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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换个地方

声音又急又怒,姜衡两人被这突然的吓一跳。

回头看,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人从楼梯上奔下来,带着一阵恫吓的步风,到了她们面前。

说不上多高大的人,却是用鼻孔在看人,他神色冷傲,目光游移在二女脸上。

“让开。这是我的。”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语气稍缓,却仍是无礼冷硬。

“……你,你谁啊。”

到底是半大孩子,张巧蓉没见过这样说话蛮横霸道的,虽气这人无礼,但见其衣服着实华贵,自己又被他吓了一跳,暗暗抚胸顺气,只能瞪眼回问了一句。

有数人急急跟上,锦绣坊的店员和有两个面白无须的。

店员神色惶恐不安,其他两个微齁着背的,面色也有点着急,却还有几分傲慢。

“主子,主子你慢点……”

其中一个年长的来到华服少年身旁,虚着手,殷勤地上前像要扶着他一样。

姜衡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这该不会是……?

“你们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华服少年哼了声,微微撇过头,“掌柜,不是说今日锦绣坊我包了?怎么还放人进来?”

眼下氛围不对,那锦绣坊的掌柜早就紧张地候在一旁,少年一问话,他赶紧点头哈腰。

“都是我们的疏忽,蒋公子息怒……”他转向二女,面带歉意语气着慌,“二位小姐,今日锦绣坊闭店一日,恕不能招待其他宾客……请两位回吧!”

走?

就算是成衣店,买了裙子,也要再按照实际情况,多多少少再修改调整一些,离宴会也就五日了,京城最大的成衣店,说闭店就闭店,这让她们再去哪儿买衣裳?

张巧蓉急了,就要开口说话,“你们讲不讲理……”

姜衡把张巧蓉挡在身后。

她看向华衣少年的仆从。

“你们是谁家的家仆?”

那仆从由上至下飞快白了她一眼,清清嗓子,“我家公子说了,你们没必要知道,两位姑娘只需要……”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姜衡打断了他,“你们主人家没教过你们,仆人只有应从?”

“……你!好大的胆子,我又不是你家仆从!”

尖细的嗓子叫了起来,怒得涨红了脸还不忘偷偷瞥了眼自己主子——还是因为主子站在旁边,才没好指着这俩黄毛丫头骂起来。

但主子此时反而不说话了。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此时的张巧蓉,也侧过身子,偷偷琢磨眼下的光景。

她母亲告诉过她姜衡的身世,又说自己与她父亲是表亲,两人就该如姐妹一样,互相爱护照应;这回与她一同赴晋王府宴,可一定要对她多多维护才是。

可目前看来,母亲似乎看走了眼——姜衡似乎不太需要她的维护,反而是自己……

张巧蓉想到这,不由掩嘴轻笑了下,哪知看在那仆从眼里,却被误会是在嘲笑他,怒气更甚。

他在原地碎碎地跺起步子。

“……两个无礼的丫头!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真是放肆!”

“你这话奇怪了——到底是谁无理?我们之前不久请教过了吗?”

姜衡摆出一副“奇了怪了”的表情,“你家公子不说我们没必要知道吗?”

“只是我很好奇……公子不是京城人吧?”

她一句接一句,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大原崇尚文治,京城天子脚下,人文风雅、崇礼尊教乃是天下之最,公子行事作风随性奔放,有南楚洒脱浪漫之风,莫不是刚从外地来京?”

她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说人是“随性奔放”、“不是京城人士”,实际暗嘲人行事作风无理,没有风雅崇礼的风范。

张巧蓉在旁边暗暗称奇——娘诶,你是不是对姜家阿衡有什么误解?

这明褒暗讽的说话方式……她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宇文疆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这个小姑娘似是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频频问自己是谁。

还冷嘲热讽的,说自己无礼,要不是……

要不是怕被郑灈那老匹夫发现,自己至于这么窝囊吗?

自己是万万不能让她道出身份的——还必须封住她的嘴。

于是宇文疆脸上换了副表情,和缓轻笑。

“在下姓蒋,家确实不在京城之内。”

他说:“并非在下夺人所爱,这架上的衣裙确实是我早早就与锦绣坊定下的。方才多有得罪,不如两位姑娘在这里任意挑选两套,由我买单如何?”

“不知道,两位是哪家的小姐……”

姜衡刚要说话,此时身后一声轻咳:“蒋公子。”

来人是桂诣川,今天与往日不同,穿的是月白袍子,竟有几分那风流雅士的味道。

姜衡:哇哦。

莫名戳中她的点。

他走近宇文疆,凑到他耳边说了点什么,姜衡只能隐约听“回去”两字,宇文疆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朝姜衡两人勉强笑笑。

“家中有急事,在下需要即刻回去了。”他指指桂诣川,“这位是桂公子,看样子你们都该认识?就由他来为二位买单吧。”

没等姜衡点头,宇文疆就带着两个太匆匆上了外头的马车,急忙离去了。

姜衡把目光从门外收回。

“桂公子。”

桂诣川跟两人打了招呼,抬头环视锦绣坊一圈。

“你们来这儿买衣裙?”他说,“这锦绣坊的东西……也不怎么样嘛。”

这就是京城天字一号的浪荡子——连那谁谁谁的公子都敢打的那位!

