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遇贵人
“怎么?不给老子吃口断头饭吗?屠赫老儿这也忒他妈小气了吧?”
羁押在刑部大牢近十年,皱莽还是第一次迈出死囚室的铁门,抬手遮了遮刺目的微光,掠过胡子拉碴的脸颊捋了把长须,这才看向身侧看守。
看守皱了皱眉,上前卸下皱莽的镣铐,后退一步恭恭敬敬摆了个请的手势:“皱将军,陛下……陛下要见您,您还是随小的赶紧去洗漱一番,换件像样的衣服吧!”
“陛下要见我,还是要看我穿什么衣服呢?”
“当然是要见将军您了。”
“那你他妈还废什么话?还不快给老子带路?”
见状,候在一旁的侍郎蒋正忙踱步上前见礼,讪笑道:“素闻平南将军雷厉风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蒋正说话间,摆手示意皱莽先行:“将军这边请!”
皱莽环顾四周,见大牢内再无他人,落寞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抬手指向肃手而立的蒋正,沙哑道:“你是何人?屠赫老儿呢?他怎么没来?”
“屠大人应该还在贤明殿中与群臣商议阜宁铁蹄踏关一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将军,您还是先去洗漱一番吧……”
“阜宁铁蹄踏关?”蒋正话语未落,皱莽伸在半空的手忽然抓向蒋正脖颈,闪电般将其拉至眼前:“可是平宁关告急?”
“是是是……是的,将军……”
“带路,即刻带我去见陛下!”
“将……将军请……”蒋正满目骇然,缩着脖子颤巍巍摆手道:“将军小心脚下,这边请,这边请……”
皱莽穿着一身死囚服蓬头垢面,龙行虎步,跟在花翎玉带,锦服傍身,却是战战兢兢的蒋正身后,引来路人纷纷驻足。
刑部大街拐角,一位白发老者席地而坐,丝毫不关心市井中的异常,指着蹲在身前的素衣少年自顾自道:“老朽所言非虚,今日便是公子的化龙之日。”
“化龙?老头,我怎么看你和无名那小子一个德性呢?哦不,你还不如他呢,至少他不会忽悠我兜里的钱财。”
面对少年的嘲讽,老者泰若自然,不紧不慢的捋了把胡须,和蔼一笑:“北境边关告急,正值沧澜用人之际,公子大才,定会有用武之地。”
“大才?什么大才?”
“老夫问你,阜宁铁蹄聚于北疆关下,誓要破关而入,若公子是沧澜统帅,该当如何?”
少年不假思索,随口道:“围魏救赵呗,我就不信龙骑能看着自家后院起火而坐视不理?”
语落,一只大手骤然而至,揪起少年后颈径直向东泰门而去:“景老,谢了!”
老者伸手捡起少年掉落在地的铜板,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一笑,却见少年奋力挥舞着四肢,欲要挣脱箍在脑后的干枯老手,拿回自家唯一的财产。
“你个骗子,把铜板还给我!”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边撕扯周莽的破衣麻衫,边奋力嘶吼:“你们是一伙的吗?抢了我的钱就罢了,这是带我去哪?”
“小子,你消停点,我们可是要去皇宫的!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皇宫?”少年手臂一顿,愕然道:“我叫冉悠,你抓我去皇宫干嘛?”
“呵呵……好名字……”
“回答我!你们抓我去皇宫干嘛?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自然是去化龙了,怎么?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去做太监吧?”
“化龙?笑话,你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老夫皱莽……”
“皱……皱莽?”
“啪!”见冉悠不在挣扎,行至东泰门前的皱莽随手将冉悠抛在了带路的蒋正脚下:“看住他,我自己进去,省得一会陛下抹了你的脖子,溅我一身狗血。”
蒋正倒也识趣,忙躬身退开半个身位候在一边,直到皱莽步入东泰门,才直起腰板整了整衣衫,长舒一口。
冉悠麻溜从地上起身揉揉后颈,一边打量蒋正,一边思索白发老者的那一席话。
“小子,这是皇宫禁地,不是你家后花园,想活命就站好了。”
蒋正的话点醒了左顾右盼的冉悠,皱莽乃是平南大将军,自吴家失势后就没露过面,如今着一身囚服不说,又跟在刑部侍郎蒋正身后,这十年间,皱莽显然是被羁押在刑部大牢内未曾示人。
看蒋正一副畏惧的面孔,皱莽又是大摇大摆走进了皇宫,加之平宁关告急,冉悠再笨也能想到朝廷这是要重用皱莽。
若皱莽要是看中了自己,那还真如白发老者说的一样,自己真就要出人头地了,想到这里,冉悠瞥了眼蒋正,不咸不淡道:
“皱老头说溅他一身狗血,我还没弄明白呢,原来他是在说你?”
“你……”
“怎么?你这是要咬我?”冉悠嘿嘿一笑,意有所指:“我他妈苟且偷生到现在,也没苟出个人样来,自认为已经够他妈苟了,没想到你是真的狗。”
“你放肆!”
“得得得……”冉悠摆了摆手,一副打发瘟神的架势,丝毫没把蒋正放在眼中。
蒋正乃是刑部侍郎,巡查司的一把手,岂能受得了这等羞辱,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呼向了摇头晃脑的冉悠。
忽见一个巴掌就要贴脸,冉悠忙退后一步,仰头躲避间顺势右脚上撩,一记边腿扫向蒋正来掌。
没想到这吊儿郎当的小子竟是一个练家子,蒋正顺身侧步,抬脚横扫,势要找回面子。
冉悠后仰着地,左手轻拍地面,借力折身,似一张满弓而起,右手划出一记满月,拦下蒋正摆腿一击,回环转身,左手成肘直击蒋正腰腹而去。
蒋正轻哼一声,收脚后撤一步,顺势拍出一掌,冉悠连环步栖身上前,骤然挥出一拳相迎。
掌拳相撞,二人各退数步,蒋正不曾犹豫片刻,踏步前冲,奋力挥出一掌直击冉悠上三路而来,冉悠毫不示弱,折身便是一记玉女投壶。
见状,蒋正变掌为拳,挥出一拳白衣送酒,两拳相交,二人不退反进,瞬间便战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