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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木纠询木燮 槷引受重刑

木燮面带忧色回道:“今早,祖父告知孩儿,父亲近期患恙!祖父特让孩儿回府侍奉父亲!孩儿闻讯急忙回府来了!”

木燮搀扶着父亲手臂,关切地观察父亲面色,急切地问道:“父亲何处欠安?医师怎说?”木纠伸出大手爱抚着长子稚气未脱的脸庞,笑道:“为父无恙!为父只是想忙里偷闲,因此向汝祖父小谎一次。”木燮向父亲道:“父亲为何不对孩儿实言?祖父常对孩儿讲,祖父众子中唯父亲最勇!父亲在战场死皆不惧,怎会怕累!”木纠伸出一只手臂半拢长子背膀,语重心长道:“为父不怕身死,却怕心累啊!”

木燮疑道:“父亲何事累心?”木纠笑着叹了口气,道:“吾爱子仁孝才貌皆天下冠!吾哪里去寻配得上吾爱子的儿媳啊?实是心累啊!”木燮红脸道:“父亲!孩儿才几岁!您说什么儿媳啊!”木纠双手抚着长子双肩,笑道:“汝为汝祖父长孙,汝祖父不曾向汝提及众王公贵族哪家女儿好么?”木燮一本正经道:“祖父让孩儿专心文武艺,将来造福森民!”

闻听此言,木纠自言自语轻声道:“将来造福森民!汝祖父最喜爱的是儿子,还是孙子呢?”木燮未能听清木纠之言,于是问道:“父亲,您说祖父什么?”木纠收回自己的隐秘心思,转向木燮问道:“千融,汝祖父可曾让汝代言与为父?”木燮道:“祖父让孩儿向父亲代言,父永远是父,子永远是子!父子亲情是不可分断的!”木纠回味一番父亲言内之意,又想到父亲特让其最喜爱的长孙——自己最心爱的长子回府承欢……自己为己父三十五岁的儿子,却不及自己十五岁的儿子怀孝孝行。想至此处,木纠不禁慨叹!

木纠向木燮问:“千融,汝祖父可向汝讲述有关于为父近期之事了么?”木燮想了想回道:“祖父未曾讲起父亲近期之事!”木纠又问:“那汝祖父可讲述有关于汝九叔近期之事了么?”木燮想了想,回道:“也没有!”木纠再问:“那汝祖父可曾讲述有关于为父与汝九叔的事了么?”木燮回道:“这却是讲了!”木纠急问:“何事?”木燮道:“祖父讲父亲与九叔儿时最是亲密,父亲爱护九叔,九叔爱随父亲!祖父让孩儿孝敬父亲,恭敬众叔!”木纠闻言,叹道:“汝祖父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培育一个纯净的好孙子啊!”

木纠与长子在厅外近言一时后,牵着长子之手进入厅堂。闽蛀来至木燮近前,叩拜道:“愚仆闽蛀礼拜少主!少主万安!”木燮拱手躬身道:“闽总管请起!闽总管辛劳!”闽蛀拜谢起身,继而又向木燮躬身施了一礼。木纠向闽蛀道:“居梁,你亲自吩咐膳房,从今日起,少主与我一起用膳,每餐皆以少主喜爱的膳食为主!”闽蛀躬身应诺,即转身出厅而去。

木纠忽起心事,唤住闽蛀,行至厅外,向闽蛀道:“我不敢在我父王面前太过妄行,皆因我的谋略在我父王眼中不过儿戏矣!我此番在府静思,深觉他老人家对我的言行,不屑用心思啊!……你可以收手了!你若再伸手,恐怕你也要受罚了!……让我静静吧!我暂时不想再惹老人家了!”闽蛀道:“愚仆不敢妄行!就此退避,放手槷引!”

木纠轻松道:“你放心!槷引丢不了官!吏部有人向我禀报,吏部尚书不愿让槷引牵连我父王!因此槷引之事既不会明审,亦不会公布!”闽蛀欢颜道:“能保槷引官位便好!愚仆再见槷引时,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在托那县好好做官。”木纠闻言,淡淡道:“哦!槷引要去麓州正壬县了。”闽蛀讶道:“麓州正壬县?那不是森淼边境么!这……”木纠正色道:“这什么?那厮非善类,将来还要作恶,离咱们远点儿,清净!”

