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在维护她？
周一，愿安宁没来学校。
空荡的座位消失一人，除了韩惜羽他们几个，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韩惜羽做完复习，准备开练一套地理题。
门外传来稀疏地讨论声。
“顾雅茗来了。”
“是不是来找韩惜羽的？”
“他们要和好了？”
“居然是顾雅茗主动啊？”
眼前的光线被一人挡住，韩惜羽抬头，正是顾雅茗。
他的眼中下意识流露出一丝厌恶。
顾雅茗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被这样看过。
“我有事要跟你说。”
“...”韩惜羽叹了口气，低头去看卷子，强忍着不快道：“我们之间没什么事可说。”
“...你当我在跟你低头吗？”顾雅茗咬了咬下唇，“我是怕你被骗！”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毕竟朋友一场，这件事我该告诉你，是愿安宁的事。”
听到“愿安宁”三个字，韩惜羽终于抬起头。
顾雅茗在内心冷笑，酸涩无比。
果然，他和愿安宁关系不一般，这么快就换人了？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存在？
她想了好几天才决定拉下面子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个态度。
顾雅茗从自己的教科书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
“这是愿安宁的笔记本，和她被骂的纸条。”
韩惜羽快速扫了一眼，问：“所以呢？”
“所以呢？”顾雅茗不解，“纸是一样的，你没看出来吗？”
“......”韩惜羽立刻明白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顾雅茗展开了自己的推论：“那天我看到了，纸条和笔记本的纸页一样，所以愿安宁很有可能是自导自演，吴展可能是被冤枉——”
韩惜羽打断她：“你查证了吗？”
“什么？”顾雅茗没好气地指了指面前的‘证据’，“这不就是证据吗？”
“我问你查证了没有？”
韩惜羽用最理智的思路反驳她，“你自以为是地把你看到的东西进行推论，却不去验证背后是否有其他可能性，就这样把结论搬到别人面前，你不觉得可笑吗？”
但这些话在顾雅茗耳中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你...你这是在维护她？”
韩惜羽：......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韩惜羽一字一句问，“你的推断过程中，有没有去问过吴展，问过愿安宁？”
“两个最重要的角色，你一个都没去求证，拿着你所谓的‘看到的证据’妄下结论，不觉得很可笑吗？”
顾雅茗被说得委屈透顶，她眼中泪珠打转，情绪早已覆盖了唯一的理智。
“可笑？我只是怕你被骗，你和那种人一起——”
“哪种人？”韩惜羽的声音冷冽无比。
上辈子，她家里人也说过相似的话。
“我们顾家一直的要求就是门当户对，一般人我们可瞧不上，但雅雅既然选了你，那诚意就得拿出来。”
“不然，这不是下嫁吗？”
在他们顾家眼里，人从来就是三六九等，婚姻是交易，爱情是儿戏，只有金钱和权力才能代表一个人的阶级。
真的很恶心。
“那种...”顾雅茗哽咽，“小心眼使坏的人。”
“我告诉你，顾雅茗，”韩惜羽一字一句，“吴展拿走过愿安宁的好几个作业本，所以纸条为什么和愿安宁的本子一样，你现在明白了吗？”
韩惜羽本不会用这种方式和他解释，但他已强忍着怒火，尽力做到了理智。
顾雅茗或许心里已明白真相，但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归咎为“韩惜羽的偏心”。
因为她不敢承认自己有错。
“随便你。”
顾雅茗撂下一句话就要走。
“等等。”韩惜羽叫住她，“作业本给我。”
“......”顾雅茗气得面红耳赤，没好气地把作业本扔给他。
韩惜羽松了一口气，刚刚那一瞬间，所有的恨意直冲脑顶，他差点就要被仇恨掌控了。
因为，他在顾雅茗身上看到了前世的幻影。
她永远不会低头，高傲地像公主一样，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让韩惜羽把一切苦闷都咽进肚子，他一个人承受所有情绪垃圾。
现在想来，都生而为人，谁欠谁的呢？为什么一定要韩惜羽永远做稳定的情绪垃圾桶，一味地向一个不珍惜他的人付出？
她不配。
...
“小雅？”
叶娇娇懵了，顾雅茗是哭着回来的。
“娇娇...他偏心。”顾雅茗窝在她肩头，泣不成声，“我、我分明是好心...”
“别哭别哭，”叶娇娇拍她后背，“慢慢跟我说，怎么了？”
学校流言肆起，本没有存在感的愿安宁因为吴展的事情彻底出了名。
其中包含叶娇娇的添油加醋，顾雅茗的不为所动，以及一班的以讹传讹。
等传到三班的时候，已经被编排成了三个版本。
版本一：愿安宁看吴展不顺眼，故意陷害吴展。
版本二：愿安宁是韩惜羽的备胎，为了博得韩惜羽的同情所以献祭了吴展。
版本三：韩惜羽是渣男，包庇愿安宁陷害吴展。
直到学校出面发出通告，这事才算结束。
课间休息，张可凡吐槽道：“怎么越到期末糟心事越多。”
吴展内疚不已：“都是我的问题。”
韩惜羽说：“被有心之人编排，没办法。”
三人齐齐望向愿安宁的座位，空空荡荡。
愿安宁已经一周没有来了。
下周就要期末，她居然请了一周的假。
正因为她不在学校，而吴展回到了学校，所以哪怕学校已发通知惩罚了流言的源头，也抵不住人心的恶意揣测。
这是一场无声的霸凌。
吴展住校了，所以也没有愿安宁的消息，想要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似乎只能再去一次东区。
还得顺便还个伞。
吴展也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个空位：“我有点怕，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他其实认识愿安宁很久了，虽然在家附近从没说过话，但总是能在一个地方看到她。
当时他...还觉得愿安宁挺好看来着。
张可凡立刻顿悟，为了好兄弟的新伙伴着想，他应该鼓励韩惜羽继续当“活雷锋”。
“那咱们周末去慰问一下？”
“我...就不去了吧。”吴展挠挠脑袋，他知道愿安宁还讨厌他，所以并不想惹她不快。
张可凡也顺水推舟：“那我觉得我去也不合适，我没怎么跟这姑娘说过话。”
毕竟周末还有一天放松时间可以去网吧呢。
韩惜羽挑眉，默默接受了两人的借口，担下了这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