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讨伐
待门外脚步声散去。
谢梓寒站起身张开双臂，对着眼前发愣的少年说:“来吧。”
子渊一时没回过神:“来什么？”
“刚才不是说要帮我换衣服吗？”谢梓寒挑眉:“来吧。”
子渊抿抿唇，俯身解开他的腰带，一手轻托着他手掌避免被触碰。
随着衣物被脱下，谢梓寒的裸\/体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
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谢梓寒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肤色偏白却并不娇嫩，线条分明恰到好处。
子渊以前也看过，但从未如此直白的盯着。
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双手只能凭感觉在他身上乱扒。
“扒拉啥？”谢梓寒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尖，他心里莫名的舒坦，坏心眼的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想摸就光明正大的摸，又不是不给你机会。”
子渊假意咳嗽一声:“主上，你里衣放哪儿呢？”
谢梓寒觉得他这个模样莫名可爱:“我的东西都是你放的，如今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呢？”
子渊:“忘了……”
“忘了没事儿。”谢梓寒:“我可以穿你的。”
“不过。”说完又补充一句:“会不会有点小？”
“我想起来了！” 子渊感觉到自己脸颊都燃烧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找出谢梓寒的衣服，快速为他穿上:“好，好了您快休息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子渊转过身假装整理他的衣物。
“这床。”谢梓寒开口道:“少了点什么。”
子渊动作一顿，问道:“是不是被子太薄了不够暖和？”
谢梓寒摇摇头，半晌才抬起头:“少了个人。”
子渊“……”
“没人给我暖床。”
“……”
“我也没有人可以抱着。”
“……”
“没人陪着，睡不着。”
子渊:“主上……”
“哎。”谢梓寒应道:“你要陪我睡吗？”
子渊有些纠结。
很想可又怕碰到他伤口。
谢梓寒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快过来。”
子渊咬咬牙心里一横:“那您得告诉我，其他毒素无法进入您血液是不是因为契印？”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静得下来。
谢梓寒半靠在床头低垂着头，子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他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知道了还问。”谢梓寒笑着开口:“快过来，都玩一天了，不累吗？”
“主上。”子渊心中闷沉的难受，快步走过去将谢梓寒抱紧:“对不起。”
“这有什么的。”谢梓寒轻拍他的后背:“如果没有他，我早中那老东西的毒了，祸福总相依，我尝苦也得甜，这不正好吗？”
“那，那老师怎么会知道？”子渊控制不住乱想:“是不是您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他才……”
“停！”谢梓寒出声打断，他无奈笑道:“独狼，我发现你是真能想。”
子渊:“我没。”
“你有。”谢梓寒无奈道:“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跟他提起过，是他自己发现的。”
子渊脱口而出:“老师那么大手大脚，哪能发现的了……”
“你别看他大手大脚，他心里都精着呢。”谢梓寒跟他解释:“你是第一个碰到霜伊血的人，还是心头血，尽管那个时候是噬心虫还没有死亡，但他血液中的腐蚀能力也不容小觑。”
“你毫发无伤，顾池又不是傻子，怎会判断不出来？”
子渊沉默片刻才开口:“老师怪我吗？”
“他没有怪你，也没有怪我。”谢梓寒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只是……怪我们瞒着他。”
“我去跟他解释过几次，他也释然了。”谢梓寒抬起头，两只手轻扯着他的脸颊:“都清楚了吧？”
子渊:“嗯。”
谢梓寒:“下次再胡思乱想就一个人睡去，看自己哄自己能不能哄好。”
“哄不好。”子渊小声道:“还是要你哄。”
谢梓寒双手环抱在他腰间，头靠在他胸膛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子渊将谢梓寒抱到床上:“您先睡，我换了衣服马上来。”
