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逃
萧未央发誓,她真的没想带走布城图,她只是想在要走时,去他经常呆的地方看看。
可如今她百口莫辩,那份关系到布达拉命运的地图,确确实实就拿在她的手中。
她身上还背着包袱,眼前还跪着来接她走的许嵩。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拓跋木捏着她的下巴,想让她正视他的眼睛。
“是,很重要!”
这份布城图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有了它,她报仇就会事半功倍。
可萧未央哪会知道,拓跋木问的根本不是这图,而是李奕承,见她回答的这样坦荡,甚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他彻底被嫉妒的怒火攻陷了。
“是不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你都能为了他毫不犹豫的放弃我?”
这话萧未央没法接,她从不想放弃拓跋木,可现在包袱都在身上背着,事实就摆在面前。
于是她沉默了!
也正是她的沉默,彻底的击垮了拓跋木,他双眼赤红,完全失去了理智。
“好!很好!”
“来人,把跟她接应的这个人拖出去,打死!”
萧未央慌了,拓跋木对她怎样都可以,但她不能让许嵩出事。
她萧家军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她做不到眼睁睁再看任何一人死在她面前。
“拓跋木,你有什么可以冲我来,所有的事都跟许嵩无关。”
“你不想让他死是么?”
“是,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放了他。”
“哼!干什么都行,萧未央,是不是我在你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被压着的许嵩急了:“七姑娘,别求他,让我去死。”
“许嵩闭嘴,我萧家军的血可以保家卫国而流,却没有白白牺牲的道理,我父帅在天上看着呢,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枉死。”
拓跋木果然没有食言,许嵩走了,她却走不了。
再没往日的自由,她的手跟脚都被上了枷锁。
拓跋木找了两个嬷嬷,连她上厕所都会守在旁边。
他每日处理完军事,就会过来陪她,她不吃饭,他就拿了碗亲自一口一口的喂,若再不吃,他就会掰开她的嘴,用嘴给她送进去。
他收起她屋内所有能伤害到她的东西,连那张喝茶的桌子都撤走了,如今偌大的室内,只有一张包了四角的床,显得无比可笑。
“拓跋木,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对么?”
拓跋木不回她。
“你打算这样关我到什么时候?”
拓跋木也不回她。
自那日之后他便不再与她说话,只是每天守着她,除了处理公事以外,其它时间寸步不离。
“我知道你恨我,你也应该恨我,可你能先放我回大召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非办不可,我发誓,等办完后,我若有命在,一定回来任你处置好不好?”
“阿木,你说句话行不行?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放我走?”
怎样都不行,很重要的事,不就是要回去找他么,共谋大业,李奕承是这么写的吧。
吃过晚饭,他亲手帮她擦了手跟脸。
其实这些事她自己完全能做,因为他在的时候是不锁着她的。
“阿木,我自己来行不行?”
他手不停,动作一天比一天娴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好消息是拓跋木已经开始跟她说话了,坏消息是他把索性就在她院子里处理军务。
拓跋木处理什么事都不避着她,刚开始那些来汇报的人还有些不习惯,久了,也就真把她当空气了。
只是晚上睡觉时,他不在由着她,总是霸道的把她搂进怀里,贴的很紧,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阿木,我在这屋子呆的太久了,烦了,你明日带我去骑马好不好?”
萧未央冒着星星眼,诱惑的问道。
见他犹豫,她又使出杀手锏。
抓着他的胳膊,使劲摇了摇。
“阿木,好不好么?”
拓跋木最怕她这样,明知这里面可能有诈,可他还是点头:“好!”
对她心软,也许是他此生最大的毛病。
可她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拓跋木拿着手中编好的花环,固执的站在原地等着萧未央来找他。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她又骗他,不是说去去就回么?不是说让他在这等她么?他什么都照做了,可她人呢?
“主子,按您的吩咐,已经锁定了萧小姐的活动范围,要行动么?”
“不用动,我亲自去接她。”
其实萧未央的心情也没能好到哪去,她竟又骗了他。
她恨透了自己,但她必须要回去。
如今回去已不仅仅是为家仇,她更需要为那数万的萧家军考虑。
萧家军主力军已经没了,战死的战死,被杀的被杀,剩下的也都被打散分在了朝廷的军队中,独留她的飞虎营尚存。
她知道这是李奕承手中牵着她的线,之所以保留她的飞虎营,就是诱她死心塌地为他卖命。
大召这个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的太子,怕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些心机上了,如今整个国家灾荒不断,流民遍地,路有饿殍,百姓都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何等惨状他不管,却在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上铆足了劲。
若有一天,大召真要落在这样的人手里,最遭殃的只能是那些无辜百姓。
所以,哪怕明知回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她也要拼了这一身血肉,将那扮成人的恶魔拉进深渊。
所以阿木,对不起了!
但她还是把拓跋木想的太简单了,因为他此时正站在她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而他周身翻涌的怒气,掩都掩不住。
黑风马先一步看见他的主人,撒欢的向拓跋木奔去。
看吧,马都比她强!
萧未央拽不住黑风,只能任由它带自己跑向拓跋木。
而他,在黑风经过的瞬间,翻身上马。
“萧未央,咱们的账,你到底打算怎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