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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受伤

迎面的凉风吹动他眼前的碎发,带走身上最后一丝燥热。

他回过神,茫然的看着面前关紧的房门。

他又干了什么?主上还是清醒的?!

墨子渊胡乱无措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脚步无措的在他门口徘徊。

低声骂着自己,心中的烦闷无处发泄,只能一拳打在石柱上。

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墨子渊心跳好似停了片刻,他慌忙的向前,可将手放在门上,却又不敢推开。

烦闷的转身对着石柱又打又踹。

谢梓寒推开门便看到这个人发疯般在自己屋前揍……柱子?

墨子渊注意到谢梓寒,立马站好将眼前的头发拨开,下意识向前,却又赶忙停住脚步:“谢,谢教主……你睡得好吗?”

“挺好的。”谢梓寒视线淡淡扫过他:“殿下这是在锻炼?”

墨子渊摸不透他的情绪,只能顺着他回答:“啊?对。”

谢梓寒:“那您继续。”

墨子渊见他要走,冲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谢梓寒与他对视,认真道:“吃饭。”

墨子渊:“……”

谢梓寒:“您不饿吗?”

看着他神色与往常无样。

真是梦啊,他就说嘛,自己哪能有这个胆子喝两口酒就去爬他的床。

“饿。”墨子渊自嘲一笑,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他握住谢梓寒的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梓寒躲开他的视线:“随便。”

……

墨子渊想不明白,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米饭。

一张木桌四个方向,为什么谢梓寒不选他旁边的两个位置,而非要坐他对面与他拉开距离呢,是不是在躲他。

“太子殿下。”谢梓寒嗦完最后一根粉条才将筷子放下,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从我吃饭开始,您就一直盯着我,您是对这些食物没胃口,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好意思说吗?”

“没。”墨子渊将头低下,继续戳着碗里的米饭:“我就是觉得谢教主……好看。”

谢梓寒嘴角微抽:“您碗里的米饭都戳成年糕了,光滑圆润的更好看,与其看我不如看他。”

墨子渊失笑,抬眸看着他:“年糕就是要吃嚼劲,我再戳一戳。”

谢梓寒:“……那您继续戳,我先走了。”

“别啊。”谢梓寒走过他身旁时,墨子渊伸手将他拦住:“我做了这么多,你就吃两根粉条啊。”

谢梓寒:“是两碗。”

“再尝尝其他的。”

“吃不下了。”

“我喂你。”

“……”谢梓寒微笑:“您别说喂我了,就是把我嘴掰开,我也吃不下。”

墨子渊拉住他的手腕:“那陪我坐会儿,消消食。”

“殿下。”墨轩站在门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时不时的往谢梓寒身上看去:“末将,有事禀报。”

墨子渊看了他一眼,才将手中的人放开:“进来吧。”

“是。”墨轩走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暗色的飞镖,箭头好似沾染的血迹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末将按照吩咐带人埋伏时,这枚飞镖不知从何处射出。”

谢梓寒盯着暗器,开口道:“受伤了吗?”

“没。”墨轩摇头:“末将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将纸条放在箭头处,既不安全又容易脱落,还带着鲜血,所以末将并未轻举妄动,便将它带来听从殿下处理。”

谢梓寒:“箭头的不是血,是毒。”

墨子渊用布料包裹着手,将飞镖拿起:“是一品红。”

“还好墨大人细致。”谢梓寒:“这种毒来的不猛,却能腐蚀皮肉循序渐进要人性命。”

墨轩:“末将只是侥幸罢了,殿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墨子渊用筷子将纸条摊开,上面赫然是血红的大字。

‘今夜,你们守的住吗?’

“光天化日公然挑衅,必定是凶手。”墨轩咬牙切齿:“我下午才梳理出幸存者的名单,他们好几位都远离城中,住于边郊!怎还会被这种人缠上?!”

墨子渊:“墨大人,恕我直言,官府虽是你管辖之地,但或许并不全是你的人。”

墨轩脸色顿变:“殿下的意思是……”

“不急,等把外面之事处理完,再关起门慢慢打狗。”墨子渊将飞镖的箭头置于烛火上,毒花被烤制的滋滋发烫:“传我命令,今夜全程戒备,尤其是当年那些人家附近,加派人手。”

“是。”

……

城中连发好几起命案,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戌时刚过,街上便只剩下了巡逻的士兵。

家家户户紧闭,竟也不听到婴儿的哭泣。

墨子渊穿梭于房顶之间,落在城楼之上。

昔日灯火烂漫的都城,如今一片死寂沉沉。

他握紧手中的利刃,俯视着这座华丽又危险的城池。

“殿下很紧张?”

