他也不困,从书架上挑了本《诗经》来看。

小喜子在养心殿廊下给刘德全道喜:“干爹,您瞧,这雪真的小了,今日万岁爷祭天谢雪要能成,必定龙心大悦。”

刘德全眯着眼睛看天,天上的乌青果然散去许多。

他亲自奉茶进暖阁,见皇帝时而看书,时而在誊写什么,也不敢打扰,想要道喜的话只得搁置。

也罢,等雪彻底停了再道不迟。

过了一两个时辰,终于连细小的雪花也不见了,西边渐渐泛出红霞,值班的宫人欣喜地窃窃私语道:“雪停了。”

刘德全也是一脸笑意,可算是盼着了,他将帽檐往上推了推,一条腿刚迈过门槛,就听小喜子在外头大声喊道:“停雪啦!停雪啦!”

这是办差的大忌,当年他挑小喜子上御前伺候时就教导过他,御前办差,最重要的是“谨慎”二字。

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做事都要不疾不徐,说话都要轻声细语。

刘德全心里清楚,他不是不知,只怕是有意而为。

这一声高喊果然惊动了皇帝,他掀开厚毡帘,三两步就走到门外,也不顾台阶外还蓄着厚雪,就站在空地里,昂起头仔细端详。

果然天空中洁净如新,只有西边落日余晖映照下的祥云,织金措彩,繁华似锦。

虽只有落日旁那一小块锦云,但也足够印证明日的好天气。

可算是停雪了!

皇帝想起方才在《唐书》里看到的一句诗,“映雪犹误雪,煦日欲成霞”,苦思多日的事有了答案。

宫人皆伏地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帝一连说了两声“好”,“近日大家也辛苦,等下了值,每人去库房多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

宫人喜不自胜,齐声道:“多谢皇上。”

刘德全趁着皇帝心情大好,上前请示道:“万岁爷,明儿是您的万寿节,您预备在哪宫里过,奴才也好做些准备。”

皇帝不假思索道:“今年简单些过,山西、直隶百姓受灾,朕也没有心思办什么万寿节,就在皇后宫里,阖宫吃顿饭罢。”

刘德全“嗻”一声,随着皇帝进了暖阁,又听他道:“替朕更衣,朕去给太后请安。”

寿康宫里,太后早早用了膳,沐浴过后跪坐在神龛里的菩萨面前,念了许久的佛经,最后虔诚的上了三柱香。

苏嬷嬷将她从垫子上扶起来,轻声在她耳边道:“万岁爷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欣喜不已,忙起身往外走,自从钦天监测出西北方有大雪,她一连数日都不曾见过皇帝的面。

陡然一见,竟觉得他清瘦了不少。

皇帝从暖炕上站起,恭恭敬敬行了礼,“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心疼道:“好孩子,快起。”又问他:“可吃过晚饭了?”

皇帝道:“吃过了,皇额娘不必操心,您请坐下,咱们母子说说话。”

太后坐下后又叫苏嬷嬷去传奶茶,见皇帝眼下乌青,忍不住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瘦两斤不妨事,过完年就长回来了”,皇帝安慰她道:“好在今日停了雪,剩下的事就是抚恤灾民,朕打算先降三年赋税,西边又发现两座矿,那些金矿的收入足可以抵这些税收。”

太后默默点头表示认可,二十年前那场大雪,她也是亲身经历,当年总能听到到处死人的消息,阖宫里人心惶惶。

前些日子听说又要有大雪,从前那份儿恐惧再次袭上心头,她这十几日,也是心神不宁。

好在皇帝福泽深厚,处事周到,才将损失降到最低,“今日祭天,一切可还顺利?”

