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齐妃22、白首
“额娘,难怪弘旺输了玉簪以后,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明天我去把它要回来!”
弘晏见自家额娘被哄好,他透过歌舞间的缝隙看到了窝在自家额娘怀里笑得灿烂的弘旺,
他微微垂眸,暗道这弘旺原来是得了好东西,在得瑟呢。
李静言看着几个小萝卜头,虽被哄好,但心里可肉疼得很,她为了让你几个孩子不那么愧疚,
便故作大度道:“好了,额娘虽然很心疼,但是认赌服输这个道理,额娘还是知道的,
姑且算是给你们几个教训,以后你们几个多跟你们阿玛学学,异色双面绣这个,没了就没了吧。”
“是!”x4
胤禛看了一眼李静言头上的玉簪,心道这簪子可是和田白玉所制,玉质细腻,雕工极好,想来是八弟侧福晋的珍爱之物,
若论价值,异色双面绣怕是比不上玉簪,此时那侧福晋没有发作,想来是还不知道吧。
康熙坐在上首,与舒贵妃你侬我侬,旁边温温柔柔的性子像极了孝懿的舒贵妃与他祝酒后,他问道:“十七呢?”
“那孩子得了一幅字画,高兴得不得了,刚刚还在呢,现在兴许回去欣赏字画了。”
“这孩子喜欢舞文弄墨,以后定然是一个寄情诗书的。”
舒贵妃笑容稍稍轻浅些许,很快又扬起一抹更灿烂的笑容道:
“正是呢,这孩子就是个性子散漫的,看来呀,以后做个富贵王爷,他是求之不得的呢。”
“哈哈哈——”
说笑着,他又开始不时观察在场的王室宗亲以及他的儿子们。
还是老四家最有意思,那继福晋自不必说,不得老四的心,整个宴会都在努力维持得体,
而那有福的,被几个孩子围着打转,不时笑得难看,很快又笑靥如花,
是如此纯真直白的性子,
难怪能得老四钟情。
李静言可没察觉到康熙看来的目光,她此时正沉浸在胤禛承诺给她一个更大更好看的异色双面绣的喜悦之中。
要知道就那小小屏风,便已经是一寸绣品一寸金了,更别说是巨大的屏风。
“那,妾…谢谢爷!”
胤禛很是受用道:“不过身外之物,不必言谢。”
李静言和胤禛回到王府后,夜色已深,但孩子们依旧兴致勃勃地围在火炉旁,等待着烤红薯和玉米的香气弥漫开来。
李静言看着孩子们兴奋的小脸,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她轻轻拍了拍弘晏的头,笑道:“你们几个小家伙,今天可真是闹腾得够呛。”
弘晏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额娘,您别不开心了,等儿子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给您更好的!”
“我也是!”
“弘历也一样!”
“弘时也一样!”
李静言微微一笑,心中虽然有些心疼那异色双面绣,但看到孩子们如此懂事,倒也释然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好了,既然你们这么有心,额娘也就不怪你们了。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知道吗?”
几个孩子连连点头,弘时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道:“额娘放心,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胤禛坐在一旁,看着李静言和孩子们的互动,心中也感到一阵温暖。他轻轻握住李静言的手,低声道:“静言,爷也会给你更好的!”
李静言甜蜜一笑,高兴地点了点头:“嗯。”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她转过头,
看到弘历正小心翼翼地用火钳夹着一个烤得金黄的红薯,兴奋地喊道:“李额娘,红薯烤好了!您快尝尝!”
李静言笑着接过红薯,感受到热度又连忙放到身旁,把手放到耳朵上,
待红薯放凉了些许,她才拿起红薯轻轻掰开,热气腾腾的红薯瞬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吹了吹热气,小心地咬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甜糯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笑道:“真好吃!你们也快尝尝!”
