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求稳

第122章 求稳

自从皇太孙出征之后，很多人就察觉到了各种信使往来不断。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军情传递，军情传递也没有这么频繁。前几年皇太孙回凤阳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先例。

朱标接到了信报，拆开之后面色大变，立刻匆匆朝着坤宁宫走去。

跟在朱标身后的太监等人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那肯定是北边来的信报。能让太子殿下如此慌张的，肯定是事关皇太孙......

朱标匆匆到了坤宁宫，看着躺在树荫下的老朱说道，“爹，雄英这孩子有些不像话了！”

老朱一瞬间坐了起来，而本来在门廊下纳鞋底的马皇后也连忙起身。

将书信递给老朱，朱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也不知雄英如何想的，他让大军直扑捕鱼儿湖！这不是胡闹么！鞑子四处游牧，谁知道那些人现在在何处！俺们大军远征，这一趟可是钱粮无数，哪能这般胡闹！”

老朱表情严肃的接过信，一目十行。马皇后也赶紧看了起来，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朱标还是在继续说道，“徐达大将军也是不好多问，都以为是锦衣卫那边探得的消息。俺知道，锦衣卫那边也查不到元主所在何处！”

马皇后看着信，也认真说道，“雄英这般是有些冒失了，这是要过荒漠、越岭北。这要是找到了元主倒还好，要不怕是真的要劳而无功了。”

朱标也跟着说道，“俺就是说这个理，大军徐徐寻之就好。现在三路大军入漠北，总能找到些踪迹。就算是找不到元主，覆灭几个部族也说得过去。现如今直扑捕鱼儿海，要是找不到鞑子，那笑话就大了！”

“笑话？”老朱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太子，你要知道鞑子虽说被俺赶走了，那些人也不是没脑子。他们探得大军过去了，肯定是要跑。俺的太孙率军追亡逐北，能是笑话？”

朱标也严肃说道，“父皇，朝廷派出三十万大军，钱粮辎重无数。朝廷平了云南梁王、辽东纳哈出，现在能腾出手去征讨蒙元小朝廷。这一趟要是不能建功，明年还要再出兵，朝廷总不能一直四处征战，也该恢复民生。”

老朱就看着朱标，说道，“雄英料敌于先，他这般看似是有些冒失，俺觉得也说得过去。保儿几个没劝谏，一来是雄英太孙的身份，二来怕是以为雄英探得了消息，三来必然也是猜测鞑子就在那周围，只是不能确定方位。”

朱标就立刻说道，“大军求稳，必然能胜！”

“求稳？”老朱不太乐意，说道，“你哪都好，就是没打过仗！求稳，俺当初就不该占应天府，就不该让文正守洪都，更不该和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

马皇后这时候也说道，“太子，雄英这看似有些冒失，不过依俺说也无大碍。他确实打小就聪颖非凡，也有魄力做出决策。这一次看似直扑捕鱼儿海有些冒失，只是也无大碍，朝廷兵强马壮，不怕深入漠北。”

老朱也教育说道，“就是这个理，雄英率大军深入，就不怕兵败。能找到鞑子自然最好，找不到也无大碍。想要大胜、立奇功，那就要担大风险！”

朱标有些无奈，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倒也不是说雄英就不该这般。只是他用兵稳一些，那也行啊！咱不求他一下子封狼居胥，哪怕小胜也好。他吵着要出征，儿臣由着他。明年让大将军再征漠北就是，只是他这般冒失，不太好。”

老朱语气也缓和了，说道，“回来了俺们再说他，这孩子确实胆大。败是不会败，俺就怕他贪大功。这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这般大的魄力。”

马皇后也没好气说道，“这孩子还真是破釜沉舟了，这要是不能在捕鱼儿海找到鞑子，那肯定是要回师了。俺本来还以为该徐徐图之，哪知这孩子这般大胆！”

“天生富贵、性情张扬，哪个能管着他了？”朱标没好气的说道，“这孩子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要是找到了鞑子一切好说。要是无功而返，俺就要让他去朝堂观政。”

老朱也笑了起来，说道，“还算好，除了胆大出兵捕鱼儿海，其他都是可靠。用兵之事还是听天德、保儿的，知晓有了差错就改正，俺这倒也不意外。”

