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消失的踪迹
第466章 467 消失的踪迹
灵丹和极光走在前往沙地的路上,他们来的时候全程受着指引,只用了三日。而离去之时没有定向,走了五日,还在茫茫沙地中。
时间来到七月,盛夏酷暑的日子。两个月的时间里,不多的变种人悄悄朝这里聚集,他们在狂野之畔,在约旦河的南面。当时的这里没有签证也能混过去,因中东战争遭受重创的国家没有精力去排查漫长黄沙覆盖的国境线。
他们和这个奄奄一息的国家一样,游离在生死的边境线上。灵丹的号召力远不是好战的女猎手极光可以比拟。飒爽英姿的女战士或许能吸引到部分追求她的男人,可灵丹...不论世界发展到哪一步,能在生死线上将病人拉回来的圣医永远受人爱戴。
他免费为变种人看病,免费消除他们体内的病变因素,并激活那些无家可归还受欺凌的人们的潜能,于是大家有了力量,便在这个领头羊的率领下反抗cia的全球通缉。
灵丹可以将空气中的氢氧原子组合成水,并剔除杂质。他们可是在沙漠里前行,于是所有人都不会饥渴,更不会迷茫害怕。极光在上空扰乱探测卫星的天眼,让地上反射给卫星的光耀眼十倍,于是天眼里头也失去他们的踪迹。
上千号人在沙漠里头组成了商队。极光取出她这么多年以来当雇佣兵的卖命钱,给行人打点行囊,行军袋,沙漠之舟的骆驼,还有口感过柴的风干肉与腊肠。
必要腌制的肉食才能补充营养和必要的盐分,让变种人在恶劣的环境里保持足够的体能..他们仍旧是人类,只是x基因上的微小差别。
可神却嫌弃他们太慢,这片沙漠里一共有140万以上的变种人,从西北的安卡拉到最南方的麦地那,无论什么信仰都应该在神的麾下,至于失落民族的信仰..亚伯拉罕的神也没有去挑衅他们。
“你等集中的数量,这股力量犹如聚成小群的鱼虾,从天上的眼睛望来,一条鱼尾就足以把你们撞散,还有你,朝拜的人。”
身后亮起了光,虽然吃喝不愁,可条件艰苦,看不到希望..虚空中那个神灵的话也不足以让他们相信,他们是落难的变种人,也是自私的凡人,不断有人开小差溜走,更有甚者,已经千方百计试图联络通缉他们的特工,好让自己从根本上洗脱子虚乌有的“反人类罪”。
极光数着人数,灵丹也知道有人在试图逃跑..他没有劝慰,也没有显露一个所谓“领袖”的风范。开出的条件都已经交代完,给予的补偿和希望都向每个人描绘过一遍,可有人不信任他们..更不相信他们会获得光明的未来。
不是每个人都是蛾子,在地下世界生活的动物都会失去最后一点趋光性,更何况他们也看不到未来,前方只有一片沉沉暮霭。
哪怕其中有神的灵显现,人们也只当那是某一个强大的变种人。地狱火酒吧和万磁王已经先后失败了,他们没有希望!也不敢寄托希望..甚至不敢站队。
多数人在静静等待消亡,他们没有盼头,没有人世间一切念想,他们是活生生的傀儡,被本能驱动着走向前方!
