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老鼠
“我在他的家里见到了他。”特休斯向伏地魔汇报的时候说，“他忧愁于自己该给马尔福家的孩子准备一件什么样的礼物，冥思苦想了很久呢？毕竟卢修斯学长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他也是那个孩子的教父。”
“仅此而已？”伏地魔看着他。
“仅此而已。”特休斯朝他眨了眨眼，“我怎么会对您说谎话呢？”
这一关就这么过去了。
而在这之后，原本应该忙着搜集消息的特休斯再次过起了简单的休闲生活——贝拉特里克斯不知为何揽去了大部分的工作，让他轻松了很多。
为了逼迫那对夫妇出面，食死徒们接连不断地袭击了很多巫师的家。
阴沉的乌云笼罩在晴好的夏季的天空，许多地方都持续不断地下着雨——那是成群结队的摄魂怪带去的节目效果。
阴尸和摄魂怪在街上到处游荡，肆无忌惮地袭击着看到的每一个活物，麻瓜的警察为此焦头烂额——没有人能说清自己是怎么受的伤，但所有的民众都觉得外面很不安全。
巨人所能做出的破坏也远超一般巫师的想象，这个暴戾的族群最喜欢将麻瓜那些“精巧”的建筑砸碎，狼人、吸血鬼则在夜晚接替了他们的工作，一股巨大的混乱席卷了每一个地方。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凤凰社的巫师也还是坚持在维持保密法不被破坏。当然了，他们这样的举动也的确带动了一些原本高高挂起的巫师，就比如——
特休斯收到了他需要的情报。内容显示，从前在魔法部供职的一部分人暗中参与了凤凰社的活动，以出手删除麻瓜的记忆的形式，帮助他们维护住了早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
“其中就有原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巴蒂·克劳奇……嗯，看来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克劳奇先生了？”
特休斯摸了摸下巴，草率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并草率地将它付诸实践——没有通知任何人。
当他披着斗篷敲响了克劳奇家的家门时，迎接他的还是热情的招待——嗯，克劳奇先生的诅咒用得也很不错。
特休斯顺手把那扇往外面打开的门关上，那两道魔咒就全打在了那扇门上。
“你知道我要来？”他透过门上被打出来的一道裂缝看向里面的巴蒂·克劳奇。
“看到外面那些黑鸟就知道没好事。”巴蒂的脸色很不好，“渡鸦…我没有做任何违抗神秘人的事。”
“啊…你出手消除过几个麻瓜的记忆，就在三天之前。”特休斯顶着完全不属于他的外貌和声音，很友善地说，“推翻保密法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所以…我来报复你了。”
“阿瓦达索命！”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巴蒂迅速挥动起魔杖来。
在用幻影移形躲避开他这一下之后，特休斯也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要做什么？”特休斯说，“我其实不是来和你玩杀戮咒的。”
说完，他挥动魔杖，用变形术在面前升起一面盾牌，挡住了巴蒂紧接着发出的下一道攻击。
“除了这些，你们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巴蒂冷笑了一声。
“当然。”特休斯轻轻迈步，径直在这间屋子里面显形，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巴蒂·克劳奇的身后，“比如说…我会把你可能是第二重视的东西夺走？”
巴蒂·克劳奇转回身，余光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立即呵斥道：“我不是让你待在上面吗？”
“啊…我想，他应该是替你招待我的。”特休斯低声笑了起来，“人们都说克劳奇家的家风严厉，以家庭成员从不违反法律、每个人都很严谨为荣……你，巴蒂·克劳奇，也是一个相当重视这一荣誉的人。”
“但是很可惜，因为你之前错误的选择……相信不需要我提醒你也能想得起来，就是魔法部在霍格莫德苟延残喘的日子。我们在那个时候找到了你家，你的儿子为了保护他的母亲……替你付出了代价。”
他说着，轻轻地拉过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小巴蒂的左臂，慢慢地将袖子卷起来。
那个黑色的、从口中吐出一条长蛇的骷髅标记让巴蒂·克劳奇的手颤抖了起来。
“要不然，我们第一次在霍格莫德见面那回，我就绑着你的妻子一起过去了。”特休斯故意伸手搂过小巴蒂的肩膀，很亲昵地拍了拍，“原本因为你的缘故，他求我们宽限一段时间，他会向你解释清楚……不过，最近人手紧缺，我也只能亲自过来了。”
如愿看到巴蒂·克劳奇露出一副备受折磨的动摇神情来，特休斯又笑了起来，然后光明正大地带着小巴蒂·克劳奇离开了这间屋子。
“你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借口。”在落地之后，小巴蒂皱起眉来，有点不满地说，“我可从来没说过……”
“哎。”特休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把编故事当做是学长我的兴趣爱好吧？毕竟在刚才之前，我真的很难想象克劳奇先生露出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感情还真是奇妙啊？他看上去比你描述的更爱你呢。”
“麻烦你别说这么让人恶心的话。”小巴蒂本来微微松开的眉头又因为他最后一句话皱了起来，“你这么久都去做什么了？”
“休假去了。”特休斯坦然地说，“作为表现得特别优异的食死徒，总会受到那么一点优待的。”
“你还真是……”小巴蒂叹了口气，“那么多人都在为黑魔王付出他们能付出的所有。”
“说明我亲爱的兄长很有领袖魅力。”特休斯没良心地回答，“既然他们都那么努力了，我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在黑暗与恐怖不断膨胀的时间里，特休斯过得比以前更好了，毕竟他的工作就是应对突发事件。
但是他们的后面有伏地魔在，就根本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当然，除非哪一天伏地魔突然被人刺杀了，但这也不是他能解决的范畴——毕竟能杀了伏地魔的人，他去了也是送死。
