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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冠辞

卫挽抬手抓握,但长发散落的遽然,尚未来得及将头发抓在掌心,她抬目看去。

容羡勾着笑凝望对视,旋即,长腿懒散闲适的阔步,身姿修长的立在卫挽身后,劲瘦有力的手指穿梭在她那黑长的头发间。

她随之回首,侧目,优越的侧脸隐在黑发间,衬得整个人愈加白皙。

那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耳侧,回正她的头,指尖勾缠着她的黑发,极尽缠绵。

“那年冠礼,而今补上可好?”容羡的笑意自耳后延伸而来,以手指为梳,“卫家阿挽,容氏珍宝,”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

容羡的双手在她的双肩上抚落了两下,仿佛是为她披上了冠服,狐目中是只容得下她一人的温和偏宠,嗓音字字清正,含着温润,隐着眷爱:“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吉月令辰。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阿兄已在……”

容羡所言的冠辞刚至一半,卫挽便听出了其中不同,他剔除了其中对她身为女子的要求,只余下了祝福,还将‘兄弟具在’,改为了‘阿兄已在’。

“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承天之祜。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尔服。承天之庆。受福无疆。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1]

手指翻飞间,一个椎髻已然成型,容羡固定好形状,将手中的墨色发带缠绕在发髻上,打了一个极其好看的结。

“阿挽长大了,”容羡抬手将自己发髻上的白玉簪取下,动作轻柔的簪入卫挽的发髻,“阿兄很欢喜,”

“不论今后,阿挽想做何,阿兄都帮你,”劲瘦修长的手指顺了顺她束发的墨色绸带,食指在尾端勾了勾,“列国之内,尽任阿挽嬉闹。”

泽安十五年,恰逢卫挽及笄之礼,因卫王想要一同授封她君位,及笄礼便只能压后缓行,偏偏缓行之内,容羡起兵,被腰斩于太行山,他没错过她的生辰,却错过了她的加冠,甚至……奉上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加冠礼。

那便是,他的项上人头。

是他的釜底抽薪。

是他的踽踽独行。

倘若当年容羡带她走,即便……呵,没有倘若。

“阿兄,”卫挽唇角勾着笑,丝毫不乱,但她眼尾晕着的胭脂色,早已泄露了她不稳定的心绪,“阿挽想要的,阿兄给不了。”

容羡探身过来,微凉的拇指擦着她的眼尾:“阿挽又怎知,你想要的阿兄给不了?”

“阿挽安心,”他的臂弯将她圈在怀里,眼尾上扬勾着的笑意,同平时勾着的算计完全不同:“阿兄所求不多,”

“让我负个责便好,”容羡唇际贴在她的耳畔,学着卫挽方才贴着他的动作,吐气如兰,启唇间,仿佛也像是在含着她的耳垂,“嗯?可行?”

卫挽的手从大氅内探出,握上容羡擦着她眼尾的拇指:“阿兄这是……在反过来撩拨我?”

“阿挽才是那个极致清心寡欲之人,”容羡轻笑,长睫上压,狐目黑沉,任由卫挽拉着他的拇指,“瞧,这潋滟生姿的眼中,根本寻不见阿兄的踪迹。”

“阿兄,哪里会有人真的清心寡欲呢,”卫挽抬眸,看着前方粗壮的树根,头朝后仰,靠在容羡的肩膀上,凤目顺势落在那秋叶上,“只不过是人的欲念各不相同。”

“那阿挽的欲念在何?”容羡含笑的问道,并不刻意,仿若只是夫妻之间的呢喃询问,“阿挽所求在何?”

“求财?求权?”

卫挽的手心抬起,落在容羡的优越的脸庞,唇边的笑意很淡,凤目也很清冷:“我要天下安,百姓乐,蛮夷永不相犯。”

“化骨形销,矢志不渝。”她的手顺着他的下颌向上,落在他的耳际,唇角笑意延展,“兰亭,你要为你自己活,”

卫挽的凤目凝着容羡那双逐渐失焦的狐目,才有了几分浅淡,但真情实感的笑意,“留得青山在,”

“我的欲念、所求都合该我自己来担,不论是荆棘小路,还是曲折木桥,纵然前方没路,我也要持枪而立,横扫出一条血路来。”

容羡闻言,狐目好似蒙上了一片雾色,遮挡了其中的黑沉,良久,他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挂上了那熟悉的笑,雾色渐渐驱散,不动声色:“阿挽志向渊远,只是……”

“阿兄如今还未寻求到自己的志向,阿挽可要收留阿兄,”容羡抬手落在她的手腕上,虚虚地搭着,“阿兄什么都能做,冬际边关苦寒,床榻定是寒冽凄凉,暖手炉更是不及阿兄好用,阿挽可要留下?”

“阿兄可曾听说,”卫挽将容羡神色的转变看在眼中,并不戳穿,高挑着远山眉,勾着唇角,“卧榻之内,不容他人贪睡。”

卫挽将手抽出,勾勒着他的下颌:“还是阿兄能原地化狐?”

“阿兄若有这本领,”容羡将之间点在她的鼻尖,轻微剐蹭,“岂不是早就施展浑身媚气,勾了阿挽去,哪里还容得阿挽这般嚣张。”

“阿兄这野心……”她的嗓音透着懒散,尾调闲适悠扬,凤目中却是寒峭,“昭着啊”

“若没有这昭昭之心,”他扶正她的双肩,又加了手劲在她脖颈间揉了揉,“哪里能在阿挽这夺得半分目光呢。”

容羡的手劲舒缓,方才后仰时不觉得难受,但如今回正,却有几分酸痛之感,那劲道落在后颈的穴位上,她轻声:“嘶——”

脖颈后的手不由一滞,而后在起势,便轻柔了许多:“这时不觉娇气了?”

他含笑的语调在身后响起,并无异样,一如往常,但卫挽出奇的听出了其中潜藏温和和宠溺,仿佛愿意包容偏疼她的所有骄纵。

“同阿兄,”卫挽的凤目上抬,也有了几分笑,犹如蝶翅的睫毛簇簇飞扬,“怎能称之娇气。”

“那称之什么?”容羡勾着笑,仔细的按揉那个穴位,疏通气血,“骄恣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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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冠辞》先秦佚名。

女子的及笄礼是在十五岁,我国古时候很重视冠礼,其实冠辞一开始并没有想写这么多,但一是想让大家了解古时的冠辞,弘扬文化自信,二是以书中容羡对阿挽的冠辞,诉说我对各位看官的祝愿。

对女子要求什么的,有什么重要呢!听听就算了,大家只接受祝福就好。

(作话会审查,所以为了避免被篡改,有时候作话会直接写在文后,不占字数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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