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青月杀盗劫银
乌蓬镇。
狗蛋是真拽起来了。她不但有了新衣服,还有了自己的房间。关键房间里还有床,床边竟然还有桌子,桌子上有茶壶,还有属于她的茶杯。
“天哪,大爷,您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您就是我狗蛋的活菩萨呀,狗蛋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愿意为大爷做牛做马,牵马坠蹬,生不逢时,死而后已。”
狗蛋兴奋的语无伦次,把能想起来的好话,都抛出来砸在青月胸前,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青月坐在小院里的树下喝茶,看着狗蛋像受惊的鸡,呼啦扑腾过来划拉两下,呼啦扑腾过去摸摸擦擦。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大爷,我该怎么报答您呢,我这辈子都没睡过床呢,不然,我给您做童养媳吧,我这身体好得很,冬天热,夏天凉,抱起来……”
青月把手里正喝的茶抛掷到狗蛋的屁股上,“咣当”一声,茶杯摔了个粉碎,狗蛋的屁股上也被茶水泼了个精湿,看起来很像是刚刚尿床。
“哎呀,我的新裤子,大爷,您……您……这是新的,新的呀,我这辈子的第一条新裤子,就这样被您糟蹋了,您下次再想砸能不能说一声,我脱光屁股让您……”
眼见青月把茶壶拎了起来,吓得狗蛋连连摆手,“大爷,别,别,我错了。您别砸,我,我去换裤子去。”
青月抿唇一笑,放下茶壶,就听狗蛋边往屋里走,边低声数落:
“怪不得人都说老爷们是败家玩意儿,真是一点不会过日子,要这样砸下去,不出两天,就还得住破庙去,败家是真败家,没有我……”
居家过日子这种事,长髯客不擅长。狗蛋虽然江湖岁月老,但真让她擦抹座椅,洒扫庭院,洗衣做饭……
青月看着那些被打扫过的地方,跟被鸡刨了一遍似的惨不忍睹,还不如没打扫之前看起来规整些。
所以,两天以后,青月就决定请邻院的大娘来帮忙做饭,打扫。
邻院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女儿过活,那位大娘待人热情,能有一份额外的收入自然不会拒绝。
只不过青月手头的银子已经有山穷水尽的征兆。
也是事有凑巧。
一个赏金告示今晨贴在了镇中心的告示栏上。
一个学究模样的老人,摇头晃脑的念道:
“案犯马三,入室杀人,襁褓婴儿犹不放过,罪大恶极,天理不容。缉拿归案者,悬赏两百银。”
周边的人听完,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马三?不就是望奇山上的那个强盗头子吗?谁敢去拿他?不要说两百银,就是两千银,那也得有命拿才行。”
“可不是嘛,我听说,前日王员外家拿不出银子孝敬,就被马三给灭门了。那个惨哪。”
“官府自己不敢拿人,就放悬赏告示。你说说,那个白食县令是不是当到头了。”
“嘘嘘,别乱说。”
“听说是去了几次了,只是根本连人影都没找见。”
“就凭那几个捕快?估计是连山都没敢上,就跑回来了。”
青月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数。既然有山贼,那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
第二日一早,青月拿着个包袱,骑马离开。
望奇山在东边大碾盘之后,骑马要三个时辰。青月一路策马不停,中午才到。
在一棵大树上,青月将包袱打开,里面一个银色面具,一套白衣,一面黄色旗子,一瓷瓶药水。长髯客小心的将脸上的胡须卸下,换上白衣,戴上面具。从树上旋身而下。
“拜山!”
青月边向山里走,边用内力将声音送出。
“拜山!”
