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店开张,名声鹊起
浓烟滚滚中，众人赶到西街茶窖。所幸火势并不大，已经被及时扑灭。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焦味。
\让我看看，\苏青柠快步走进茶窖，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立即捂住口鼻，\李玉竹，把我的香囊拿来。\
李玉竹连忙递上一个绣花香囊。苏青柠打开后，取出几片晒干的柑橘皮分给大家：\含在嘴里，可以解一些毒。\
\毒？\玉茗吃惊地看着她，\姐姐的意思是......\
苏青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检查着茶窖内的情况。这是一间标准的茶叶储藏室，四壁都是特制的木板，可以调节湿度。但现在，其中一面墙已经被烧得焦黑。
\有人故意纵火，\她指着墙角，\你们看，这里有硫磺的痕迹。\
\硫磺？\玉茗惊道，\这不是熏蒸茶叶用的......\
\正是，\苏青柠冷笑，\用硫磺熏蒸能去除茶叶的霉味，但剂量过大就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蹲下仔细一看，是一枚精致的铜扣，上面刻着一朵莲花。
\这是......\她刚要伸手去拿，一个黑影突然从门外闪过。
\有人！\李玉竹喊道，已经追了出去。
苏青柠却没有动，而是继续观察着火场。这场火来得蹊跷，起得也快，灭得更快，就像是......有人故意要让他们发现什么。
\苏姐姐，\玉茗拿着几包被烧坏的茶叶，\这些是前天刚到的明前龙井，全都......\
\别动！\苏青柠一把拦住她，\这些茶叶有问题。\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碾碎后撒在茶叶上。霎时，茶叶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蓝色。
\果然，\她眯起眼睛，\这是'青萍散'，一种特殊的药粉。无色无味，但遇火会产生剧毒。\
\这么说，不仅是要毁我们的茶叶，还想......\玉茗脸色发白。
\想让你们的茶叶变成毒药，\苏青柠沉声道，\一旦这批茶叶流入市面......\
就在这时，李玉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师父，那人跑得太快，我没追上。不过......\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片，\撕下了他的一片衣角。\
苏青柠接过布片，触手绸缎质地，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用的料子。更重要的是，布片上绣着一朵暗纹莲花，与那枚铜扣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有意思，\她将布片收好，\玉茗，这两天可有什么重要客人来访？\
\除了各家茶商，就是......\玉茗突然想到什么，\前天楼家大公子来过，说要验看新茶。\
\那就更有意思了，\苏青柠笑道，\看来赏茶会上，我们会有个精彩的节目。\
她转身环视着残破的茶窖，脑中已经有了计划：\玉茗，你让人收拾一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这些茶叶......\
\放心，\苏青柠胸有成竹，\我自有安排。李玉竹，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我们要做一批特别的点心。\
\师父是想......\李玉竹眼前一亮。
\不错，\苏青柠说，\既然有人想玩火，那我们就陪他玩个痛快。\
阳光透过烟雾洒在茶窖内，照出一地狼藉。但苏青柠的眼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场新店开张，怕是要比预想的更加热闹了......
