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控制变量法

见赵国苗说到咱们这就开干，杨存中冲上前去，他从昨日就对官家说的火器大起好奇之心，身为武人，自然是口径即是正义，越是威力强大的武器，越讨他的喜欢，“官家，让臣来帮官家一起做这火器。”

说完，不待赵国苗回话，他抓起两只木桶就想往一块倒。

赵国苗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嘴里头喊着，连卿家都忘了带，“杨存中，你不想活了，这么多倒一块要是炸了，你是准备让这帮人都跟着你去死吗？快放下！”

听到官家这话，杨存中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只粗壮的胳膊悬在空中，那两只大木桶连带着桶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在他手上轻若无物。杨存中一脸狐疑的看着赵国苗，“官家，这东西有什么危险？”

“快放下。”赵国苗扒拉着杨存中的胳膊，那两只胳膊好似两根粗壮的树杈，又粗又硬，哪里扒拉的动。赵国苗嘀咕着，“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一股子蛮力。”

杨存中放下木桶，木桶落在殿前的大理石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官家。”杨存中一脸无辜的看着赵国苗，他哪里知道火药这东西会爆炸。不过赵国苗也是多虑了，以南宋的火药工艺，即使是真的火药，也很难引起爆炸，更何况只是些火药的原材料而已，不会引起什么爆炸。

“存中，莫要做事如此鲁莽。”赵国苗见杨存中放下木桶，心里也安定下来，“火药这东西，可是会爆炸的。若是不小心引起爆炸，别说你尸骨无存，就是这方圆数十米的宫殿，怕是也保全不下来。”

“这火药威力这么大吗？”饶是杨存中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惊出一身冷汗，汗顺着他熊虎一般的背流下来，湿透衣裳。

“传闻那王恭厂大爆炸，就是神机营的库存火药爆炸。”赵国苗想到一桩旧事，张口就来。

“王恭厂大爆炸？神机营？”杨存中更加迷惑了，管家知道这火药会爆炸本就稀奇，这又冒出什么王恭厂大爆炸和神机营这两个杨存中闻所未闻的东西，杨存中此时和秦桧有了相同的看法，官家这莫不是被什么妖邪给附身了吧！

见杨存中发问，赵国苗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王恭厂大爆炸是明朝的事，这离着南宋隔了好几百年呢，自己一时竟然说漏了嘴。

赵国苗略一思索，谎话张口就来，“朕是想说成立一个部门，就叫做王恭厂。若是能研制出火药来，就由工部交由王恭厂生产，为我大宋将士制造利器。至于这神机营吗，朕是想成立专门使用火器的部门，火器此物夺天工之造化，可谓是神机百炼之物，因此朕想为这支军队起名为神机营。”

“官家圣明，若是有这神机营，真可谓天助我大宋。”秦桧也来到殿外，恰好听到赵国苗这一番胡言乱语，马屁当即就安排上。

“存中，你瞧瞧秦相这脑子，多学着点。”赵国苗见秦桧出来便拍自己马屁，殊不知却拍在马腿上，赵国苗因为现世的记忆，对秦桧实在是起不到一点好印象，这马屁听起来，也不是那么顺耳，倒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

秦桧听出了官家的阴阳怪气，只得悻悻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杨存中倒是很配合，不知道是大老粗犯二，还是也听出了赵国苗阴阳怪气的意思，如捧哏一般，“官家说的极是，咱是要跟秦相好好学学这张口就能夸人的本事。”

几人虽然斗嘴，但也只是暗里占占便宜，也没有撕破脸皮，无论是对于赵国苗还是秦桧而言，现下都还不是时候，还都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

赵国苗看着那几大木桶的原料，吩咐道，“存中，你去差人寻几只铜盆过来，多寻几只，我们这就来做火药。”

杨存中办事效率倒是极高，不消一刻钟，手下的禁军便踅摸来几只铜盆，摆在木桶前面。

“官家要铜盆作甚？”杨存中问道，他自然知道官家要这铜盆是为了往里面分放原料，但他还是要问，他想给官家营造一种自己憨厚老实、无甚心思的形象。

这招果然奏效，赵国苗回应道，“存中卿家，卿家哪里都好，只是这脑子要是再活络些，便更好了。朕要这铜盆，是要把这材料往里面倒，不然这材料要是一股脑的用掉，这火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出来。”

“官家说的极是。”杨存中频频点头，仿佛就像真的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大老粗。

赵国苗手里捧着武经总要，翻到火药法一页，指挥着杨存中把各种原材料按照方子混在一起，果然造出了火药，只是这火药与那从炮仗里拆出来的火药一般无二，都是灰黑色的膏状东西。

看着那造出来的火药，杨存中很是兴奋，“官家，这几种东西掺在一起，还真能造出来火药来，真是神奇！”

赵国苗却是垂头丧气的，先前他已经试过炮仗里拆出来的火药的威力，那火药，做成什么火箭燃烧弹之类的东西倒还可行，可要是想要做成火枪炸弹，威力还差的远。

见赵国苗垂头丧气的，秦桧心里倒是乐开了花，这位官家喜欢胡搞，如今这火药没做成，想来也没了什么野心，乖乖做他那个安稳的皇帝，自己也是永世宰相，“官家，这书中想来记载的就是民间流传的火药方子，官家依着方子做，又怎么能做出来别的东西？”

赵国苗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按着方子做，那又怎么可能做出来不一样的东西，还是要想想怎么改。赵国苗思来想去，豁然开朗，自己九年义务教育时，化学课上学过控制变量法，自己把配方中某个原材料的分量固定住，再去调整别的材料的分量，看效果如何不就行了！

“秦相果然机敏！”赵国苗笑呵呵的夸起了秦桧，秦桧反倒是摸不着头脑，他这番话不过是想给赵国苗泄泄气，好叫他不再去研究火药，怎么突然又这么兴高采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