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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其不意小表妹

“二哥哥能行么?”容姝有些担忧,“不然还是喊下人来吧,这种精细活,二哥哥不行。”

年初一不用去走亲,一大早长辈们在暖阁花厅里品茶闲聊,几个孩子围坐在院里挂春幡,连不大出门的小六今日也来凑热闹了。容枝意听了这话白她一眼:“挂个春幡而已,阿姝如此担忧,倒还真以为二哥哥只能文不能武了?”

容姝站在廊下捧着盆五婶婶做的胶牙饧:“阿姐误会了!我只是怕二哥哥笨手笨脚,把我亲缝的春幡绑坏了。”

“胶牙饧怎的不将你嘴黏上?瞧你两个姐姐妹妹都在这替我扶板凳,你不来帮忙便算,抢了念儿的甜食,还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容茂仁一人站在凳子上,踮脚往竹竿上绑春幡,看着是有些费劲。

容枝意替他扶着凳子,嘴里还含着念儿方才喂给她的胶牙饧,甜得牙直疼,忙喊照水给她端碗茶饮来。

“二哥哥本就除了读书外旁的一窍不通,照我说,不学世子姐夫那般文武双全,也该学璟安,起码通晓些武艺,遇到险情能防身,实在不行,练练体魄也成啊。阿姐你都不知道,上回咱们去武安侯府赴宴,那些个小娘子里有欣赏二哥哥诗文的,偷摸着瞄了眼本人,都觉得未免太过瘦弱,比不得旁的郎君壮实英武。”容姝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还有这事儿呢?”容枝意闻所未闻,他还真信了朱氏的话,觉得二哥哥行情好得不得了。

“三姐姐,此事千真万确!”六妹妹也皱着眉头附和,“国子监吴主簿的妹妹与我交好,也见过几回二哥哥,她就觉得二哥哥还不如国子监新来的那位闻录事,说分明人家也是个文人书生,但看着就是比二哥哥可靠。”

国子监闻录事?容枝意和容姝默默对视了一眼。

“小六!连你也觉得二哥哥弱不禁风么?”容茂仁陷入自我怀疑了,踩在板凳上也不忘将自个周身打量一番,他瘦是瘦了些,可也不弱啊!哪儿就不如闻录事了!

“时下小娘子确实都偏爱壮硕些的郎君,柔弱书生款早就不盛行了。”容茂仁比起一般的郎君,确实显得娇小了些,哪怕在书生堆里,也如薄柳一般。就说乔郎君,她便是只有脸看着文气些有个书生的样子,那身段,估摸着也就比赵珩差了些。

容枝意想到法子了:“不如这样吧,往后二哥哥每日晨起,就同意我一块儿跟着轻云学武!”

轻云啊了一声,着实为难:“教娘子委实不易,如今还要捎带上二郎君…”

“你这般为难做什么?昨夜赏钱我可是给了你五十两,就说哪个院子丫头不羡慕你的,还如此嘴碎,你爱教不教,左右我有娴如静姒和蒋侍卫,要你也无用了,早该把你打发了!”容枝意才说完,墙头便出现了三个脑袋,把院里人吓了一跳,正是方才被点了名的三位:“娘子有何吩咐?”

“瞧瞧,人家可比你尽忠职守!”容枝意仰头问,“蒋枞,这些日子你无事时带着我二哥哥练武可好?”

蒋枞怀里还揣着那份颇为丰厚并不比郢王府少的赏钱,就算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啊:“属下但听娘子吩咐!”

“那便说定了!等二哥哥跟着练出些模样,意儿去各府做客时便随口提上一句,长安贵女圈一传开,二哥哥行情定然更好了!”

容枝意这一番话,也没给容茂仁机会拒绝,还把在里头和四婶婶唠嗑的大伯母都引了出来:“意儿说的话,茂仁你得听啊,你自幼虽身子比博仁好些,但那些个苦汤药也没少喝,跟着蒋侍卫练武这样的好机会,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再者,咱们姐儿如今可是贵女圈里的佼佼,交好的姑娘那都是一等一的世家女,这消息一旦放了出去,府上刚修好的门槛儿又要给踏破了!”

