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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药奴

覆盖在脸上的温源离去。

墨子渊眨眨眼:“你……”

谢梓寒问道:“甜吗?”

墨子渊:“甜”

“吃了甜就不能偷闲了。”谢梓寒将手搭在他头上揉了两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

“好。”

……

根据老管家交代,他给王爷更衣后本想等着虎子来再走,但王爷说困了,便让他把灯熄了先走。

他把灯熄了门带上后,便去了厨房熬药。

冒出烟气后,他闻着味道不对,便掀开药壶,只觉得一股扑鼻的香气袭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虎子每日都会利用管家给王爷更衣这段时间去洗漱,这样方便一夜的伺候。

但今日洗澡时他不小心把自己要换洗的衣服给弄湿了,便又回房去找了一套,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回来时见到王爷房间的灯已经熄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也没觉得什么异样,放轻脚步就向王爷床边走去,后背突然传来刺痛。

他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眼前就只剩下王爷的尸首了。

墨子渊将他们陈述的纸页放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在百姓眼中,这或许就是一场普通的连环杀人案。

可他相信事情绝不这么简单。

诚亲王究竟是挡了谁的路?

凶手的目标那么明确,除了他以外,连个下人都不杀,就连和他擦肩而过的虎子也只是打晕,并未了结性命,如此有目的性的针对,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湖恩仇?不可能。

江湖的中的事诚亲王从未涉事,就连墨轩知道的也少之又少,如此会与他们结仇呢。

可若是朝堂中人,如今的局势,最有可能取他性命的便是自己和镇北侯。

可镇北侯如今权力在握,李勋又刚刚坐上了新官职,诚亲王对他已然构不成威胁,若是真的还有忌惮,动手打压比冒此等风险要他性命要安全得多。

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卧薪尝胆仍能翻盘。

不永绝后患,谁知会不会再次被踩在脚底?

“若是你接到一个任务点名指信要杀谁,中途却差点被人发现。”谢梓寒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会不会了结他的性命?”

墨子渊愣了片刻,回答道:“除非金主点名指姓说不能杀,否则任何有可能暴露看到自己行踪的人,不死都得残。”

谢梓寒走到他身旁:“这是绝大部分杀手,镖客乃至所谓武林正派都信奉的条例。”

他拿起桌上的纸页:“可是还有一部分人,只听从主人的差遣,不会思考只有目标,哪怕失败,主人也不担心他们将自己供出。”

墨子渊接过他的话语:“奴隶,契奴!”

“不全是。”谢梓寒不可置否:“已经化为血水的那三个人,依我看来应当是药奴。”

“药奴?”墨子渊有些许印象:“毒性已经猛烈到死亡就化为血水,所以……他们在成为契奴前就已经是药人了,并且至少三年。”

“对。”谢梓寒将纸页折叠好:“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南疆有一方法是这个小儿从小折断手脚浸于灌中,每日口服解药,用身下五毒之酒养之,若能存活下来,那长此以往,他们便会血肉带毒,腐噬一切。”

“可这种方法有个弊端,那便是他们就算能活也不能行走,一生只能依赖于那个罐子,在那个罐子中长大死去,永远不能出来,直到契印的出现。”

墨子渊说道:“蛊虫吞噬人的血肉感官,若被蛊母强行操控,他们确实可以再次站起来。”

谢梓寒:“可以是可以,但是很难。”

“这方法比起我前几日与你说的先种蛊再入药不同,这种方法是在耗时耗的赌一个,因大部分药人的血都被染成了毒血,哪怕是蛊虫刚进入也很难存活……百个里面或许只能活一个。”

“但活下的那一个,绝对是十分稀有的杀人利器,且绝对忠诚,碰到肉体便会直接腐化,包括心脏。”

墨子渊:“所以,百姓们的心脏虽然被取走,但被药奴直接触碰,根本不能往好无损的送达,唯有诚亲王是幕后之人亲自来取的。”

谢梓寒:“药奴极具稀有。”