皇帝答道:“一切顺利呢,外头已经停了雪,可见是上苍庇佑。”

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哦,是吗?竟然已经停雪了,哀家在寝宫里窝了几日不敢出门,生怕听到些不好的消息。”

苏嬷嬷端了两碗奶茶上来,太后忙道:“快尝尝,这是新鲜调制的,加了些杏仁、葡萄干、核桃仁在里边,是我宫里新来的小宫女做的。”

皇帝喝了一口,入口醇厚,微甜,一股牛奶浓香沁满鼻腔,后调却是清新茶气,果然是巧思,便赞道:“皇额娘又得了个好帮手。”

太后却说:“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她父亲是前朝的罪臣,她从小就被罚没到宫里当婢女。一个月前,哀家的猫跑丢了,恰好叫她捡着还养了两天,哀家瞧她模样周正,心思通透,便将她留在宫里服侍了。”

皇帝想起那只时常炸毛的蓝眼猫,从来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竟有人还能降服得了它。”

那只蓝眼猫叫“秋月”,因它抓伤了两回人,所以太后也不常放它出来,“秋月确实性子燥了些。”

她见皇帝又喝了几口奶茶,想来这手艺颇合他的心意,便道:“你御前的楠殊到了要放出去的年纪,皇后怀着身孕顾及不到这些,就叫哀家新挑的这个,学两个月的规矩,到御前去服侍吧。”

皇帝躬身道:“是。”

闲话说过,太后谈起正事:“原本你今日不来,明日一早哀家就要叫苏嬷嬷去养心殿问你来着,这个生辰你打算怎么过?”

皇帝叹了口气,“灾情尚在,儿子不想过分操办,明日恰逢官府‘封印’,等封印仪式结束后,到皇后宫里吃顿便饭,这个生辰就算是过了。”

这个理由倒也是实话,但一代帝王,过个生辰还不如大臣办得热闹,太后想想心里不由得发酸。

皇帝见她略有伤感,便道:“再有两个多月皇后便要生育,到时候皇子的满月酒,咱们再大办一场。”

既这么说,太后也只好退一步,“即便在皇后宫里办,也该让御膳房好好备一桌,叫上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大家一起庆贺一番。”

皇帝肃身道:“儿子遵旨。”

纵使他努力铆足精神,太后依然察觉出他的疲累,便道:“你繁忙了这么些时日,想必累得紧,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皇帝点头告辞。

太后欲起身相送,皇帝却拱手道:“皇额娘留步,儿子明日再向皇额娘请安。”

直到明黄轿辇走远了,太后依然定定忘向门外,苏嬷嬷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安慰道:“太后放心,咱们皇帝比先帝更有福气。”

当年的雪灾,只要想起来,就叫人心有余悸,幸好雪停了,没有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宫里也能过个好年。

皇帝忧心操劳数日,坐在轿辇上晃荡两下就困得不辩南北,进了西暖阁,倒头就睡着了。

刘德全带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替怹脱掉龙袍。

到第二日早朝,百官朝服行礼,祝祷道:“愿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今日既是万寿节,也是封印之日,临到要放假,殿堂内自然是喜气盈盈。

一年的案牍劳形,自今日起,终于暂告一段落。

皇帝早备好了封印贺礼,由内侍官逐一下发。

天子赏赐,无非是些金珠子、银珠子、玉珠子,刻上福字,算不上多值钱,却是难得的荣宠。

然而今年的赏赐,多是皇帝写的字,朱笔写在金纸上,御赐亲笔,也是种殊荣。

除直隶及山西受灾的两个州府封印延迟外,其他地区皆是今日封印。

朝廷里放了假,官员们还要各自回到大堂里点上灯笼、火把、蜡烛,将印章放在案上,点香叩拜,燃放蜡烛,彼此道喜。

仪式结束之后,就是尽情享乐的时间,可以互相宴请,听曲看戏,自在逍遥。

皇帝早朝完毕,就到长春宫探望皇后,原以为午饭尚早,还能同她说会儿话。

谁知一进殿,就见满殿张灯结彩,朱绿辉映,四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有太监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带着后宫诸人亲自到门口迎接,“臣妾等恭迎皇上圣安,愿皇上万寿无疆。”

皇帝叫起,又亲自去扶她,几日不见,她的肚子愈发显怀,腰身看着大了好些。

“皇阿玛,生辰快乐”,几个皇子公主一齐挤过来,左左右右围拢了他。

皇帝摸摸这个的脑袋,又摸摸那个的脸蛋,简直要忙不过来。

庄妃见了道:“胤儿,快带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儿。”

