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代师授艺

杜明升正在大杀四方，今天手气特别好，押大能赢，押小也能赢。杜明升嘴本来就大，嘴唇还厚，这会咧开的大嘴都快到耳朵根了。

来来来，下注啊，跟着杜爷有肉吃，押大……开大…开大….开大！喊叫着的杜明升满头青筋暴起，汗流如注。

大…大…大…老子又赢了！哈哈……！

一个身穿灰色棉，袍头戴棉帽的汉子开门进了赌坊，左右看了看，发现人最多的那桌，杜明升手里抓着一把钞票正嚷嚷着。

扒开周围的看客，汉子走到杜明升边上，拉着杜明升，附耳说了什么。

杜明升抹了一把汗，在敞怀的衣服上蹭了蹭。胡乱地从身前桌子上抓了一把钞票塞进怀里，一拍桌子上剩余的钞票大声喊：兄弟伙，陈爷有事招呼，今儿哥哥我手气好，这钱大家分分，跟哥哥走！

手里抓着棉帽，棉袍脖颈扣子没扣，身后跟着十几个汉子，走路带风。

茶馆雅间里，一个戴眼镜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坐在陈玉昌对面，年轻人正笑着和陈玉昌说话，嘴里的大白牙闪着光。

陈玉昌端着茶杯，吹着气，眼角瞄了一下桌上两个红纸封，两条，嗯，这小子头油真亮，牙齿真白，好看！

进了茶馆，杜明升扣好扣子，带上棉帽，小跑上二楼。在陈玉昌包间外弯腰扣门：陈爷，我，阿升，您叫我？！

陈玉昌对着对面年轻人一笑，开口喊：进来。

杜明升推门进来，一看有外人在，笑着走到陈玉昌身边弯腰说：陈爷，嘛事您吩咐！

陈玉昌放下杯子，拿起烟盒。

一边站着的杜明升忙拿起烟盒边的洋火，擦着一根火柴给陈玉昌点烟，丢掉火柴，碾了一脚。

陈玉昌吸一口烟，吐出一股烟，手指夹着烟指着对面的年轻人对杜明升说：阿升啊，这位是黄通译，在租界内那是顶顶有名的，认识很多外国大人物。今天黄通译有点小事来找咱，这忙得帮！

黄通译面对飘来的烟雾轻微皱了一下眉，手指背抵了一下鼻子。开口道：陈爷夸奖了，我还真有件小麻烦来找陈爷摆平。

一支烟两口就抽完了，烟头随手摁灭在桌面上，陈老板嘴里冒着烟雾开口说：黄通译你有事就开口，阿升是很能干的，这事我打算让阿升去做。

好的、陈爷，我想请陈爷这边出人帮我教训一个人，是个刚从江北乡下来的小子，叫杨三强，他之前在十六铺的陈家江北粮行当伙计，现在好像在租界里不知道瞎混啥。这小子坏我大事，让我亏了大钱，几万块大洋啊！

黄通译说完一拳捶在桌面上。

陈玉昌一听几万块大洋眼睛都瞪大了，茶杯放桌上也不喝了，咽了口吐沫。义愤填膺的说：断人财路，这小子该打。阿升，带人找到那个乡下佬，弄他。

好的，陈爷，我让人先找那个小子，然后带人狠狠打他一顿，给黄通译出口气。杜明升也在一边附和着。

那，这事就有劳陈爷和兄弟们了。这点心意，算是请陈爷的茶水钱。

黄通译站起来摸着摆在桌子上的两个红纸封说道。打开一个红纸封里面是两条小黄鱼，一寸长不到一指宽，黄澄澄的怎么看都好看。另外一个红纸封打开是一沓钞票，是法郎。

陈玉昌也站了起来，张开嘴大笑：哈哈…黄通译这就一丁点小事，你这么客气，不合适啊，不合适。他是不碰那两个红纸封的。

一边杜明升已经伸手接过来了两个红纸封，捏在手里，金条拿着是比银元手感实在。将黄通译送出门，杜明升将手里的红纸封交到陈玉昌手里。

没接那沓法郎，只是拿过来两根小金条，一手一只相互敲击，对杜明升说：阿升，你手里那沓法郎，拿去花。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兄弟，去教训一下那个江北来的乡下小子，嗯，这么着吧，就打折一条胳膊吧。得让这黄通译看到他这些钱没白花，对吧？！