于是在云端的声音对地上的灵丹弗利说:“你手上的是什么?那是人的杖,是没有灵性的木削成的枝!因使用者的灵与意相合才产生了它的念,你走路,它是拐杖,你拿它敲打果树,它是竹竿。”
“你以它为导向,它是节杖;你拿着它号令众人,它就是权杖;你以它祈祷、施法,赋予它神秘的意义,它就成了法杖。”
“善行与恶很难区分,如果屠杀者成功了,并改写了历史,于是败给他的人在征服者的记述中就是那无知无畏地反抗他的傻瓜,那些被屠戮的对象就成了该死的人。”
神的谬论让地上的灵丹一时无言,他接受过哲学的洗礼,还有过去时候某些反战新思潮的轰炸,可灵丹觉得:新时代的那些“思想家”不过是打着某种旗号,想要去说服别人,顺便践行自己的某种理想。
人们怀着目的而来,于是事业本身充斥了多个欲望,也愈发变得不纯粹起来。
甚至思想者之间还存在某种可怕的兽性,如动物划分一开始的食物链一样,互相斗眼、鄙夷,只要有一方露出破绽,那么上下高低在这个圈子内便已经分出来,它们遵循这般规则。聪明人之间玩着简单的游戏,以最简洁明快的方式分出胜负。
精明而愚蠢。
“你鄙薄他们,再审视自己,却发现除了自我明白的道德廉耻,便没有一样可以站在他们更高处的土基。思想者们也要世俗的口粮,它们在新时代也需要如对薄的账单一样,短时间内冲出绩效!没有走上这条路的,就会在刚起步的阶段饿死。”
有云自上方来,将他包裹在中间,为灵丹沐浴,弗利享受着温柔的搓澡,情不自禁地用脏而黑的汗巾擦拭身体,那汗巾到了身上,便成了白色的丝绢,缠绕他的头部,又擦拭他的身体。
“我不介意你的身体是否沾染泥尘,人类就是杂质的聚合体,我也不介意你们是否能在命运面前立正,因为这个世上,凡是敢于在猛兽面前直立的,它们便视为挑衅,会挨打,若是打了却不听从,那等待的就是扑咬。”
那您会教我们猎兽的技巧吗?这句话弗利在心里说,他不敢将类同“杀戮”的话放在明面上,尽管从旧约来看神有所考量和取舍,也不广泛施以它的仁义,却不允许有威严和思想试图凌驾祂之上的。
这就是有力者所占有的权威。世界也正是大大小小的山头拼组在一起,形成了秩序。
“可你必要你的力量在别人眼里变为无穷,只有这样,信你的人才会广众。有力量的人才会使如今的人信服,你包揽一切,哪怕威望是0,也是自私鬼们心中临时的王。”
于是远方的男孩赐予了他奇特的力量,灵丹是世间最强的外科内科大夫,于是不懂草药学的医师学会了识别或者召唤无脊椎动物的权利。他迈步向前,伸直了手臂,摊开掌心,五指向外,如深海里无意识松开吸盘的章鱼。
于是地面上就下起了雷雨,雨里头不是水,而是落下了虫卵,随着那边男孩的力量持续输出,虫雨里开始下出成虫来,那些有刺或无刺的无脊椎动物一片片从看不到的地方落下,形成了虫雨。
被虫雨下过的沙地变得润泽有水分,哪里的土地从干硬变成松软,极快地形成沼泽。
那就是男孩许诺的力量,于是沼泽短了路径,不安的磁场向有权柄者臣服,沙漠中失去了航向。开小差的人们现在无法在没有参照物的地段找到正确的方向,他们迷失了..而落下的、富含蛋白质的还活蹦乱跳的毛虫虽是有毒的,却可以吃。
因为神赐予黄金的鸡蛋,那在有些人的私藏钱箱里头。原本的、藏着首饰和黄金的箱子被外面镀了银,里头满满的是黄金的鸡蛋。于是灭亡了数万年的始祖鸟从黄金的琥珀之壳里蹦出来,撑破束缚他们的箱盖,在地上咕咕叫着..刚成型的走地鸡立马学会了直立行走,继而就学会了利用羽毛扑腾。
没有人教它们,这是与生俱来的、藏在基因里的知识。鸟儿们会在鸟妈妈的指导中学会飞行,可归根结底,那不过是唤醒它们沉睡的基因,发扬它们破壳之后就逐渐觉醒的天赋。
这些因神而诞生的始祖鸟有纤细的身体和华丽的羽饰,扁而长的喙,和鸵鸟一样能踢穿钢板的有力下肢..它们幼小身体下潜藏的力量可以达到6-7吨,扑腾的高度达到8m,面对成年人,也可以轻易致命。