容茂仁汗颜,他娘又开始做春秋大梦了。还没科考呢,就觉得他是宰辅之才,还没议亲呢,就觉得全长安姑娘都记挂他,好在他自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还是有姑娘喜欢二哥哥的,就比如律学王博士的姐姐,她就觉着二哥哥好。”小六不常出门,认识的小娘子都是大伯父国子监里同僚的家眷。

朱氏吓得一激灵:“小六!哪儿来的傻姑娘,王博士的姐姐都三十有二了,孩子都要赶上你了。她那喜欢,能是姑娘家的喜欢么?”

小六被骂了,讪讪闭了嘴,忽的又想起一人:“那四门馆樊助教的女儿,如今是才及笄吧,她也觉着二哥哥好。”

“小六!!!”朱氏快要气疯了,“满长安都知道他女儿是个傻的!你也是傻的不成!”

一看容茂仁脸都黑了,这下小六是真的闭嘴了,容枝意被这个六妹妹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往日不见她多说话,怎的开口了这般好笑,实乃人才!

“若要我说,相貌家世都是其次,好相与最要紧,最好还能有趣儿些,别又是个闷葫芦,还得要管的住家,当然相貌也不能太差了,同我差不多是起码的…”

“阿姝这许多要求,究竟是你娶妻还是二哥哥娶妻?”

容姝抿嘴笑了,说得小心翼翼:“原是无所谓的,可大嫂嫂实在太过无趣了。”

朱氏一听,一巴掌呼在她脑门上:“你这丫头!你大嫂嫂不过是性子娴静些不爱说话,你倒好,三天两头地说她坏话!”

“阿娘怎能怪我?我这样的性子与大嫂嫂说话都超不过三句,真是娴静,也未免太过了些…”话还没说完,远远瞧见大哥哥和大嫂嫂一块儿从内院里出来了,赶忙闭了嘴。

朱氏更气了,大儿媳可是她亲自挑选,怎轮得到容姝说她的不是:“还敢顶嘴,照我说你如今该操心的不是亲嫂嫂样貌,该操心操心这样刁蛮的性子嫁去夫家,国公府几个婶婶嫂嫂姊妹该如何相与才是!”

容姝这回是说不出话了,面容都略带苦相,眼巴巴地看着容枝意,想喊她出面相帮,容枝意默默移开了视线,又看向二哥哥,可她忘了自个才笑话过二哥哥,这下可好,半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魏国公府总共六房,光大房就有五个郎君两个姑娘,二房两个郎君三个姑娘,三房四房更多了。璟安行六,前头有四个哥哥,府上世子娶的是惠国长公主的女儿金乡县主,二郎君娶的是彭城伯长女,庶出几个娶的媳妇家里头父兄也比你爹有权势。再说璟安这房,单就一个哥哥,那也是娶了齐国公的孙女!你光是与大房的嫡姑娘交好有何用,她不日就要嫁去奉节郡王府,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辈子!”

“阿娘,别说了,头疼…”容姝捂着脑门,大过年的何苦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国公府是郢王妃娘娘母家吧?”容茂仁从板凳上跳下,“阿姝,有这个时间头疼,不如求求你三姐姐。”

“求我?”容枝意抬起头,“我自个还生死未卜呢,后日见袁家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氏一听,好家伙:“瞧瞧你阿姐,婆母这般喜欢她,她还担忧不知该如何与袁家人相与,你那个婆婆倒好,自己不过个宣威将军的女儿,嫌你出身倒嫌弃的不得了。”

又开始了,容姝深深叹气,朱氏便开始哭天喊地双手合十朝老天发愿了:“只盼咱家大郎二郎高中,来日做得大官,好给你这五品文官女儿的出身镀层金!再盼得咱们意儿圣眷不衰,能予你这傻姑娘照拂一二!”

