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敢不敢赌一把

瓷器柳拿起那个破碗，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不像张太监那么胆小，以为人家是来碰瓷他的。

只不过前前后后看了许久，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夏文雨和郑斌两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瓷器柳的鉴定。

良久后，瓷器柳一脸严肃的把碗递还给郑斌：“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郑斌接过碗，立马坚定的答道：“柳大师，你就照实说，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能接受。鉴定费用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瓷器柳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后猛吸了两口，吐了口烟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个碗，不是新的。”

听到这话，郑斌和夏文雨都是眼前一亮。大师就是大师，一下就看出好歹来了。既然不是新物件，那多少有点价值吧。

两人也没有贸然接话，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瓷器柳，等着他的下文呢。

“虽然不是新物件，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古玩。这个碗从器型和釉色还有上面的图案来看，这就是解放前农村用土窑烧的。纯粹的杂品。”

听闻如此，郑斌的脸色就有点不太自然了。本以为还会是个好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

“这上面的锯活，压根就不是内行人的手艺，说白了就是连学徒都算不上，估计是某户人家自己的碗碎了，不但舍不得花钱去买新的，甚至连花钱去请个锯瓷的师父锯一下都舍不得。这手艺到像是自己动手锯的。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拙劣不堪。可想而知这个碗当时的主人，家里条件是多么的拮据。”瓷器柳慢条斯理的把他观察到的观点一一说明。

“怎么会呢？那这样一说，我们岂不是被骗了？那渭水阁的老板也太欺负人了。”郑斌听到这个结果后很是愤愤不平。

又吸了口烟，瓷器柳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郑斌问道：“这碗你们花了多少钱？当然了，这本来是不该问的。但我实在是好奇。你们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十五万。”

“啧啧啧。这渭水阁还真是会玩，一个这样的碗敢卖十五万。没想到还真有人买？”瓷器柳对这个价格倒没什么太大惊讶，毕竟这是古玩城，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发生过？什么样的高价有这里的人不敢报的？但你报价归报价，能把物件忽悠出去才是本事。

张印也觉得面前这两个小年轻属于是纯纯的24K大冤种。不由好奇的对夏文雨问道：“姑娘，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头次来我摊位上的那股子聪明劲上哪去了？”

夏文雨被张印问的俏脸一红，她自然知道这张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心中略做计较，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从他老师买那支紫毫笔开始，一直说到他们又跑回来想买那个龙凤齐鸣壶，然后阴差阳错的买下了这个碗的全部心路历程。

本来夏文雨是不想把龙凤齐鸣壶的事情透露出去的，但现在那个壶已经被人买走了，他也自然没有顾虑了。

张印和瓷器柳听完夏文雨的讲述，都很是震惊。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首先忍不住的就是瓷器柳了。当他听到龙凤齐鸣壶的时候，他就开始按耐不住了。连忙问道：“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龙凤齐鸣壶？你确定你没看错？”

夏文雨坚定的点了点头：“绝对没有错，当时那个老板，当着我和老师的面，先是往壶里加了清水，然后把水倒出时，壶口就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声。把水倒空后，又重新加了茶叶进去，再倒水出来，那壶口发出的声音竟然是低沉的咕噜声。我开始根本就不明白这老板是什么意思。直到离开那家店后，还是老师告诉我，那清脆的鸟鸣声唤作凤鸣，那低沉的厚重音唤作龙吟。”

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本来我和老师心中都在嘲笑这家店是哗众取宠，一把紫砂壶竟然敢卖两千万，可经过老板这么一展示。我老师当时就明白这把壶的价值了。而我也是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知。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就是冲着这把壶来的。可惜的是，老板却说前几天被人买走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龙凤齐鸣同聚一壶？此事自古都未曾耳闻。你现在告诉我那渭水阁里就曾经就有一把这样的壶？”瓷器柳早就不像刚才那么淡定了。“一定是那老板用了什么方法骗你们。”

