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边疆战火
“孟大人，刘大人。”几人拜别侯爷后，李勋便快步向孟庆追来：“二位大人请留步。”
孟庆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不知李洲同还有何贵干？”
李勋满脸慌张来到孟庆眼前行礼：“两位大人，我刚才是太过担心诚亲王想造反而对义父不利，所以忽略了大人的话语，还请大人见谅。”
刘寻讥讽着：“李洲同，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说这种话，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不想侯爷活了？”
李洲同向后退了两步，被吓得脸色惨白：“是我嘴笨，请大人见谅。”
“在我们面前便不用装了。”孟庆缓缓向马车走去：“李勋你别忘了，如今你能有现在的地位，全是因为你与李谦公子长得有几分相似，侯爷如今对你所有的好，全是在弥补公子。”
“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野鸡飞上枝头也还是野鸡。”
李勋脸色发青，却只能咬咬牙咽下：“孟大人说的是。”
刘寻在他身旁说道：“太子未回宫时，朝堂中之所以流传墨轩会登位太子，不仅是因为他能力出众。”
“更是因为他是诚亲王的独子，是皇上的侄儿，他身上流有皇家的血。”
刘寻看着他讥讽着：“假使百年后这皇城真的会变天，可这皇位依旧不是人人都能给觊觎的。”
李勋抿抿唇，赶忙否认：“我我怎敢幻想太子乃至帝位，大人这是误会我了。”
刘寻一甩袖子向马车走去：“最好如此。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侯爷的一个寄托罢了。”
“是。”
李勋咬着牙看着马车离去，他双眸赤红，任由灰尘将自己掩埋。
他可不信什么血液命脉。
上天给他这副皮囊，让镇北侯将他收入府中。
他自己也抛却了姓氏做了镇北侯义子，才有了今天这番地位。
如今他也托关系往东宫里送了人，那个太子对国政之事根本毫不上心，这样的人凭什么做太子？
若皇上能将此事交给他，他就能更走一步，就能参与朝堂事务，。
墨轩不是皇帝所生都能被大臣推举当太子，那镇北侯不比诚亲王差，他文采斐然而墨轩还只是个武将，他也不比墨轩差。
何况李谦已死，他便是镇北侯唯一的儿子，身份地位也不差，他为什么不行？
有些人穷尽半生却也不及他的一分，只要向前走，那个位置也不是遥不可及，总有办法的。
——
这几日，宫中暗流涌动，各位大臣来回觐见宣政殿，其目的可想而知。
可被各方势力监视的太子殿下却除了凤仪宫再没去过任何地方，也不曾见过任何人，仿佛与这局面化开了干戈。
十日一早朝，各位大臣早已想好了举荐之词，但帝王登位便却直接宣判
“朕思索良久，现决定洪安县镇灾一事交于李勋负责，王昌诚辅之，这样方能最大限度替百姓解难。”
都察院左副史：“皇上！微臣有异！”
部分官员跪在殿内，请帝王三思而后行。
墨羽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番局面，目色严峻：“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
“皇上！”
墨羽一甩衣袖，站起身来直视着他们：“朕说了，此事朕心意已绝，再有异议者一律重责。”
帝王怒火短暂压下表面不满，但早朝结束，一行人便纷纷前往宣政殿。
墨子渊将一切看在眼中，转身离去并不想干预他们半分。
“太子殿下请留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墨子渊闻言转过身行礼：“萧老将军。”
萧燃：“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子渊笑道：“正好我宫中来了一壶好茶，萧老将军若不介意，可愿同我回宫细品？”
萧燃欣喜：“那老臣便多谢殿下厚爱。”
天气回暖，东宫的蛇鼠便多了起来。
墨子渊：“烁华。”
陈烁华跪于他眼前：“属下在。”
“我邀萧老将军品茶，你可得看好正门，别让什么蛇虫鼠以溜了进来，坏了老将军的兴致。”
“属下遵命。”
墨子渊邀请萧燃落座，挥手将房门关上：“老将军放心，有话请直言。”
萧燃环顾四周，轻声道：“殿下，老臣十年前得皇后娘娘所救，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心。可我如今而远离朝堂，多专心于边疆属实出不上什么力。”
墨子渊：“老将军放心，我都知道。”
萧燃：“老臣今日前来就是想告诉殿下莫要气馁，殿下所举荐之人至甚是合适，可皇上不仅要顾全百姓还要顾全朝堂，两两相较，他才并未采用。”
墨子渊垂下眼眸：“老将军所言之事，我并非不懂，但我多年未在宫内，如今贸然回来根基不稳，又无权无势。”
“如今父皇下这般旨意，老将军应当明白我在朝中局面。”
萧燃思索片刻，长叹一声：“殿下，依老臣所看，诚亲王与镇北侯对立数年只是观点不同，都从未想过叛国夺权，他们只是想扎根朝堂，绵延子孙罢了。”
墨子渊：“可线下的局面我根本无权立足，若想快速在朝中有我的一席之地，那就必将受制于人。”
萧燃注视着他：“殿下不愿？对吗。”
“对。”墨子渊：“受之于人只是短暂权谋之计，但将来会怎样，谁又敢保证？”
“如果我势力停滞不前，那是否会沦为傀儡？若我根基稳固后想判出，他们手上又是否有我的把柄？种种事情我不敢多想。”
“我有大仇未报，又有母亲要照料，如若处处受制于人，那必寸步难行。”
萧燃：“殿下心中是否已有了决策？”
“是。”墨子渊起身，双手抱拳单膝跪在萧燃面前：“萧老将军，如若我想快速在朝中打开局面，且不受制于人，那便只有见证边疆战火方能浴血而归。”
萧燃瞳孔微睁：“殿下您是想……”