这话说着说着,怎的又说到她了?

大年初一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热热闹闹过去了,初二时容家人除了容枝意都出去访亲访友赴约去了,她无亲无故的,一人在院里挑衣裳首饰,以备明日之需。

郢王妃是武将世家出身,家中往前数八代,代代都出了当朝最有名的大将,她父亲齐国公便是。

她也不负众望,自小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战场上长大,十五岁那年便领兵替中毒病危的齐国公守下城池,直至十八岁才回到了长安。

回长安时先皇便想为她赐婚,她大放厥词,说若要娶她,就不得纳妾,敢纳妾就断了她第三条腿,一时之内,登门的那些人家全将婚书要了回去,生怕哪日就被这位姑奶奶看上了。直到郢王殿下爬了齐国公府的墙,才打破了这场僵局。

众人等着看笑话时,郢王殿下还真的做到了不纳妾,尽管外间传闻说他是日日被郢王妃拿鞭子又抽又打,身上伤痕累累,这才不敢纳的。传闻虽如此,可哪个姑娘又不羡慕她呢?

蒋枞告诉她,齐国公只有一儿一女,郢王妃是年纪大了才得的,自然宝贝些,亲儿子膝下呢,嫡出的有四个小娘子,因此对赵珩这个外孙就更宝贝了。属于要什么给什么,纵容的有些过分了。

齐国公夫人也是位县主,她是跟昭懿皇后一块儿在宫中太后膝下长起来的。可不知为何,对郡王殿下和世子都平平淡淡的,当年也是她第一个不同意女儿嫁给郢王的。照理来说一块儿长大该十分亲厚才是,郢王殿下是昭懿皇后养大,齐国公夫人为何会不喜欢呢。

“再说齐国公世子的四个小娘子,大娘子许给了陈留郡王,二娘前不久嫁给了寿昌大长公主和张太傅的长孙,就是常跟娘子一块儿玩的那位张娘子的兄长,三娘子嫁的差了些,去了魏国公府二房,上月才过门,成了璟安公子的嫂嫂。”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容枝意终于明白容姝的感受了,世家大族这弯弯绕绕的姻亲关系,哪家跟哪家都沾亲带故的,光是听一遍就让人头晕眼花的了。

“四娘子呢,她本是定了亲事的,还是门娃娃亲,但前不久退亲了,对方嫌四娘子太过泼辣,恐她伤了自家郎君…”

这是,又一个赵谰?不对,武将世家自有一套练武体系,恐怕是比赵谰还要厉害些:“明日她会来么?”

“四娘子未出嫁,自然要跟着来的,娘子明天离她远些便好,还有轻云、娴如、静姒,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袁四娘子的鞭子不长眼,一不小心就会落到娘子身上的。”蒋枞言语中还有些害怕,“属下当年就被一鞭子抽过,那疤至今还在,长的吓人…”

容枝意双眼无神,对未知的明日更加恐惧了:“停停停!你下去吧,让我一人好好缓缓。”

轻云手支在下巴上听了半日,兴致满满:“当真会有如此泼辣的小娘子么…明日定要见识见识这位袁四娘!”

“你可少说几句吧,蒋侍卫也是,成心给娘子添堵。”照水将容枝意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换了新的上来,“有世子在,娘子不用如此忧心的,喝口热茶暖暖吧。”

容枝意生无可恋摇摇头:“比丑媳妇见公婆更可怕的,竟然是见小表妹?”