“不错，柳大师你说的话我当初也是这么想过，于是我今日就是想来看个真切，想要亲自上手瞧瞧。可惜的是今天一去，那老板却说壶已经被买走了。我也想过会不会是骗了我们，但这道理说不通啊，他那把壶都卖掉了，他又怎么骗我？真要是想骗我？应该想尽设法的让我把那把壶买下来才对啊。更何况，那老板也不知道我们会回来。”夏文雨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瓷器柳闻言也是无言以对。是啊。就算做局，也要做全套啊。这东西都卖掉了，还做个毛的局？总不能倒时候又拿个一模一样的壶出来，和孙猴子那样说。当初天地间结了两个壶，卖掉的那个是公的，现在的这个是母的。这不扯淡嘛？

而且整个过程他听完后，也觉得不太合理，毕竟要不是这姑娘去质问那老板，那老板还未必会当他们的面去展示这个壶。

那这么说？岂不是真的？我了个乖乖！龙凤齐鸣壶！

如果 是真的，那这样一件真正的稀世珍品。曾经就离他这么近他竟然不可知？

刹那间。不知道瓷器柳想到了什么。目光又重新向那个碗看去。

郑斌见瓷器柳向他手中的那个碗望了过来，眼神和刚才截然不同了。如果说开始这瓷器柳给他们鉴定时的态度，是那种举重若轻，仿佛老师检查学生作业那般从容自信的话。那现在瓷器柳的态度就像是自己在高考的考场面对数学卷的大题那般小心谨慎。

“柳大师？你这是？”郑斌手中的碗被瓷器柳一把夺去。

夏文雨见状就立马拦住了郑斌继续发问。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瓷器柳也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失礼。便开口解释道：“姑娘，莫要见怪。听你说完你的经历后，我倒是小瞧了这家店。你老师买的那支笔我虽然没见到，但你老师那么有信心，我就姑且当他是真的。现在要证明那把壶是不是有可能是真的，这个碗就是个很关键的证据了。”

接着一边重新拿起碗在眼前细细打量，一边继续说道：“如果这个碗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者说他在某个地方值十五万的话，那么那个龙凤齐鸣壶的真实性就能提高很多。”

“不错，柳大师你和我们想的一样。正因为有前车之鉴在。所以我也不太相信这个碗就是这样平平无奇，他一定有我们看不懂的地方。只是那老板没告诉我们而已。”夏文雨及时接话道。

郑斌此时在一旁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其实对于他这个富二代来说。十五万不十五万的还真没什么。主要是花这些钱买了个破碗，那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失败，何况他们家自己还是做玉石生意的，多少也算行内人。这要是传出去，他简直没脸见人了。

于是在场之人都不再出声，都是满是期待的看着瓷器柳。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瓷器柳这次虽然比开始看的认真了许多，最后的结论依然没什么改变。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破碗，残次品。

瓷器柳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想了许久，突然转头对夏文雨问道：“姑娘，你们当时问这老板这个碗情况的时候，那个老板也说了这就是个破碗？”

夏文雨点了点头回到：“不错，他当着我们两个人面说的。这就是一个破碗。并且还反问我们。说我们自己都看不明白，为什么要买？”

“你们再仔细回想一下，那老板还对你们说了些什么没有？”

夏文雨闻言低头沉思的时候，一旁的郑斌发话了：“那老板说这个碗就是个破碗，货真价实的残次品。锯活的手艺也是粗鄙不堪。而且这个碗在我们手上，就是一文不值。我们要是觉得买贵了。出门就可以砸了。并再三讥讽我们两人没有眼力。这次就当我们两个花钱买个教训。”

“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在你们手上一文不值？出门就可以砸了？出门就可以砸了？”瓷器柳一边口中絮絮叨叨的默念这两句话，似乎要抓住了什么。

众人都不敢打扰瓷器柳。

“对，砸了，砸了。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瓷器柳猛然大声喊道吓三人一跳。

此时的瓷器柳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一把抓住身旁郑斌的手说道：“小子，你信不信我？敢不敢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