得嘞，陈爷，我这就让兄弟们去找那小子，这事一定干的漂漂亮亮的。杜明升拍着心口向陈爷保证。

下得茶楼来，杜明升把手里那沓钞票往一个汉子手里一拍，让他发给今天来的这十几个兄弟。站到一张凳子上大声喊：兄弟们，陈爷的一个江湖朋友被欺负了，找到了陈爷。陈爷意思是不能让朋友寒了心，江湖朋友江湖事，陈爷得管，那咱是不是就得替陈爷办妥这点小事？找到一个叫杨三强的小子，他从江北乡下来的，以前是一个粮行小伙计，狠狠教训他一顿！就这点小事，兄弟们还不赶紧地撒开去找！

十几个汉子一哄而散，出门向四处散开。杜明升站在凳子上，威风八面。

杨三强从雪茄馆回家已经是深夜了，洗漱一下刚要入睡。就听见咚咚的声音，还有哼哈声。听了一会，发现声响是从沉香苑里传过来的。

推开窗子看向沉香苑，挺好奇这座废园子怎么会半夜有人。

细看下发现以前满园子的那些杂草和乱树已经被清理掉一大片，远处有新搭的窝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堆着很多木材砖头，好多盏风灯挂在木桩上，还有人在走。

声响是从自家围墙下面传过来的，围墙边上有几颗大树，那些老树都能笼罩到自家院子里。下楼走到围墙下，双手攀住围墙顶，两臂用力就攀坐上了墙头。

一个身影在树下翻转腾挪，脚，膝，肘，掌，肩，动作干净利落，收放自如。忽然，那练武的人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墙头低声喝问：你是谁啊？

杨三强在墙头不好意思说道：这位兄弟，我就住在墙这边的院子，刚才听到响动起来看看，不是有意偷看你练武。

说完跳下墙头，走向那个山东口音的身影，继续开口：这边的沉香苑荒废好多年了，平时都没有人愿意路过，看样子已经平整地面了，你们这是要在这里修什么啊？

哦，原来是你嘞，俺们这是在建房子，官府要在这里修一个学堂。练武的汉子也走近几步。

你认识我？

听这人言语，以前见过自己？杨三强有点纳闷。

嗯，俺本来就有干瓦工手艺的，没瓦工活计才会去扛活。俺跟着老乡在码头扛活的时候，就经常去你们陈家粮行扛大包的，我那时候是见过你的。今天晚上以为这里偏僻没人，就想着松快一下，练两套。没成想到你住在隔壁，不好意思哈，吵到你休息了。

汉子只比杨三强矮半头，身形稳重敦实，说话声音洪亮大气。

既然以前见过，刚才又只是小误会，于是两人互通姓名，就算正式认识了。

这个练武的汉子叫林怀渤，山东东平人，就是有那有名的八百里水泊所在。拳是祖上传下来的太祖拳，从幼时学拳就被叮嘱：一日练拳、一日功，一日不练、百日空。林怀渤在临海扛大包，即使一天下来很累也不敢停息练拳。

这个刚认识的汉子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开口就不停嘴，跟杨三强说了好多自家事。

如此，杨三强也只有以诚待人，回报这个诚挚的厚道的山东大汉。

杨兄弟，这，这，真有那么大那么高的树啊，娘咧，二十来个小孩儿抱不过来，这得多高啊！

嗯，嗯，是真的，离家几十里还能看见树梢。听说你们那边的湖泊也很大、很大啊，一眼看不到对岸，这得比扬子江还宽啊，记得刚来临海，第一次渡江时候坐的是那种小木船，那船晃的我都有点害怕。

