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回来了
“军爷?”尹栀莲回过神来,那个身影竟成了真人坐在那里。
“爷赏的莲官可是不喜欢?”魏笙一袭黑衣,单手拄着手杖从二楼下来。
“军爷这是怎的了,可是出去这些年出了什么变故?”掌柜的下台迎着魏笙。
“微服私访要做些伪装罢了,莲官怎不理睬我这主子,我若是再不回来看看我的产业,你们都快吃垮了我。”
魏笙故作玩笑,与先前穿着军装的他大有不同,一丝不苟的他脸上留着有些许胡渣。
“如今的军爷我不大认得,不敢搭话。”莲官语气娇媚,还有些怪罪,直接下台向后院走去。
魏笙听着语气,倒是有些打趣,三年不曾-,尹栀莲的娇媚倒是越发撩人。
自打第二面,他便独对他一人唱的戏迷住了,路上,营中,做事,睡觉,耳畔,眼前,无不是他,不自觉的,他就想知道他的一切。
“打听的如何?”
“爷,他只不过是二连的小特务,甚至够不到什么机密,您…”
“继续查。”
他不止一次窥过他在后台的样子,他的人,他也只能窥。
他爱龙井,待他上台后,如若那杯只饮了一口,那第二日便不会再尝到。
若是茶杯见底,他便会顺便倒上一杯,尝尝是何味道,再坐到后台他的位置上,听完他的这场戏。
“爷,您得了空就来,怎的不叫莲官过来陪您说说话,解闷儿?”
“他想做什么由着他,想见我我自然在,如若命令他,岂不是让他不自在。”魏笙摘下戒指放在掌柜的手里。
“今日茶不错,打赏送上去,过几日不在,我会派人来给。”
………………
“还有甚是你不敢的,如今的莲官我倒也是不认得了。”魏笙跟着尹栀莲一齐走向后院。
“毕竟是您的下人,做事自然要敬着您。”尹栀莲根本不搭理魏笙的意思,坐下只顾自己卸妆。
“也是,拿了我的东西自是该…”魏笙靠在桌上,俯身盯着尹栀莲。
尹栀莲依然不理睬,只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您的东西可以自己拿回去,我尹栀莲不缺您给的。”
不一会扮相便卸了下来,尹栀莲起身,不知魏笙怎的好像变了个人,话里话外都是撩拨
“也是,没本事怎么能做得了戏子。”魏笙顺势扶着桌角俯身靠近尹栀莲,二人相距近的甚至能让尹栀莲感受到阵阵余温。
魏笙轻笑了下,盯着尹栀莲泛红的侧脸,起身继续问“为何不躲?”
尹栀莲听这话时有些愣住,这话其实耳熟的很,“军爷腰上枪可随时要了我的命。”
尹栀莲正视着魏笙,手落在魏笙腰上的枪套上,话中眼中可没有半点恐惧。
“你说,说这话的到底是尹栀莲还是顾黥廉?你的眼眸藏着的究竟是尹栀莲还是顾黥廉的?”魏笙问的很认真。
尹栀莲被问得噎住,手不自觉的缩了回去“你……。”
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三年,他在查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小人物,微不足道到组织会忽视自己。
尹栀莲有一些好奇像他这种人活的如此清楚,到底会不会累。
“对于你,我几乎不知道。”魏笙将枪放到尹栀莲手中“现在把枪给你,回答我的问题。”
尹栀莲接过枪下意识的扣动扳机,仔细的瞧着,青龙的雕纹,枪中满弹,突然一个转枪扣动扳机对准了魏笙的眉间,
魏笙面带笑意却不闪躲,他的眼睛,眉宇间,他的双眸毫无敌意,他似乎与从前无情的杀戮面貌大不相同,他变了,为何…
“为何不躲?”
“你扣了两次扳机,没握过枪的可能都不知道这东西,尹栀莲…你不敢。”魏笙握着尹栀莲的手夺过手枪。
他带着手套,尽管如此,尹栀莲还是将手缩了回去,他下意识想到的是被魏笙牵制住的疼痛感。
魏笙放慢动作,他捕捉到了尹栀莲的神情,尽管他想不到那么精细,但他知道,他有些畏惧他,这是好的。
“判若两人的应该是你,对于你我,戏服和军装都太重,不是吗?”魏笙收起枪,从里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我只能是尹栀莲。”尹栀莲收起方才流露出的神情,拿起信来,是黄老爷子的笔记。
信里的内容是力证顾黥廉清白的,可这封信落款,是三年前。
“这封信…”尹栀莲抬眸看向魏笙,神情有些慌张和不解。
这封信不该这时出来,黄老如何在三年前就得知自己的事,那父母应该也知,他怎么会如今才收到…
“三年前我调查一起军火倒卖,收缴的线索里,有这样一封信,我看到名字落款是你,但公务在身,走得急…”魏笙知道他的解释是徒劳。
尹栀莲低头折眉,他不知魏笙与他说这些是做什么,但他能想到的就是他在试探。
“军爷不必这么做,如果看不到这封信,或许我还能昏昏度日,现如今算什么,徒增牵挂…”
“我明白,比起如此,你更愿意找真相。”魏笙又拿出一封信件,准确来说这封信,很厚。
不祥的预感充斥着尹栀莲内心的那道墙。
“师傅~门口有冰糖葫芦,我要吃~”后门忽然闯进一个女孩。
她的出现算是暂时打破了两人的境遇。
魏笙皱了皱眉头,这孩子年纪如此小…
“军爷,打扰了,腊月~出来,我怎么说的,魏爷来了,不能打扰。”何掌柜在门口招呼着。
腊月回过头“为什么魏爷是爷爷,师傅是父呢?因为魏爷比师傅粗壮高大嘛?”腊月还没说完,就被掌柜的捂住了嘴。
“童言无忌~”掌柜的拉着腊月往外走。
魏笙哼笑了声,他听到了。
尹栀莲赶忙起身,走向门口,将腊月抱起。“军爷您先放下吧,我回头就看。腊月,我们是下人,魏爷那是爷,不是爷爷,北平话尊敬的意思。”
“哦~”小腊月瞟了一眼魏笙,满是笑意的眼睛却看起来会吃人,不敢让人多看。
“只有你是我的下人。”魏笙走到门口带上帽子准备走“来年开春再会。”
尹栀莲没听懂魏笙的话中话,还气着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卑微的…
尹栀莲望着魏笙的黑大衣,戏服太重…不还一样日复一日穿在身,这条路选了,也走到了今日,早已经逃不掉了
不论是尹栀莲还是顾黥廉,命运如此,又为何要分得清楚…
至于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