孩子们纷纷围了上来,争相抢着烤好的红薯和玉米,好不热闹。
胤禛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一阵轻松,他拿起一个烤玉米,轻轻咬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他笑着对李静言说道:“没想到这烤玉米还真不错,难怪你们这么喜欢。”
李静言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柔情,她轻轻靠在胤禛的肩膀上,低声道:“妾今晚很高兴!”
胤禛轻轻搂住李静言的肩膀,心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低声说道:“爷只盼着,你们娘几个能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有爷在,妾母子几个,一定会的!”
夜色渐深,火炉中的炭火渐渐熄灭,孩子们也一个个困倦地靠在李静言和胤禛的身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李静言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发,心中感到一阵满足,
她抬头看向辽阔夜空,月光如水,洒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孩子们被带回房间以后,她和胤禛相拥而坐,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而美好,
恰在此时,天空中飘落洋洋洒洒的雪花,不多时,李静言与胤禛的肩膀,便被雪花覆盖。
“爷,下雪了!”
李静言抬手接住雪花,看着雪花在手心消融,她笑着看向旁边头发变白的胤禛道:“爷,咱们现在算不算白头偕老?”
胤禛握住李静言接住雪花的小手,温声道:“咱们自然是要白头偕老的。”
“那咱们明年还来赏雪,烤玉米、红薯吃吗?”
不等胤禛回应,
“妾现在就对着雪花祈愿!”李静言笑着抽出手来双手合十,她轻轻闭上眼睛,同时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胤禛只侧头看着,笑而不语。
只是一切终究不能,短暂的温馨安宁以后,是该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她决定把今晚的一切和盘托出,
相拥坐在台阶上,她把走出殿外后发生的一切告诉胤禛,
胤禛握住李静言的手眸色深沉,额娘不争不抢的背后,竟是让他做十四的马前卒?!
他的额娘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若老十四当真有那样的心思,这么多年来,也不会跑到边关不回来,可见,额娘不过拥有一片自以为是的慈母之心。
慈母之心……
为何额娘不能分他一丁点儿呢?
哪怕就一丁点。
“爷……”
李静言见胤禛面容痛苦扭曲而脆弱,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雄狮般暴怒又似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般可怜,她担心不已,握紧他的手道:
“爷,您别伤心了,您还有我,还有孩子们呢!想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呢,是烤好的红薯不香还是玉米不好吃了?”
这下,胤禛是什么伤怀的感情都没有了,他回握李静言的小手道:
“嗯,不过一些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咱们继续吃烤玉米吧。”
“嗯!”
胤禛也不矫情,伤春悲秋在还没升起之时,就被李静言亲手掐灭,拉进浓浓的烟火气息之中,
恰恰这种烟火气息,是他很喜欢。
德妃没想过胆小怕事的李静言竟会把一切和盘托出,更没想到胤禛把一切给按捺下来,不曾问,
一切如常。
只是,舒贵妃竟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还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让她差点被降位。
当真是可恶!
御花园里,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只有那傲然风雪的红梅还在盛开,
梅香阵阵,引来一众宫妃前来欣赏。
“德妃姐姐。”
在德妃正想摘下一朵牡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娇气温婉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从进宫开始,就已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睡梦中也没能忘记,
舒贵妃。
“给舒贵妃请安!”
舒贵妃等德妃行礼完毕,才笑意盈盈地作出连忙去扶德妃的动作道:
“德妃姐姐快快免礼,您是前辈,本宫怎好受你的礼呢?”
德妃站直身体,看向面前这个比她年轻又心思深沉,凭借模仿孝懿皇后得宠,一路爬到贵妃位置的女人,
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道:“进宫无分先后,得宠才最要紧,妹妹你如今是贵妃了,姐姐是该给妹妹行礼。”
“那怎么好意思呢。”
舒贵妃说着,又说,“姐姐这半年已经极少得皇上召见,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赏起花来?”
“皇上钟情妹妹,姐姐自然该知情识趣些。”
“是呢,知情识趣可是姐姐的好处。只是不知姐姐为何到妹妹这儿,就不识趣了?”
“舒妹妹这是何意?”
