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领粮食

第二天她们4个醒来的时候其他人都下地了。

院子里就见高伟杰正在洗衣服“老知青都上工去了，早饭在锅里，等你们吃完咱们一块领粮食去。”

“好”她们点着头回应。

几人收拾好之后去到厨房，锅还有些温热，蒋东露揭开锅盖一看，顿时没了食欲，和昨晚一样的粥。

陈小燕也看到了，她有些不满的抱怨“不是说红林大队条件排在前三吗？怎么顿顿都吃这些，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怕我们不还。”

“不至于吧，说了等我们领了粮食就还的。”杨芳芳有点不确定回答道。

方岚意思意思的盛了一勺在碗里，她倒是觉得，知青院吃得差和红林大队的条件没什么关系，毕竟粮食是要拿工分换的，他们这些人以前在城里从没下过地，突然来到乡下挣工分，有些人甚至还要往回寄，估计是换其他粮食吃不到秋收，不得不吃这些。

吃完早饭把碗洗干净后一行人就去找会计了，当然，蒋东露还是没吃。

高伟杰给了路边玩耍的小朋友一颗糖，询问了大队办公的地方。

两间低矮的土房子，门板还有点合不上，他们几人走进去房子里，一下就挤得满满的。

会计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见到他们进来也知道是干啥的，他从桌子下面拿出本子和笔“一个一个的来，领什么粮食，我登记好之后你们在后面签名。”

“有什么粮食？能领细粮吗？”

“想啥呢，红薯干、土豆干、碎高粱、粟米、苞米这种可以领30斤，细粮每人可以拿2斤粗粮换1斤。”

“我能拿领的粗粮换成细粮吗？不够我还可以出钱，出粮票也行。”蒋东露问道，会计说的粗粮她从来没吃过。

“不行，不是我不给你换，是队里拢共就二三十斤细粮，能给你们一人一斤都是看在你们才来的份上，那挣不到工分的老知青每年连粗俩都只换了十几斤，留到农忙再吃，换的都是棒子芯之类的，那个能换得多。”

“那我们吃完了还能来换吗？我们拿钱。”这是杨芳芳问的。

“不能换，仓库没多少粮了，不能全换出去，吃完了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但丑话说在前头，大家私底下换点粮食没人会揪着，但不能闹到明面上，明白没有，自己要留个心眼，别吃了亏又来找我们，我们能怎么办，要真办了，谁都讨不了好。”

明白了，也就是说，有人欺负知青是外乡人，无依无靠，估计是之前老知青和人换粮闹过事，那这样的话就算换60斤棒子芯，吃得秋收至少还有5个月，一个月才12斤，这谁熬得住。

“我要10斤苞米，10斤粟米，8斤碎高粱，细粮要一斤白面。”方岚是最快决定的，反正她不缺细粮。

杨芳芳和蒋东露也和她领的一样，高伟杰和赵泓领了15斤苞米15斤红薯干。

陈小燕在纠结一番之后脸色难看的询问道“我要是领棒子芯能领多少？”

“翻倍，60斤。”

“那我领5斤苞米，50斤棒子芯。”

“行，登记好了，你们签字，都拿了粮食袋子吧。”

众人点头，签字后跟着会计领了粮食。

出了粮仓就看到带路的那几个小朋友等在门口。

先前来的路上就是杨芳芳一直在和他们聊天，这会见到他们领完粮食还是找杨芳芳说话。

“知青姐姐，你们领到粮食了吧，是不是担心不够吃？我家有很多粮食，你吃完了可以来我家换。”

“别听她的，她家粮食自己都不够吃，她是想骗你们的东西。”

“你胡说，我没有骗人。”

揭穿人的小男孩大概八、九岁，手里还牵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你就是骗人，上次庄知青和你奶奶换苞米，你们拿了人家的东西，给的却是棒子芯，人家找上门了你们还想讹人家。”

“就是，我们都去看热闹了，你奶奶说庄知青冤枉她，要她拿5块钱补偿自己。”

