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屈辱

吴天佑随即笑了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布尔布隆公使为着商贸的事情而来，不知卜鲁斯公使和华若翰公使是不是也是为此而来？”

见到卜鲁斯和华若翰均点头认可后，吴天佑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太平天国对贸易一直是持开放态度的，除了鸦片。正常贸易，只要认缴进口税，便可以在天国里自由销售。

至于进口税率问题，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们，必须取得天京中枢的许可。我扬威军是地方官府，没有获得中枢的授权和外国商谈。

我可以上书天王陛下，让中枢派员过来这里和你们谈判。你们也可以直接去天京和总理事务的干王谈。对外贸易上面，我扬威军和天国中枢保持一致。”

看到吴天佑如此说，三位公使便明白，扬威军在这件事情上，是不可能抛开天京和他们私下谈判的。反正，此次来到目的已经达到，确认了吴天佑确实是一口流利的美语。

既然目的达到，三人均有了退意，相视一眼，都点头表示同意。布鲁斯便放了几句狠话后，三位公使齐齐告辞。

吴天佑在三位公使离开杭州后，由幕僚府主幕贺黎明执笔，写了一份详细的奏章，把英、法、美三国公使造访的事情如实上报，请中枢裁决。

1860年8月1日，英法联军1万八千人，由北塘登陆，进占天津。在北塘登陆，没有遇到任何抵抗。14日，攻陷塘沽，水陆协同进攻大沽北岸炮台。守台清军在直隶提督乐善指挥下，英勇抗击。但清廷无心抗战，咸丰帝命令僧格林心离营撤退。清军遂逃离大沽，经天津退至通州。8月21日，大沽失陷。英法联军长驱直入，24日占领天津。清政府急派桂良等到天津议和。英、法提出，除须全部接受《天津条约》外，还要增开天津为通商口岸，增加赔款以及各带兵千人进京换约。清政府予以拒绝，谈判破裂。侵略军从天津向北京进犯。

咸丰皇帝再派怡亲王载垣、兵部尚书穆荫取代桂良，到通州南张家湾议和。咸丰帝并不甘心受屈辱，不切实际地要求谈判代表，谈判结果必须保留大清的颜面。这就造成双方谈判基础存在巨大差距。由于双方争执不下，谈判再次破裂，清朝代表一气之下，掳去英国派往负责洽谈停火之谈判代表巴夏礼和士兵等39人。

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清廷的做法进一步激怒了英法联军。9月18日，英法侵略军攻陷通州。21日，清军与英法联军在八里桥展开激战，统帅僧格林心等率先逃走，清军全军覆没。清帝咸丰皇帝一看形势不妙，于9月22日以北狩为名携皇后、懿贵妃等离京逃往热河避暑山庄。

连皇帝都去热河“避暑”去了，那还打个屁。清军士气低落毫无战意，根本无力抵抗英法联军的进攻。10月13日，联军从安定门攻入北京。10月18日，英法联军占领北京，抢劫焚毁圆明园。英法联军在北京城郊抢掠烧杀近50天，京郊皇家园林如圆明园、清漪园、静明园（玉泉山）、静宜园（香山）、畅春园等均被付之一炬。联军洗劫和烧毁了圆明园和静宜园。圆明园大火持续了三天三夜，300多名太监和宫女葬身火海。

10月24日、25日，英法联军以紫禁城作为威胁，声言不答应要求，便纵火焚烧紫禁城。咸丰皇帝无奈，只得答应英法的无理要求。下旨让恭亲王奕欣分别与额尔金、葛罗交换了《天津条约》批准书，并订立不平等的《中英北京条约》、《中法北京条约》，作为《天津条约》的补充。

中英、中法《北京条约》的主要内容有：开天津为商埠；准许英、法招募华工出国；割让九龙司地方一区给英国；退还以前没收的天主教资产。法方还擅自在中文约本上增加：“并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赔偿英、法军费各增至八百万两，恤金英国五十万两，法国二十万两。

中英、中法《北京条约》签订后，英法联军开始撤离北京。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

沙俄利用英法侵华联军攻占北京的军事压力，强迫清政府签订《中俄北京条约》。由清钦差大臣奕欣与俄国驻华公使伊格那提也夫在北京签订。主要内容为将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约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强行划归俄国，成为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最大的获利者。

1860年11月，得知清朝已经向英法联军屈服，吴天佑指示杭州日报开始大幅度报道《北京条约》事件。其中，对中英、中法《北京条约》是一笔带过，仅仅表示抗议。主要针对《中俄北京条约》，并宣称扬威军绝不接受《中俄北京条约》。

同时，吴天佑加紧备战，通过美国商人保罗，紧急订购了一批制造枪炮的特种钢材。虽然吴天佑从美国订购的钢铁厂已经投产，能生产钢铁，但钢材质量还没过关，达不到制造枪炮的要求。美国派遣的工程技术人员正带领一帮中国技工，进行工艺调整和技术攻关。只是，目前为止，尚未取得任何突破。

倒是其他几个生产厂项目，开始运转，并产生效益。水泥厂、火柴厂、纺纱厂、织布厂以及自制的半机械化卷烟厂生产的产品，已经在杭州地区销售，效果还不错，火柴、香烟和棉布很快就成了抢手货。

幕僚府还通过大华公司在上海地区试销，反应良好。因此，吴天佑要求机械厂，派出技术人员，测量、仿制纺纱厂、织布厂及火柴厂的设备，用于扩大生产规模。同时，派技术人员研发自动卷烟机及缫丝机。

这天，吴天佑再一次踏上开发区的土地，前来巡视。现在，开发区承载着扬威军的希望。除了生产枪炮弹药的军工类生产厂，其余的机械化生产厂全部集中在开发区。一旦遭受攻击，把整个工业基地毁了，后果难以承受。