锦绣坊掌柜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走吧。”

他漫不经心地对两女说。

“我朋友也开了家成衣店——我们去那转转。”

“你就是姜家刚找回来的那个女儿?”

男子长着张圆脸,却是个瘦高个,衣服挂在他身上,就像根巨大的火柴被包裹在布条里,看着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可爱。

“对我就是。”姜衡笑笑,“你是高家二公子——我能回京,也是多亏了你大哥呢。”

大火柴的名字叫高佑,他的哥哥就是桂诣川那位同事,一同回京的高直。

“嗐,我哥哥也没能做什么,还得是诣川不是?”高佑笑嘻嘻。

“这叫‘花想容’的成衣店是你开的?”张巧蓉已经逛了一圈回来,她看着高佑满脸不信,“我听过你……你是高家的那个把钱丢到河里的小儿子……”

“什么把钱丢河里……”高佑低头嘟囔,“那都是谣传好嘛。”

桂诣川在旁边道:“也差不多。你这些年花在做买卖上的钱,就跟打水漂一样了。”

“嗐……所幸现在我终于摸出门道,都有起色了。”高佑跑去给桂诣川捶肩,“你给我的投的钱也有了回报不是?”

好家伙。

合着桂诣川还是个天使投资人?

“挑衣服吧。”桂诣川对姜衡说,“花的钱都算那位的。”

还是你高。

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有一说一,高佑开的成衣铺子着实不错。

裙子她很快就挑到了满意的,摸着那如霞光般的织锦,她提出了几点修改的想法,掌柜跟她保证三天就能改完,然后直接送到府上。

这成衣店的员工和服务态度也很不错。看得出不仅仅是因着自己是店家相识的关系,而是平日就是训练有素的缘由。

花想容位于京城棋盘街,棋盘街西头与番坊街相接,东头都是京城官员和贵族的宅院,与朱雀街相连。中段是京城繁华的商业区,市集、食肆、成衣、珠宝等等,应有尽有。

花想容离张家不远,姜衡完成了自己的购衣任务,拒绝了张巧蓉要送她回去的提议。

“你都到家门口了,还跑那么一趟做什么?”姜衡说,“这里离我家也不算太远,我和小桔走回去就是了。”

张巧蓉看了一眼她身后,小声道:“好吧,过两天我和母亲还会过去——今天的那个茶点果子,别忘了也准备上!”

姜衡拍拍她手,表示晓得了。

……

“姜小姐。”

桂诣川叫住要离开的姜衡,“我们顺路,一起走吧。”

……顺路吗?

或许他也不是回家,自己就不要多问了。

两人走在棋盘街上,青石路面干净而平整,斜阳西落,晕黄的天色让空气里都带上淡淡的暖香。

哦,是食物的味道。

“姜小姐,稍等我一会。”

路旁有个婆子在卖某种糕饼,桂诣川要了两份,他出手大方,婆子直接把剩下所有的都包进了那油纸包里,鼓鼓囊囊像两个小包袱一样。

“枝儿喜欢吃这个茶饼。”桂诣川递给她一包,“姜小姐不妨也尝尝。”

“这……”姜衡想了想,点头接下,“那就谢谢桂公子了。”

“对了。”桂诣川说。

来了。

姜衡心里响起个声音。

“你之前知道蒋公子?”他问。

姜衡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现在呢?”

“你是想问我……”姜衡慢慢抬头,与桂诣川四目相对,“我是怎么认出他就是宫里的那位?”

桂诣川看着她,夕阳让他的侧脸看着有种玉石般温润的光泽,轮廓却是棱角分明。

“我要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姜衡小声说。

“……嗯?”

“我小的时候,小城里也是来过‘那样的人’的。”

“‘那样的人’?”

姜衡尽量压低声音,又为了让桂诣川听见,她离得他更近了些。

他隐约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香味。

“……太监呀。”

她用那种“你怎么还不懂”的眼神看他。

“我小时候还问养父,那是什么仙山来的仙人吗?怎么会有那么多仆从跟着?”

她明明是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马人流说的,眼里的神色却像当时的情景又出现在她眼前。

“一整条街的人,七八辆马车,彩旗高幡……”

“最大的那辆车,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能相比的……那拉车的两匹马,那么高,毛那么亮……我当然会以为是仙人啦!”

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桂诣川却能通过她说的话联想到当时的场景,跟着她娓娓道来的语气,似乎也站在了那条县城的街道上。

“……谁知道呢。”她呵呵笑了,“下来了个人,也像今天那两人一样,面白无须,苟着腰背——就是比今天的人大概大了十几二十岁把?长得一点仙气都没有,我问养父那就是神仙吗?”

“养父笑着摸我的头。他说,傻孩子,那是太监,离天子最近的人,但却不是神仙。”

她朝桂诣川眨眨眼,“后来这么些年,我再没见过这样,神色傲慢又苟着腰背的人——你说能让他们小心翼翼对待的,还能是谁?”

……

桂诣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姜衡满意地继续往前走。

【骗子。】

系统小姐姐此时跳出来说。

【满嘴都是瞎编的故事。】

姜衡微微耸肩。

【只要人信了,那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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