回到清波门的新店，已是午后。店铺的装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苏青柠一边指挥工人布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计划。
\老孙，\她叫来管事，\外面的招牌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在赶工了，\老孙回答，\按您的要求，'汴京味道'用朱金漆，'食医斋'用青玉色，都是上等材料。\
\嗯，\苏青柠满意地点头，\前院的花架也要快些定下来。记住，我要的是那种能爬藤的，最好能种些金银花。\
\金银花？\老孙有些不解，\这不是药材吗？\
\药材也是花，\苏青柠解释道，\而且它的香气能驱邪避秽，正好配合'食医斋'的主题。对了，地窖的通风......\
\已经按您的图纸改造好了，\老孙说，\三个通风口，还加了特制的木栅，保证空气流通。\
就在这时，李玉竹匆匆走来：\师父，您要的那批药材到了。\
\太好了，\苏青柠放下手中的图纸，\带我去看看。\
在后院的库房里，十几箱新鲜药材整齐地摆放着。苏青柠仔细检查着每一种药材的品相，时不时点头。
\玉术，百合，茯苓......\她一边清点一边说，\都是上品。李玉竹，你去准备蒸笼，我们今晚要做一批特制的养生糕点。\
\是要做给赏茶会的点心吗？\李玉竹问。
\不止，\苏青柠神秘一笑，\这些点心，还有别的用途。\
她从袖中取出早先在茶窖找到的铜扣：\你觉得这莲花的纹路眼熟吗？\
李玉竹仔细端详：\看着像是......江南四大家族的徽记？\
\聪明，\苏青柠赞许道，\不过这莲花有点特别。你看这花瓣的纹路，是逆时针的。\
\这说明......\
\说明这是赝品，\苏青柠解释，\真正的莲花徽记都是顺时针的。有人在模仿某个大家族，却露出了马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小厮跑进来报告：\掌柜的，街上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的点心不干净，会害人......\
\终于来了，\苏青柠不慌不忙，\让他们说去。李玉竹，你带着配方去找玉茗，告诉她按计划行事。老孙，你让人把今天新做的点心，免费分给街坊邻居。\
\这......\老孙有些担心，\万一真有人......\
\放心，\苏青柠胸有成竹，\要坏我们的名声，总要拿出点真凭实据。既然有人想玩，那我们就陪他玩个痛快。\
她走到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临安城的水，比汴京要深得多啊......\
夜幕降临，\食医斋\的后厨一片忙碌。苏青柠亲自掌勺，正在制作一批特殊的点心。
\师父，这是什么配方？\李玉竹好奇地看着案板上的各色原料，\怎么有这么多药材？\
\这是'定香糕'，\苏青柠一边揉面一边解释，\用茯苓为主料，配以百合、玉术，还要加入一味特殊的香料......\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青色的籽料：\这是'青萍香'，闻起来没什么特别，但遇到某些东西就会变色。\
李玉竹恍然大悟：\就像今天在茶窖里......\
\不错，\苏青柠点头，\不过这次我要做的更绝一些。\
她将面团分成小块，每块中心都放入一粒青萍香，然后用特制的模具压成莲花形状。
\看清楚了，\她指着点心的纹路，\这些莲花都是顺时针的。待会你去前面卖点心的时候，要记得只卖给要求逆时针花纹的客人。\
\师父是要......\
\是要钓鱼，\苏青柠笑道，\这青萍香遇到那种特制的毒药，会让点心变成淡蓝色。如果有人买了点心却不吃，反而去举报我们的点心有毒......\
\那就证明他知道这些点心会变色！\李玉竹兴奋地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金有德急匆匆地走进来：\苏供奉，大事不好！楼家派人去衙门告状，说咱们的点心有毒！\
\这么快？\苏青柠挑眉，\看来对方等不及了。老孙，去请史府尹过来，顺便......\她看了看天色，\让玉茗小姐也来一趟。\
不多时，史俊和沈玉茗先后到达。苏青柠将他们请到内室，取出早先在茶窖发现的铜扣。
\府尹大人，\她说，\您可认得这个？\
史俊接过铜扣仔细端详：\这是......\他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莫非是'青莲帮'的信物？\
\青莲帮？\李玉竹问道。
\是个江湖组织，\史俊解释，\专门帮人除掉商业对手。手段狠辣，但一直抓不到证据。\
\现在证据就在这里，\苏青柠说着，取出一个食盒，\这是今天卖出去的点心，很快就会有人拿着它们来告发我们。\
\那我这就派人......\
\不，\苏青柠制止道，\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这些点心会变成什么颜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群衙役押着几个商贩走进店来，手里正拿着几块点心。
\大胆苏青柠！\为首的衙役喝道，\竟敢在点心里下毒，证据确凿，还不快束手就擒！\
苏青柠看着那些已经变成淡蓝色的点心，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诸位，不如我们先看看，这毒是从何处来的？\
\且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楼公子带着几名家丁大步走进来，\苏供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哦？\苏青柠不慌不忙，\楼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这不是明摆着吗？\楼公子指着那些变色的点心，\你在点心里下毒，意图害人，罪证确凿！\
