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谢梓寒,抱我
墨子渊举起尸首的手臂打量,却有意外发现:“他手臂上这些淡黑色的丝线痕迹是什么?只有两侧手臂上有,那便不是口服中的毒,可是外伤又是如何控制到这么小的伤害。”
顾池身体一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未挪动脚步,便脱口而出:“蜂线。”
“那是什么?”墨子渊侧身让开了些位置:“老师你离那么远能看清吗?过来点儿。”
顾池摇摇头,神色却格外笃定:“如蜜蜂尾刺大小般的丝线浸入灼烧之毒,用内力将他藏于掌心,在敌人靠近时偷袭基本上不会落空,触及皮肤时能带来剧烈的刺痛,虽不能致命但折磨人和拖延绝对是最佳的工具。”
墨子渊:“江湖中还有这种暗器?我从未听过,这是哪派的独学吗?”
“这就是蜂线,一旦中过一次烙印便会永随全身,虽不能控制,但会永远让他记住这份屈辱。”顾池长呼出一口气:“是我在舜天教时,赠予他防身的。”
墨子渊眼神变得复杂而微妙,话语卡在喉咙里,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顾池走到他身旁,接过他手中的手臂上,用拇指按着上面的伤痕,这种伤口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种暗器对蚕丝和浸泡毒药的时间要求极为严格,我当时制作了好久才做出来一些,只给了他。”
“你赠他防身,他拿来折磨人。”墨子渊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翻腾:“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曾经怎样终究回不去,未来怎样才是宿命。”
顾池轻笑:“小白眼狼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只是觉得可惜罢了,好东西活活被糟蹋了。”
墨子渊见他脸上没有浮现阴霾,便打消了让南洲去安慰他的念头:“煞陀伤到这种地步,那他最后躺在火海中不应该还有力气冲出去。”
顾池接过他的话:“除非有人催动契印在召唤他。”
墨子渊: “他是被容彦了结的。”
顾池:“契印无法消磨,只能替换尸首。”
二人对视没有再开口。
不需要语言表露。
换掉尸体就是为了掩盖契印,而掩盖契印的目的只能是因为对自己不利。
尸首发出的腐臭,闻多仍就让人感到晕眩,再加上这个地窖荒废了太久灰尘漫天飞,在里面待久了,呼吸都困难。
二人离开地窖,顾池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道:“他现在把自己摘的很干净,又主动跟你提起幕后还有他人在操控,估计是想把同盟的人踹出去,然后他自己上位了,你防着点儿。”
“啊湫。”墨子渊揉了揉鼻子:“哪怕把同盟的人踹出去,没权没人就拿个头功,入朝堂也不可能直接坐上那个位置,况且。”
“啊湫。”墨子渊鼻子都红了:“我也不会让这次的头功落到他手上,他更没有理由爬上高位。”
“那就好。”顾池揉了揉眼睛:“若你日后想将他搬倒,那就必须找到这个埋尸首的人,虽搞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但他将尸首留下,确实帮到了吗我们,或许他手中有最关键的线索也说不定。”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老师放心。”
“那就好。”顾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想离去,抬眸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关心道:“你现在身上事物繁多,伤也没好,让谢梓寒注意点,做个人。”
“?”墨子渊没反应过来:“您说什么?”
顾池以为他没听清:“我是说,让谢梓寒跟你那什么的时候注意点儿,看你身体虚的。”
墨子渊疑惑:“那什么?
顾池看着他一脸懵懂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你们……还没事儿?送上门了他不行?”
“主上还是噬睡……睡的挺行。”
“我不是问你这个。”顾池欲言又止的比画了一番:“那个啊!我前几日不是都看见你压在他身上那啥了吗?怎么还没那啥吗?”
墨子渊:“……你在说什么?”
见他还是一脸懵,顾池果断放弃了:“算了,你不懂,他不行,祝你们好运,我洗漱去了。”
“……老师慢走?”墨子渊一脚把踹来把地窖关上,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尾都泛红了,他用手帕捂着使劲揉了揉鼻子才稍微好受了些:“还是得让南州去看看,他疯疯癫癫在说啥呀……那是什么?”
刚刚顾池站立的地方便,现在赫然躺着一本黄色的书,上面黑色的大字尤其夺目《博大精深》。
他捡起来
“老师掉的吗?他居然这么爱看书,还随身带着。”
墨子渊拿着他来扇了扇风:“都翻皱了,有这么好看吗。”
不经意的随手一翻,墨子渊瞬间瞳孔睁大,差点没顺手将它扔出去。
撩拨入佳境,顺下开含苞,进入到欲望。
有文,有图,步骤极为详细。
他咽了咽口水,快速眨眨眼看向四周,确定没人后,手指有些颤抖的翻阅着
他虽在脑海中好奇过,却也从未阅读过这方面的书籍。
原来老师刚才说的是这个?!