“你们都看到了，开发区现在非常重要，不能有半点闪失。现在，英法联军已经打败清朝军队，开始撤兵。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和他们发生冲突，但不要忘了，我们是中国人，天生和这些侵略者就是死对头，迟早会有一战。”

“军帅是打算在前面那座岛上，建防御工事？”贾绍明指着前方的前沙岛问道。

“英法海军强大，不得不防啊。要阻止任何敌舰沿水路攻击我开发区。必须在前沙岛上建一个军事要塞，你们参谋部立即安排人负责要塞的设计、施工、安装，速度要快。把缴获的红衣大炮先给我安装上去，并调一个炮兵团上岛驻守。仲伊，你们开发区派遣建筑技术人员，指导他们如何进行钢筋混泥土浇筑。”

这时，就见覃超眉开眼笑地跑过来，递给吴天佑一份公文：“大帅，你要的东西到了。”

吴天佑有点莫名其妙，打开公文一看，原来是委托汉斯搞的两门12磅阿姆斯特朗后装炮及20发开花弹到了。难怪覃超只说到了，没说什么到了，这等机密的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

“在哪？”

覃超指指河上的船。“就在船上。”

“很好，让他们跟着我的船队走。”吴天佑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侧头对着高继佐。“贾参谋长，你把手头工作安排一下，跟我去一趟基地。”

吴天佑口中的基地，是指桐庐军事基地，属于保密单位。是由参谋部和工农司，通过评估后选定的一块军工企业专用的工业基地，在桐庐县城西北方10里的桐溪河畔，占地600多亩。

目前仅有步枪厂、火炮厂、弹药厂三家军工企业。没有文宣司派驻的政训官批准，任何人不得出入。四周是两米高的围墙，并拉有铁丝网，特战师后营在此驻扎，负责安保工作。

贾绍明立即安排参谋们去负责组织人手，设计建造前沙岛要塞，自己则跟随吴天佑上船，逆水而上，去桐庐的军工基地。

吴天佑一行人，来到基地门口，值守士兵一见的大帅到了，齐齐立正敬礼，并迅速派人上报基地管理处主任以及驻军特战师后营旅帅。两人接到消息，紧急召集相关人员出门迎接。

吴天佑进了基地，并没去办公楼，而是直接去了步枪厂。每到一个地方，厂长都在旁介绍，美国工程师则详细讲解技术方面的问题。吴天佑听得很认真，但一句也没问。只是偶尔和工人师傅聊了几句，问问他们觉得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吃得如何？家里的日子过得如何？甚至有没有娶亲生子之类的家常。

参观完步枪厂，吴天佑马不停蹄，继续视察了火炮厂和弹药厂。一行人足足花了2个时辰，才看完三家工厂。吴天佑让人安排休息、吃饭。

随行的武将还好，几位文官几乎吃不消，心中叫苦不已。吴天佑其实也累得不轻，可心里的兴奋让他忘记了一切。现在自己终于可以制造枪炮了，虽然产量不够看，可是有了他们，就有了发展的基础，有了不怕列强的底气。

要尽量快地推进产业机械化进程，壮大自身实力。力争在英法针对自己前，搭建好基本的工业基础，实现从无到有的突破。这样，才能具备和列强抗衡的资本。

饭后，吴天佑休息片刻，便再度召集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及技术人员开会。会上，吴天佑首先肯定了前期的成绩。

“我非常高兴，在各位管理干部、技术骨干的不懈努力下，我们已经可以自行生产先进的步枪和大炮。这为我们壮大军力、扞卫政权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我代表我个人、代表幕僚府、代表全体扬威军将士对大家表示感谢。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不断为我们生产更好、更多的武器装备，为我们扬威军的发展壮大增砖添瓦。”

接着，吴天佑讲了关于基地环境卫、安全保卫，以及生安全生产、生活娱乐等方面的问题，特别是安全生产、生活娱乐讲的很细致，要劳逸结合，调动工人的生产积极性。然后，他对基地的军工生产提几个建议，并进行详细讲解：

1、生产改用流水线式的作业模式；2、各企业需要制定一套考核标准，对生产环节进行考核，奖勤罚懒；3、建立技术革新奖；4、对带来的阿姆斯特朗后装线膛炮及开花弹进行仿制。仿制成功，将给予仿制技术团队1万两白银的奖励。

吴天佑来自后世，自然知道整个工业生产的发展方向。特别是用管理手段来提高生产效率的方法，是投入最小而见效快的最佳途径。所提的几点建议，也是后世企业生产、管理的成功经验，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这些高论，听到在座的各位耳里，却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思路和眼光瞬间被打开，原来工厂竟然可以这样运作。不需要任何固定投入，既可降低对技术工人的技能要求，也能调动各阶层的生产积极性，把产量提高上去。

可以预见，通过这番改造，生产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产品质量、产能、技术革新都将上一个台阶。工人收入增加，干劲也会更足。

会后，吴天佑留下所有位美国技术工程师，用英语和他们做了一次专门的交流。了解他们的生产、生活上遇到的困难。无意中居然发现，其中三人是美国的大学毕业生，可算是捡到宝了。

尤其是在弹药厂的工程师路易斯，更是毕业于哈佛大学化学系，差点没把吴天佑吓尿了。泥马，这特么的是碰到大咖了不成？不行，这样的人才怎么能放过？于是吴天佑热情邀请三位去正在筹建的杭州大学任教，并开出了月薪300两银子的高薪。

在三人答应去杭州大学任教后，吴天佑让他们尽快做好工作交接，等候幕僚府的调令。随后带着贾绍明他们往码头方向赶，登船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