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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重整旗鼓

临近盛夏的日光果然最为勤快。

昨夜没星光引路,今日也亦早早来临。

墨子渊轻嗅掌心上残留的气息,片刻后攥紧拳头。

天明了,不能任性了。

这几日他虽没离开东宫,但该听到的消息却是一个不少。

国教不愧为国教,短短三日便找到了凶手,竟是位女子。

传言是那女子再次行凶被盯上了,偷偷跟她前往郊外的山洞,果然发现了受害者的心脏。

据说是那女子神志不清,但是能力极强,她们好几人才将她制服。

国教推测是因与她结契的契奴被杀害,她所遭到反噬,所以才变得如此,不过好在,疯癫中也一些依稀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

传言说是因为被抛弃导致心理扭曲,所以才要残害多的人。

大理寺判处她死刑,此案便算是正式了结。

皇上大喜,也为告慰诚亲王,特免全城百姓两月税收,狱中非罪大恶极者也提前释放。

全城百姓欢呼,感恩皇上,歌颂国教。

墨子渊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短暂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烁华,把我屋里的血种翡翠送去,代我道一声祝贺。”

“是。”陈烁华应下后,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的神情问道:“殿下,过几日早朝您要去吗?”

“这才几日,本王还没休息好。”墨子渊继续一笔一画的勾勒着画中树,他头也没抬:“况且那外面的御林军看样子也不想让本王出去走动。”

陈烁华小声道:“皇上连狱中犯错的人都能提前释放,却还要将殿下禁足,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哪怕被赦免,也依旧犯了罪。”墨子渊将最后一笔勾下,举起桌上的画,来到窗边,对着洒落的日光欣赏着:“你觉得这画如何?”

陈烁华闻声看去,画中的正是院落中这纷飞的雪柳。

这个时节,东宫的雪柳花开了大半,虽然还未到正盛,但风扬起刮起的花瓣,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好画。”

墨子渊轻笑着:“画是好画,可惜没有色彩。”

“属下帮您去找。”

“不必了。”墨子渊将画放下:“轮廓已然落下,此刻贸然添加色彩反而显得不合时宜,添上去也见不到好看。”

他微微勾唇:“正如那些出了狱的人,也未必能活的下来。”

陈烁华:“殿下说的是。”

被禁足于东宫每日看看兵法,练练字,赏赏花雨,习习武,本心平气和,陶醉于世外。

好自在。

“殿下。”这日,墨子渊如往常一般把椅子拖到树下打盹,陈烁华却快步来到他身旁,跪在他身前:“挖心之人又出现了。”

墨子渊睁开眼,摊开掌心,接下掉落的花瓣:“知道了。”

片刻平静后的风浪最能摧毁人心,沉重的慌乱更甚以往。

外面人心惶惶,更显得他不问世事。

熬过这几日还能去见主上,也不算是痛苦,至少有的期盼。

“殿下。”陈烁华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坛酒:“您尝尝。”

墨子渊接过他手中的酒坛一嗅,满意的点头:“不错。”

“您喜欢就好。”陈烁华压低声音:“宫中的人来报,如您所预料的一样,今日早朝,那些支持诚亲王的人,直接炸开锅,跪求皇上重新彻查此案,并点名要求让墨轩负责。”

墨子渊举起酒坛畅饮两口:“毕竟曾经是一伙,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让墨轩彻查也是安自己的心。毕竟谁会放过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不过。”墨子渊擦干嘴边的水渍:“墨轩不可能一个人接下这个案子。”

陈烁华思索片刻:“那么多大臣支持都拿不下,那便只有皇上不愿了。”

墨子渊:“诚亲王刚走就有这么多人支持他的儿子,皇帝心中本就不快,再者墨轩虽然手中权利不多,但其在百姓心中口碑极佳,若再让他独占功劳,不免以后声望盖主。”

陈烁华分析着:“皇上不想让墨轩起来,却又不能再涨镇北侯威望,所以墨轩和林少卿都不可能……至于国教只抓住了一个替死鬼,导致全城放松了警惕后在陷恐慌,此刻在百姓心中他们地位甚是不佳,如此看来,那么最终还是只有……”

“我还以为能在休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墨子渊起身,将酒坛砸向一旁,碎了一地:“不去上朝,不干预朝政,甚至被禁足,可该是我的依旧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不出他所料,在下早朝半个时辰之内,苏公公便急忙带着皇上的圣旨走来。

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便是皇帝要求国教参与协助调查。

毕竟是国教,若真在百姓心中失了威望,那于皇家也是得不偿失的。

他没有推脱便接了下来。

……

案子没破,连给城亲王办葬礼的时间都没有,才短短几日不见,墨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显得格外憔悴。

“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快请起。”墨子渊为他满上一杯:“墨大人尝尝。”

“多谢殿下。”墨轩浅尝一口后,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这是?”

墨子渊: “枸杞五钱,菊花十五钱还加了几颗大枣,师傅说用这个安神补气血这个最好,看你这模样应当是好几天没有休息过吧,你记下也多泡来喝喝。”

墨轩微愣:“多谢殿下。”

“小事而已,不必言谢。”墨子渊轻笑两声:“不过倘若墨大人真要谢我,不妨实话告诉我,王钟究竟是死于谁的手?”

墨轩喝茶的动作一僵:“您这是什么意思?”