木纠看了看闽蛀那不甘的表情,缓缓道:“你还期望那厮将来高升?那厮现在几乎就是没品的区区小官儿,可那蛐蛐官儿竟敢在都城打王族,将来那厮成了蝈蝈官儿,得给咱们找多大麻烦!咱们对言礼尽心就好了!”木纠见闽蛀还未放下心事,便有些不耐烦道:“你想想,吏部谁敢私自将槷引迁职于麓州正壬县?”闽蛀垂首躬身道:“愚仆明白了!”

言毕,木纠返回厅内,牵着长子的手,欢颜奕奕地向厅后行去。放下槷引的闽蛀看着木纠与木燮父子二人的背影,心内想道:“那为父者有勇有谋,那为子者有仁有义。那父子二人将来会成为森国的国王么?……”至此,闽蛀不敢再与木问较量,亦不敢再去援救槷引。最终,闽蛀让迮橄前往大理寺自首,与主同受责罚,逐出都城,完结此事。

再言槷引与迮橄众仆在大理寺受刑前,那些刑卒已受官长密告,杖鞭之下无须留情,刑后必要杖染血,鞭沾皮。此番行刑前,那些刑卒饱餐足饮,养足精神,摇臂压腿,舒展筋骨,勒紧腰带,运气聚力,选杖的选杖,择鞭的择鞭,一个个气势汹汹来至槷引及迮橄众仆近前。槷引与迮橄等众见到凶神般的刑卒纷至沓来,不免心柱颤摇,心鼓乱敲。

执刑班头先至槷引及迮橄众仆面前,例言公示道:“吾等受命于法,前来行刑!罚槷引脊杖五十,罚迮橄背鞭一百,罚其余众仆每人背鞭五十。你们记好刑数,行刑时若有增减,你们可向吾等官长告发!”言毕,执刑班头向众刑卒朗声道:“行刑!”即而,刑间之内,喊号声,击杖声,抽鞭声,哀嚎声,呼救声,报数声,乱作一团。行刑未毕,槷引与迮橄皆因受刑过重昏死过去。待二人苏醒,只觉得浑身剧痛,其度难当。

槷引与迮橄众仆受刑毕,在将各式录供案卷确认签字画押后,大理寺为掩人耳目,待夜幕降临,特指派数名佣夫将槷引及迮橄众仆装载入数辆粗制篷车之内,由十余名衙役伴行押解,将其众载出都城,以示驱逐。

行至西城门外,佣夫们将篷车停住,众衙役即命槷引与迮橄众仆下车。主仆们纷纷爬出车外,趴在地上实是痛苦不堪。佣夫们驾驭篷车载着众衙役远去后,等候在城外的闽蛀宅院管家携闽宅数名仆从急忙搀扶着槷引乘上一辆精制篷车,槷引众仆则分乘其余篷车,同向事先租定的宅院而去。

槷引与迮橄众仆入宅后,闽宅管家即让提前请来的三位郎中为槷引众人医伤。三位郎中见槷引众人贴身的衣服皆已被血痂粘固在了身上,无法脱褪,只好熬了一大锅药水温浸众人血衣。三位郎中等候多时,方才开始脱褪槷引众人衣服,怎奈血痂已将众人皮肉与衣服融为一体,三位郎中虽然十分小心,但难免揭掉血痂,槷引与众仆只觉得剥皮般奇痛无比。其众好似再次被人行刑,痛哭声、哀嚎声、咒骂声冲翻屋顶。

槷引休息一晚,翌日即强忍疼痛,修书两封。一封寄往棦州自己家中,一封寄往榞州其舅父杜谢府中。两封书信皆将其遭遇尽述一番。其父见书,痛心不已。即让管家棘韬携金带银前往木州照料长子。棘韬到达木州,来至槷引临时居宅,拜见大公子,并将大公子到达木州期间所有事情询问一番。棘韬闻明事情原委,甚觉事态过大。

待将槷引居宅内诸事安排妥当,棘韬便先至御爵府拜见闽蛀,代槷引之父呈献厚礼与闽蛀,再拜求闽蛀转呈厚礼与大王子木纠,以为日后保护槷引之备。而后,棘韬拜求闽蛀道:“我家主人请求闽大人在大王子面前助言,定要护佑我家大公子仕途平安!此番,我家大公子偶遇意外之事,不能届时就任,只好拜求大王子赐书,让托那县官长关照我家大公子一番!”闽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家大公子被迁职麓州正壬县了!”

棘韬讶道:“正壬县!那不是边疆了么!”闽蛀故现郁闷道:“边疆!你知道能保住你家大公子的官位,我拜了多少庙,求了多少神,上了多少供,磕了多少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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