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朝中风云
百年不变的早朝，与往常一般以百姓要求为主，治理国政为辅，接纳众大臣提出的意见进行改变，帝位上的君王好似真的如传闻般贤明。
“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墨玄看着纷纷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大臣们，不自觉咬咬牙，与墨轩对视后点点头。
墨轩会意，大步走入殿中：“皇上，微臣斗胆一问，关于太仆李勋贪污一事，您是否有了定夺。”
“哦？你倒是提醒朕了。”墨羽说道：“太仆李勋贪污一事证据确凿，不日问斩，由你，锦衣卫督察监斩。”
墨轩那愣神片刻急忙道：“微臣领旨。”
墨玄走到殿内：“父皇，如今太仆之位空置，父皇可有了心仪的……”
“周屏吧。”墨羽打断他：“朕记得你曾举荐过他，此番破案他也立了大功，朕相信你的眼光，就他吧。”
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墨玄反而觉得意外：“那镇北侯……”
“他的事，朕自有定夺。”墨羽再次打断他，语气多了些许疏：“朕也想问问你，关于城中挖心一事，你是否有了新进展？”
墨玄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他未结案，完全就是为了牵制林少卿和墨轩，这样贪污一事才能交到皇帝手中，周屏才能在不站队的情况下拿到头功。
可他向宫中传递的消息一直便是他伤势未愈，无法参与案件审理，所以一直未能结案。
皇帝对此事也是清楚的，他不明白，如今在朝堂上问出这事意欲何为。
无奈，只能老实回答道
“父皇前些时日命令儿臣休养，儿臣如今已然康复，明日便能……”
“那就是没有进展了。”墨羽第三次打断他，语气已然不善：“既然太子还无法将案件定夺，那么朕便祝你一臂之力吧。”
只见墨羽对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苏公公立马会意，站直身体：“宣国教教主容彦觐见。”
墨玄看着身着一袭白衣，冲他淡然一笑容彦不自觉捏紧拳头。
“在下容彦，拜见皇上。”
“容教主免礼。”墨羽盯着墨玄：“玄儿，容教主可是帮你找到了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
“洗耳恭听。”墨玄抬眸迎上墨羽，二人分明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容彦对墨玄作辑：“太子殿下，在下觉得如此大规模的虐杀，幕后一定有人指使，于是一直派人在多多留意。”
墨玄看着容彦脸上的笑意只觉得背后发麻。
”直到那一日，凶手在郊外被我斩杀。”容彦收起笑容：“各位，实不相瞒，在此之前凶手逃跑的方向乃是镇北侯府。”
开国将军，元老将臣，一品武将
镇北侯虽然性情暴戾了些，可对有能力的人，甚至赏识，这么多年来站在同一个战线的大臣们几乎都受过他的恩惠。
如今他人已逝世，竟然还要与此等摸灭人性之事交插在一起。
此言一出，瞬间在朝堂上炸了锅。
督察左使：“大胆！侯爷乃堂堂朝中重臣，怎能与如此龌龊之事交叉在一起？！”
孟庆：“翊城这么大！贼人逃跑的方向有那么多人居住，容教主为何要一口咬定侯爷！这说话也得讲究证据啊。”
“这个证据够吗？”容彦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高举在手中，他神色淡漠，目光扫视过所有人，最后落在那几位支持镇北侯的大臣身上：“我所击杀的那名贼人是江湖中有名的死士，这封密函是我在镇北侯府密室中找到的，上面是镇北侯与那位死士的交谈，还有他们独特的印章。”
“皇上已经辨认过字迹，诸位大臣还要看看吗？”
容彦的一字一句，让孟庆等人脸色一白，皇上与镇北侯相处数十年，怎会认错他的字迹，可如今让他们相信侯爷辜残杀了这么多百姓和诚亲王，他们依然无法接受。
想请皇上再度审理，可哆哆嗦嗦将视线看向龙椅上的皇帝时，他们绝望了。
墨羽单手靠在龙椅的扶手上，神色淡漠的注视着他们，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好似不是他底下的臣子在喧嚣，而是从宫外请来的戏班在摆闹。
“太子殿下！”孟庆等人只得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是这起案子的主审，您手上一定有证明侯爷无辜的东西。”
