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灰色义人

第376章 377 灰色义人

当一个结构严密的组织建立之后，执行效率反倒变低了。以往遇到这种状况超人都是二话不说换上制服就出门，现在..有点超乎常理的敌人需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从探讨策略到布置人手各抒己见..一来一去，那边都打完了。

特别是现在速度暴增的骑士每一秒都是十多万次进攻或者闪避动作，短短几分钟就相当于开着三维动画的凹凸曼战斗强度，在正义联盟内部会议的第十一分钟，也是逄丹和记忆女神开战的第二十一分钟，因着悖逆之人对于这个女神吞噬缪斯们愚弄他人摆布命运的愤怒，500倍增幅下，16万亿吨破坏力击穿了回忆的神域，也将对方蔓延到平流层的存储线发丝一根根拽断，在记忆领域被破解之后，大地满是伤痛的裂痕。

喔，Geiz表盘。这能说明什么呢？存在于过去的女神引发了悖论时间？她本该死在过去死在自身的崩解之中，却最终在虚弱之时命丧他手。双坦克形态满是缺口和裂痕，记忆洪流的洗刷过后，悖逆之人的精神抗性因为吸纳了战败者的魂灵而得到进一步提高。

这是末日，当笼罩今天伊斯坦布尔的灰雾被骑士一击而碎的时候，站在那里的人只看到了死城。为了避免他发现蛛丝马迹，对方干脆赶到他到来之前，将全城沦为绝域，而后来者更是不明白，让希腊神想要掩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宙斯..难道理念不同的存在，两个种族之间只能厮杀至死吗？”

男孩自言自语着，将自己说到笑出声来，世上哪一回不是如此呢？他们要占有你的所有，你也觊觎对方的力量，一时和谈，彼此也会在背后磨刀，准备下一次战争。

“我的男孩，到了被选中和被放弃的地方了吗？”他的身上传来彩虹的魔法印记，真实的赫丽斯还在居家守着逐星女，开导着那位走向自闭和抑郁的女孩，她的念却可以来到这里，和他相知。

“记得‘神之颜’法奈尔吗？在人世间里人家是真正的超越性别者，同时具有女性的慈柔与男性的刚强，是被誉为‘台柱子’的人啊！那个时候，我总是被人嫌弃，说这样的太阳没有天使的样子，反倒像下作的魅魔..因此，那个时候，法奈尔经常被你派出去，散播福音..也因为牠，世间信徒无数。”

“我倒是忘了，那个牧场指的可不是地球。不过，最后一次，人家直直地撞进了陷阱中央..随着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人家也就跟着一起陪葬...你说，做决断的那个人是不是很坏呢？祂预料到一切，却偏偏不说明白，让手下一头撞进罗网中。”

忽略女孩发牢骚或者挑逗他的话语，逄丹读出弦外之音：“你是说，我即将要去救的人有可能堕落，或者已经堕落？”

“那是时间悖论里的人，估计我的男孩要出卖一点点色相，用宽广的凶怀接纳迷途的孩子..可惜法奈尔只有c＋，还是个超性别..委屈吗？”

....不这样说话多好，“那你不该放我一个人过去，这样牠求着抱抱的时候我可以先抱住你，这样人家也就无话可说。”

那岂不是要让对方当场堕落？救灾行动里获救的难民都要被救援人员说两句话打气呢，你上手一次精神打击？女孩在魔法留声里叹了口气，“这边还有牵挂着你的小天使一只，那个面包欧派的普鲁士女孩好像已经对你产生依赖了，你看怎么办？抛弃你的彩虹吗？”

“难道还要狠心到连那个白毛昔拉一起抛弃？”

....蝙蝠侠有些话术还是有用的，布鲁斯是渣男，而一个成功的、私德不是那么高的人都有一套得心应手的处理手段，转移话题聊别的。

可他还未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彩虹的抱怨声：“世上和恶魔契约的人已经数不胜数，很多人知道最后的下场，却依然乐此不惫..知道原因吗？不管那原因是什么，如果天使也有业务，我门前就已经没有了人声了。”

“赫丽斯..其实，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你曾经的那一句话，不是宽慰我的无数话语当中任一句，而是你的年龄，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你十四岁。”

不容易被理解的冷笑话，意味着世上哪怕再亲近的人都会下意识遮遮掩掩，都会试图在情感上掌控别人。被指出问题的女孩只是轻轻一笑，“酒店里胡天海地的年轻人总是喜欢三个人玩两个人才容易互动的游戏..如果我来了，还带着伊拉这位把你当成半个父亲的小女儿，也许法奈尔看了，更会感觉有了家的温暖..”

“会觉得，几千年后，父神和想象中不一样了，是改变后的好父亲？”这话大约说话者都不会相信，逄丹听着这个上扬声调，就看着彩虹抱着怀里的金色微微有着波浪卷头发的伊拉，来到他面前。

“随叫随到，就像东方故事书里的saosao一样？”

在赫丽斯这种发音上，总算找到一点点阿美莉卡女孩的感觉了，会把曹操发音成嫂嫂..虽然这两个词在某种意义上属于磁铁，被带着一起来的伊拉·斯特南妮有点不自然，为了适应超级英雄身份，这一版本逐星女本来设计的制服算是低叉泳装，结果到了随处马叉虫的彩虹翼这里..制服已经有点让人挪不开眼了。

