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骑士
银白色的骑士从影子中走出，喷吐着白色的吐息，机械的外壳之间开合着，将甲内的高温逸散出去。
右手的臂甲从外侧张开，弹出三段折叠的长刀，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的颜色。
“夜行者单元关闭，调整处刑者状态，一号三号刀刃破损，调整为二号刀刃，检测龙心，未过热状态，启动龙心百分之五运转。”
一些细碎的钢铁之音从那重甲中传出，然后是如轰鸣的巨响，如钢铁之兽的怒嚎。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说的话？”陆云生把要飘走的莱奥拉住，问他。
“那是中土语啊，你一个天华人听不懂正常，而且他说他要杀了咱两，快跑吧！”莱奥乱叫着，飘在陆云生身后。
“啊？杀我？”陆云生愣了一下，看着远处的银白色骑士。
那骑士的外甲起伏着，一些武器的零件出现在甲壳之中，好像只要骑士愿意，便可以化身行走的武库。
一把羽剑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了陆云生的手上，陆云生就那么提着剑，朝着那个骑士走去。
“你在干啥？”莱奥简直要摔在地上。
“在天华，有人说要杀你的时候，总得去打一架，不然会丢面子的。”陆云生瞎扯着，将背上背着的包裹随手丢在一旁，仅余一人一剑。
那骑士背后的甲片在忽然间展开，几道火柱喷涌着，将重甲推进。而骑士的脚底弹出四个轮子，让整个重甲看起来像是在靠着陆地飞行。
陆云生也奔跑起来，羽剑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像落下的雪花，要融化一样。
那从臂甲中展开的折刀与羽剑重重的撞在一起，让两人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那骑士惊叹着对方的巨力甚至将他的重甲荡开，却来不及多想。重甲左侧肩头的甲面展开，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机构和那些蒸汽牧师所刻上的圣言。高温的蒸汽开始宣泄，剧烈的朝着周围挥洒着深白的雾。这些往往可以将贴近的敌人烫熟的高温雾气，却只是下一个杀招的开始。
将持刀的右臂挡在身前，而左侧那些裂开的重甲中刺出数把火铳，那些刻着圣言的火铳开始转动，将火焰喷吐。大片的铁屑挥洒在白雾之中，带着炽热的火，化为火雨般的神罚落于尘嚣，让人无处可逃。
但陆云生却并不在意，只是双手握剑，朝着那火雨斩了下去。白色的雾气连带着那神怒的雨被完全劈开，露出藏身在雾气中的骑士。那些火雨陆云生擦肩而过，在他身上留下两个小小的弹孔与微微烧焦的发梢。
收起右手上折刀的骑士从雾中走出，他左边肩头数根烧红的枪管开始脱落，砸在了地上。巨大的盾在重甲的腰侧展开，防住了陆云生挥砍而来的羽剑。在蒸汽的轰鸣声中，一根沉重的矛枪在骑士的背后完成组装，朝着陆云生所在的地面刺来。白色的蒸汽在矛枪的后端喷出，加快的这把枪所刺出的速度。
陆云生左手掐诀，摆出一个单手的印来：“大地无密始通神，缩动平拦四字真。”
掐着诀的陆云生踩在了那骑士宽大的盾牌上，躲开了那刺来的矛枪。就像是踩在平地上一样，将剑朝着骑士头盔的缝隙中次去。
骑士也不慌张，只是将刺空的矛枪柄部用力一扭，那骑士长枪的前端便像是火铳一样炸开，将自己退远，避开了陆云生刺来的那一剑。
被推到远处的骑士不再冲刺，而是再次扭动矛枪，露出其中极长的枪管。一串金黄色的弹药环绕着臂甲将矛枪连接，发出扣合的声音。骑士将新的武器对准陆云生，扣下了扳机。
那武器咆哮着，从口端涌动出火焰，连带着将枪管烧成琉璃一样的红色。
大片的金色弹壳被挥洒着，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脆响被枪口的怒焰掩盖，夜色的漆黑被炽白的子弹点亮。
“焚烧者系统正在重启，盾卫单元故障，盾牌无法收回，检测龙心，确认过热状态，抑制龙心到百分之三十运转。”
机械的声音念着中土的语言，汇报着关于骑士本身的一切。合起的外甲再度掀开，将携带着宏大热量的高压蒸汽排出。
缠绕在骑士手臂上的子弹用完，轰鸣的枪声停止，地面与墙壁上仅剩下大片坑坑洼洼，而刚刚还在不远处的巫妖和那个天华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处已经快要看见飘在天空的小白点，那大概是马上就要到达这里的云中君。骑士再次仔细的检查四周，确认那只巫妖已经不再此地之后，慢慢的走向墙角。
“夜行者单元启动，龙心关闭，当前龙心运行百分之零。”
骑士的外甲慢慢的被翻开，露出其中黑色遮光的硬板与带有魔力的圣言，于是骑士就这么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陆云生蹲在楼层的顶端，悄咪咪的朝着下面张望着，莱奥也熄灭了那绿色的火，安静的在地上丢着。
“我刚刚还以为你要和这个骑士拼命来着，结果你跑的比我还快。”莱奥看着他旁边的陆云生像偷看小姑娘洗澡一样，偷看着慢慢离开的骑士。
“要是能打的过，那肯定打啊，你看那骑士火铳那么大的子弹，开枪还那么快，我能打的过就有鬼了。”陆云生比划着那子弹的大小，对那把火铳心有余悸，要是稍微慢一点，大概得受很严重的伤了。
陆云生扣了扣衣服上的两个孔洞，那是他穿过火雨时留下的痕迹，要不是鸦仆的衣服都是细铁编织成的防刀服，怕是穿过火雨时会烧起来。可就算这样，那高温还是在衣服上融化出两个孔出来。
“走吧，早点离开这里，再不走云中君就来了。”陆云生看着星空中模糊的，越靠越近的小白点，带着莱奥拐进了小巷子里。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你甚至愿意为了这去和一个骑士打架？”莱奥飘在陆云生的旁边，有些好奇。
“我想去中土，需要一个带路的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