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局面改变

今日的凤仪宫似乎比往日多了些光彩。

墨子渊一如既往早早进了宫，却在帘帐外听到了些许的笑声。

“好吃吧？您要是喜欢，我今晚再给您做。”

“晚上还可以？”

“当然啦，放心我都给您控着量呢。”

墨子渊辨出了她们的声音，便笑着拉开了帘帐：“吃什么好吃的？带我一个。”

溪望本是坐在洛沐漓床边，见他来了便立马站起身：“狼哥……呃太子殿下好。”

见她话风极绕，墨子渊失笑：“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都这么高了。”

“我又不是猴，不过你嘛……”溪望单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嗯嗯嗯。”

墨子渊：“什么表情。”

“太子殿下说我还不如看看自己。”溪望：“我保证，你现在绝对比南洲哥高，至少高半个脑袋。”

墨子渊双手环抱于胸前，轻微挑眉戏谑：“我一直都比他高，娘您说对吧。”

洛沐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是，你从小就比南洲高半个头。”

墨子渊：“听到没。”

“哦～”溪望眨巴眨巴眼：“但几年前你们看着没有区别。”

“你这丫头……都是老师教坏的，不跟你计较。”墨子渊来到洛沐漓身旁：“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好吃的，给我留了吗？”

溪望双手背在身后：“很抱歉呢，没有。”

墨子渊：“扣。”

洛沐漓将手搭在他手背上：“小溪今给我带了一些阿胶糕，说是解馋也能适当补一下。”

墨子渊微皱眉头：“太医不是说那东西太补了，您暂时不宜服用吗？”

溪望：“太子殿下可不要小瞧了我，我带的阿胶糕和太医做的才不一样呢。”

“有何不一样。”

“咳，听我细细道来。”溪望轻了清嗓子：“阿胶为大补，小火炒制，加核桃枸杞芝麻，香但极易上火，但我给娘娘的可是蒸的阿胶。”

墨子渊：“宫中谁敢买假阿胶？”

溪望：“……我说是蒸肉的蒸！”

墨子渊：“……你继续”

溪望：“蒸的虽然没有炒真的那么香，但是它少了大火翻炒，反而增添更悠长的味道，且不易上火。”

“再者说了，我给娘娘加入的核桃和枸杞都比一般的少些，而且核桃仁的皮我都是剥掉的！只是糖多了一些，所以口味会偏甜，且不上火，所以你不用担心。”

“虽然娘娘不宜过多使用，但是一天一块的量还是可以的，这样既能养精神。”溪望凑到洛沐漓身旁：“而且最主要的是还能解馋！”

“嗯。”洛沐漓点头：“我是许久没尝到这种小玩意儿了，确实馋了些。”

“放心吧娘娘。”溪望拍拍胸膛：“由我来帮您调理，保证您吃的香，恢复的又快。”

洛沐漓打了个哈欠，神情略有疲惫“好，你有心了。”

墨子渊上前，将被褥往上拉了一些：“您昨夜没睡好吗？”

“是有一些。”洛沐漓依在枕头上：“我这宫中许久没来人了，我昨夜便想着若是人家小姑娘不喜欢我，那不是白费了南洲的心意吗。”

“我进宫之前还怕您嫌我太闹腾呢。”溪望将她扶来躺下： “不过现在看您这么宽和我也就放心了，您放心，从今日起，我会一直陪着您。”

洛沐漓轻声道：“好。”

墨子渊：“您好生休息，别担心，我带她去宫里转转。”

洛沐漓看着他们放心的点了点头，便缓缓睡了过去。

墨子渊将溪望拉到殿外，语气稍许严肃：“进宫这么早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遇见秋莲了吗？她为难你没？”

溪望自知理亏，埋下头用脚在地上画个圆圈：“我这不是好奇嘛，才提早了一点时辰来……”

墨子渊双手环抱于胸前，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好奇什么？”

“好奇你啊。”溪望脱口而出：“以前一直跟在谢教主身边形影不离，现在抛下教主一个人进宫当太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咳。”墨子渊被她的话呛道：“我会负责任，还有小孩子别乱想，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溪望撇撇嘴：“看模样她是不太欢迎我，不过我又不是来照顾她的。”

墨子渊：“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服侍母亲，如今多了个人心里不好受，也在所难免，你也别跟她正面冲突。”

他压低声音：“还有别忘了，最重要的是这凤仪宫每日进出的人，靠近我母亲身旁的人，还有秋莲……最重要是别引人注目。”

溪望：“你和南洲哥就放心吧。”

墨子渊刚想再嘱咐她两句，便看到陈烁华在宫门口徘徊，他冲他挥挥手，招他到面前来：“何事如此慌张？”

陈烁华： “禀殿下，墨大人说有急事要与你商议，如今正在东宫等您。”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墨子渊偏过头看着溪望：“若有要事，记得南洲对你交待的。”

“等等。”溪望回过神赶忙叫住他：“墨大人……是墨轩吗？”

看着少女眼中的期待，墨子渊微皱眉头，还是回答：“是。”

少女轻抿嘴唇：“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墨子渊：“与墨轩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不是去游玩的，你若想见，改日再带你见他。”

“我不见他。”溪望眨巴眨巴眼：“我，我还没去过东宫呢，我至少得知道去东宫的路线，顺便也能让侍卫眼熟我！不然到时候我去通报消息被拦在门外了……”

墨子渊扶额：“怕你了，跟我来。”

溪望欢呼：“狼哥真好！”

墨子渊一记刀眼看过去。

溪望正了神色认真行礼：“殿下，真英明。”

……

墨轩在东宫附近徘徊，他神色着急：“殿下究竟何时才能归？”