谢梓寒轻声呢喃:“快点。”
“嗯。”
子渊刚躺到谢梓寒身边，便感觉有只手环到了自己腰间。
“主上。”他握住那人手臂:“这样侧着睡会压到你的。”
“别管。”谢梓寒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压不着。”
子渊失笑，搂住谢梓寒的肩轻轻将他的手拉开，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自己侧身躺在他旁边，将手搭在他胸前“这样也可以抱着。”
困意来势汹汹，谢梓寒抱住子渊的手臂便睡了过去。
子渊在黑夜中，轻轻拨开他面前的碎发，眼中是他快要克制不住的感情。
——
千音阁
风音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搜集来的情报，零零散散根本毫无重点。
门派太久没干涉江湖，已然跟不上江湖的变化，弟子们办起事来也较为生疏，再这样下去……哎
她只能无奈的揉着额头
看来最关键的证据就在于梓寒救下的那名弟子了，但是为什么消息散布出来了，却一个人都不见。
她正烦心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风婷推门而入:“师傅，出事了。”
风音眉心一跳:“快说。”
“我刚才打听到，多数门派的弟子都怀疑”风婷将整理好的消息放在桌上:“此事是夜阁所为。”
风音一拍桌子，脱口而出:“绝对不可能。”
“您先冷静一点。”风婷轻声安抚道:“我也不相信是也夜阁所为。”
风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们为什么怀疑夜阁？”
风婷像面前的信封推到她面前:“迄今为止，所有失踪的门派弟子里就岚汕没有回去了。”
“他们便怀疑夜阁根本没有人失踪，而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故意说有弟子失踪。”
“藏？”风音笑了:“如果真是他们藏起来的，梓寒至于找岚汕都要找疯了吗。”
“如今让各派最想不通的是。”风婷叹气:“谢教主救回一名弟子却不让任何人探视，就算一直在救治，但也不至于半分空也抽不出吧。”
“我也想不通。”风音沉默片刻:“但我相信他有自己的目的，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现在没伤任何人，那些人又凭什么对他猜忌？”
“要赏金教主出手起码在五百两以上，此番若不是自己门派有弟子失踪，夜阁怎会无故干预此事？”风音讥讽着:“消息夜阁查，君来夜阁去，有线索夜阁上，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到头还诬陷别人犯罪？”
风婷促进她的耳边:“如今有几个门派试图联合在一起，去讨伐夜阁。”
风音脸色顿变:“就凭这些猜忌就要直接动手了，他们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了吗？”
“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他们想强行上去将谢教主说的那名弟子带下来。”风婷眉头紧皱:“若他活着，便能倒出一切真相。”
风音眉心一跳:“若，死了呢？”
“那夜阁。”风婷:“将会被江湖盘问。”
“这不是逼人就范吗？”风音:“不行，我要去告诉梓寒。”
风婷将她拦下:“您这样去不行。”
“你让开。”风音表情微怒:“于门派，夜阁这些年没少帮过我们，于个人，我与梓寒相识这么多年，也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如今他们对夜阁全面封锁消息，连带我们也是。”风婷环抱住她:“我寻求了多方渠道，才打听到这些，您如今贸然前往，不仅起不了作用，还会打草惊蛇，更会将千音阁也安上一个苟且之名。”
“我们门派弟子经不起第三次重创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风音身体僵在原地，她是阁主，她不是一个人，她的任性不能让弟子们承担
“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风婷将她拉回屋内，蹲在她面前紧握住她的手:“您不能直接去，但不是还有我吗？”
“后山的雪莲成熟了，鬼手教主很稀罕这味药材，每年我们不是都跟夜阁送吗？我可以不进去，但是雪莲能带进去。”
“对。”风音努力挤起一个笑容，想自己轻松一些。
她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拿出笔墨:“我可以让他注意一些，有哪些门派。”
风婷面露难色，没有说话。
风音头一颤:“怎么啦？”
“除了听雪楼和从不问世事的雪谷。”风婷艰难的开口:“其他所有正派……”
风音声音微哑:“谁有那么大本事能聚集这么多人……”