对喽，说起来还真有点想吃俺娘做的糟鱼，一口咬下去连骨头都可以吃的，可香可香。

刚认识不久，却很投缘，一起背靠墙壁坐着的两个年轻人竟然都很开心。

杨兄弟你怎么长的，这么高，俺在我们那都算是高的，可是还比你还矮半头呢。你力气好像也不小，那次在粮行，两个从两丈多高的粮堆顶掉下来的麻包，一百多斤一个啊，要不是你一把一个抓住，老高那指不定会怎样呢！现在老高提起你还是感激不尽。

杨三强总算是知道这个汉子怎么会认得自己，就说嘛，自己记忆这么好，怎么就对这个汉子没有任何印象。

林大哥，我就是力气壮点，要不是东家赏识我，我估计也在扛麻包呢，我在老家也扛过麻包的，还挣了好几块大洋呢。

听说杨三强也扛过包，林怀渤更是热情，这肯定算是自己人啊。起身要去棚子里拿东西，转头喊：杨兄弟，等着啊，俺去给你拿点好东西。

一会儿林怀渤抓着一个小布包，跑了过来，打开布包一看是十几颗鸭蛋：这是俺娘托人带给俺的咸鸭蛋，煮好的，个个流油，可香了。

伸手接过鸭蛋，杨三强情绪不高。

夏天傍晚，棚子里有两个少年会用筷子顶着掏完的鸭蛋壳子，相互敲击，被击破的肯定会追着要捏破另一个人的蛋壳。

年纪稍大的林怀渤探手拍拍杨三强的肩膀，这个小兄弟情绪低落还是很明显的事情，不过他不愿意说出来，那么就让他自己缓解吧。

临海的夜不像老家那么黑，那么静。

老张家的锅贴，周记熟食的卤香猪头，两斤黄酒。

杨三强双手拎着几个大纸包准备去找林怀渤，练武的人饭量大，杨三强也不算小。

天色昏暗，眼看就到沉香苑，十几个大汉手拿木棍团团围住了杨三强。

虽然很奇怪自己被人围着，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得罪过什么人，从来不愿意惹事、信奉与人为善的杨三强想躲开这些混混，可惜转头看一圈并没有空隙可以跑走。

远处一个尖利的声音喊：兄弟们，上，给我打断这乡下佬的腿脚。

面对围上来的十几个大汉，杨三强想躲开，可惜这空旷的岔路口哪有可以背靠躲避的地方，这些面露凶狠的混混看样子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瞅准机会，杨三强将手中的纸包酒瓶砸向冲离自己最近的人。然后就撞向这个挥舞双手抵挡飞来之物的混混，被围殴的对象竟然敢抢先动手，激怒了其他的混混，纷纷挥舞木棍要砸这个大胆的乡下佬。

混混人多，目标却只有一个，又都想立功，赶紧打完收场，一个个的举着棍子不知道往哪里砸，都想凑近这个乡下佬。这就十几个人挤在一起，岔路口的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杨三强他过一根木棍，一边抵挡一边找机会跑路，自己是力气大，可是对方人多啊，来回挪移躲避，还是挨了不少棍棒。

杨三强鼓起勇气，朝着沉香苑跑，只要进了长满杂树的园子就有机会摆脱这些人，至少不容易被人围住。

冲锋几回，竟然被挡了回来，这些灰衣混混倒是渐渐有了默契，包围圈越来越小，后背和胳膊连续挨了好几棍，他们用力不小，这下子杨三强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心里越发烦躁，但是也只能努力护住头顶要害。