谢梓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暗卫今日跟着墨大人,却也没有察觉着飞镖究竟是从何处发出,可见敌人确实不容小觑,但您也不用过多忧虑,毕竟……”

“他既提出今夜相会,那便是直接刀刃相向。” 墨子渊将长剑拔出:“都是能看见用真刀实枪的,没什么好紧张的。”

墨子渊收回剑刃,坐在城楼之上,仰望着夜空,今夜没有什么星星,唯有半轮明月洒落出些许月光。

“我紧张的是,若此是失败,便是死刑。”

谢梓寒走到他身边坐下:“罪在杀人者,不在逮捕者,皇上不会如此残忍。”

“我说的不是父皇。”墨子渊没有看他,二是默默注视着前方:“这是第二次,我与你一同执行任务。”

近来事物繁多,本就没什么进展的事情更只能搁浅,如今还未帮他做些什么,便又将迫不及待将他卷了进来。

墨子渊努力抛弃心中的杂念,使语调尽量轻快:“如果是这次失败了,那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我是不是就不可能了?”

哪怕是临近盛夏的风,也依旧夹杂着凉意,明明只是片刻,他脑海中却闪过很多期待。

哪怕是这个人当玩笑略过也好,出口打击说他轻薄也好,他都可以接受。

但谢梓寒只是同他一起眺望着眼前的城池,没再开口。

墨子渊想凑近一些,凉风吹起那人的发丝,他脖颈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眼前。

心脏像被人拽紧,片刻的疼痛传来他忽然释然了,回过头笑道:“说了不逼你的,但我还是不住。谢教主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喜欢白日做梦罢了。”

“我去那边看看,谢教主自便。”

人影从身旁闪过,谢梓寒才抬起头

“不会失败的。”

轻飘的话语很快消散在寒风中,也不知道微风刮过他耳边时,能否替他诉说。

远处的墨子渊似有所感的回过头,可身后只有黑夜一片,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中,他自嘲一笑。

没点本事,你哪里来的脸对他动手动脚,就想靠着他一味的纵容和忍耐吗?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

独狼,你快不配了。

明月渐渐被乌云遮蔽,夜半子时,街上吹起一阵阵雾气,巡逻的士兵渐渐疲惫。

墨子渊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

眸色一暗,落在一间房屋前,这是幸存者之一,听说前些时日子才喜得一女,如今儿女双全,却日夜被困于恐惧之中。

“哎……”

短刃划破寒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子渊纵身一跃,单手勾住房梁躲开他的攻击,一脚踹向那人后背。

身后之人踉跄两步,短刃插进木桩内。

墨子渊拔出长剑直指他:“转过身来。”

那人不为所动,只是固执的拽着木桩上的短刃。

墨子渊抬手,一剑刺穿他的右臂,长腿一伸,将他绊倒在地。

那人吃痛高扬起头,却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咽。

“哑巴?”墨子渊取下腰间的绳索,勒住他的脖颈:“先跟我回衙门吧。”

面前这人却像是失去神志一般,拼命向前挣扎,去扯木桩上的短刃。

墨子渊一脚踩到后背上:“老实点!”

粗略的将他双手捆上。

一阵急风从身后灌来。

不好!

墨子渊来不及反应,拎起地上的人转身便挡在身前。

眼前一片血色。

刀刃刺穿心脏,些许血迹溅到他脸上,有些滚烫,但片刻后只剩冰凉。

那人浑身颤栗,喉咙发不出半分声响,逐渐抽搐瘫倒在地,五官内流出血液仿佛还有蠕虫在扭动。

“连自己人都杀。”墨子渊捏紧拳头,怒视着面前的蒙面人:“畜生。”

“不留废物。”蒙面人低喃一声。

两步上前与墨子渊扭打在一起。

那人出剑速度很快,却没有什么力道,几招下来,墨子渊便已摸清了他的手法。

墨子渊提剑缠向他,趁机凝聚内力往他胸口击去,同时三枚暗器顺着风势划破他的身体。

蒙面人吃痛,捂住伤口向后倒退几步,转身射出五枚暗器,墨子渊用剑打开,那人的身影已向前飞去。

“以防调虎离山,你们加强戒备,守住这里。”墨子渊对赶来墨轩吩咐后便运气内力向那个人追去。

身边的城池在倒退,耳边只剩下呼啸的狂风,他眸色所见只剩眼前逃窜的贼人。

蒙面人已经受伤,逃窜起来些许狼狈,血迹顺着他的方向一路流逝。

若不是他一直趁机发射暗器,恐早已被制服。

用暗器击杀深受重伤的贼寇,对墨子渊来说不是难事,但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他们绝对不止二人!