原来除了亲吻,还能做这种事情?!
原来那个还能地道被称为家伙,那主上老是唤他为小家伙,难不成是嫌他……小?!
墨子渊快速低头看了一眼。
不小吧……
有脚步声靠近,他立马合上书本敏锐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巡逻的士兵,他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将书本揣进怀中,若无其事的走回书房,锁好门窗,拿出他珍藏的美酒,坐到桌前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翻滚,重新翻阅着。
另一边
暗鹰看着自家主上,看一会儿搜来的情报就得打起警惕看向窗外,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您这帮着独狼调查,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呢?”
“崽子长大,非要独立。”谢梓寒语气带着无奈,嘴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我插手他还要跟我闹绝食,不防着点怎么行?”
暗鹰一愣,随即笑道:“独……殿下确实长大了不少,刚刚属下进来时,发现不管是明着巡逻的士兵,还是暗处守着的暗卫都恰到好处,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若不是我托鬼手教主早就让我与他们打过照面,我恐怕也是不能轻易进来见您的。”
谢梓寒点头赞同:“细心点好,细心点不容易被拐跑。”
暗鹰:“瞧您这话说的,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明是殿下怕您被拐跑了。”
谢梓寒一计刀眼看过去:“闲得慌?闲的慌就去外面看着,免得他到时候回来又逮着你墨迹。”
暗鹰是谢梓寒的第一个暗卫,也是除了顾池外,待在他身旁最久之人,当年找第二个暗卫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暗鹰说自己一个人时常忙不过来。
想起那些年小狼崽还总是若无的对他抱有敌意。
不过好在暗鹰比他早接触江湖,在他眼中独狼就跟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纯真,比那些明里暗里伤人都好多了,所以从未与他计较过。
久而久之,二人之间的间隙便逐渐化开,但不知为何,最近好像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尤其是主上受伤这几日,每每他单独来与主上汇报,只要被他撞见,总是会逮着他一顿盘问,美名其约是关心,实则恨不得从头到尾把他扒干净,他以前可从来不敢想独狼的话也可以那么多。
一想到被他抓住后又要单独盘了,暗鹰就心累
“属下这不是怕您看不懂字特意守这儿跟您解释吗?要是独狼又逮着我,您可得为我说说话,别再看戏了……”
“这么多年了,收集的信息连一次比一次完整,这字倒是写的越发潦草了。”谢梓寒将消息递还给他:“什么时候得空也该抓你们去练练。”
暗鹰干笑两声: “您这不是都看懂了吗?不用练了,正好也能当暗语。”
谢梓寒扶额:“你和独狼还真都是顾池带的好头,字儿都写的差不多,这些情报我都看过了。”
暗鹰将消息折好,放进怀中:“独狼的暗卫虽比不上您的,但也不差,您对比了这么多次,可以放下心了吧。”
谢梓寒叹气:“现在的人闲着没事儿干,听风就是雨,一片落叶飘在地上都能被夸张为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多一份人勘察,也多一份保障。”
暗鹰:“是,那属下还是带着他们继续跟着独狼查。”
“不。”谢梓寒:“镇北侯府的管家,给我查查他。”
暗鹰单膝跪下: “是,属下这就去。”
东宫的暗卫巡逻从不间断,三批人轮流交换,那日镇北侯府的管家从书房出来,他们恰好交接,独狼的暗卫喜欢利用房屋,树木甚至阴影处作交换,他们换上普通下人的衣服,重新散开,过程时限不过一念。
但作为一个普通的管家,他居然能察觉,并锁定方向,甚至给人他下一瞬便会射出暗器的错觉。
这恰好被谢梓寒看见。
虽然只有片刻他便收回了视线,放松了全身的警惕,但谢梓寒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这人在掩饰着自己的实力。
这种敏锐度就连镇北侯那种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九死一生的人都无法感知。
一个小小的管家竟可以,那里面究竟还藏着怎样的高手不为人知呢?或者是那些藏着的高手,镇北侯本身也不得而知。
谢梓寒想把这事告诉小狼崽,但那天是他自己溜出去到屋顶晒太阳的,若是被知道,恐怕得被念叨,严重的恐怕又要用一天不吃饭绝食威胁他了。
他在房间里徘徊着,时不时动手碰碰狼崽子的东西,心中思索着如何开口。
忽然目光好似被定格,书架上最顶层的一本书格外干净,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他心口一颤,伸手拿下,果然……书架后暗格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门被人撞开。
熟悉的脚步声没有了往日急切,甚至听起来还不太规律。
谢梓寒将东西放回原位,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往门口看去。
先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随时看着红着脸的小东西,神色迷茫,踉踉跄跄的向他扑过来。
“谢梓寒,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