不管她多忧心,大年初三去郢王府,是如何也逃不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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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昨日精挑细选的木槿紫梨花堆雪襦裙,上身还罩了件浅色的半臂,外边罩着夹棉的芝兰紫披风,今儿可谓从头紫到脚了,左右不论何种场面,穿紫色总不至于出错。发髻也丢了往日喜欢的随云髻飞仙髻,挽了个百合髻,插了赵珩送的那支弦月簪,怕太过于单调,照水又给她添了支荷花流苏步摇。

赵珩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

每回见了她不是跑就是跳的小娘子,今日端着手,步步沉稳,发间流苏步晃都不晃一下,走到他面前也是敛眸行礼:“世子殿下安康,让您久候是臣女之过。”

赵珩如遭雷劈,这这这,这是演的哪场?怎的没给他发戏本?

“彭太医…给你开错药了?”

容枝意一记眼刀杀在他门面上。这才注意到他今日这身葡萄紫的衣裳,以及没有束进金冠中的发尾青丝。

她这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些许,他能不能再去考个进士科,跟乔郎君决战到天亮争个探花郎之位,新科放榜那日去打马游街,把谢少尹那些追求者全都吸引了来,然后再让她跳出来说:抱歉,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们想都别想啊。

光是想想都觉兴奋得无法入眠了!唉,她可太喜欢潇洒不羁的美少年了。

可美少年还有个难弄的外祖母和更为不羁的小表妹。

容枝意清清嗓子:“赵昀升,今日我是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你可别打扰我,要是害我在你外祖一家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你就死定了。”

郢王府规模极大,这还是长大后第一回正式从大门进来拜会,上回偷摸爬墙结果被全府当做刺客的事不提也罢。下马时四处张望了一番,袁家人应是还未来,她松口气,命人将朱氏备的礼搬进去。郢王妃在二门等的有时候了,见她来了急忙迎上前,一口一个好姑娘的唤着她。

容枝意觉得自己定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才能得个这般好的婆母。

“往日我和你公爹不在,这偌大的王府就住着昀升一个,他可不懂如何打理园子,能活着都不错了,所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早日过门,能给王府添些生气。”

“郢王府是名匠打造,意儿瞧着哪哪都是新奇有趣儿的。”婆媳二人挽着手,一下说这儿挖个荷塘好看,那儿造个琼台种片荆桃。

赵珩跟在后头一一记下,现下到她过门还有八月有余,趁这段时日按她心意把王府改造修葺一番还来得及。

“昀升,”郢王妃喊道,“你先带意儿逛着,我去瞧瞧你阿爷,他一人带玮郎我不放心。”

赵珩知道他阿娘是给他留单独相处的机会,屁颠屁颠上前谢过:“阿娘慢走,孩儿定好生招待意儿。”

郢王妃侧过头拍拍他肩:“儿啊,克制些。”

赵珩脸唰一下就红透了,想到上回除夕夜他送完容枝意回府,满嘴都是她的唇脂,吓得阿娘以为他是去了平康坊哪条巷子里鬼混,捡起要丢进火堆里的竹竿就往他身上抽。

往事不提也罢。

“一会儿我让人将王府布局图给你,爷娘不常回来,往后你就是府上大娘子,要如何修葺都听你的。方才你说的那些我都记下来了,这后头还有片竹林,我寻思着能造个凉亭,不仅阴凉避暑,还能闲亭对弈。”

“你说的荷塘,还是挖在内院的好,到了夏日里咱们一块儿下水,挖藕采莲,岂不畅快?”

照着他的描述,容枝意眼前都浮现出二人牵着手挽着裤脚一块儿嬉水的场景了。

“冬日里也有事做,这条路过去有个梅园,咱们在那儿修个暖阁,等落了雪,以梅入酒,弹琴写诗,或者让我为你作画…还有,我记得你院里不是有株槐树么,早前我已命人在我的院子里也种下槐树了,等到六七月槐花开了,我在树下为你舞剑可好?”他眼中满含憧憬,细细碎碎地与她诉说着心中所念所想,字字句句又都离不开她。

她嘴角微扬,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背着手转身继续往里走:“这都是你说的,我桩桩件件都记在心底了,到时我央你陪我,你可别嫌我烦。”

赵珩赶忙追上:“那是自然,我还要学张敞为你画眉,是你别嫌我烦。”

“烦不烦另说,堂堂郢王世子整日窝在闺房里,我只怕你被百官弹劾不成体统,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你我二人何曾在意过流言蜚语?”