他手持飞镖,眸色精准锁定,就是现在!

暗色的飞镖溶于夜色,划破寒风,直冲蒙面人小腿而去。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叫醒了整个皇城。

墨子渊快步上前将他擒住,扯下内人的面罩,是一张已经腐败的脸。

那人看着他,竟是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以为抓住我就能救他吗?不,他已经死了哈哈哈——”

墨子渊一脚踩在他胸膛上,俯身遏制住他的脖颈:“他是谁?你们有几个人!是受谁指使?”

那人偏过头望向夜空,明月的最后一丝光线已被乌云遮蔽。

他歪过头

“不重要了,我解脱了!哈哈哈——”

在一阵癫狂的笑声中,那人突然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头上青筋暴起,胸前不断起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攀爬。

墨子渊瞪大瞳孔,立马松开他,往后退去。

砰——

下一瞬,这人四肢被炸裂开来,一只巨大的黑色蠕虫从天而降。

墨子渊挥剑他斩断,蠕虫对着他狰狞的嘶吼,不到半晌便已化为一滩血水。

“发什么呆!滚过来。”

有人将他往身后拽去。

谢梓寒微怒的脸映入他的视线。

谢梓寒抓起他的手:“有毒你不会躲吗!”

墨子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脓包。

谢梓寒捏住他的脸颊,将随身带来的解药塞进他口中,没好气的问道:“傻笑什么?”

“你好凶……”

谢梓寒将他扶住:“半边脸腐烂,你还敢直接用手去掐他脖子,想死有很多种方法,想废了这只手也很简单,你却非要选最蠢的方式。”

“别凶我了。”墨子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他摊软在谢梓寒身上:“那家人没事吧……”

谢梓寒看着城中依次亮起的灯火:“他们没事,你有事了。”

墨子渊将头埋在他肩上:“我错了……”

“现在知错晚了,疼你就自己受着吧。”谢梓寒将他打横抱起,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肥鸽:“去把顾池给我拽过来,不然把你炖了!”

“别炖它。”墨子渊身体开始发烫,他蜷缩在谢梓寒怀中闻着他的气息呢喃着:“那是你送给我的。”

“别说话。”谢梓寒抚上他的脉搏,带着他往东宫飞去:“你毒解了我就不炖它。”

墨子渊意识逐渐涣散,吃力的抓住他的衣裳:“好。”

……

又是这个地方……

墨子渊看着四周的大火,浑身传来被灼烧的刺痛,面前掉下的房梁溅起碎屑打在他身上。

又回来了……好热。

他狼狈的摊倒在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宫门却无法靠近,他趴在地上,食指用力在地上抓挠,抓出一条条血痕也无法向前移动。

谁在拖着他?

他回过头,侵蚀视线只有不断燃烧的大火和脸色苍白的母亲。

他瞪大瞳孔,泪水从眼角滑落,掉在地上被火炙烤的滋滋作响。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没人要。

“我的小狼崽不会没人要。”

“谢梓寒……”

你还要我吗?

你别不要我

……

墨子渊整个人被泡在药水里。

谢梓寒摸了摸他的额头:“烧退了,他人怎么还不醒。”

顾池打着哈欠,身上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在那里捣碎药材,听的谢梓寒的话没好气的回答 “你问他,别问我!”

“别气。”洛南洲将他衣服系好,低声哄了两句,才对谢梓寒说:“他体内大多数毒素已被排除了,但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多睡一会儿正常。”

谢梓寒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个锤子!”顾池一边愤愤不平的捣着药材一边骂道:“大半夜喊只鸽子把我叫起来就算了!那只鸽子还在我头上拉屎!”

顾池手上越发用力,药罐被锤的哐哐作响“我就说把它炖了炖了炖了!”

谢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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