风婷:“这无法确定，目前可知的只有，关山派叫嚣的最厉害。”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房间里静悄悄的，风音的手僵硬在空中，一滴墨从笔尖落下，在纸上染开
她才回过神，换了张新的纸
忽然笑道
“这就是所谓正派。”
置身事外不作为，也看不得别人拼尽全力。 想要利益却不付出，高高挂起，最后以多欺少，强取豪夺，还理直气壮只为寻求自身安宁。
——
夜阁，书房外
洛南洲揉着腰一瘸一拐的走来，在门口恰好碰见揉着手臂的子渊。
“兄弟。”洛南洲仿佛看到亲人一般，双眼放光，快速瘸着过去:“你也被罚啦？！”
子渊:“……”
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见到了同甘共苦的兄弟，洛南洲立马开始大倒苦水:“我跪了一夜，现在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子渊看着满院的白雪，沉思片刻:“昨晚不是下雪了吗？”
“是啊。”
子渊：“你怎么没生病？”
“……”洛南洲先疑惑，随即一脸震惊:“我去，不是吧，谢教主那么狠心吗？”
子渊皱眉:“嗯？”
“好歹昨晚下雪之后，我师傅是让我进屋里跪的，给我床被子，还贴心给我生了个火炉。” 洛南洲:“谢教主就那么狠心，让你在门口待了一夜？你是不是现在很不舒服？一会儿我去给你煎点药喝。”
子渊:“……”
洛南洲拍拍胸脯:“兄弟，你哪儿不舒服就跟我说，别藏着掖着，我那儿虽然啥都不多，但药特多，你绝对吃不完。”
“不过要我说，你这身体也是真不行，罚跪还全身疼呢？你看我就只疼腰和腿，这手臂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没病。”子渊犹豫半响“也没被罚跪。”
洛南洲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手臂酸，是主上枕着睡了一夜。”
“……”
“他冷，要我抱着。”
“……”洛南洲咬牙切齿道:“不是，那，那为啥顾池冷，他宁愿盖三床被都不让我抱他。”
“那你得反思反思自己，天天抱着我流口水。”顾池冷冰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他推开门漠视着洛南洲:“还没被子好使，抱着干嘛？！”
“你怎么竟在别人面前说这些？”洛南洲小声抱怨:“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谢教主吗？”
“小白眼狼那是暖和的跟火炉一样。”顾池:“你脚冷的跟个冰块一样，还得我给你取暖，你好意思跟别人比吗？”
洛南洲:“……。”
“回去再收拾你。”顾池转身走进屋内:“你们快进来。”
谢梓寒正坐在木桌前，看着眼前的信件，时不时打个哈欠。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才暖洋洋的抬起头:“来啦？坐。”
“主上，是有什么大事吗？”
“不大不小吧。”谢梓寒将信递给他们，待他们每人看完后才缓缓口:“这是风音放在雪莲中给送来的，我原本想着再歇两天。”
“但我沉得住气，有人沉不住了，现在就开始拉帮结派，想着如何搞死我们了。”
顾池冷笑：“那些人是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夜阁是我和谢梓寒白手起家建立至如今模样，十几年赏金教主和鬼手之名便在江湖中有一定地位，他们自诩正派，却多少次眼巴巴的盯着我们，如今是结交不成便想要灭人吗！”
“老师您先坐喝口茶，主上。这件事情我们前段时间不是已经查到了吗？”子渊思考片刻:“我记得他们当时才刚刚起步，现在已经如此完善了，就这么迫不及待还是说有人被揪住了尾巴，按耐不住了？”
“他们是真当小孩子过家家，要手牵手结个伴，反正弟子们都回来了，也没有人再失踪了，他们估计认为那人已经被江湖震慑住了，却没想到那个人早就混迹于他们其中了。”顾池噗笑:“如今就是打算找个替罪羊，把我们推出去送死就行了，要是瓜分干净，在自诩正义，名利双收。”
“主意不错，可惜选错对象了。”谢梓寒:“既然他们忙着挖坑结盟，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独狼，鬼影。”
“是。”
“在。”
谢梓寒从抽屉中掏出几封信件:“把这几封信送给查到的几个中立门派。”
“顺便再向外宣布，那名弟子鬼手已经尽力，我中毒已深需要解药，明日会上莫山派寻求帮助。”
顾池看到后面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关山派被别人当成搅屎棍，浑然不知就算了，居然还乐滋滋？！”
谢梓寒端起茶杯细抿一口，眸色深邃:“他费尽心思挖的坑，自己不跳进去，那就太可惜了。”
“子渊，南洲”
“明日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挖坑自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