墨子渊神情坚定：“我听闻南疆贼寇这些年甚是不安，边疆时有发生小型叛乱，如今镇北侯负伤无法前往，这与我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我想随萧老将军一起前往边关镇守，如果能彻底剿灭南疆贼扣，那我不仅能不受任何人限制在朝堂扎根，还能手握实权，防止有心之人夺权。”
萧燃目色严肃：“边疆战火不是儿戏，刀剑无眼，每年丧失的将士便数不胜数，殿下是否想过能否平安归来？”
墨子渊眸色恳切，语气鉴定：“我在赏金教主身边多年，武功手段绝不拖后腿，这些年也一直熟读兵书，对于边疆战事我也有过深究，还请老将军能允许我跟你一同前往。”
萧燃无言。
房间内安静到墨子渊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过了许久，萧燃伸出手将他扶起。
“对于殿下眼前的局面，前往边疆是最明智选，但您是否想过皇后娘娘该怎么办？”
墨子渊紧咬牙关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萧燃：“殿下想要立足之心，我能懂，可皇后娘娘呢，她如今病重，您又刚刚回到她身边，若贸然前往边关，少则五年，多则十年。”
萧燃话语间竟有些颤抖“您让她怎么办呢？”
“母亲乃一介妇人，如今病重不会有人将她视为威胁。”墨子渊良久才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可若我在她身边便不同了，那日的贼扣刀刀冲我命来，我护不住自己，更顾不住母亲，远离她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萧燃沉默良久，伸出手搭在他肩上：“殿下，如果你已下定决心，老臣必将鼎力相助。”
墨子渊：“多谢老将军！”
“但老夫话得说在前头，边关只留浴血奋战的将士，不留贪图享乐的王爷。”萧燃双手背于身后，走到窗前：“老夫明日便会去奏请皇上，不日就会起程，您若无法下定决心，便可随时来找老夫，如若下定决心了，便趁这些时日多陪陪娘娘吧。”
墨子渊瞳孔发颤：“是。”
——
几日后
李勋和王昌诚离翊城，镇北侯拖着受伤的身躯将他们送至城门
“勋儿，如今此等重任交到你手，你莫要辜负了皇上的圣意。”
李勋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昌诚：“是，义父放心，儿臣定当权力而为。”
镇北侯满意的看着他，直到他远离在视线尽头，才下令起身回府。
“如今太子无权，我儿担如此大任还得此闲手，想必我很快便能回到往日全盛。”镇北侯甚是得意：“如今我虽人不在朝堂，但地位依旧无人撼动。”
管家神色凝重，凑到他耳边：“侯爷，宫内的探子刚刚传来消息，萧燃刚去请求皇上，他要带兵平定南疆贼寇。”
镇北侯不以为然：“萧燃本就醉心于边疆战火，如今我负伤，他手握兵权去平叛本就最为合适，这有什么好汇报的？”
管家：“可……可他要将太子殿下也带去边疆，皇上皇上还同意了！”
“什么！他想干什么？”镇北侯脸色大变：“让墨玄去边疆，皇上怎么可能会同意！”
管家跪于他身前：“震灾一事，皇上本就对不起太子，此事又是太子殿下自己提起，他本就无权无势，只有一身武艺，去边疆正好磨练，萧燃也极力赞同，所以皇上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镇北侯怒火冲天，拧起管家的领口将他提起来：“他去边疆，他怎么可以去边疆！他若活着回来了，那我手上的兵权就得移主！”
他头上青筋爆起，控制不住的嘶吼：“有兵权的太子就等于是下一个帝王！那谁还敢动他！谁还敢动他！他届时想要打压我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那群人呢？孟庆刘寻呢！让他们赶紧去觐见！”
管家瘫倒在上：“是是是，属下马上让大人们去。”
“不行。”镇北侯挣扎着想站起来：“我也要去见皇上，我也要去！我大半辈子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备马车！”
“可是侯爷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备马车！”
“是是是。”
太子要去边疆平乱，此事来的突然，犹如风暴来临前的征兆。
在府底的各位大臣得知消息，纷纷换上衣物，快马加鞭赶往宫内，如若让墨玄去边关，那便犹如将幼虎放去丛林历练，不是死于野兽之下，便就只有称霸为王。
此刻的墨玄正身处凤仪宫。
洛沐漓神色柔和，轻柔着他的发丝：“想说什么，不用瞒着，直说就好。”
墨子渊将头从她掌心抬起，瞳孔不禁有些泛红：“您怎么知道的……”
洛沐漓伸手抚摸着他脸上浅浅的伤痕，轻笑道：“你都是我生的，还能有事能瞒住我吗？说吧。”
墨子渊不敢直视着她的眼睛，他茫然的低下头
我又得走了，这次还不知几年……
儿子不孝，您得照顾好自己……
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一句
“我要去边疆。”
墨子渊能感觉到她身体一颤，握着他的手猛然拽紧，略带无措的握紧他的衣角，他身旁传来些许哽咽的声音。
可面前之人却无半分话语。
静默了许久，她缓缓松开他的手。
“去吧，娘支持你。”
洛沐漓其实有很多话想告诉他。
你这个选择很对，娘能理解。
不必为了我动摇你的信念。
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娘想做你的后盾，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无法言说。
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我支持你。
“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