舒贵妃挑明道:“除夕之夜,姐姐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这……姐姐确实不知啊!”
舒贵妃脸色一变,直视德妃道:“不管姐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只是若妹妹的胤礼受到任何伤害,妹妹势必会让那歹徒千百倍偿还的。”
德妃扬起一抹菩萨一般慈爱的笑容道:“妹妹说笑了!”
“既如此,姐姐好自为之吧。妹妹也不打扰姐姐雅兴。”
德妃看着舒贵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走到梅园里亲自摘下一支红梅,轻笑着意有所指:“得宠又如何?来晚了就是来晚了!”
…
冬去春来,积雪开始消融,屋檐下的冰凌凝结水滴,嘀嗒嘀嗒地往下掉,像是在哀悼寒冬的离去,又仿佛在轻声迎接春天的到来,
花园里,冷硬的土地逐渐松软湿润,点点绿意破土而出,
那些争春的花儿竞相盛放,露珠挂在枝头,娇怯怯的,仿佛在微风中轻轻颤抖,
不时有几只蝴蝶翩然而至,停在花间,翅膀轻轻扇动,无声炫耀自己的美丽,李静言院子里的桃花悄然绽放。
又到了请安的日子,李静言虽换上了春装,仍忍不住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她手里捧着手炉,朝着宜安院走去,
阳光照耀下,她美得从容与淡然,仿佛这后宅的风波从未在她心中掀起过波澜,
岁月匆匆也格外眷顾,她面容依旧娇嫩,岁月的洗礼并未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宜安院门口,她遇到了同样来请安的年世兰,经过数月调养,年世兰的气色恢复得极好,丝毫看不出小产留下的痕迹,
她的脸颊红润饱满,眉目如画,唇不点而朱,虽还带着几分稚嫩,但已然隐约可见日后那位凤仪万千的华妃娘娘的风采。
大着肚子的冯月昭率先一步上前,微微屈膝行礼:“妾给李福晋请安!”
李静言微微一笑,抬手虚扶:“起来吧,怀着孩子呢,不必多礼。”
冯月昭轻轻点头,退到一旁,李静言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年世兰,
她心中不禁感慨,失去孩子已经极苦,年世兰又因下红不止险些丧命,若非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及时救治,这位才二十出头的女子,往后余生该如何度过呢?
“年妹妹。”李静言轻声唤道。
早就听秋实嬷嬷说年世兰前段时间便已经大好,如今一见,年世兰精气神十足,果然是大好了。
“李姐姐。”年世兰微微一笑,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与感激。
二人互相请安后,便一同朝宜安院里走去。年世兰看着笑意嫣然的李静言,心中感慨万千,
李静言仍是那个得宠的李福晋,有子有宠,被王爷保护得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仿佛这后宅的纷争从未波及到她,
而自己呢?
明明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因一朝失子,心境早已不复从前,
她曾以为自己会得到王爷的怜惜与关怀,会成为王爷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可自从她小产后,王爷却再也没有踏足她的屋子,若非他派人送来那象征他们之间爱情见证的欢宜香,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将她遗忘。
“身子可大好了?”李静言关切地想要确认道。
年世兰难得放下心中的骄傲,轻声答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那夜多谢李姐姐了。”
李静言摆摆手,笑意温柔:“同为女子,不过是感同身受,稍稍施以援手罢了,不值得一声谢。”
年世兰眼眸微微触动,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忽然想起了齐月嫔那个恶毒女人对她做下的恶事,示好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在这后宅里,有谁是真心的呢?倒不如各自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来到正厅,一众女眷已经在热热闹闹地闲聊,见李静言几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
李静言温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到胤禛的宠爱,李静言这几年越发底气十足,说话也不似从前软弱。
众人落座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费云衣身上,费云烟曾一夜得宠七次,风头无两,
是一众后院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可如今费云烟得宠过后又失了宠泯然众人,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滋味让费云烟在这段时间里饱尝了个遍,也让一众女眷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