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研究完成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特休斯带着满脑子对魔药学的思考进入了食死徒的驻地，轻车熟路地走到最深处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伏地魔还坐在那张宽桌子后面，特休斯总觉得对方看上去更消瘦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产生的错觉。

“亲爱的兄长，我来了。”他走到伏地魔身边，“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

“我听说你去了神秘事务司。”伏地魔说。

听到伏地魔这么说，特休斯领会了一下其中的意思，想了想回答道：“是的。神秘事务司的条件更为宽松，也没有过于繁重的任务…而且，我认为如果我能够进行一些对于灵魂、魔力本质的研究，或许能帮上您也说不定。”

“说得好听。”伏地魔不屑地笑了一声，“你心里怎么想，我一清二楚…比起能帮上我，你更期待自己能够研制出足以令自己扬名的东西，毕竟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名声和优秀的继承人同样重要。”

“永远忠实且仅仅忠实于自己的利益可是斯莱特林的美德之一。我亲爱的兄长，除了你这边之外，可没有其他别的事能让我这样念念不忘了……结果到头来还要被你这样训斥。”特休斯微微叹了口气，偏过头露出伤神的表情，“真是让我伤心啊。”

“闭嘴。”伏地魔全然没理会他，“魔法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特休斯直白地向他说明了自己的作为和决策的原因，在看到他微微点头的动作时轻轻松了口气。

“不错。”伏地魔的眼里闪过了一道红光，“我们现在仍旧得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以此争取到更多的时间用以积攒力量。我的朋友们也在收买人心，但是…他们最近也开始动摇了。”

“现在正是要他们付出的时间呢，足够让他们安心的利益可不是这么一点时间就能拿出来的。”特休斯当然明白其中的关键。

积攒实力可不仅仅是伏地魔嘴上说说而已，此前伏地魔发给诸多纯血家族的信件、特休斯自己去执行的任务，都是为了壮大实力而做。而与之同时，那些来自于纯血家族的食死徒当然也有任务。

这些来自于纯血家族的食死徒各个都有相当丰厚的家产，特休斯猜测，伏地魔应该是让他们拿出一些资金来支持这边的活动，比如说用钱去拉拢一些摇摆不定的人。

但是一味的索取只会导致抵抗的情绪蔓延，显然，伏地魔正在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

特休斯觉得是时候由他出场来排忧解难了：“我这边倒是有一个能用来运作的魔药配方，不过还没有达到理想中的状态。要是您能提供一些帮助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抽出墨水瓶里的羽毛笔，俯身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串的文字。

伏地魔的视线随着特休斯写下的字迹慢慢地下移，在特休斯要放下羽毛笔的时候，他开口说：“再加入一些艾草。”

“咦？”特休斯上下看了看配方，“没错…艾草可以稳定其他材料，提高效率。但是最后加入的话，操作不慎反而容易使药水失效。”

“在第五步，和你炼制的那种原液同时，加入一些艾草浸液。”伏地魔的手指按在羊皮纸上，“最后再加入刚刚浸泡过的艾草。”

“这样一来确实能降低制作的难度，而且理论上来说效果会更好。”特休斯将刚刚伏地魔所说的内容记录下来，“我和您比起来，果然还有不小的差距啊。”

“你早该认识到这一点。”伏地魔平静地说，“不过，你能研究出这种东西，也算是有点小聪明。”

“这可是专门顽固黑魔法伤害的特效药，要是署名捐赠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话，我可就只需要坐着收获名望了。”特休斯说着将配置方法也补充上去，然后将羊皮纸放在桌上，“这个不仅足够在短时间内收回投资，还可以长时间地售卖下去…因为越是顽固的黑魔法伤害，药水所能维持的时间就越是有限。”

“我会亲自验证。”伏地魔说，“你在神秘事务司有其他的收获么。”

特休斯眨了眨眼：“神秘事务司保存了很多从前的缄默人的研究手记，他们主要针对魔力、灵魂乃至生命的本质进行探寻，我觉得其中有一些或许可以为您的研究提供思路。”

“只不过，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他继续说，“我得在五年之内交出足够让人认可的成果，所以……”

“我并不介意给你这些时间。”伏地魔说，“但你得记住，不要浪费我的仁慈。”

“我会将您的宽仁谨记于心，尊敬的伏地魔大人。”

这样一来，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回去食死徒那边，他的时间就充裕了。

特休斯躺回到家里的床上，舒服地拿出周围的剧院每个星期都会发出的宣传单，盘算起这个星期去看哪些戏剧。在排列好这个星期的行程之后，他才思索起自己第一个要交给神秘事务司的研究内容应该具体是什么。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古代魔药材料的复原方法公布出去，但是既然现在将那个配方交给了伏地魔，他这边就不能再扯上关系了。到时候被人发现违背了神秘事务司的保密规章事小，被人发现是食死徒事大啊。

而且，神秘事务司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是侧重于魔力、灵魂乃至生命的本质。其他的方向并不是不行，但做出的成果很难让他站得住脚。

“死亡的命题太过深刻，关于魔力又早有许多陈词滥调……那就小心地展开对灵魂的研究吧。”

在神秘事务司的书架空间里，特休斯一连翻看了好几本关于灵魂的研究手记，但都又很快地放了回去。那些都不是他需要的内容……

直到他打开一个用金属包着边角的精致手记，才终于看到了自己想找的内容。

“刻写在灵魂上的契约，想要成立必须得满足一定条件：不能太过苛刻，也绝对不能只有单方受益……因其以双方的灵魂为根基，因此当一方死亡或是极为虚弱时，撕毁或是违背并非毫无可能之事。”