变种人们不敢去惹这些数量庞大,因异象而诞生的鸟儿。于是那毛虫雨便只能便宜了它们,新生的雏鸟飞快从10cm高度膨胀到1.4m,它们在进食,每一股能量都能完全利用在成长之上,不科学的小东西们可以吃掉比自己大许多倍的食物总量,于是短短两个小时,它们就走完了成长的流程。
开始无性别生殖。
像母鸡不需要画圈叉就可以生出无精卵的鸡蛋一般,黄金蛋壳里破出来的始祖鸟也是怪物,它们是神之造物,因此生长速度、习性与曾经在地球上存在过的相同物种判然有别,它们高高飞在天上,仅仅在破壳而出的两小时后就掌握了飞行。
它们进食后的身躯堪比鸵鸟!只是没有那么长的脖颈。鸟儿们飞在天上,向着地上落着蛋白雨。
那白色的、弹簧球一样的鸡蛋落在湿地上,仅仅是弹跳了两下就没了动静,于是神在云端里说:
“那是我赐予你们食,于路上不叫你们饥饿,如果灵丹变出的水不够,你们可以对着幻景祈祷,就是那蒸腾沙地中的海市蜃楼,虔诚的人必将水满。那泉不止是踊跃在地里的,还有义诚人的心里。”
弗利几乎要五体投地,可云端里的声音禁止他朝拜,告诉他:古往今来的宗教典籍的记载都是错的,神帮助利未人走出沙漠,却不曾真正降灵,甚至耶和华让天使们去与拉的麾下厮杀..你接受了我,却需要背离那九柱神,甚至其中人神要来追杀于你们。
他禁止邪银祭祀,不许人们献上牲畜膜拜,有改宗者杀了骆驼献祭给他,于是那个发怒的声音对那个人说:“我不需要牲畜为食,蛮荒时代人所献上的贡品不过是内心取了安慰,你把死马与海牛给了波塞冬,那个被我杀死的无情的海王会道你一声好处。”
“可恶神只知道享用,与贝利尔一般,都是犯下那怠惰的罪者。我何曾要人间的粮食,又何须多般信徒?”
他又说:“天方之教、光明贤者、亚伯拉罕的有灵者都是我,世间记住了那个形象,按照传道者本人的念想编造了那要义,要人去遵守。那可以是圣贤的意思,却必不是我的意思,我的念中没有人类,而最初的词只适用于我的造物身上。”
这里的一切..包括银河系大部分都是拉所创造,太阳神的含义实际上不贴切,牠的真正名号应该是“众恒星之母”,至于拉之前的神灵,则真正地、一度占有这个宇宙。它们的源头,是大神永恒。
这里理当是九柱神的牧场,可拉年老体衰多年,其余有矛盾的众神龟缩不出,只有恒心毅力非比寻常的阿努比斯还在继续他的职责。胡狼之神有千百个分身与化身,执掌亿万死者。
真正地世界本质,还不需要变种人们去了解,于是云端中的神只是降下启示,空中..世界之外的男孩恳求赫丽斯与昔拉帮忙,将无形无质的彗星团——传说中的奥尔特云变成非固态非液态的匹练,从它们原本的位置上摘下来。
宇宙规则销毁一块砖石结构怎么办?在漫威大宇宙里,这样突然缺失的规则自有规律去填补。落下的匹练形成从天而降的软索,指引人们向上。
今天落下的地方就是迦南,另一个宇宙的十万年前,人们修建通天的巴别塔的时候,被乌利尔所阻止,声如雷霆的天使长杜绝接近智慧本源的行动,可今天,他的正主破例让人们居住在天上。
因为伊甸园不过是个特殊的位面,在没有天国花园的前提下,悖逆之人允许别人来到天上,形成如同前一个漫威世界类似“地球之肺”那样的亚空间,德鲁伊们长居的乐园。
这一次没有盖亚女神的打扰,只有无数野猫跑过来凑了热闹,这热闹惹恼了无数想要煮鸡蛋吃的人们,也惹恼了神。
地上多是虫雨形成的、不会轻易爆炸却能温煮鸡蛋的过浅的沼泽,省吃俭用饥肠辘辘的变种人们正想着饱餐一顿再登天阶,谁成想刁钻的猫儿却从人的黏土灶上夺食。
不过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流浪的野猫很少能组成一只这样的大军,漫山遍野的规模简直是行军蚁!人们害怕着动用自己的异能,耶和华就在头顶,他们虽然紧张,心里却没有多少忐忑。