声音在山峦间连绵不绝。惊动了岭子前大石头后望风的两个山贼。两人见是一个白衣举着黄旗拜山,猫脸汉子不由得笑骂:
“哪里冒出来的大傻b,一个人就敢来拜山,敢情是嫌命长,是让咱们送他一程的。”
另一个廋小的汉子,瞪着老鼠眼,仔细打量青月,“哎,老六,你看那小子脸上是不是带着面具呢。咱们去报告三爷吧,没准儿是硬茬子。”
“嗐,耗子,你都上山多久了,还是这么个老鼠胆子。就这廋么嘎查的一个人,你看我这胳膊都能比他腰粗,长条细腰的能有多大能耐。咱们先去探探口风,要是没什么本事,咱哥俩直接就把他办了。弄个十两八两的,哥哥请你下山喝酒逛窑子。”
叫耗子的有些犹豫,还想再看看,猫脸的汉子已经不耐烦,从大石头后转出来,对长髯客大喊:“孙子,别喊了,爷爷在这里呢。”
青月等的就是这一声,疾风一样跃上山头,站到两个山贼面前。无视猫脸汉子的错愕,旗杆一晃,直接将他敲昏,又用手提起缓过神要跑的耗子的后领子。
“是现在就带我去见马三,还是断手断脚后,我提着你去见马三。”
青月冷冽的声音,让耗子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
“好汉爷爷,饶命。我带爷爷去。”
“前面带路。”
“是!是!”
耗子磨磨蹭蹭向前迈步,长髯客提起一脚,直接将他向岭子下踢出去。耗子不防,直接被踢飞,落地又连着滚了几滚,脸上被树枝子刮破了相,身上也被石头蹭破了好几处,火辣辣的痛感把心里转的鬼主意吓了个无影无踪。
青月一跃,站到耗子身边,淡淡道:
“你要是没长腿,我可以如此助你一助。”
耗子哭丧着脸求告,“好汉爷爷,小的长腿了,您老饶了小的吧。三爷就在西边的山洞里,小的马上领爷爷去。”
耗子不敢再磨蹭,撒开腿跑下山坳,又奔着另外一个山头而去。
青月不紧不慢的跟着耗子,眼睛四处打量。马三所选山洞位置很好,位置略高于周边的山头,在山洞里就能俯瞰四周的动静。若有大队人马进山,他则可进可退,一入山林深似海,想抓他确实不太容易。
“爷爷,小的身板不行,您老行行好,让我倒口气儿” 耗子跑了一阵,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央告。
青月放慢脚步,不再催促。
“好汉爷爷,您找我们当家的,是有什么事儿?”
“拜山!”
耗子心里不大信,却也不敢反驳。
“望风的就你们两个人吗?”长髯客漫不经心的问。
“北边就我们两个,另外东西北边也各有两个兄弟望风。”耗子如实回答。
“是怕官军进山?”
“那倒不是,我们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商旅过客,嘿嘿,小的们干的就是这没本的买卖。”
“你们不怕官军?”
“好汉爷爷,您说笑了。县太爷受了三爷多少好处,哪还会找三爷的麻烦。他还指着我们三爷上供才能活的这么滋润呢。”
“你知道的倒清楚。”
“嗐,那有什么不清楚的。小的还去送过呢。”
“你就不怕我告诉人吗?”
“嗐,这还用告诉吗。除了那些个傻老百姓,有谁不知道。衙门里的差役哪个月不喝我们三爷几顿酒,拿几个银子花花。”
青月皱眉,他没有想到老百姓口里的白食县令,竟然跟贼寇有勾结。虽说官匪一家,但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还真是少见。
“武军衙门你们就不走动走动?”长髯客试探地问。
“那……够不着。武军衙门不归地方管,人那可是通着天的,谁活腻歪了,敢找他们走动。”
“你们三爷银子应该不少吧。”
“那是。除了把衙门的人伺候的服服帖帖之外,咱们三爷还有好几个老婆在乌蓬镇呢。没有银子,怎么养老婆呢。”
耗子站住,叉腰喘着粗气,口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两人快走到洞口的时候,有人在洞口大喊:“耗子!你身边是谁?”
耗子感受着抵在腰侧的旗杆, “啊,是来拜会三爷的。”
“叫什么名字?找三爷什么事儿。”
耗子赶忙看青月,青月抓着耗子,脚下不停,继续向上走。洞口的人看清楚青月脸上的面具,咦了一声,犹似不信的自语道:“五道将军?”