“没有的事，你们冤枉人，我，我不和你们玩了。”小女孩哭着跑开了。

说赢了的男孩得意的笑着“知青姐姐，你们可别相信四娣，她和她奶奶一样，就会骗人。”

杨芳芳很喜欢他牵着的小女孩“好，我不相信她，这是你妹妹吗？叫什么名字呀？”

“我妹妹叫宝妮，我叫宝根，我家就住在路口进来的地方。”

“你刚才说她是骗人的，那你知道谁家不骗人吗？”

宝根挺起稚嫩的胸膛“我家”说完又拉住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还有强子他家。”

陈小燕故意板着脸“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要是你们也拿了东西不认怎么办？”

宝根和强子急了“不会的，我们家不会那样做的，不相信你可以问何知青和李知青。”

“何平？李峰？”

“嗯，何知青和李知青每年分粮之后，都要和我们两家换细粮寄回去，我们从来没有骗过人，强子是不是？”

强子忙用力点头“是的，他们去年都换了30斤，我家的细粮都换给他们了。”

蒋东露连忙问“那你们家还有细粮换吗？”

“知青姐姐，现在都5月份了，谁家的细粮都吃得差不多了。”

蒋东露失望了，很失望，换细粮怎么这么难？她有钱啊，她有很多钱啊，就想吃口细粮而已，难道还得熬到秋收？

回到知青院放好自己的粮食，其他人有的洗衣服，有点打算逛一下四周，就蒋东露生无可恋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方岚有点看不下去了，也是有心想试探一下，她问蒋东露“我一会要去县里寄信，顺便看看能不能多买点粮食，你去不去？”

蒋东露回头双眼放光的盯着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去……不去，我给你钱，你要能买着帮我也买点，我可以出双倍价钱。”蒋东露可怜兮兮的拜托。

“我不知道能不能买着，要是能买我就顺便帮你买回来，价钱是多少就是多少，你要是想感谢我就把你那点心让我吃一块。”她决不承认昨晚就惦记人家的点心了。

蒋东露连忙拿出点心一股脑全塞给方岚“给你，这可是我从沪市带过来的，那边的苏氏点心很有名，尤其是这家，可难买到了，我自己也就昨天晚上吃了3块，你赶紧尝尝。”

方岚打开包装，拿了一块就原样包好放回蒋东露手里了，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外面的酥皮一碰就掉渣，内馅绵软湿润，带着浓郁的奶香味，最里面还有一层豆沙，层次分明，口味丰富，甜蜜中带着微咸，好吃，真好吃。

“好吃吧，我告诉你这一包点心抵得上半个月工资了。”

“好吃，背篓我要带上，东西先放你那，你有空就去问问有没有人做箱子，到时候换一个回来，装粮食装东西也方便。”

“行，我一会就去问，拿20块钱和20斤粮票给你够吗？”

“……”因为是美女，所以心大吗“你也不怕我拿了钱不认账。”

“啊”美女疑惑“就这点钱，不至于吧。”

算了，不和有钱人争论这些“我先走了，中午肯定回不来，告诉他们别做我的饭，”

“好，要不我再给你10块，你帮我买个饭盒回来，就算买不到细粮我也不想和他们一块吃棒子芯，再帮我买点饼干、点心、糖果之类的，总之能吃的都买。”

要不说她第一个就试探蒋东露呢，在吃上面，俩人还挺同频共振的。

刚走出知青院没几步就见到杨芳芳和高伟杰，这年代这俩人？

俩人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米宽，都有点脸红，尤其见到方岚，高伟杰脸都快埋到胸口了，杨芳芳倒是大大方方的“方岚，你要去哪吗？”

一言难尽的看着高伟杰，至于吗，这还没点什么呢，好歹是个大小伙子，还不如一小姑娘。

“我去给家里寄信，你们逛着先，我赶时间。”说着就一路小跑向前。

“方岚好厉害呀！”杨芳芳忍不住感叹。

高伟杰想到她昨晚的英姿也附和道“方岚同志的确不同凡响。”