走投无路的人一得到庇护,总会在舒适区留恋不去。
从猫猫战斗群的背后,窜出来一只直立的,双足行走接近一米七的母猫,她捧着人的头骨,脸上带着超越人性的神秘与魅惑,摇着长长的尾巴,身上缠满裹尸布一样的绷带..在绷带外头,特地披了一件朋克长衣。
这位是老熟人——猫女神巴斯特。古神基本上唯一,你可以说每个世界都可以看到克苏鲁的影子,可旧日支配者本体唯一,而更高一级的古神..更是无可取代。
它们有强有弱,力量也很难界定。它们的立场也很难判别,利益有时候都不能决定一切,和无数有名号不可捉摸的东西一样,它们行为本质是混沌是模糊是不可知。
今天的巴斯特也和以往不同,上一次她为了信徒猫女而降临..这一次,她或许代表埃及神前来,那么他们的敌友关系,又需要重新衡量。
“好吃的、可爱的小男孩成长到这个样子了!我忍不住要预定你的棺材,可惜你没有头盖骨。”
和腐败、哀死挂钩的猫女神...任何人不需要期待她的开场白会是什么好话,如果抛去关于坟墓的话题,她的语气与赫丽斯有的比较。
“那么,你今天来是做什么呢?”正主当然不会立刻回话,来的是苏珊娜,按理说这个场合还轮不到她插话,可男孩一时缄默,赫丽斯和昔拉都在酝酿怎么反击回去、同时还能隐约地显示一下自己的地位,于是三方不说话,最后轮到水仙这个闲人头上。
巴斯特以一个直立起跳的动作跃入云层,考虑到这位猫女神对于“死物的眷恋”,男孩不得不提前变为异类一号的骑士,让混乱的、介于生死之间的生命力冲淡对方的感知压制。
它们之间可以不是敌人,却一定不是朋友。
本质是混乱的东西,和这样的巴斯特实际上也没什么话好讲,哪怕是协定,也只能签上一次的短期..猫女神可能会转头忘记这回事,再给所谓的盟友背刺一击。
“我来,是带来了尼罗河众神的问候。”这一次,巴斯特女神声音沙哑柔和,在行为上却没有上一次的平稳,僵尸猫也会炸毛,她的尾巴时而直立,时而摇摆,代表着她不定的心情。
用来卜筮的头骨被精巧地垫在她的肩上,腐烂和完好在这样一个矛盾的身躯中并存,连巴斯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也许疾病并不能干扰她,她就是病原体本身。
“那些衰弱的家伙们和三千多年前一样,无法干涉你在地上的十灾。”混沌的猫女神直接暴露了它们内部衰弱的事实,可真相往往藏在迷雾里,在人们找到它之前,就被肢解成无数块。
猫女神不希望他再来一次拯救特定人群的活动,巴斯特所来的目的无非是这些,至于代表埃及众神谈判..任何一方不会派出一个混沌者去担任他们的代表,也不会让一个强大立场却不坚定的古神挪用他们的话语权。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混沌的你不站在他们那一边?”
男孩可能还原出真相,可猫女神巴斯特却不承认,古神就是这样奇怪而混沌,有时候它们现成的思想甚至会忤逆自身!
“云会飘向另一边,山会垮在它们自身看不到的地方。”猫女士舔着充满尸臭味和还魂香味道的爪子,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它的离去和来时一样匆匆,古神不可以在现实停留太久,较弱的是例外。
巴斯特不想让别人以为她是古神里最弱的,更不想被别人以为是和现实联系最深的一个。它对标签避之不及,并试图和所有认识她的人拉开距离。
这种微妙的情绪可以被旁人察觉。于是猫儿们也在各自吞吃一个熟鸡蛋以后迈着嚣张的步伐离开。在埃及,猫是驱邪的吉祥牌坊,居住在沙之地的人们虽然不信奉它们,却慑于猫女神的威势,没一个敢对离去的猫猫大军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