“抱歉孟大人。”墨玄拽紧的掌心松开，单手无力的垂在身旁：“本王这里，也有证明此事是镇北侯所为的证据。”
“哦？”墨羽：“是什么？拿来给朕瞧瞧。”
墨玄从怀中取出一纸罪状：“儿臣在查案途中几次发现有人偷窥，并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所以便请林少卿替我勘察内贼。”
“内贼现在已被抓获，并经过审问确定了他是镇北侯的人，这封罪状他已签字画押，请父皇过目。”
苏公公赶忙上前将罪状接过，递给皇上。
墨羽看了两眼，便抬眸盯着墨玄：“案件取得如此进展，刚才朕问你的时，你为何不告诉朕？”
墨玄轻笑：“儿臣谨记着父王的教诲，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如今虽有了如此证据，但关键证据而成并未找到，所以不想让父皇失望，便擅自瞒了下来，还请父皇恕罪。”
墨羽：“既有了人证，那便能够合理搜查镇北侯府，你为何不去查？”
“父皇，镇北侯乃是开国将军，就凭借一个下人的罪状，便要搜查他的府邸，儿臣觉得这未免太过轻率。”墨玄看向容彦：“如今镇北侯逝世，儿臣本想借此机会进去勘察，却不料被容教主已经先行了一步，儿臣真是，自愧不如。”
墨玄神色平和，让人看不出异样，盯着容彦时眼神却是格外的冰冷，透露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气息，好似分分钟想要将他拽入谷底。
原来，容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抢贪污案，他一开始想要的便就是挖心一案的头功。
也是他大意了，一个仅仅只涉及金钱的案子和一个惊动全城百姓腥风血雨的命案，他居然选择了顾及前者。
唯一只得庆幸的，便是林少卿及时送来了这封罪状，能将他将功劳暂时圆回来。
不过被容彦先发制人，如今一切就要看父皇如何定夺了。
“好了，你伤势本未痊愈，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尽了心的。”墨羽开口道：“如今证据确凿，镇北侯乃是挖心一暗的主谋，残害大量百姓更伤害朝廷重臣，其罪当诛。”
“不过他已然自尽，身边又并无亲人。”墨羽看向孟庆一行人：“曾经的功勋掩饰不了当下的错误，不过功过相抵，如今他以性命了结，此事也算过去了，至于他手中的兵权……”
墨羽稍有停顿。
墨玄甚至能在那半分喘息中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收回。”墨羽：“由朕接手，诸位爱卿可还有何异议？”
墨玄微微皱眉，皇帝的此番举动，他是有些意外的，自古帝王手中握重权，不异于就是想主导朝政。
可顺康国之根本一直是顺应百姓为主。
这样一来，朝中又有几位大臣又敢反驳他的道理呢？
皇帝他这一做法他甚是不理解，不过当前的局势来看，只要不落到容彦手中，都是很好的选择。
“皇上圣明。”容彦单膝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大臣或许都看清了局势，纷纷附和：“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羽坐直身体，双手搭在龙椅两侧：“既然这两起案件在今日同时了结，那朕也趁着这个机会，论功行赏。”
关于奖励这些，墨玄没有放在心上，此番得赏之人的不过就是他，墨轩，林少卿，还有一些辅佐大臣。
无非就是赏一些金银财宝。
或许是被放养惯了，他对那些什么名贵花瓶，布匹还有珠宝都提不起兴趣。
他并没听清皇上给他的赏赐，谢过之后便就愣神的待在原地思考，如今朝中的情景大概明了，容彦虽近朝堂，但就目前来看，不会是什么大官，日后打压，应该先不起风浪。
周屏，墨轩都站在他这一方，他目前也是除了皇帝外，唯一握有兵权之人，应该还是有说话权利的，这样一来很多事就方便了，那是不是可以找个机会，提议重查当年凤仪宫大火之事？
“至于容教主，你常年游历江湖，什么稀世名宝都见过。朕也觉得那些东西不能略表心意，今日传朕旨意，封国教教主容彦为我顺康国师。”
“不可！”墨玄思绪被猛的拽回，听到这话立马跪下：“父皇，容教主未有战功，初入朝政便是如此高位，恐难抚重心，还请父皇三思！”
墨轩随及反应过来：“微臣也恳请皇上三思。”
他二人如今有权有人自然带动不少大臣，众人纷纷下跪：“请皇上三思。”
“朕论功行赏，你们都要反对。”墨羽脸色顿变，一拍龙椅站起身：“这要造反吗？”
墨玄神色坚毅：“父皇，大臣们并不是反对容教主入朝堂，而是容教主如今没有战功做地基，没有绝对的实力平民心。贸然如此，恐难平民心。”
