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请罪
“夫人,属下是来负荆请罪的!”
刘禹跪在地上,颇有一番负荆请罪之意。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经过,见此情形也不敢多停留,匆匆看上一眼,便连忙离开。
“刘少将军何错之有?”唐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更是冷冷。
“是属下错了。”刘禹点着头,很是懊恼一般。
“刘少将军大可不必,请你离开!”
“那属下就在青黛姑娘帐前跪着,什么时候她醒了,属下什么时候起来。”刘禹此时脾气也倔起来,非要争个明白。
“随你。”冷冷的抛下两个字,唐芜便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他,重新入帐内,放下门帘隔绝一切。
慕君珩回到军营里,便有人来告知刘禹的事情,他蹙眉,沉思一会只道:“随他去吧。”
吃一堑长一智,他也该反省一下自己。
主营帐内,慕君珩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出现唐芜的样子,完全静不下心来,一把丢开手中的兵书。
脑海里皆是昨日她失望的眼神,失落的表情。第一次感觉有些烦躁,更有些坐立不安。慕君珩忽然有些胆怯去见她,他,还未想好该怎么同她说。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她。等他寻她之时,才知唐芜今天下午一直在练场里练习射箭。他又改道往练场去,远远的,便见她一直持弓射箭,可惜一连几发均没落在靶上。
田雨在一旁指导,效果却微乎其微。
慕君珩看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走过去。田雨倒是机灵地看见他过来,正想提醒她,没想到慕君珩却示意他别作声。见此,田雨微微叩首,又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唐芜,才悄悄退去。
正当唐芜有些无奈之时,身后忽然有股熟悉的气息靠近,她一怔来不及转身,就被他圈在怀中。
”站好了。双脚开立与肩同宽,把身体的重量落在脚上,身体也要微向前倾。”慕君珩这般说着,上身也往她压下来,温热的气息靠着她的耳畔,让她有些不自然,而他似乎专注在教她之上,未曾发觉一般。
唐芜没出声,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搭箭,扣弦。
一会,他愈发强势的气息侵袭着她,唐芜觉得脑里变得一片混乱,感觉一丝一毫再听不进去。于是,她挣扎一下,却又被他紧紧扣在怀中,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专心点。”
“手要稳,放时要轻,做到干净利落!”说罢,手中利箭飞射出去,稳稳地落在靶心。
但此刻她并无雀跃的喜悦,看着那箭一会,她才挣脱出来。
“谢将军教导。”
闻言,慕君珩心一沉。他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人,她只简单的束着发,虽戴着面纱,但她明显是恼他了,此刻还站得离他远远的。
“昨日之事我可以解释的。”慕君珩看着她,缓缓说着。
“解释什么?大可不必,将军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面,况且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好解释的。”唐芜说着心竟然钝痛,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才忍下这股难受。
“无关紧要的人?唐芜,你若是要这般执拗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将军不必再说,我明白的。”唐芜低着头,并不想再与他交谈,便想着从旁边离开。
“你明白什么了?”慕君珩心一紧,有些生气。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伸手想拉过她。不曾想她用手上弓箭一挡,又退后几步与他对视。
唐芜紧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良久,她才缓缓启唇,声音又低又轻:“自是明白将军心中所想。”
说完,她将手中弓箭一收,顾不得他反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慕君珩胸口忽然感觉堵得慌,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涌上心头。
等唐芜回去时,才刚入帐内,便听闻夏瑾的声音。
“小姐,青黛醒了!”
闻言,唐芜连忙快步走出营帐往她所在之处赶去,愈发靠近,她情绪愈发难受。
“青黛~”才进去,见青黛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唐芜忍了一天的情绪,此刻因为她的醒来终于可以淋漓畅快地哭出来。
“小姐!”青黛伸出手轻抚着趴在自己伸手哭泣的她,忍不住啜泣,只道:“让小姐担心了。”
唐芜摇摇头,仿佛将前世今生的眼泪都一并流出来,大哭一场。见此,夏瑾眼眶微湿,哽咽道:“你们这样,我也要忍不住哭了。”
于是乎,主仆几人竟抱着康畅淋漓的哭了一场。
良久,等大家都平稳情绪之后,唐芜交待她注意的事项,让她好好休息,让夏瑾留下照顾好她,才离开。
出了门口,本来跪在帐前的刘禹,此刻已不见踪影。唐芜也不在意,毕竟她从没想过要原谅他什么。想着去给青黛再配些药,于是她往药房走去。但是没想到她走至药房之时,里面隐隐传来交谈声。她站定,听了一会。
“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凌风吃了一惊,没想到唐芜竟然在门外,刚刚他与刘禹的对话怕是她都听见了。
“嫂嫂,我们——”
“你的意思是,慕君珩这般焦急的履立战功,就是为了要把钱还给我?”唐芜打断他的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眼中的惊诧之色表露万分。
刘禹跪了一天才刚刚被凌风扶过来药房上药,一时闲聊,没想到被她听了去,当下二人都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夫人,有什么话你当面问将军比较好,别听我们胡言乱语。”凌风怕了,若是因为他们的话让他们二人心生芥蒂,他们难逃其咎。
唐芜没吭声,心中却是一片悲凉。刚刚凌风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寸寸凌迟,将她的整个灵魂都撕扯破碎淋漓。
原来,他这般不顾自身安危急着立下战功,是想着要把她的钱还上。唐芜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心,此刻已经被击得粉碎。
原来,他一直想着和她两清,竟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占她的便宜。唐芜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周围一切事物仿佛都没了声响。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凉,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