萧胤已经有大人模样,行礼问安,一丝规矩都不错,他照母亲的吩咐,将弟弟妹妹牵了出去。

虽然只是几日不见,但宋钰也是整日挂心灾情,再加之从前皇帝最多三日必会去瞧她,这一连七八日不见,竟然生出些别样的牵挂。

细算起来,自打进宫,她还从未和皇帝分开这么久。

但眼下不适宜吐露真情,她稳了稳心绪,柔声道:“皇额娘还在里头。”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费力将眼神转向别处,“朕先去给皇额娘请安。”

虽然没有办百官宴,但皇后备了许多吃食,由皇帝亲自赏赐给宫人。

长春宫不便传舞,只能让昇平署的宫人奏些应景的欢快乐曲。

丝竹伴奏中,皇帝关怀了六宫嫔妃,查问皇子公主们最近的学业,桩桩件件,像是在过公事。

太后笑他:“怎么俨然是在另一个朝堂。”

嫔妃们都掩唇笑起来。

皇帝答道:“儿子在人情练达上,确实欠缺了些。”

太后心里明镜似的,哪里就欠缺了,要是这会儿只皇后在跟前,他保准能变着法儿地说出一万句关怀的话。

言谈间有佳肴传上桌。

皇帝举杯道:“今日是朕的生辰,也是皇额娘的受难日,朕先敬皇额娘一杯,愿皇额娘凤体永健,万事顺遂。”

众人皆道:“愿太后凤体永健,万事顺遂。”

待杯中酒尽,皇帝又道:“近日两省受灾,你们也都尽了心意,如此大义,朕替百姓谢过你们。”

众人自然道:“臣妾等不敢。”

但皇帝已经干了,她们便跟着喝了第二杯。

宁妃挨着僖昭仪坐,偷偷跟她说道:“万岁爷今日怎么这样开心,这么个喝法儿恐怕要喝醉去。”

僖昭仪调侃道:“你怕他喝醉啊?要不你上去替他挡酒?”

宁妃瞪了她一眼,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僖昭仪得意笑道:“你还敢骂我,等会儿我就喝得你找不着北。”

靖妃回头,示意她们不要窃窃私语,宁妃才止了口。

宫人斟满了第三杯酒,皇帝继续道:“今年的生辰虽少了宴会戏曲,但朕开怀得很,朕先满饮此杯,以表对大家为朕庆生的谢意,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宁妃这才转过身,朝僖昭仪唇语道:“姐姐罩我!”

僖昭仪将杯中酒饮尽,不动声色和宁妃换了杯。

宋钰来不及阻止,皇帝已经接二连三地喝了好几杯,她替皇帝布菜,悄声道:“皇上,先吃些菜吧。”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皇帝眼睛里湿湿的,似有万种柔情倾诉,但他并不动筷,只是牵起她的手,印了个吻在她手背上,深情道:“辛苦皇后了。”

宋钰见他这样毫无顾忌,忙缩回手四处张望,然而皇帝霸道地将手抢了回去,“你再躲,朕能在这儿亲你,你信不信?”

宋钰忙道:“信,我信,您别光顾着喝酒,要吃菜呀。这是高粱酒,度数很高的,您喝的这么急,等会胃要烧得难受。”

皇帝只是使眼神,宋钰看他那意思,是要她亲手喂给他吃,她咬着后牙悄声道:“萧煜,你别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太后还在这儿呢。”

皇帝在她严厉神情的威慑下,终于变老实,他正了正身,乖顺地拿起筷子吃菜。

不一会儿功夫,满堂欢声笑语。

太后只喝了两杯就有些头晕,眼见皇帝兴致很高,便先行回宫,留给他们年轻人去闹。

僖昭仪是个好酒的,贞嫔酒量也不错,既然皇帝连“不醉不归”的话都说出来了,那她们两个业务能力突出的,只好代表后宫舍命陪君子。

“听闻西北又进献了一匹好马,恭喜皇上!”

“据说我凛朝又发现矿山了,贺喜皇上!”

两人尽扯些有的没的,轮番上阵,真把皇帝喝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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