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一二七)顺手捡个宝
“你的辟邪灵玉呢?又搞丢了!”南云扒开天南星的衣襟,不见了项上那两枚星芒,“真有你的。”
“啊那个……我没丢,放枕头下了。”天南星心虚的瞄了一眼小凌儿。
“最好是这样,明知道师父好不容易才得来几颗。”南云松了手,很粗鲁的给他把衣服整理好,转身下了山,迈下石阶前,他提醒道:“明天的晨修你最好是忘了。”
这提醒的话听着有点怪,不过天南星早就习惯了。明明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他俩就是两极分化,一个天真无邪,看什么都新鲜,一个暴躁至极,看什么都不爽。
十岁过后,南宗主就很少干涉他们的成长了。孩子大了要自由,只要不是出格的事,临天宗上下,随他们去闹。
然而,虽然没有了爹娘的干涉,这条成长路上,还有个师父,他们除了玩闹,更多的时候是跟着师父修习。
师父姓楚,是南宗主请来临天宗的长老,地位虽不及南宗主,可也威望甚高,他的话,天南星和南云还是要听一听的,毕竟已经有个正面例子摆在那儿。他们的师哥楚离辞,不过大他们两岁,就能独自下山历练了。
天南星虽然自由,但是下山的次数并不多,好在临天宗够大,不然他得憋死。
南云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五个时辰都用来修习打坐了。
天南星天性好玩,每天定要比南云少练一两个时辰,但看他在修行之事上颇有天分,楚长老也就随他去了。
正好在山下捡到个小孩儿,天南星欣喜,总算有人陪他玩了。
等南云没了影儿,天南星才牵着小凌儿离开了临天阁。回到庭院,南云的房间已经熄了灯,他放轻了脚步,带着小凌儿进了盥洗室。
室内透亮,微黄的烛灯照得两人脸颊苍白,小凌儿右眼皮上的那个血口,印在他眼里,他突然觉得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
凑近一看,周边的血液已经凝固了,明天就该结痂了,就这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小凌儿还疼不疼?”他用巾帕在伤口周边轻轻擦着。
小凌儿摇摇头。他瞬间放了心,看来没什么问题。给小凌儿洗完澡,便抱回去睡觉了。
天还未亮,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南云正穿衣起来了,洗漱完再下去吃个早饭,又要开始一天的修习,天南星都替他感到累。
南云出去的时候,似乎在天南星房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天南星迷迷糊糊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缕缕白汽飘在空中,一会儿就消散了。
“南云帮我给,师父说一声……今天,今天不去修习堂了。”天南星含糊不清,困得要死。刚刚伸了一只胳膊出来,又赶紧缩回去,一个字,冷!
“自己说去!”南云没好气道,自个儿走了。
天南星翻了个身,才想起旁边还睡了个小娃娃,突然惊醒。
小凌儿正睡得安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睫毛长得逆天,向上翘着,像两把小卷扇,天南星忍不住用手指去捋了捋,有点扎手,摸得他指腹痒痒的。
小凌儿生得好看,皮相带着几分异族人的味道,乃是人见人爱。要是笑起来肯定更好看,天南星想着,又祈祷小孩儿以后不要长残了。
他替小凌儿拉了拉被子,又整个将小孩儿抱住,小娃娃身上是真的暖和,简直就像个小火炉。
一觉睡到辰正时,天南星才起了床。天已经亮了不少,只是外面的雾气还未散去。庭院里的花又开了很多,桃花梨花李花杏花,一副百花齐放的景象。
院子里除了各种树木,还有一大块青翠的草坪,草坪里开了两个浅湖。右边浅湖的中间立了一座可容三人并排通过的小木桥,左边的浅湖上建了一个小凉亭。两湖中间的草坪上铺了石板路,天南星现在就站在这里伸懒腰。
“少主。”有个胖乎乎的弟子从山下跑上来了,年纪跟他相仿。
天南星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朝屋内看看。那弟子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走近了小声道:“少公子说你今天不下山,叫我给你送早膳来。”
“多谢啦。”天南星笑,接过食盒,“今天吃的什么啊?”
“都是按着你的口味做的。”那弟子笑嘿嘿的,“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下去了哈。”
“那个,长老没说我吧?”天南星又叫住了他。
那弟子转过身来,挠了挠头道:“不太清楚,应该……没有吧?”
送走了小弟子,天南星提着食盒进了屋。小凌儿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四处张望着,有些茫然,像在寻找什么,看到他进来,眼里闪过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惊喜。
“小凌儿醒啦?”天南星怕小孩儿着了凉,赶紧放下食盒,过去给他穿衣服。
衣服稍微有些大,不过还算合身。没来得及给小凌儿做新的,天南星就找了自己小时候穿过的。
南云虽然嘴毒,但还算有良心,叫人拿了两副碗筷。吃过早饭稍作休息,因为没有去晨修,天南星自我安慰式地练了一套剑法,看得屋檐下的小凌儿出了神。
“小凌儿学不学呀?”天南星把星云扔在一边,擦了擦汗。
小凌儿望着他,眨巴眨巴大眼睛,认真地点头。
“学了干嘛呀?”天南星开始逗小孩儿。
良久,小凌儿脆生生道:“保护娘亲。”
这个回答让天南星吃了一惊,看来这小孩儿是个大孝子啊。
“那爹爹呢?”天南星揉了揉小凌儿的头。
“没有。”小凌儿垂下了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