蓝色内裤加上皮质腰带..蓝色胶靴..这就是赫丽斯为伊拉变出的下身武装，约等于穿着内裤朝你走过来的羞涩姑娘，男孩看了一眼，不得已将视觉锁在别处。

上身可以正常可以不正常，毕竟星条旗长袖还有白色的前后底料长袖衫算是正常搭配，不正常的是内含凶垫，赫丽斯非要这样让逐星女在依恋的人眼前抬起头，这个内含垫垫的上身衣服腰腹全开，在变为升格天使之后，原本的身体上可能含有的赘肉因此消失。

现在的伊拉·斯特南妮是模特身材，外加眼睛上的眼罩..面罩，蓝色的面罩，幽蓝色的，赫丽斯一遍笑着夸这位年龄差距跨越人类先祖的好姐妹身材好有我见犹怜的好气场，之后自己穿了一身星条旗比基尼。

“赫丽斯，你能换回去吗？我们要去经历救人的活动，也许还有危险。”

“可这里也没有别人。”女孩戴着丝绒短手套，捧起他的脸，“对方屠城了，一千六百万人死亡，可罪责不在你。哪怕这个世界没有你，以宙斯为首的提坦们该闹还是会闹，旧的制度和不愿意就此退出舞台的人怎么也要垂死挣扎，这就是新时代的新陈代谢。”

“以鲜血铺路，我们并无选择，不是他们消灭我们，就是我们消灭他们。”

捧起别人的脸，像舞台剧表演的朱丽叶那样泫然欲泣地看着自己爱的人，还夸张地穿着马叉虫到有点顶不住的打扮，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对命运的控诉，反倒像是表演的欲望觉醒..在他面前展示演技。

当赫丽斯转身牵过伊拉的时候，时间线开始转动。意识到机不可失的男孩召唤出电班列，使用刚刚到手的Geiz表盘，表盘拨转之时，腰带来到身上，嵌合、旋转以后，复又消失。

“地水风火并不是宇宙的全部，而仅仅只是构成世界的基础。被隐瞒的只有这个，所有的神王极力隐瞒这个真相..一旦下属不再信任四大元素在能量特征上的至高无上，便会自主去寻找新的领域..长生者总有用不完的时间，任何神王都担心被下属找到，因此隔绝了内外，禁止恩眷们寻找..嗯？！”

正在说故事的赫丽斯感到了异样，在逄丹将时间回溯，利用电班列制造的双位锚同时定位现在与过去的某个时间，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理当是一副图画：珍藏于卢浮宫的《十字军围攻君士坦丁堡》，与历史认可者不同的是，在宗教意义上，拜占庭被毁灭是在1453年..而罗马精神的死亡，则应该前推到第四次十字军东征。

正如这幅画所揭示的1204的4月12日占领城市者的暴行一样。老人们下跪哀求，可入侵者依然杀死了他们的子女、老伴、亲人和熟人，到眼前可见的一切都被鲜血和火焰填满，那一天，世上只有一种颜色。

可在这幅画展示的图景之外，是银和灰排满的地表，数以千计的着甲的尸首倒在地上，有的俯卧，有的仰面朝天，张开大口，面目悚然，比他们更多地是以百万计的车仗、武器、碎裂的头盔和崩塌的石块..那些都是被杀死的魔法秘银，有一种魔力剥夺了它的活性。

这是一座小山，灰尘摞成下垃圾小山。搽在其上的人与武器不过是一团土堆的森冷点缀，最后是石碑。石碑立在小山的后面，人行在散乱的武器堆放处的时候，脚底未免沾满了泥。

赫丽斯抱起伊拉，展翅飞在天上。后者后知后觉地张开属于自己的翅膀，而留在地上的人就只能在荆棘的顶上踩着剑柄前进，这里没有元素，一切可知的魔法不会发生作用，除了神力。

没有用神力的男孩囫囵向前，在无数剑柄之后，他终于找到了那位“拥有灰色长袍和火炬的义人”。

那就是法奈尔，这个超越性别者静静地靠在自己建立的空气之墙的后面，已经和石灰泥同质化，这就是受难的信使，有人强行将这个落入尘网的灵剥除力量，使牠置于即将被屠戮的城镇之中，化作占领军眼中貌美的夫人或者当时同性恋爱好者眼中俊美的男子，要这个不能开口不能说话的可怜人去劝说凶恶的侵略者放下屠刀。

法奈尔没有做到，牠只能随着世界的悲剧一同灭亡。不能开口不能展示神迹的美貌哑巴并不能使得刽子手放下屠刀，而这个“神之颜”明白，这里的侵略大军正巧是打着护卫圣地旗号的十字军！对手要在死前羞辱牠..牠的确做不到，甚至法奈尔在最后一刻都怀疑了信仰，如果处于同等条件之下，牠侍奉的神....就能做到么？

你无法和打算不讲道理的人理论，这一点包括大天使长在内的人形天使都明白，而和俗世间的教义不同，天上的主在平时几乎从不开口，祂熟知一切，只要一个思想，一个命令，就有别的天使代为执行。

法奈尔就是代行者之一，是那个精致的瓷娃娃，天使长之外的六翼大天使玩具，和模特一样，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人会崇敬，牠一旦开口，连水井都会冒出珍珠，为至诚之人放言。

这就是诚心大天使的全部，在悖逆之人靠近牠的时候，那张超越性别的脸上满是汗珠，那是诚泣者的泪水（注：这里用词可不是谬误，有诚泣者为之堕泪，那是从天上落雨，形成的湖..后时代的古典主义描述）。

于是男孩怀着虔敬的心接近了牠，在靠近的时候，查尔罗拉有一种错觉：天上的雨点就是被封禁了千年的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