杨三强心知如果今天不能从这帮人的包围中跑走，估计自己不会有太好下场，这些灰衣混混已经知道砸完就退，其他方向的人立即补上。

顾前、难顾后，已经是左支右绌，有力气都用不上的感觉非常糟糕。

杨三强家境普通，小时候就没有练过武，村里一起长大的都是一个私塾的小伙伴，相互之间小有矛盾也干过架，可是从来没有打群架的经历。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又挨了好多重棍，心里已经慌乱，他用力挥动手里的木棍，不在留力。棍棒相撞，接连砸断好几根木棍，木屑飞溅，断棍都飞砸到了周围的灰衣混混身上，他们被这个年轻人忽然爆发出怪力给吓到了，一时间都有了犹豫。

杨三强乘机前冲，接连撞翻好几个大汉。周围十来个汉子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继续移动围着这个怪力年轻人，大喊威吓。

杜明升一看十几个人竟然没弄翻这个穿着西服的乡下佬，自己也拎着一个木棍跑上前来。一边跑一边喊:兄弟们，给我打啊，这小子只有一个人，一起上肯定能……

一个浑身泥点子的大汉手拿扁担一扫，杜明升便被拍得趴到地上。

杨小兄弟，俺来帮你。

是林怀渤，他应该是听到动静，顺手拿了一条扁担就冲出了沉香苑。

围着杨三强不放的混混一看还有人敢过来援手，带头的杜大哥被他打趴在地没有动静。几个混混上前想拦住那个胆肥的汉子，可是那汉子用扁担挑，拨，挡，砸几个动作，那几个灰衣混混的木棍纷纷离手。

剩余的灰衣混混都迟疑了，拿着棍棒挣扎一小会，竟然有人转头就跑，地上打滚的几个也有相熟的人给拽着跑远。

趴在地上的杜明升就在那拿扁担的汉子脚下不远，竟然没人敢上前拽着一起走。

可惜了！

杨三强看着一地被踩脏的饭菜。

杨兄弟，你没事吧，俺听见这里有人打架，远远一瞧是你被人围着，这也没帮上什么忙。

说着林怀渤还踢了一脚趴着不动弹的汉子，杜明升被他一脚给踢翻过身。

杨三强一看，吆喝，还是熟人。

掏出几张钞票递给林怀渤：林大哥，你帮我去买点吃的。我刚才带回来的东西被那些家伙踩烂了，本来就是来找林大哥喝两杯的。

哦，对喽，林大哥，老张家锅贴你告诉他是小杨要吃的，老张就知道了。

一把拎起杜明升，朝着林怀渤的窝棚走去。

丢到地上杜明升就被摔醒了，一边翻滚哀嚎，一边偷偷察看周围。

滚着撞到了站着的杨三强，杜明升抬头一看，哀嚎声停住了。转身就爬起来：啊，你，你是上次在水果街救我的恩公大哥。那，那，大哥你就是杨三强？

低头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的杜明升，杨三强没说话。

杜明升爬起来蹲着，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赌咒发誓：恩公，大哥，杨大哥，我真不知道那江北乡下小子就是杨大哥你啊，我知道了就是被陈爷打断腿也不敢恩将仇报来找杨大哥麻烦啊！我这，我这还算是个人嘛！

看着一口一个喊自己杨大哥的杜明升，杨三强更不想说话，你小子哪只眼看我比你大，你明明看着就二十多岁的人了。

这时候林怀渤拎着大包小包进了窝棚：哟，杨兄弟，你怎么把这家伙弄进来了。

杜明升看了一眼满身泥的汉子没搭理，还是围着杨三强讨饶。

没有桌子，林怀渤从墙角拿出一卷夏天用的芦苇席子铺开，饭菜放在上面，招呼杨三强坐下来吃饭，自己转身出去找碗筷。

杨三强脱了皮鞋走上凉席坐了下来摆弄饭菜纸包，杜明升也脱鞋爬上席子帮忙，一点都不见外。

吃饭、喝酒，杜明升一样不曾落下。

不愿搭理他的杨三强和林怀渤两人喝酒、吃肉、聊天。

林怀渤在墙边哼、哈得吐气练武，杜明升和杨三强都蹲坐在墙边看着。

杜明升自顾自的给杨三强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身边这个恩人大哥到现在都不愿搭理自己，他也不管，还时不时朝着林怀渤那喊一声好。