朱标就骄傲的说道，“这倒也是，雄英心里头一直有分寸。”

马皇后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孩子还真不是随意说说，出征前就说了要抓了蒙元王孙贵族，覆灭蒙元小朝廷。看他用兵，也是这心思。”

老朱一听，楞了一下后就笑了，“妹子，你这一说俺就想明白了。怪不得他一下子就要去捕鱼儿海，他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用兵稳一点的话，那就是找不到元主就打几个部族，那是不能让他满意。”

马皇后就说道，“俺孙儿什么脾气，俺清楚。他就不是说说，这一趟真是要覆灭北元。让俺给他备着冕服，估计也是打算大胜后去封狼居胥。”

朱标表情古怪，说道，“说不准那孩子就是想着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这要是没有大胜也成。率军去了瀚海，回头就封狼居胥，旁人也挑不出理。”

老朱和马皇后都看着朱标，被朱标的这个说法给惊住了。

朱标的说法似乎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出兵的目的地就是‘瀚海’，回程顺路经过龙城、狼居胥山，一下子也就达成了史书当中的一些佳话、伟绩。

老朱忽然说道，“老大，伱就不盼着点雄英好了？”

“爹，俺就是说说。”朱标忙不迭的说道，“俺就想那孩子肯定也是有心思，他凡事都要留余地。这要是打不到鞑子，他也要有一个说法。”

老朱和马皇后也不说话了，因为朱标的说法很有道理。朱雄英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们太清楚了，所以朱标还真的不是在冤枉朱雄英，不是单纯的将朱雄英往‘坏’了想。

虽然觉得朱雄英有些冒失，但是也可以说这是有魄力、有决策。

那也就没必要去反对了，实际上现在要是让人快马加鞭的话，也是可以让大军改变战略的。不过老朱和朱标都不打算下达旨意，维护朱雄英的决策和权威自然是一回事。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觉得朱雄英的决策有一定的道理，那就让朱雄英稍微的胆大一点。真要是一些荒唐的决策，那肯定是不能允许的。

当然徐达、李文忠等人都选择遵从朱雄英的旨意，也是说明他们心里头还算是认可朱雄英的决策，起码挑不出太大的问题。

那现在也就只能是继续帮着收尾了，就当做是锦衣卫探得了一些情报好了。所以大军兵锋直指捕鱼儿海，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是无比正确的一个决策。

老朱算算时间，虽然是飞马回报，但是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怕是已经过了野马川，逼近岭北了。要是在捕鱼儿海和鞑子大战，想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自家孙儿英明睿智，现在又兵强马壮，肯定能够一举荡平漠北！

朱雄英此刻坐在马背上，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绿草如茵、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

他现在只是感觉到草原的蚊子真多，行军也确实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在坚持，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这就是他的选择。

不管是出征，还是选择捕鱼儿海，这一切都是朱雄英自己的选择。那么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别人或许有资格去抱怨，但是朱雄英绝对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抱怨这一切。

这一路行军实际上还算是顺利，除了一开始遇到了一个小部族之外，基本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这也侧面说明了在茫茫草原想要寻找到北元主力的难处。

或许北元小朝廷的人会觉得草原、荒漠就是最大的依仗，他们不觉得明朝的兵马可以悄无声息的越过那些天然的屏障。

大量的兵马不可能悄无声息，而小部兵马就有些不足为虑了。

来去如风的游牧民族有着他们的心理优势，觉得长生天会保佑他们，也觉得在草原他们有各种优势。只要不是南下寻求决战，那就不用担心被明朝的兵马打败。

北元小朝廷的人或许这个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心思，被大明赶出了中原。虽然也有不少人在怀念几十年前的风光，不过这些年也算被打怕了。

重新回到草原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对于那些贵族们来说，生活的品质也不算太差。现在就该休养生息，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到时候在呼啸着南下，到时候依然不缺茶叶、丝绸。

现在不要和大明作对，在漠北也算不错的，现在也不用担心那么多的事情。在长生天的护佑下，他们可以在漠北过的很好。而且经历了水草丰美，牛羊也肥了。

噩梦什么的，不存在的，这里可不是中原了，明朝的军队已经许久没看到了。

安心的享受生活，对于北元贵族们来说更加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