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漠北教母亲识字

当天晚上，林漠北觉得悬挂在堂屋与厨房之间门头上的15瓦灯泡不够亮，便马上换上白天他提前到矿区小店铺买来的25瓦灯泡。

晚饭后，母亲看到灯泡比往常很亮，就明白了要做的事情。她马上出门去叫李翠花的母亲刘丽萍，但对方犹豫不决，终于没有马上前来。

母亲回屋，显得很不高兴，也想打退堂鼓。

林漠北知道母亲的心事，便若无其事，故意说上一句引起母亲高兴的话。

他说：“妈妈：其实你不要再等李翠花的母亲了。第一次认字，你一个人要自然和随便些；人多了你的心里有些紧张……”

母亲不知道儿子林漠北的真正用意，只以为他说的有些道理，就马上高兴起来。她说：“儿啊！你小小年纪，说的话好中听哟！李翠花的母亲刘丽萍刚好没有来。她说叫我先学。她有时间就马上随后来；没有时间，那就到明天晚上再来参加学习。实际刘丽萍像老牛一样，没有翘尾巴，我就晓得她要拉屎……”

母亲的一番话，把林漠北逗得哈哈大笑。

林漠北一听，故意惊讶，马上庆贺说：“妈妈呀！你太厉害了，居然能识破刘丽萍的话。妈妈若是再有几个文化支撑，那会更加厉害。今晚她没来是天助你啊。妈妈！那就请坐下吧，学习马上开始。”

母亲心里稳了，自自然然地坐在四方桌的上方，林漠北坐在下方。在一般情况下，林漠北的这样安排也是尊敬老人的一种表现形式。因为农村的习惯是上席坐的一般是长辈或者德高望重者。

母亲坐下后看看灯泡，用爱惜的口气说：“学半把个小时就算咯，电费贵的很。”

林漠北安慰母亲说：“妈妈放心，电费我来开。现在我手里多少有点钱。”

母亲看看林漠北说：“说了半天还不是在一碗水头舀？开始吧，节约电费。”

就这样，林漠北教母亲识字的第一节课正式开始了。

林漠北没有教过书，也没有资格当老师，但他用外公自学成才和大胆教学的精神鼓励自己，摸着石头过河。更何况在屋里，一家人第一次尝试教与学，没有什么顾虑？

他教母亲识字，是从实际运用开始的。他先在本子上写“妈妈”两个字，并把本子移过去，再用一支筷子指着这两个字喊（读）“妈妈……妈妈……”

同时，他的左手也指向母亲……

这样的学习方式很直观，母亲最容易接受。

母亲知道这两个字的大概意思后，林漠北又把本子移过来，写上“孩子”两个字，用同样的方式教读……

林漠北的父亲拿着烟杆从外面进来，马上泼冷水说：“杨秀琼！你这样识得秤来，姜都老咯……”

杨秀琼抬起头看丈夫一眼说：“林茂芝！你不学习识字，姜还不是要老？”，

此时夫妻二人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显得很和气。

林漠北看着父亲说：“爸爸，你也来坐下学习写几个字？”

林茂芝摇摇头说：“我才没有这个闲心哩，你努力学习也是我们林家的光荣。”

林漠北微笑着补充一句：“那你最好不要给我妈妈泼冷水。”

林茂芝说：“好好好，你们母子继续；我去摆寨（串门）。”

此时，简陋的屋子里，母子俩教的教，学的学，进行好多遍后，林漠北又拿出圆珠笔教母亲写这四个字。开始，母亲拿的笔很矮，根本看不到写字的空格子。林漠北讲解要领和坐势后，母亲对读读写写大致有个方法。因为母亲是第一次开始学习写字，所以写的字有大有小，很不好看。但为了鼓励，母亲写好写差，林漠北都是一味鼓励。

就在此时，林漠北的妹妹林漠兰从外面玩回来，看到母亲吃力地写字，高兴地双手鼓掌说：“噢！妈妈会写字咯！妈妈会写字咯！妈妈你会读吗？”

母亲模仿林漠北教给她的方法，一手指自己，一手指着字，一遍又一遍地读道：“妈妈”；然后又指林漠兰，读到“孩子”。

林漠兰自告奋勇地说：“哥哥！让我来教妈妈写一个字。”

“好吧，你过这边来……”

过了好大一会，李翠花的母亲刘丽萍慢慢悠悠走来了。她此行的目的也是先看看情况。当刘丽萍看到林家出现孩子教母亲识字和写字的场景时，无不惊呀地叫了起来：“哎，杨秀琼！我还以为你们是说起玩的，怎么弄起真的来了？你学得几个字了？哈哈哈！”

杨秀琼站起来自豪地迎接对方说：“我已经学到四个字了。快请坐。”

刘丽萍坐在桌子旁边，一边观看一边说：“那让我也来学写两个一下？”

林漠北眼看时机成熟就说：“姨妈，说真的，你要来学习，一定会比我妈妈进步快……”

“为哪样呢？”

“因为你比我妈妈要稍微年长一点点，见多识广……”

刘丽萍听到此番恭维话，高兴劲陡然上升，信心满满。她说：“好，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来和你妈妈一起学习，做个样子给李翠花姊妹俩看看。哈哈哈！”

林漠北在本子上写上“欢迎你”三个字，再把本子递给刘丽萍，然后鼓掌片刻，指着字说：“欢迎你……欢迎你……”

“欢迎我？”刘丽萍把一个字读音变换过，读起来有些别扭。

林漠北告诉刘丽萍：这个“欢迎你”的“你”不能变成“我”，只要懂得意思就可以了。林漠北教她们读几遍后，叫她们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几遍；再一个词一个词的写几遍。

林漠北还就前面讲过的“妈妈”和“孩子”四个字读给刘丽萍听，还比一些手势和动作。刘丽萍很快就懂得意思了。

练习一阵，林漠北又写“姨妈”两个字，用同样的方法教读和教写，而且反复地练习，还讲解其中意思和用法。

林漠北已经教母亲认识9个字了；也教刘丽萍认识5个字。但实际上才教8个字的4个字，因为“妈妈”两个字实际是一个字的重复。林漠北计划再教两个字就结束第一堂课。那这两个字教什么呢？他觉得叫形象字比较合适。他叫妹妹林漠兰拿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来。

林漠兰把这两样东西拿来后，林漠北已经把字写好了。此时，林漠北一边拿碗或筷子，一边教她们的读音……

她们看到碗、筷子，再读“碗筷”，很快就完全理解和接受。

刘丽萍骄傲地说：“原来读书写字还这么简单？”

林漠北“哈哈哈”地笑了笑，表示肯定。他看得出来，实际在教与学的过程中，最困难的问题就是写字。由于她们以前没有写过字，现在写起字来很费力。但关于写字练习问题，要慢慢的来，大人的手脚没有孩子的软和，接受能力也没有孩子的强。关键问题是要有耐心，有信心，有决心。

当林漠北把这些问题说明白之后。两位老人都说言之有理。

林漠北宣布当天晚上的课时结束，刘丽萍还感觉不过瘾。她说：“啊？才学得几个字就结束课程了？”

林漠北解释说：“我的妈妈，我的姨妈，你们学得10个字不算少啊！事后能记住和会写就不简单了。哪天晚上我们来算个细账看看……”

此时李翠花走了进来，鼓励地说：“你们学到10个字不少了。一天学习10个字；10天就学习100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