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谷小姐向来不怎么守时
付氏集团员工餐厅在整个大楼的第10层。
此时正是饭点，取餐窗口前站满了排队的人。
对上班族来说，吃饭和午休就是最好的八卦闲聊时间。
谷瓷看着嘈杂的队伍松了一口气，想来付迟年也不会来这吃饭。
二人排队取了餐，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落地窗外是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一栋挨着一栋仿佛在抱团取暖。
“拥有独栋的写字楼就算了，连员工餐厅都弄得这么高级！谷瓷，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北城有个房子？”
李维琦看着窗外景象不禁感慨。
谷瓷摇摇头，对她来说，可以没有房子，但要有家，可是有一个家好像也不是容易的事。
一想到自己在付迟年的地盘，谷瓷又开始感到不安。
“维琦姐，你说下午的签约会议付总会亲自参加吗？”
“不一定，付总好像挺忙的。”李维琦深深看了谷瓷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不是迟到了一上午，有些害怕嘛。”
谷瓷拍了拍胸脯，将一口饭送进嘴里。
“待会吃完饭你去我常去的那个健身房，里面有我存的换洗衣服和化妆品。收拾一下，下午的签约很重要，咱可不能出差错！”
李维琦擦完嘴，优雅的补起妆来，碎碎嘱咐对面还在进食的谷瓷。
“维琦姐，有你真好。”谷瓷感激的热泪盈眶。
李维琦是谷瓷进入“优漫”交的第一个朋友，两人虽不同部门，不同性格，也不同风格，却异常的投缘。
从职场新人到入职一年的老油条，期间李维琦没少提点帮衬谷瓷。
就像此刻，李维琦还是会替她想的周到。
＊
下午2点，付氏集团总裁办会议室。
付迟年有个习惯，在听下属汇报工作时要求关闭灯光和窗帘，只留下投影仪。
根据聚光灯效应，人们不经意会把自己的问题放到无限大，而这种开会模式更是物理强化了这种效应。
付迟年不仅对自己要求严苛，对待下属也是如此。
自付迟年回国接管公司以来，付氏高管最害怕的就是总裁办的会议，他们私底下称之为“魔鬼会议”。
谷瓷由总裁助理方柯领进门时，付迟年正双手环胸注视着前方的荧幕，上面正是“优漫”参与竞标的ppt。
长会议桌上围了数十个人，靠墙的一圈椅子上也坐满了不同部门的员工和中标公司代表。
兴许是没开灯又过于安静的缘故，整个会议室的氛围低压压的。
谷瓷心里一紧，看这架势会议也不像是刚刚开始的。
她借着投影仪的光，在一排排朦胧的面孔里搜寻李维琦。
李维琦拼命朝站在门口的谷瓷招手，示意她往幕布那边走。
“谷小姐向来不怎么守时。”
还没等谷瓷找到李维奇，安静的会议室响起付迟年清冷的嗓音。
昏暗中，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同一个地方，谷瓷霎时头脑充血，血液涌动。
她正准备道歉，付迟年抬手指了指正前方的荧幕。
“开始吧，别耽误大家时间。”
谷瓷正正身子深吸一口气，从方柯手里接过翻页笔，走到会议桌尽头的荧幕前。
她换上的是李维琦的职业套装，黑色紧身半裙和白色v领上衫，既凸显了细腰翘臀，也体现出精致的锁骨。
谷瓷拥有南方姑娘的清秀面庞，也拥有南方姑娘的娇瘦身段。
身高163cm,比李维琦矮了半个头，好在两人都穿S码，将长了些的上衣系在群子里后，倒也不显突兀。
唯一奇怪的是，这样一身职业风套装，她搭的是一双洗的发白，细看还略微开胶的帆布鞋。
“优漫”是一家小型动画公司，分工并不明确，员工往往身兼数职。
像谷瓷所在的创设部，不仅要干技术活，还要当业务员。
谷瓷没有参加现场招标，但在公司提案时她曾在会议上讲过一遍，中标后她也应公司要求完善了好几版。
ppt初始部分是公司之前的作品展示，在作品播放期间，谷瓷迅速在脑海里梳理方案内容和讲解思路。
付迟年盯着前方荧幕上播放的宣传片，出了神。
宣传片是“优漫”之前为一家房地产公司制作的，主要围绕“家”和“房子”两个词进行辨析。
也是因为这个宣传片，付迟年在众多文化公司中挑到了“优漫”。
“阿年，我们一起回家!”
那一年，少女纯真的笑容不着痕迹撞进付迟年的心房，他第一次觉得“家”和房子是不一样的。
谷瓷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在脑海中重温预演后，她再开口已镇定自若，自信大方。
这种模式谷瓷并不陌生，所以能很快适应下来。
高一那年，班里最小的同学谷瓷在文理分科中拔得文科头筹，成功从中等生逆袭成学霸，并作为代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
从未作为学生代表的谷瓷在即将开学前急得焦头烂额。
“开学典礼还有几天？”
高三的付迟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稳定情绪。
即便谷瓷在他眼前晃荡了几十圈，他看完手中《西方经济学》最后一章才开口询问。
“一周。”谷瓷急得来回踱步。
“够了。”
付迟年书一合，露出略带玩味的笑容，让谷瓷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可后来事实也证明，谷瓷的确从上台紧张的结巴变成恺恺而谈的演讲者。
此后每逢有重要的当众发言，谷瓷都会按付迟年的这种方法提前训练准备。
让自己暴露在聚光灯下，直到脱敏为止。
付迟年看向长桌尽头，投影仪的光穿过谷瓷，墙上凹凸有致的倒影也随着谷瓷的肢体而晃动。
谷瓷很瘦，可该有肉的地方她都有，脖颈前刻意掩饰过的痕迹因为汗水，显露出星星点点。
付迟年很清楚，那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看着落落大方的谷瓷，他突然觉得很烦躁。
“谷小姐是什么部门的？”付迟年开口打断谷瓷。
谷瓷顿了顿，投影仪照射下她看不清长桌那头男人的脸。
“创设部。”
谷瓷大学专业是动漫设计，这他是知道的。
“方案重做。”
谷瓷愣了一下，她虽是技术人员，可她对自己的方案还是有自信的。
“付总，哪里需要改，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
“全部。”
投影仪直射下来，谷瓷看不清大家的脸，只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付迟年的话语看向她。
她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放在火上烤一般。
桌上几位高管都觉得汗颜，一边觉得‘优漫’的方案确实有点班门弄斧，一边在心里同情这位小姑娘。
可这不是付总当时亲自选中的吗？
付氏长期合作的公司包括广告公司，都在这次招标中进行了大换血，付氏内部人心惶惶，都在担心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