新县多山，深山老林遍布，小山头也随处可见，方岚匀速跑了一个小时，又见到一座山，山脚就在她要走的路旁，脚步一转就往山上去了。

这座山不算高，估计也就六七百米左右，山上林木森森，不见什么人踩出来的路，她一口气爬了大半个小时，离山顶都不远了，四处寻找一番，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野果、野兔野鸡之类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座山真的没什么物资，路非常难走，到处都是树枝杂草藤蔓，走一步就得停下了扒开这些挡路的植物，而且也没找到什么吃的，好不容易见到一只野鸡，她信心满满的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结果和野鸡擦肩而过，把它惊跑了，气得她哟，算了，不找了，进空间吧。

进去之后先啃了5个馒头，嗯，早午饭一块吃，不算多。

吃完又赶紧把剩下的稻子磨了，一共磨出三十多斤大米，混着粗粮能吃一个月，不过她打算匀20斤出来分给蒋东露和其他人，也算是和大家搞搞关系，顺便看看有谁能来往，有谁要离远点。

装好大米从空间出来就准备下山了，没走两步突然听到“咕咕咕”，她立刻屏气凝神，是野鸡的叫声。

轻手轻脚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剥开草丛，哇塞！野鸡，一群野鸡！

她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继续朝它们靠近，她就不信了，一群野鸡她一只都抓不住。

离野鸡还有两三米远就停住了，野鸡们还在悠然自得的这里啄一下，那里瞄一眼，丝毫没有感觉危险降临。

我扔，我扔，我再扔，一番鸡飞人跳之后平静了下来，大部分野鸡都跑了，她的石子可以说是白发不中，最后气得她一把石子全扔出去了，就歹着一只野鸡扔，可算乱拳打死老师傅，被她打死了一只野鸡。

拎起被石子砸得全身是伤的野鸡扔进空间，野鸡是有了，怎么吃还是个问题，看来她还得在空间里面备一套做饭的东西，但杀鸡她也不会呀。

这一片地应该是野鸡群的栖息地，果然，她从草丛里找到了几堆野鸡蛋，数了数，46个，不错不错，又能少花46个鸡蛋的钱。

咦，这是什么，不远处枝头挂满像手指样的红色野果，摘下一颗闻了闻，没闻到什么特殊气味，试着咬了一口，好甜！

又脆又甜，好吃，下一秒她就从空间拿出一个框，摘野果咯。

果树不大，有的果子在枝头已经熟透开始腐烂了，最后也就摘了一框底，都不知道有没有10斤。

收获虽然不多，但方岚分外满足，她决定了，以后她要苦练扔石子，最好百发百中，一出手猎物别想逃跑。

昨天在县里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黑市在哪了，原本她以为像常安县一样，大家对这种地方都不愿意多说，没想到她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人家就把具体地址告诉她了，还贴心的告诉她进去时卖东西交1毛钱，买东西交5分钱。

新县有两个黑市，一处在国道边，据说那里经常能换到外地的新鲜东西，就是有点远，她得横跨整个县城，还有一处在县城中学后面的树林子里，那地方四面没遮挡，万一有人来抓，一哄而散，很快就能跑掉。

而她今天要去的就是这一处，快进到县城的时候她把头发盘在头顶，用一件旧衣服把整个头都包住，就剩俩眼珠子漏在外面，装扮虽然有点奇怪，但也不算太突兀，街上大部分妇女都包头巾，只是没她包得严实而已。

寄信花了1毛钱，又买了几个信封留着用，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主角都会买稀有钱币和邮票，然后坐等升值。

是哪种来着？想不起来，要不？都来点？

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以后能升值的东西多了，也不一定非要买这个。

刚在邮局问过工作人员，这会中午1点了，回去以她的速度还得两个多钟头，赶紧去黑市。

到了小树林附近才明白黑市为什么会在这里，树林外围的树木很稀疏，谁来都能看见，往里走几十米树木开始密集了，大家交易就在这一块，林子外面有一个人守着，会问你来干什么的，进去里面还有一个人，那是专门收钱的。

交了5分钱就进去了，里面交易的情况也和常安县不同，之前都是小心翼翼试探，买点东西提心吊胆，都不敢多说话，更别说还价还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