在他坐在魔法部发呆的时间里，还是发生了一些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的意外。
“有人自称是波特夫妇的保密人？”特休斯面具下的眉毛微微皱起，“这件事应该找贝拉特里克斯，她现在是负责你们这边的人。”
“我找遍了整个魔法部，今天只有您和在这里……”向他汇报的食死徒说，“莱斯特兰奇夫人和马尔福家主都不在，我们没有面见主人的权力……”
“……他们是不是见不得我这么悠闲？”特休斯冷冷地抱怨了一句，站起身朝电梯走去，“人呢？”
“在外面的巷子里。”这个食死徒跟在他的身后，“我拿不准是不是应该带他进来……”
“你做得很对。”特休斯漫不经心地说，“就将他带到大厅吧，我要验证他所说的是不是真实…。”
“我明白了。”
特休斯在地下一层走出电梯，抱着胳膊等在一个柱子旁边。
过了一小会儿，食死徒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畏畏缩缩的男人走了进来。特休斯挥动魔杖，直接掀去了对方身上的长斗篷。
“既然已经选了背叛，又何必遮遮掩掩？”他冷笑着说。
“你……”男人看上去有什么想说，但是最终也没有反驳他。
“看着我。”特休斯强硬地说。
在对视的同时，他一下子就看透了男人的底细。
“小矮星彼得…没想到那对夫妇选择的保密人是你这样的货色？”他又冷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的压力没将那对夫妇逼出来，反倒是让你这只老鼠原形毕露……”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旁边的食死徒说：“看着他。我去请示伏地魔大人。”
然后他敲门进入了伏地魔所在的部长办公室。
“又有什么事？”伏地魔用不那么和善的目光看着他。
好在伏地魔从来就没有和善过，特休斯已经习惯了顶着他随时好像要杀人的眼神汇报消息。
“是个好消息。”特休斯说，“波特夫妇的保密人找来了，我亲爱的兄长，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能在万圣节之前解决预言的问题。”
伏地魔看着他的眼睛，在确定了他所说的是全然的真话以后，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带他进来。”他说，“伏地魔大人会亲自见他。”
特休斯走出去，将小矮星彼得带进去，然后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等在外面。
他对里面说了什么没有兴趣，毕竟需要他知道的部分，伏地魔肯定会吩咐他的。
过了没多久，小矮星彼得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比刚刚被带进来的时候有底气多了。
“啧啧。”特休斯看向他，讥笑着说，“做叛徒的感觉很不错？”
“我可是为主人立下了大功！”小矮星彼得抬起手臂，“主人已经承认了我！”
“那还真是拉低了食死徒的整体档次。”看到那个黑魔标记之后，特休斯笑得更为嘲讽了，“我们可是个对外貌有相当要求的组织……而且，你是个混血巫师吧。”
他走近几步，利用自己长得比小矮星彼得高很多的优势，低头看着他：“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在和他视线相交的同时，小矮星彼得发现自己正不受控制地低头、躬身：“对不起！”
在随意地控制了他一下之后，特休斯又伸出手按在他的后脑上：“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渡鸦。”旁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又在做什么？”
“没什么。”特休斯松开手，顺便将这个矮小的男人扶起来，做足了表面功夫，“他刚刚冒犯了我，正向我诚恳地道歉呢？”
“……啧。”卢修斯看了看这个矮小的男人，“这是谁？”
“那对波特的保密人。”特休斯平静地说，“因为他诚心诚意的投降和正确的情报，刚刚伏地魔大人为他烙上了黑魔标记。”
“离你面前这个疯子远一点，”卢修斯瞥了小矮星彼得一眼，“哪怕他让你变成一个白痴，都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处罚。”
“你还真是了解我。”特休斯又冷笑了一声，“我要回去了，期待下次再见。”
小矮星彼得瞪视着他的背影，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刚刚那种身体完全不受掌控的感觉让他格外恐惧，但随着身体的控制权回归，他的心里又完全被怒火填满了。
“给我等着吧…你这家伙…”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特休斯回到了宅邸之中，从卡尔的手中接过了小小的戴尔菲。他有空就会回来陪她一会儿，毕竟这个孩子的父母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典型案例。
一年多过去，小戴尔菲也长大了不少，已经在长出新的头发了，这新的头发是神秘的银色，发梢还带着些蓝色。
“真的有天生是这样的发色啊……”特休斯轻轻地摸了摸，“真是的，像那样的两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
“你在说什么呢。”贝拉特里克斯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亲爱的贝拉前辈，我什么都没有说哦。”特休斯抱着戴尔菲转过身，“您回来了，要抱抱她吗？”
“你抱着吧。”贝拉特里克斯看着戴尔菲，目光也没见得柔软多少，“主人给每一个人都安排了重要的任务，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待着？”
“可能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跟在他身边的，不需要特别安排。”特休斯淡淡地说。
“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久了，”贝拉特里克斯皱着眉，语速飞快，“你到底凭什么能如此深受主人的信赖？”
“啊，好像确实是忘记说了。”特休斯一手抱着戴尔菲，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其实我是伏地魔大人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我们两个有同一个母亲，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