\有趣，\苏青柠突然笑了，\楼公子怎么知道这些点心会变色？\
\这......\楼公子一时语塞。
\而且，\苏青柠继续说，\这些点心的莲花纹路都是逆时针的。按理说，我们店里卖的都是顺时针纹路，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话音刚落，李玉竹已经带人把后门堵住。史俊也会意，让衙役控制住了现场。
\不仅如此，\苏青柠从袖中取出那枚铜扣，\楼公子认得这个吗？\
楼公子脸色大变：\你......\
\这是昨天在沈家茶窖发现的，\苏青柠说，\上面的莲花纹路，和你们楼家的徽记可真像啊。只不过，方向是反的。\
\荒谬！\楼公子强作镇定，\这算什么证据？\
\如果只是这些，确实算不上证据，\苏青柠缓缓道，\但是......\
她看向玉茗，后者立即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今早在茶窖找到的，里面还残留着青萍散。\
\这种毒药遇火会产生剧毒，\苏青柠解释，\正好可以让茶叶在泡制时释放毒素。楼公子前天去验看新茶，就是为了投毒吧？\
\你...你胡说！\楼公子已经冷汗直流。
\我没胡说，\苏青柠转向史俊，\府尹大人，这个给您。\
她递过一份账册：\这是楼家近年来的所作所为。青莲帮借他们的名义残害各家茶商，再由楼家出面收购。真是好手段啊。\
\你怎么会有这个？\楼公子失声叫道。
\多亏了你们的账房先生，\苏青柠笑道，\他比较喜欢我们的'定香糕'。\
原来，早在几天前，苏青柠就发现了楼家的异常。她特意派人送点心给楼家账房，趁机套出了不少消息。
\来人，\史俊大喝一声，\把他们都带走！\
\等等！\楼公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你们别过来！\
他抓住一旁的丫鬟，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都给我退后！\
\冷静点，\苏青柠说，\你应该知道，这店里的各个出口都被封住了。\
\那又怎样？\楼公子狞笑，\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奇异的香气突然弥漫开来。楼公子只觉得头晕目眩，手一软，匕首当啷落地。
\这是......\他摇摇晃晃地说。
\金银花的香气，\苏青柠解释，\配上特制的熏香，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力气。我不是说过吗？这些花可以驱邪避秽。\
待衙役把楼公子等人押走后，店内终于恢复了平静。苏青柠请史俊和玉茗在雅室品茶。
\神机妙算啊！\史俊赞叹道，\苏供奉这一手，不仅破了案，还帮我们抓到了青莲帮。\
\府尹大人过奖了，\苏青柠笑道，\我不过是用了点小手段。这青萍香是北方的一位老前辈传授的，专门用来验毒。\
\那兄长的事......\玉茗欲言又止。
\放心，\苏青柠安慰道，\你兄长不过是一时糊涂，被楼家蒙骗。现在真相大白，想必府尹大人......\
\这个自然，\史俊点头，\沈家世代清白，这次又有功，我会如实禀报的。\
\多谢府尹。\玉茗松了口气。
\对了，\苏青柠说，\赏茶会还是要照常举行。只是......\她意味深长地看着玉茗。
\姐姐是说......\
\临安的茶商们需要一个机会，\苏青柠解释，\一个重新团结的机会。这次赏茶会，就是最好的时机。\
\高明！\史俊赞叹，\借着品茶论道，既能稳定商界，又能展现朝廷的公允。\
\不过嘛，\苏青柠眨眨眼，\我准备了一些特别的点心，想必会让大家眼前一亮。\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史俊起身告辞，\苏供奉，朝廷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待史俊离开后，玉茗握住苏青柠的手：\姐姐，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傻丫头，\苏青柠轻抚她的秀发，\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这是应该的。对了......\她神秘一笑，\你觉得把赏茶会办成茶话会如何？\
\茶话会？\
\不错，\苏青柠说，\我打算设计一系列专门配茶的点心。每种茶都有与之相配的糕点，这样不仅能突出茶的特色，还能......\
\还能让大家在品茶论道时，更容易交心。\玉茗恍然大悟。
\聪明，\苏青柠笑道，\这也是为'食医斋'正式开业做准备。\
李玉竹在一旁听得入神：\师父，您是不是早就想到会这样？\
\也不全是，\苏青柠望着窗外的月色，\有时候，机会是自己创造的。就像这次，如果不是楼家太心急，我们未必能这么快抓到证据。\
\那这些点心......\李玉竹指着案板上剩下的面团。
\当然不能浪费，\苏青柠说，\明天开始，我们要准备一场真正的盛宴了。\
夜色渐深，\食医斋\的灯火依然明亮。苏青柠站在厨房里，看着徒弟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欣慰。
这临安城的水，她总算是趟明白了几分。接下来的赏茶会，想必会更有趣......
第二天清早，\食医斋\正式开业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早，店门口就排起了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