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后一次的同学聚会

印象中，父亲是个很严肃的人，在家无事时总是坐在那拿着一张报纸偶尔会传出翻动报纸的嚓嚓声，自幼时起他便很少对自己笑，特别是刚来这创业时，父亲的压力很大每日与母亲早出晚归，回来时便因疲惫而早早的睡去。那时，为了让父母放心，李赋言将期末考试的三张主科满分试卷放在了父母眼前，记忆中那是父亲为数不多的对自己展开了笑颜。

李赋言还在愣神时，李许又将报纸拿起缓缓说道：“孩子也长大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一旁的吴芯见此也没法再劝说什么了，只是难免有些担心，虽说现在没什么战争，但终究是担心李赋言在军营万一出个意外受伤。

不懂当兵是什么概念的李春晓见屋内气氛缓和了之后便继续闷头吃了起来，只不过眼神一直瞥着李赋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扯了扯李赋言的手，待到李赋言低头看向他时，李春晓才含糊的说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吃了呀，如果你不吃了，那你的小笼包能不能给我呀。”

不得不说来自小女孩童真的杀伤力是真的强，哪怕是还在忧虑中的吴芯也在此刻被逗笑了，“你个小贪吃鬼。”

李赋言摸了摸李春晓的头说：“吃吧。”随后便拿着未喝完的豆浆回了房间。

吴芯见状，赶忙走到李许生气的旁质问道：“你这人真是的，东西呢？你倒是拿给他呀。”

李许疑惑的抬头看着吴芯说：“你不怪我没有阻止他吗？”

听罢，吴芯叹了口气看向李赋言那紧闭着的房门，“我也想阻止呀，但你说得对，孩子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亏欠他很多了，不能再拦着他去做他想做的事。”说完瞪了李许一眼。

李许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我会在他去当兵前给他的，你就别操心了。”

吴芯听他这么一说“哼”了一声便起身去厨房接着准备午饭，心中则是叹息着，这老李是想拉近和李赋言的关系的，但在儿子面前却总是不知如何开口。

......

一个月后

昆城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包厢内，一群青年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李赋言也坐在其中，今日是高考完后第二次同学聚会，第一次是在高考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是庆祝顺利毕业。

而今晚则是同学们来分享自己未来的大学，再各自吹吹牛，再过段时间，大家都该各自奔赴自己的未来。

“啪。”正在盯着门口发呆的李赋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巴掌，回头望去，果然是张程这个贱人。

张程正端着酒杯阴笑着看着李赋言。

“想啥呢？不和你张哥敬杯酒。”

李赋言不屑的撇回头骂道：“滚蛋。”

张程依旧不依不饶的坐在一旁的空凳子上说：“怎么跟你张哥说话呢，来，喝一个！”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往前推了推。

李赋言斜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与他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张程也随着一口闷了下去，喝完后仿佛不过瘾的又给续满，随后感慨道：“不过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那个成绩会跑去当兵。我要有你那个分数，我爹得高兴的跳个霹雳舞。”

是的，李赋言分数出来了，过了一本线三十多分，而张程的分数才勉强跨过了本科线，不过运气好，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份本科的录取通知书。

李赋言也习惯了这货满口跑火车，感慨道：“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去当兵。”

张程装作忧愁道：“唉，你去当你的大头兵了，兄弟们这边还好，可小娅那边怎么办？”

李赋言轻轻地给了张程肩膀一拳骂道：“滚你的。”顿了顿，随后提起酒杯灌了一口闷闷的说道：“我和她...没什么的。”

“你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骗鬼呢？全班谁不知道你这个闷葫芦和小娅有点什么”张程睁大眼不可置信道。

卫小娅，算是班里的班花，在班里男生偷摸摸的排名中哪怕把她放在年级中那也是榜上有名的，是年级里不少男生的白月光，但敢追她的男生不多，不仅仅因为她的长得清纯乖巧，还因为成绩也很好且家境优渥，所以不少男生只敢把她藏在心里。

可就这么一个长相清纯成绩好的姑娘却和一个闷葫芦走的很近，而这个闷葫芦就是眼前的李赋言。

“我和她..只是探讨学习而已，真没啥。”李赋言支支吾吾道，张程每次问他，李赋言都是这么回答的，这次也不例外。

张程本欲再开口，但突然看道包厢门被打开，一人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裙，披着秀丽的长发走了进来，张程连忙抬挥手喊道：“小娅！”

张程的声音很大，瞬间在场的各位都看向了门口，短暂的宁静后爆发出热烈欢呼声，特别是班级里几位组织这场庆祝会的男同学站了起来到门口欢迎。

“小娅，你咋迟到了？家里有事吗。”

“小娅，来，去坐我那边，我还留着几份没动的菜。”

卫小娅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来晚了。”随后歉然一笑，这一笑几乎把在场的男生们都击穿了，纷纷说道“没事没事。”

张程用手肘顶了顶李赋言说道：“快上呀，不要被这些舔狗抢占了先机。”

李赋言收回望向卫小娅的目光，茫然的看着张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张程看着李赋言的表情气的不行，“呆子，她还没坐下呢，你去让她坐过来呀，难道你想让她坐到那群舔狗旁边吗？”

真是怒其不争，张程没等李赋言反应过来，赶紧挥手喊道：“小娅，小娅，来坐着，这边空着的。”

卫小娅循声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李赋言，随后才礼貌的看向张程笑着说：“不用了，绒绒那边给我留了位置的。”

而那位叫着绒绒的女孩也是大声喊道：“是呀，是呀，小娅来这坐，别和这群臭男生坐在一起。”

李赋言愣了愣，随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现场没有被这小插曲影响气氛，相反，在等到小娅来了之后氛围反而很快的更加热烈了起来。

张程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李赋言，哪怕是随口就可以说胡话的张程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尴尬。

这一瞬间，这一角落反复与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

沉默良久，李赋言伸手拿起了身前装满酒的酒杯对着张程晃了晃。

张程看向李赋言，只听李赋言努力挤出笑容说道：“你看，我就说我和她没什么吧，来，走一个。”

张程沉默的举起酒杯轻轻地与他一碰，心中默念着

“走一个。”

饭局吃完后，他们便开始去KtV开始第二场庆祝狂欢，李赋言没去，而是抱歉的说道明天有事便想着一个人先回去，但张程不放心，于是也追了出来。

李赋言见此心中也是一暖，但依旧是摆摆手说道：“回去吧，我没事。”看张程依旧一脸担心，李赋言接着说道：“真没啥事，再说了我都要去当兵了，真和她有什么关系反而不好。”说完还不忘拍拍张程的肩膀。

昆城夜晚的风很大，喧嚣的风把李赋言微微的醉意也吹得七零八落，只是他还不想醒，李赋言懊恼的想着，如果那日的告白来的再早一点该多好，自己是否会因为她而有不同的选择，他想趁着醉意说些胡话，他有好多话想说，比如“其实我也喜欢你”，比如“我这当兵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惜这些终是没有说出口，甚至连句“再见”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将回忆埋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