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往事难消

“夫君，你......你不再计怪我的夜枭出身吗？”戴如璎含情脉脉的问向元功。

元功摇了摇头道：“我本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更何况你加入夜枭也是年少时为了自保活下来，其实从你向我坦白这事开始，我便不在意你的那个身份了。而你自己......却总觉得低人家一等，实在是太自卑了。”

戴如璎听罢，羞赧的不知所措，其实这种自卑是从骨子里带来的，毕竟她从出生就被打上了庶出的标签，在家里从来没人把她当主子看，只是比普通下人多一个小姐的名分罢了。

元功见她又泛起了自卑心理，于是提起笔来说道：“阿城有我为她写的词，我也送一首给你吧。”

“啊？真的吗？”戴如璎十分的惊喜，险些鼓起掌来。

“给我磨墨。”

“好！”戴如璎飞快的拾起墨锭，在砚台中均匀的墨了起来。元功铺好纸后，一边提笔蘸墨，一边思索了一下，随即在纸上写下：廊下轻叹，

滚滚红尘皆看透。过眼缠绵，却是真心露。往事难消，又怜骨肉瘦。意难守，怅然回眸，却盼人依旧。

元功落笔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吸引着戴如璎的眼球，直到最后一个字写下，戴如璎的眼泪早已簌簌落下。

“夫......夫君，你......你竟然能把我心里所想都写出来了。”戴如璎十分的激动。

元功笑了笑，取来另一张宣纸在墨迹上压了压，随后将词递给了戴如璎后说道：“以前的我是你夫君，以后的我依然是你夫君，既不用往事难消，更不用怅然回眸，懂了吗？”

“嗯！”戴如璎赶忙接过，让丫鬟收起来，择日找工匠裱上。

二人来到餐桌前坐下，元功喝了一杯酒后，夹起一支飞龙腿放到戴如璎的碟子内说道：“其实你为王府操心我是看在眼里的，累瘦了都，赶快补补。”

戴如璎有些惊讶，慌忙道：“别，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些受不了。”

元功摇了摇头道：“我对人的好多了去了，却很少有感恩的，每一个人都想利用我，朝中的人想升官，府里的人更是希望通过我的关系让自己的家族飞黄腾达，想说个体己话，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没有......”戴如璎抢道，她其实很明白，元功所说的府中之人是阿城和李泫雅。

“我知道，你那父亲，唉，说句不好听的，你恨不得让他连降八级呢，更别提向我开口了。”

戴如璎嘻嘻一笑，道：“我是这么想，可他却不这样做，自从祖母过世他回家丁忧后，就一直没有空缺招他回朝，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每个月都托人送信来，字里行间都是想通过我向您求官，我一封信都没给他回。”

元功点了点头，问道：“你想家吗？若是想......可以回去省亲，我让人给你安排，以你现在的身份，你父亲和你继母都会跪迎的。”

戴如璎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画面，竟莞尔一笑道：“还是别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样平淡的生活，互不往来最好，谁都不欠谁的。”

“那倒也不是，毕竟你父亲给了你一条生命，在你成长过程中也没把你饿死，咱们梁王府最懂得投桃报李，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回头我让刘勋给吏部打个招呼，将他的品级再升几级就是了。”

戴如璎赶忙站起行礼道：“那......那我替父亲谢谢夫君了。”

元功让她坐下，不要行繁琐的礼仪。戴如璎体恤的问道：“夫君，你说你去见了皇后？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若是想说话，不妨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解决一二。”

元功点点头道：“是啊，子时进去的，看了看她和......和代国公主，她求我将她解救出讷宁宫，还她自由。我没有同意，最后她又说会报复我，死都要拉我做垫背的。”

“啊？万万不可帮她！”

“为什么？”

“她是一只雌虎，如今安稳也只是因为被皇帝所困，一只老虎如果逃出牢笼，第一反应绝不是为了自由，而是去伤关押住她的猎人。正所谓放虎归山，危犹在矣。”

元功微微一笑：“还是你有见地，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答应她。”

戴如璎又道：“至于她说的报复，我觉得不外乎一种。”

“嗯？”

“向皇帝公开你和她的事，让皇帝吃醋，然后将你们二人共同处死。”

“她会吗？”

戴如璎坚定的点点头道：“您想想，对于元亶来说，他最惧怕的事是什么？”

元功不假思索的回道：“皇位。”

“是啊，除了皇位还有什么事会让他因为愤怒才能杀了你这治世能臣？”

“女人。”

戴如璎嗯的一声续道：“对呗，别说皇帝了，就是百姓家的普通人，也十分忌讳妻子红杏出墙，要是涉及到子嗣纲常，那就更甚了。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如果裴满想要报复你，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唿——”

戴如璎的话和元功的内心想法不谋而合，他之所以回府时闷闷不乐，也正是因为如此。

“如璎，如果你是裴满的话，你会直接去告诉元亶吗？”

戴如璎摇了摇头：“如果直接说，那先死的绝对是她，至于元亶能不能杀你，还要看你的辩驳，毕竟这种事单方面讲会存在诬陷的嫌疑，尤其是你曾经选择帮的是皇帝，而不是皇后。皇帝就算再疯癫，也能想到其中有诈。”

“那......那你会如何做呢？”

戴如璎沉吟半晌，说道：“我会让皇帝自己发现这奸情，从而将两个人都杀了。”

“嗯？那岂不是玉石俱焚？”

“是的，就是玉石俱焚，比如给你传信，还故意让内侍或近卫发现并且举告，但这个方法差在没有回书上，与单方面告诉元亶奸情无异。若是有什么可以让你们两个有互通机会的话，是最合适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