“墨大人也不相信杀害诚亲王的凶手是那一位女子吧。”

墨轩反问:“殿下虽在东宫,可对外面的事也深深了解,您不是也不相信吗?”

“我是不相信,可我并不觉得真正的幕后凶手会再次出来杀人,何况。”墨子渊食指点住茶杯,让他在桌上旋转:“我见过王钟的尸首,与其说跟之前的死死法相似,不如说更像是模仿。”

“他胸口处的毒药并不猛烈,甚至在江湖中随处可见,后脑勺有伤痕,明显是被打晕再动的手。就连伤口也并非一击致命。”

墨轩听着他将证据一一举例,不自觉握紧手中的茶杯,茶水洒出烫的他手背有些发红。

墨子渊:“墨大人不必紧张,不愿说就算了,再者说了王钟这个人本来就该死。”

“我查过他的案底,多次强奸未遂,被送进去没关几天就出来了,但那些姑娘却被她毁了名洁,我也不瞒你。”

墨子渊接过他手中的茶杯:“第一个发现王钟尸首的人是我。”

墨轩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墨子渊耸耸肩:“我本想为民除害,任性一把收了他,没想到有人在我之前动了手,还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墨轩有些吃惊:“您难道不觉得做这样事情的人很残忍吗?”

“残忍?”墨子渊笑了:“我在边疆见过比这更残忍的,何况这个人本就该死,早死晚死都是得死,早点送他上路过完地狱,也能早些投胎,不是吗?“

“我替他收拾了一下残局。”他托住下巴看着墨轩:“如今不管杀王钟的人是谁,这步棋都走的很对,引出凶手就靠这个了。”

墨轩:“殿下有何妙计?”

墨子渊:“我仔细研究过了,除了诚亲王,其他人的心脏全部是由药奴带回,绝对不能保持完整。”

“由此可见杀手是接下了任务,只要了诚亲王的心脏,而如今成任务已完成,却继续出现了受害者。”

“金主会觉得是杀手做事上了瘾,会担心暴露自己而责怪杀手,杀手也会因为被模仿而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回来解决这个模仿他的人。”

墨子渊勾唇:“而我们只需要演一出戏便可。”

墨轩皱眉,有些怀疑:“如此明显的陷阱,他会上钩吗?”

“赌一把。”墨子渊:“这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墨轩点点头,没再说话。

墨子渊为自己倒了一壶热茶,细细品着。

虽然他不喜国教,但他也认为国教的实力不会错冤枉人,何况所谓的证据还是找到了心脏,被药奴抓过的心脏,如今过去这么多天了,又怎会完好无损出现在他们身边呢?

如此种种看来,唯一的可能那便只有他们与幕后凶手有瓜葛。

再加之容彦几次对他的邀约,他起初认为只是想接触朝堂扩张势力,以此来加以稳顾自己江湖地位,但如今看来他野心断不止如此。

想起他曾派人去试探国教弟子,竟发现那些人身上所带着的暗器,与当初潜入东宫催动他契印的人所带一样。

幕后的那个人如此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要接近朝堂吗,如今设下这个局,不就是想拔得头工顺理成章的进去吗?

那么若这次赌对了,前方的障碍必定会被幕后之人扫除干净,他能得个便宜,也能早早做好准备。

——

舜天教

煞陀半脸腐蚀,左腿已经负伤,血流不止,却仍跪在殿内。

“恳请主人应允!”

容彦专心逗弄着手边的鹦鹉,闻听此言,将怀中的药品扔到他面前,将视线看向他,:“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去吧。”

煞陀捡起地上的药瓶,一饮而尽后,叩谢他的恩赐:“多谢主人!”

待他狼狈离开,容彦身旁的人才开口询问:“主上,恕属下多言,这明摆着是陷阱,您为何还要送他上钩?”

容彦:“是个人都能看出是陷阱,他又怎会看不出呢?既然一心求死,我又何必拦他。”

“您待他如此不菲,他竟然还敢求死。”

容彦:“这人生无常,倦了也正常。”

“他那是不知好歹。”侍从跪在他身前:“他既已有了异心,那主人为何不交于属下处理,还劳费您一瓶药材。”

容彦冲身旁的人勾勾手,那人走过来顺从的跪在他面前,容彦满意的摸着他的头:“都是要死的,能把价值最大化自然是最好的,也不枉费我养了他这么多年。”

侍从:“恕属下多嘴,您费尽心思找来替死鬼替他顶罪,如今又允他送上门找死,您是准备将计划提前进军朝堂了吗?”

“聪明。”容彦眼神一变,鸟笼中鹦鹉瞬间安静下来,眼神呆滞的愣在原地。

他起身将它的羽毛慢慢拔下,少有的血腥味蔓延在二人四周,他眼神变得有些扭曲:“与其先去依靠别人之后再将他吞并,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建立自己的势力。”

“主上是想宰羊?”

“你比煞陀聪明。”容彦俯下身,捏住他的脸颊:“养了这么久的肥羊,是时候该杀了,肉嘛拿来孝敬上面,皮嘛也该我穿上了。”

容彦将手指划破,放到他口边:“等了这么多年,如今二局鼎立,若傀儡不能操控,那不如挤下一个自己掌控势力,等根基稳固,那么不管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了。”

侍从眼中浮现血性,他勾起嘴角:“主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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