墨子渊:“可昨夜杀的那三个……”

“全是药奴。”谢梓寒轻敲着桌子:“你直接触碰他们的是手,因此伤的最深,但你间接触碰的其他身体部位,也慢慢渗透进了毒药,所以才需要将你整个人侵入毒水之中。”

墨子渊将谢梓寒折好的纸页放进怀中:“能一次性拿出三个药奴当引子,那幕后之人势力必然不小。

谢梓寒:“顺康很少有地方饲养药人,若是有,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在君来的势力范围之内,查起来不算困难,赵程乾已经去查了。”

墨子渊:“帮我谢过……算了,我自己谢。”

谢梓寒无视他这句话,继续说道:“可我还是觉得蹊跷,明明在街上随便杀百姓便好,为什么他们要大费周章去查当年那个组织,然后再挨个下手,是为了误导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如果为了误导我们,那明明还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要刨根结底挖这么多年前的事?”墨子渊思考着:“他们能图什么?”

谢梓寒看向他: “你?”

墨子渊:“???”

“殿下。”谢梓寒问:“恕我直言,你曾经就没有帮助过什么……变态吗?”

墨子渊很认真的回答:“我杀过很多变态,你知道的。”

谢梓寒先一步移开视线:“当年您受封,不满的人太多,真来个起义,支持的人肯定占大多数。”

“唯一的受害者便只有你,如若不是巧合,那便只有是在帮你报仇,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毕竟凶手的行为变态又诡异,只能不走常路思考。”

墨子渊本能的想要否认,脑海中却闪过几年前那个晚上,如若不是他身上契印,是不是已经被那个疯子烙印了。

那个疯子能催动他体内的蛊虫,证明他体内有蛊母,会不会是那个疯子呢?

谢梓寒注意到他的神情:“你想到了什么?”

“啊?”那个疯子对主上很有意见,当初提到主上名字就很是激动,若是主人派人调查,恐怕会直接激怒他,那后果不堪设想。

墨子渊:“我就是在想,诚亲王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证明凶手才走几个时辰,昨夜城门戒备这么森严,他出城的可能不大。我出去看看,说不定能碰见什么可疑人。”

谢梓寒微微皱起眉头,他太了解这个人撒谎的模样了,他有事瞒着自己。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也不会强求。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查查其他的。”

墨子渊叫住他:“谢教主。”

“怎么了?”

“注意安全。”

“……好。”

墨子渊神色柔情的注视着离开的人,直到他身影完全消失,墨子渊身上的气息骤然改变,寒气外泄,面如冰窖。

一抹身影闪至房内,关上房门后

暗卫跪于他身前:“主人。”

“现在前来,所为何事。”

“属下按照您的吩咐一直跟在李勋附近,发现他房内不仅有大量诅咒您和墨大人的巫蛊娃娃,还常常派人去城中散播谣言,属下以为他只敢痴心妄想,可今日他得知诚亲王去世居然扮成下人赶往了镇北侯府。”

“给我盯紧他。”墨子渊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本王倒是想看看,在这个节骨眼上,贼鼠凑在一窝,是在庆幸还是在想着如何逃命。”

“是,末将……还有一事禀告。”

墨子渊:“支支吾吾怎么回事?有话直说。”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暗卫说,他们无意间发现贵妃娘娘有孕了。”

墨子渊深吸一口气:“有孕?有几月了。”

“听说才半月有余,是贵妃娘身体虚弱,多让太医诊脉,所以查了出来,但她很是警惕,没有轻易告诉别人。”

墨子渊笑了:“以前几十年没有声响,如今身体虚弱起来倒是怀上孩子了。”

他吩咐着:“别将此事告诉母亲,好好盯着。”

“是。”

墨子渊笑着,眸色中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意:“守了这么多年的承诺,终究还是变了。”

究竟是誓言变了,还是人变了?

若是誓言变了,那还好。

可若是人变了……

他必须得加快进度站稳脚跟才行,不然手上的东西要握不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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