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降祥瑞,万象

历时两年，汴梁都的内城修葺完毕，外城入驻近八成。

内城，又称大内禁城，王宫是国主处理政务、及居住的地方。

随着国主迁入，汴梁都成了南国的政治中心，内城是政治中枢。

南国的部衙、行省的派驻机构，居于外城。

城郊非郊野，诸世家、势力购地置业，作为自己的据点。

汴梁，新兴的汴梁，无论规模、气派，不输康都分毫。

十万禁卫，改称羽林军，隶属于煜氏嫡直的铁军，号称南国第一！

外城没有驻军，由刑部辖下巡检厅的巡捕司、侦缉司负责。

康都之变，五十万城防军的统帅竟被骁骑营摘走了人头，煜氏视为奇耻大辱，痛定思痛后，才对新都的防御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

未参战的百万私军及五十万城防军，是煜氏的私军、棺材本。

煜氏撤汰三分之一，重组百万禁军，分遣十座大营拱卫京师。

而被撤的五十万人，被派去镇守东都洛阳，以为羽翼。

奉调镇守汴梁都的雍城十镇大军，被分遣驻守各处要害城池。

汴梁都留守使卫城的驻地，是汴梁都的豫西城。

卫城是汴梁都留守使，而驻地非汴梁都，亦非古都洛阳，而是护卫东都洛阳的咽喉重镇豫西城，正对着七千里之外的河套走廊。

北狄人、牧氏、慕容氏，还有潜在的林氏，都是卫城的死敌！

国主没有食言，也没有搞阴谋诡计，汴梁都的前身是豫省，囊括了所有的城镇，甚至，包括偏远的旮旯角落、无人居住的荒野。

豫有一个别称，叫中原，其国，亦称中原之国。

东都洛阳，号称六朝古都。

远古人族崛起时，最先兴起的文明，是诞生于黄河流域的古文明，豫地土地肥沃、境内全是平原，故成了农耕文明的发祥地。

依偎着黄河，人族渐渐兴盛，厮杀在所难免。

无论谁发起了战争，或战争启于何处，当烈度达到一定程度，战火必燃进辽阔的豫地，甚至，是将征服豫地作为征伐的终极目的。

逐鹿中原，指豪强会猎于豫地，而鹿，专指豫地的统治权。

豫地非善地，乃四战之地，饱经战火蹂躏的大地，不再肥沃。

国主坐拥南国，舍富庶的江南、康都就豫地，岂非大不智？

煜米是国主，却非一言而决的寡人，凡重大的决策需煜氏高层商量，或征求诸仕绅世家的意见，基本达成一致后，才由国主颁布执行。

迁都汴梁非小事，是经过煜氏、及盟友反复推衍才得出的结论。

站在煜氏的角度，放弃康都、甚至是江南，是情理中的事。

江南泛指苏、浙、皖、赣、鲁五行省，鲁位于江北，与苏毗邻。

无数年前，南国两大行武世家经略、生根江南，成就不俗。

苏北平原一马平川，易攻难守，牧氏据槐荫城，自此，槐荫郡成了入侵者的坟场，槐荫城再未陷落过，管带营更成了军官的摇蓝；

千里吴江，唯褚山是漏洞，林氏建林岛堵之，南侵北军自此改道。

牧氏、林氏是千百年的行武世家，更是根植苏省的土着，康都之变，煜氏、及盟友自忖占据绝对的优势，可一举铲除心头之患。

而结果，更令煜氏背脊发凉，战才启，煜氏已输。

牧氏虽没落，而素夫人一支仍顽强地“活”着，而受过牧氏恩慧的军官，无一不是南国军界的栋梁，煜氏能感到他们的不满和敌意。

林氏虽内斗，而实力未被削弱，仅康都的五营禁卫，足令煜氏忌惮不已，一觉醒来，煜氏赫然发现，江南是天堂，却不是煜氏的。

豫省是煜氏的发祥地，更是煜氏的根据地，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先贤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不行陌路，不入深水，不坐垂堂！