墨羽讥笑：“当年南疆与南疆大战，国教冲在前线保护疆土，这些年也多次出山，主动为百姓除害。容教主贵为朕的恩师，如今更是接连破获两大案件，入主国师之位，有何不可？”
墨玄：“父皇，当年南疆一战，您已将圣剑派封为国教，并亲自赐名，昭告天下，那已然是最好的赏赐。”
墨玄能感觉到墨羽身上的愤怒，可他并不愿就此罢休：“如今连破的两大案件也并非容教主一人所为，其他人皆是赏赐金银，偏偏容教主直接从百姓越到国师之位。”
“多少百姓十年寒窗苦读，多少将士面临边疆风霜，都无法得此嘉奖，如此官职跨度之大也绝无仅有。”
“再者举国百姓都清楚，容教主乃是您的恩师。他能自由出入宣政殿和皇宫，已是多数大臣都从未得到的宽裕，所以国师之事还请父皇三思！”
容彦在墨羽生气发作前，赶忙温润调和着：“皇上，太子殿下是将来帝位的继承人，对朝政有他自己的看法，也在情理之中。”
容彦：“况且在下也不过一介闲人，从未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可莫要因为这件事而扰了你们父子间的情分。”
身为皇帝，最忌惮的便是有人对自己坐下的皇位心怀不轨。
在自己主动退位之前，他人是没有权利觊觎的，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容彦这番话一出，墨羽直接站起身，眸色中怒意渐盛，他一甩衣袖道：“朕还没有老，不需要什么继承人，你们都给朕看清楚了，如今坐在这个皇位上的是谁！”
墨玄：“父皇，儿臣并非这个……”
“你给朕闭嘴。”墨羽：“如今这江山做主的是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一切都是朕给予你的，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要轻易觊觎还不属于你的东西。”
“皇上，殿下并非此意。”墨轩赶忙走到殿中跪下：“殿下的意思是，天下百姓乃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鲜血一步步向上走，容教主如今官职跨度如此之大，恐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届时动摇皇家的威信。”
容彦轻笑一声，语言轻朴的补充道：“墨大人的意思是百姓们是努力和鲜血换来的官职，而我就是投机取巧得来的吗？”
“我虽武功在众人之上，可性命也依然只有一条，我也会怕旁人报复打击。您此言一出，我以后都不知是否该接手皇家的案件了。”
墨轩：“容教主，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所谓论功行赏，功有多高，赏才有多厚。”
“够了！”墨羽怒声打断他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是功，在翊城捉拿贼人保护百姓也是功，朕知道该怎么奖，轮不着他人指挥。”
“容教主是朕的恩师，也理应受尽他人的朝拜，如今朕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便戳痛你们的心窝了吗？”墨羽视线扫过他们带着帝王独有的压迫：“如朕的恩师官职在你们之下，那朕向恩师行礼，是不是也要像你们行礼？！”
此话一出，有几位大臣纷纷开口。
“请皇上息怒，微臣并无此意。”
“请皇上息怒”
“息怒。”
皇帝手上握有重权，众大臣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能看透局势的明白人。
他们知道此番继续坚持下去，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己。
随着越来越多大臣的妥协，墨羽脸色终于有了缓和。
“太子。”墨羽：“朕刚刚说的话，你可听清楚。”
墨玄带紧拳头，抑制住自己指尖的颤抖：“儿臣明白。”
“很好。”墨羽：“那么从今往后容教主也是你的老师，朕会请他教导你的为人处事和朝政，你可有异议？”
“儿臣不敢。”
“既然如此，那么容教主从即日起便是我顺康国师，诸位可有意见？”
“皇上圣明——”
“很好。”墨羽坐回龙椅上，神色间渐渐透出冷峻之色：“太子墨玄，在朝堂之上目中无人，忘记孝道，从即日起禁足东宫，抄写《静心论》百遍，一月之内不得干预任何朝政。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