侍卫：“请墨大人在等待片刻，陈统领已经去找殿下了。”

墨轩急促的在原地转圈：“真是……”

“墨大人。”墨子渊快步闪直他身旁：“今日到访何事如此着急？”

墨轩打量着四周，忽看到墨子渊身后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他一时有些错愕，竟觉得些许熟悉。

溪望下意识轻咬了咬下唇：“拜见墨大人。”

墨轩思索片刻：“你是，溪望？”

溪望眸色有些发亮：“您还记得我啊……我”

“是自己人就好。”墨轩打断她，看向墨子渊：“外面人多眼杂，恐不安全，殿下可否与我到里面说话？”

“好。”墨子渊：“溪望你自己在宫里转会儿， 我与墨大人有事相商。”

溪望干笑两声：“你们忙，不用管我。”

墨子渊点头便于墨轩加快步伐，往内殿走去。

墨轩：“刚探子来报，苏公公带着陛下的圣旨，此刻已前往了镇北侯府。”

墨子渊动作一僵：“什么？”

墨轩：“殿下此刻要不要去找皇上，求他再做打算？若太仆之位交到李勋手中，镇北侯势力加剧，您再想往上打开局面便更难上加难了。”

墨子渊摇头：“没用的。”

墨轩些许急切：“皇上当年便已弃过殿下一次，如今若是殿下有更合适的人选，皇上于公于私都不会将此等机会拱手让人。”

“是吗？”墨子渊自嘲一笑：“那日朝会结束后，父皇找我单独谈过，我也向他表明过自己的立场，可如今不依旧是这样吗……”

墨轩错愕：“皇上怎会做如此决定？难不成想添一把火，在朝堂建立三足鼎立的局面，从而内斗而巩固上权？”

墨子渊理性分析着：“不可能建立，若三足鼎立反而会导致权力过于分散，从而不好掌控。”

“我父亲如今虽少在朝堂上表明立场，但支持他的大臣依旧在争取权益，与镇北侯平分秋色，唯有您是刚刚跨入这个局面。”墨轩在心中理清局面：“皇上，这是在逼您与哪家结盟？”

墨子渊轻笑：“此番就你我二人，墨大人说这话莫不是让人误会了？”

墨轩：“微臣是心直口快了些，可殿下仔细一想，便可判断微臣说的是否有误。”

“若是放在十年前，那么朝中鼎盛必定是我父亲，但这几年皇上一直从各方面打压我父亲，甚至从他手中收拢了不少权利。”

“再加上皇上将此等位置交于李勋，我父亲在朝堂上就是真真实实的有人无权，您刚回来，皇上便急切扩张一方去吞噬另一方，无异于是在双方争斗局面上为您空出了一个位置。”

“若是真的三足鼎立，我方必先出局，但是连带着走的，还有我方的人，这些人便是如今我手上最能吸引殿下的利益，双方中我只能依靠一家，那必会是殿下。”

墨子渊为他酌茶：“为何会选择我？”

墨轩：“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于其投靠镇北侯去成为他的附属，不如选择与殿下一起相搏，两面拉扯”

墨子渊：“权利虽拽在我手，可若人心不向着我这边，那也无法避免成为傀儡，我相信墨大人知道我的顾虑。”

墨轩：“殿下的顾虑自然是有的，可若两方相于比较，您与镇北侯合作只会短暂的共赢，而后再争的两败俱伤，毕竟我方迟早得出局。”

“李勋胃口及大，绝不会满足现状，若殿下与他们合作，恐劳神又伤心啊。”

墨子渊单手拖住脑袋：“墨大人如今与我敞开心扉，那我也不妨直言。”

“墨大人手中的大臣们在朝中都有一定的话语权，如若与你合作，权力虽在我手，但人心不在我这儿，很难保证你们不会借助我手上的权利，去开阔自己的势力。”

“镇北侯如今有权又有人，如果我与他们短暂的合作，虽只有短暂的利益，但利益过后却能互相制约着前进，速度缓慢却极其稳定，可是放远以后必定会反目成仇，到时定会两败俱伤。”

墨子渊：“除非……”

“除非还有第三个选择——”

殿外传来声响。

墨子渊眯起眼睛：“容教主。”

容彦收起折扇：“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墨轩面露不满：“容教主这是擅闯东宫？”

“墨大人此言诧异。”容彦落坐于墨子渊身侧：“如今青天白日，我与墨大人都是走的大门，墨大人来此便是做客，我为何就变成擅闯了？”

墨子渊：“容教主光临，我当然欢迎，想必墨大人也看到了，如今有贵客到访，不如我们改日再聊？”

墨轩面露疑惑，还是咬咬牙：“还望殿下能三思而后行，微臣告退。”

墨子渊看着墨轩远去后，方才看向容彦：“不知容教主今日前来，又用所谓何事？”

“墨大人来的早，不如我来的巧。”容彦：“既然恰好被我听见您与墨大人交谈，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于殿下而言，同镇北侯或是诚亲王合作都不稳定，但不妨考虑考虑第三方。”

墨子渊挑眉：“教主的意思是？”

“我。”容彦笑道：“我当年便与殿下说过，我手中有才，但一直未能得到机会，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等着殿下呢。如今殿下也看到了，朝中没人即使手握重权，也无法左右皇上的心思？不是吗。”

墨子渊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容教主真是执着。”

“这不是执着，而是能看透局面。”容彦轻笑：“我如今无权只有人，且人微言轻，不会制约殿下，又能表达一部分势力，这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墨子渊把玩着手中茶杯 ：“容教主说的我都心动了。”

容彦将茶杯与墨子渊相碰：“心动不如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