旁边的人忙问:“什么五道将军。”
“操,坏了。”那人说着就往洞里跑。青月怎么会给他机会,顺手拍晕耗子,腰身一拧,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蹿到那人身后,旗杆一甩,“啪”的一声将那人打晕在地。
“闯……”旁边的人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也被长髯客一棍打昏。
青月将旗杆飞插进山石的缝隙,让黄旗迎风招展。紧接着从腰间抽出软剑,不急着向洞里闯,而是几个翻身跃上山头张望。果然山顶后的草丛里有动静。
青月冷笑一声,甩手打出两枚石子,
“啊!”
“嗯!”
连着两声闷哼,有人翻倒。青月迅速向东西两侧观望,没有动静。青月站在山头不动,白衣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
前方洞口有人跑出来,大声喊叫:“什么人敢闯山,出来!”
长髯客不动。
不一会儿,山洞后的一块大石头被推动,咕噜噜几块碎石滑落山体。长髯客依然不动。
一个光头从洞里露出一个脑袋,东瞅西看。没发现什么动静,整个身子从洞口钻出来,站在大石头边观望。等了一会儿,那人回头对洞里说话,
“三爷,出来吧。没人。”
又一个光头从洞里钻出来。
前方山洞仍然有人在大声叫嚣:“哪里来的鼠辈,装神弄鬼,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青月不理会那些叫嚣声,眼看着两个光头向山下跑。第二个出来的光头体型明显魁梧壮硕,跑起来更是虎虎生风。
“别跑了,向后看。”
青月的声音透过山风,准确无误的传出去。
体型魁梧的光头,听见声音并不回头,而是由小跑变成狂奔。长髯客再不犹豫,如大鹏展翅一般飞扑光头。光头听到风声,也不含糊,半侧身扔出一只飞爪,长髯客身在空中,用软剑一缠一绕,手中发力,飞爪后的铁链碎裂。飞爪被反转抛回。
光头确实有点本事,眼见飞爪奔着自己而来,干脆利落的向前就趴,堪堪避过飞爪,可此时长髯客也已经到了,软剑直接插入光头右臂。
光头一声惨嚎,却光棍的要用一条手臂换取一线生机,硬生生向旁边就滚。长髯客哼了一声,一脚踩在光头胯上。这一脚用了五成力气,只听见一声脆生生骨头碎裂的“嘎啦”声。
光头差点疼死过去。他这辈子生死不知,但下半身肯定是残废了。
光头嚎叫着喊道:“五道将军,我马三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对某家下此狠手。”
“这话你不配问。我只问你,山洞中有银多少,乌蓬镇镇上有银多少?”长髯客声音冷冽,一丝商量余地也无。
“我听说五道将军不杀人,可是真的?”光头不死心,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问。
青月把脚移动到光头腰间加压,“我说了你不配问。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找人帮你说。只不过到那时,我敢保证你即使活着一定没有死了舒服。”
青月眼角余光瞄到另外一个光头趁机向另外一侧逃跑,轻轻笑了一声,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向那光头弹射而出,光头脑袋中石,应声倒地。
马三也看到了。口里却仍然不含糊,“五道将军,我早听闻您的大名,马三心中十分敬佩,神交已久。如果传闻不虚,五道将军应是会将我交给官府,到时我的生死都由官府发落,可是真的?”
青月将软剑拔出,随手一挥,切断马三一根手指,在马三的哀嚎中,淡淡道:“你继续说,手指不够,眼睛耳朵鼻子凑,我不介意。”
“妈的,算你狠!”
青月再次挥手,马三的第二根手指飞了出去。十指连心,不是假的,马三疼的直翻白眼,咬牙咬出血来。
“山洞银子伍仟伍佰两,乌蓬镇有银一万六千两。”
“乌蓬镇的银子藏在哪里。”
“三个婆娘家里各伍仟两,还有一个相好家里有一千两。”
“这些银子都是你抢来的吗?”
“是!”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