唯有将煜氏回迁豫省，把国都搬到汴梁，煜氏才有安全感。

煜氏请来南国最有名气的堪舆先生，端着罗盘奔走汴梁，马不停蹄反复勘验，历时四个月才选中风水宝地，荒野的一处泥地泉眼。

豫省乃古战场、四争之地，历经千百年战火炙烤，地瘠民贫。

缺水，是豫省的普遍现象，泥地泉眼弥足珍贵。

大师不愧是大师，根据大师的指点，煜氏打出了一眼眼甘泉。

煜氏慷慨，送了万两金珠，大师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泉眼是内城的中心，汴梁旧城是外城的一部分，一座大都会渐成。

仕绅世家的底蕴厚实，整整两年，分得地盘后日夜不停地施工，哪怕寒风刺骨、风雨雷电，工地仍是热火朝天，未耽搁一天的时间！

渐近子夜，汴梁城仍灯火通明，轰鸣震天，又是不眠夜。

“喀嚓嚓...嗤嗤...嘭...”

一道电弧撕破夜空，钻进内城的泥土泉眼，剧烈的爆炸声撼动汴梁，国主被惊起，如此骇人的大雷，谁被劈上？肯定玩完！

尘土飞扬，水花四贱，甲士伏地“祈祷”，天地静了。

片刻后，尘土散了，四甲士忽觉身上冰冷，全身浸泡水里。

一道道黑影焦急地奔走，时有低声呼唤，虽不乱，却人心惶惶。

国主失踪了，谁也联系不上国主！

生而富贵，国主顺风遂水，一言杀人、一念灭族，何尝受过惊吓？

一道电弧射进王宫，国主心悸，又是何方神圣弄的手脚？

半仙飞升，令国主“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异能力太可怕了！

蓦然，天光大亮，冥冥中，竟敲响了钟罄、传来喃呢梵唱。

射出电弧的位置，如水纹荡漾，渐渐张开。

“吼吼吼...”慑人的兽吼声，震荡汴梁城的天空。

“麒麟！今生有幸，我竟看到了瑞兽！”惊呼声陡起。

没见过世面的人而已，每一个人忘了恐惧，眼不眨盯住麒麟。

如铜兽，硕大的脑袋顶着一对开岔的鹿角，如铜铃般的眼睛泛了瘆人的红芒，扁平的鼻子打着响鼻，口里喷吐着电弧、炸响的大雷。

身胚庞大，约有百丈，四肢粗壮有力，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更奇的是，麒麟的全身覆盖了一个个圆疙瘩，如铜甲。

麒麟摇头晃脑，一路喷吐电、雷，惬意地甩着尾巴天空迈步。

“唳唳唳...”野鸡，百丈野鸡，浑身浴火的野鸡睥睨天下。

“凤凰！神鸟凤凰！”又有人惊呼。

火光映红了天空，凤凰的风采，掩盖了瑞兽麒麟。

没完？

凤冠女子，不止一人，足踏祥云，带着天女信步闲庭：

“瑞兽现，国泰民安；神鸟鸣，圣主生！...”

随扈的天女撒下一朵朵鲜花，瞬间，汴梁下起了阵阵花雨，香气弥漫，百花争艳，有好事者接住，凑近鼻端猛吸，渐至幻灭。

鲜花陶冶情操，却是填不饱肚子，国泰民安？

莫急！上天派了瑞兽、神鸟，不会玩虚的。

一片金灿灿的良田，谁都闻到了稻子的芬芳，飘飞坠下。

“天啦，一禾九穗！”惊呼声更响。

一禾九穗，是古代的传说，是佳禾！

麦子、苞米，淡金色的桑树、金蚕...

“九箭射天！”

“十穗苞米！”

“天桑、龙蚕！”...

每一样稀罕物掉下，总有人大声“解说”，生怕你瞧不明白。

如意赌坊内院，牧羊魂游天外。

牧云、牧伤、慕容悠悠、久不进内院的十军汉，愣愣地盯住桌面。

牧羊是雍城行军总管，朝庭会定期送来邸报，林氏也有消息。

上天降下祥瑞，地点汴梁都，应景的人是国主煜米。

慕容悠悠心存敬畏，弱弱地嘀咕：

“夫君，国主运隆，我们不敌！”

牧羊收回目光，淡淡道：

“大狗、野鸡是天道映象，而非真实，一树十棒子，树在哪里？棒子你见了？能饱肚，还是能酿酒？煜乘鹤才飞升，不要被他惑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星陆间有天道感应，激活它？道法不用精深，付出的代价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