这倒也是,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去,赵珩正介绍到府中的马球场,倏然耳风一动,抱起容枝意一个侧身跃起,另只手往后一探又一拽,几乎是弹指一挥间,不知就从哪窜出个青色人影跌落在地,身上被一根三尺长鞭牢牢缠住,长鞭末端正握在赵珩手中。

赵珩站于马场高台之上,毫发无伤,随手丢回长鞭:“四表妹别来无恙啊。”

底下姑娘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听闻表哥前些日受了伤,敏儿恐您养伤荒废了武艺,便想今日试探一二。”

这就是,传闻中泼辣无比的袁家四娘子!容枝意寒毛都竖起来了。

袁家四娘子今日一身青衣,身姿笔挺,远看便知非是寻常女子。

赵珩带人纵身而下,袁四娘子一看到容枝意便眼前一亮:“你是南川县主,表哥的新妇?”

“是我。”他二人这个姿势,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乞巧那日脚踢忠勤伯,救下楚七娘的,是你?”

“是我。”容枝意不知道她这是何意。

“救下徐元溪,助她脱离苦海的,也是你?”

“是我。”

袁四娘点点头,忽朝她双手作揖,屈膝行了个跪拜大礼:“请嫂嫂受敏儿一拜,久闻嫂嫂义举,宫宴那日匆匆一见,未得空拜见,今日终于有幸得见嫂嫂一面。”

容枝意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泼辣小表妹呢?这做派,哪有个泼辣的样子!容枝意赶忙扶她:“四娘行此大礼作甚,快快请起。那些传言多半是添油加醋,我不过举手之劳,谈不上什么义举。”

“嫂嫂出身优越,自小也是养在深闺里的姑娘,眼界短浅,走路都该气喘,风一吹就要倒的,遇到这种事,若是旁人定然避之如蛇蝎,胆大些的能袖手旁观就不错了,可还是不顾那些闲言碎语的出了手,如何不算义举,嫂嫂自谦了。”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骂她啊:“四娘谬赞了…还是快些请起吧。”

连赵珩也说:“你这是做什么,往日没见你如此有礼,赶紧起来。”

奈何不知是不是容枝意气力不够,如何使劲都拉不起她,周围跟着这么多下人,总不能单看袁家四娘跪在她面前吧!传出去谁知道旁人要如何议论!容枝意心一横,顾不得新做的衣裙了,干脆也一扑通跪在地上。

“意儿,她爱跪就跪,你跪什么?”赵珩蹲下拉她,容枝意见袁四娘不肯起来,自个也不肯起,埋怨他:“你还不快扶表妹起来。”

“嫂嫂!”跪了良久的袁四娘忽然唤她,“敏儿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嫂嫂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齐国公府的小娘子还能对她有事相求?眼见瞧热闹的人愈来愈多了,容枝意欲哭无泪:“四娘何事要闹得如此啊?我应你就是了。”

“真的吗?”袁四娘噌的一声就站起来了,这才注意到容枝意也跪在地上:“表哥,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嫂嫂大冬日的就跪在地上?嫂嫂快,敏儿扶您起来。”

容枝意忙摆手拒绝,一下就使力站起来了:“不用不用不用,不劳四娘费心,我能起来的。”

“嫂嫂嫁与表哥,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唤我四娘太过生疏,我全名为嘉敏,随表哥唤我敏儿吧。”袁诗敏将长鞭丢给身边丫鬟,上前一步挽了容枝意的手,“嫂嫂第一回来郢王府吧?不如敏儿带您转转?”

“既是一家人,表妹也别绕弯子了,还是快说你究竟有何事相求吧。”不然她心里上下不安呐!

“嫂嫂,其实,敏儿是仰慕您已久,想与您结拜为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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