这种以灵魂为根基所订立的契约超过一定规格就会失效——也就是前半句所写的内容。这部分是众所周知的，与伏地魔的契约之中，特休斯所接受到的益处是对灵魂的保护——他对夺魂咒或是摄神取念这一类针对灵魂的魔咒的抗性被提升了，哪怕是不用大脑封闭术，一般的巫师也很难窥探到他的想法。而若是有造诣精深的摄神取念者想要窥探，甚至还可能受到那条契约的反制。

不过，哪怕益处再多，特休斯也很难放心让这东西一直留在身上。毕竟契约的主导方是伏地魔，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伏地魔这种黑魔法大师没有在契约的同时留下一个随时能取走他性命的魔咒。且不说他是不是真准备做什么对不起伏地魔的事——只说万一哪天伏地魔真被人给刺杀了，他被拉下去陪葬的概率高达99%。

剩下1%是赌真有人能让伏地魔死得那么快，快到来不及用那条契约把他也一起拽下地狱的那种。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就目前他对伏地魔的了解来说，对方的精神和法力都处于很不正常的范畴，一个是差得很不正常，一个是强得很不正常。

他很难想象伏地魔这样的人会被什么人那样迅速地击杀，哪怕是整个魔法界公认的第一人邓布利多，恐怕也做不到。所以说，提前做出一些防备，保证自己不会被买一送一还是有必要的。

“嗯……只要一方的灵魂更为虚弱，自然能够挣脱契约的限制，但这也不现实啊。”除非伏地魔自己削弱自己，不然哪有什么能让他虚弱下去的办法？

特休斯看了整半个小时，最后只是坐在办公室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博德在对面抬起头，“老沃伦说你了？”

“没有哦。”特休斯很不顾形象地半趴在桌上，“我是有些问题想不通呢……博德，你对灵魂方面有研究吗？”

“我这些年一直专注于天文学。”博德叹了口气，“展开对灵魂的研究很容易踩进法律的禁区，我可没什么心情再研究一下法律规定。”

特休斯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毕竟针对灵魂的魔咒中90%都与黑魔法挂钩，剩下10%是如何治疗那些黑魔法造成的伤害。

“你也不用心急，时间还有的是呢。”博德安慰了他一句。

“借你吉言。”特休斯对着面前空白的羊皮纸发了会呆，又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对于那条契约的研究仅仅持续了半年，特休斯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这方面拗过伏地魔的想法，改换了研究的方向。

他决定专心研究一下对灵魂的防御与保护。

众所周知，灵魂之于生命的关系极为密切。可以说，生命无法脱离灵魂独自存在，灵魂也极难脱离肉身生命的桎梏、长久地停留在世间。灵魂的缺损会导致生命的削减，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杀戮咒正是一个直接针对于灵魂的、最有名的黑魔咒。

它会彻底地毁灭灵魂和与之息息相关的生命力，很少有人能逃过一个法力高强的黑巫师所施放的杀戮咒。

不过，在研究的期间，特休斯在偶然间触碰到了灵魂的本质——灵魂并不是一个单一存在，而是与大脑和魔力都有所关联。像他此前使用天赋的魔力篡改其他人的记忆与想法，就涉及到了对灵魂的影响。

脱离了肉身的灵魂难以存续，正是因为那些有所关联的部分的缺失。特休斯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在大脑厅，连着分剖了好几个水箱里的漂浮物，顶着赫淮斯那“怎么这么浪费”的目光，他总算是找出了其中关联的部分。

最终，耗时四年，他向赫淮斯提交了一个能够保护灵魂的魔法的报告，作为自己的第一个成果。

“在理想状态下，应该能够抵抗一定程度的夺魂咒。”特休斯说，“但是终究要依靠个人的实力支撑，而且说实话，学习的成本很高，所以……”

赫淮斯一边阅读这份报告，一边用手指磨蹭着自己的胡须。过了半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很不错……说实话，你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接下来就是发表……我们的流程很简单。你在神秘事务司所做出的一切研究成果会在通过部长的审核之后以匿名论文的形式在报纸上发表，然后交由大众评判。当你从神秘事务司离职以后，才会将你的名字公布。而从始至终，神秘事务司都不会收获名誉。”

“你的这份报告可以交给部长，除此之外，你再准备一份登在报纸上的论文。”

特休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毕竟整个研究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操办，所以这份论文写起来并不难，他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也就是在他写完之后，赫淮斯带着他的报告回到了神秘事务司的办公室：“部长已经通过了你的审核。后面的事情由我来办，你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我会的。”特休斯站起身，“这是我准备好的论文，沃伦先生。”

“放在那吧。”赫淮斯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说实话，神秘事务司的团队气氛很不错，但是工作环境实在让特休斯难以恭维。好在他并没有过高强度地待在司里工作，这几年以来都只是维持着自己不急不忙的步调，每天只工作三个小时。

而空余的时间里，他依旧在辅助伏地魔对魔法界的布局，陆陆续续地暗中控制了不少的人。有他这边的消耗和后续改良过一回的魔药，布伦特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与正常的人几乎相差无几了。

在这几年之间，整个魔法界显得十分平静。但其中的暗流汹涌，便不是几句话能说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