虽然觉得呱噪，但是杨三强看着眼前这个极力讨好自己的杜明升也恨不起来。这个二十多岁的瘦弱汉子也是苦命人，自小就父母双亡，然后就是寄居在亲戚家，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就渡江来临海县讨生活，这挨打挨骂那就是家常便饭。染上了赌博的毛病一点也不奇怪，还好这家伙没沾染上更要命的玩意。

练拳停下来的林怀渤走过来，对着杨三强说道：杨兄弟，最早见你的时候你还是粮行的小伙计，这才几天就混的这么好，俺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可是在这江湖上混的越好，那有意无意得罪的人就越多，就像今天一样。

说着就看向蹲在墙边的杜明升。

林怀渤也不管低着头的杜明升是什么脸色，接着说道：不知道杨兄弟愿不愿意跟着俺练拳，俺仔细想过了，俺想认下你这个兄弟，别的帮不上忙，可是俺家家传的拳法还行。

俺肯定不藏私，杨兄弟你放心，从俺爹那学来的功夫俺都会教给你。杨兄弟力气大，所谓一力降十会，要是杨兄弟练武就能让你那股力气用在实处，这样你遇见点事还能自保，等闲十来个人是近不了你身的。

其实杨三强早就动过学武的心思，可是遇不见正经的武师。今天被那些灰衣大汉围着，左冲右突，只是凭着一股蛮力挥舞木棍拼命防卫，要不是林大哥前来相助估计会吃大亏。

那些所谓大侠，镖师杨三强观察过好些个，就没有名副其实的。几个在临海有名的武馆杨三强在闲暇之余也都去看过，要么是学校不咋的，没有名师教学。要么就是学校遇见问题经营困难，学生都快跑光。要么就是学校太过偏远，要花在路上时间太长，实在不方便。

自从那晚无意撞见林怀渤练武，杨三强就觉得这小伙子是有真本事的，这就是感觉，没道理的。

林怀渤就住在隔壁，杨三强每天都会翻墙找他聊天玩耍，看他练拳。两个年轻人岁数相差不大，一个有江湖气，一个刻意结交，很快就成为不错的朋友。

杨三强想法很简单，想着哪怕自己没机会练武，那么认识个武术高手也挺好啊。可不曾想今天林大哥竟然主动提出要教自己拳术，一时也忘记答应下来，就这么看着林大兄弟。

以为杨三强有顾虑林怀渤又开口：练拳就是强身健体，让你更好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现在练拳的人少了，枪支弹药这么厉害，一把短枪一颗子弹就能让一个练拳几十年的老武师躺下。那啥，杨小兄弟啊，你放心，不是要拜俺为师，俺可不敢想，也没那能耐，俺想着替俺爹收徒，这样你就是俺师弟了，怎样？

不能真让林大哥以为自己不愿意啊，杨三强忙爬起来，笑着说：愿意啊，师兄。

一边杜明升也跟着站起来，说道：那林大侠，要不也收我做个师弟？我肯定能学好的。你看怎样？

林怀渤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明升，捏了一下杜明升肩膀，拎起杜明升的手上下翻看，摇摇头：杜兄弟，俺看了看，你不适合练武，一个是你年纪大骨头已经定型，还有，你小时候没有养好身体，身体有不足啊，以后可得注意养着。

本以为会被一口回绝的杜明升呆住了，这林大侠是个实在人啊，杜明升赶紧开口说：那啥，要拜师怎么能没茶没酒，等着，我去弄些来。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瘦弱的身影一蹦一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