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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安慰

墨子渊双眸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将口中的糕点咽下没有说话,沉默的将字条叠好放进怀中。

一只手自然的搭在他的手腕上,墨子渊抬起头,对上谢梓寒的视线。

他眼尾微微上扬,眼眸中印出他的模样:“皇后娘娘亲手做的点心,殿下把他当成馒头吃,也不怕噎着慌。”

墨子渊低下轻抿他递过来的茶水,声音有些哽咽:“主上,我母亲她……”

”你与皇上争执,最痛苦的是她。”谢梓寒:“我听溪望说过,她曾在梦境中呢喃你和皇下的名字,她在乎你们二人,可如今她无法见到皇上,只能告诉你。

墨子渊:“蔺殇是我父亲的字,只有母亲会这样称呼他,母亲是想告诉我,父亲这么做有他自己的道理吗?”

“或许吧。”谢梓寒:“也或许她是想说,爱是相互的。”

“无论何时,她爱你,皇上也爱你,哪怕方式不同,但都爱你。”谢梓寒停顿半晌:“我也是。”

墨子渊与他对视片刻,不自然的偏过头,他轻咳两声话都说不利索了:“主,主上,你这突然,干嘛啊。”

谢梓寒将茶杯放在桌上,挥手将门窗全部关上,起身走到他身前,双手撑在椅子上:“看不出来?我在哄你。”

墨子渊咽了咽口水,伸手搂住他的腰,让谢梓寒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咬牙切齿道:“你这哪里是在哄我。”

谢梓寒搂住他的脖子,勾住他的发尾在指尖缠绕:“说话这么凶,是想咬我吗?”

墨子渊咬住他的唇瓣,恶狠狠道:“何止想咬你,我现在就想把你生吞了。”

“生吞怎么行?”谢梓寒喘着粗气,含糊不清道:“再怎么样也得扒皮洗净,撒上香料才好吃。”

墨子渊侧过头咬住他的脖颈:“你哪里是在哄我?!分明是在勾我。”

谢梓寒被咬的浑身一颤,却依旧勾唇笑道:“愿者上钩嘶……殿下自己经不住诱惑,怎能怪我呢?”

墨子渊身上的血液逐渐沸腾,他的手顺着衣物滑入慢慢向上,指尖在他身上流连,直到扶上腰间,碰到缠绕在他身上的绷带。

“主上这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伤,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我了吗?”

谢梓寒从容的点头,看着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抽出,他不禁笑道:“殿下这是不战而退了?”

“你就是仗着我心疼,才敢这么肆意妄为。”墨子渊眼眸深邃,似想将他吞入腹中:“待你伤好了,我肯定……”

他还没说完,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洛南洲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我居然看到墨轩送溪望上马车!还牵她的手,我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墨子渊当着他的面,搂紧谢梓寒的腰,低头靠在他肩上低骂了一句。

谢梓寒揉了揉他的头,依旧搂着墨子渊的脖子,转过头时神色淡漠,在对上洛南洲错愕的视线时勾唇一笑:“你来的,真是时候。”

“咳,原来谢教主在啊,那什么……呃师傅饿了。”洛南洲恍然大悟:“对,他饿了,我去给他烧茶,二位慢慢忙。”

砰——

房门被用力关上,谢梓寒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人走了,起来吧。”

“果然是老师教出来的,进门永远靠踹。”墨子渊:“下次我也去踹他们。”

谢梓寒失笑:“好,不过他刚才说溪望和墨大人?”

墨子渊“嗯”了声:“诚亲王逝世后,溪望常常去府中帮他,墨轩最颓废的那段时光,溪望为了陪他,更是天天宫内宫外到处跑。”

“这些墨轩都看在眼中,溪望你也知道,她像个太阳,把墨轩从阴霾里拽了出来,两人又正值青春年华,一来二去……”

谢梓寒点头:“原来如此,你放心与墨轩结盟也是因为这个?”

墨子渊:“有这个原因,但不是全部。”

“墨轩我与他联手破过案,在战场上杀过敌,在朝中也明着暗着打过帮衬,说实话,他确实是个有情有义值且深交的人。”

谢梓寒 “哦。”

墨子渊听着他故意拉长的尾音,不禁失笑:“你吃味了?”

“怎么可能。”谢梓寒移开视线,想从他身上挣扎着下来,却发现他抱得格外紧:“我要下来。”

“你自己坐上来的,怎能说走就走。”墨子渊:“刚才不是还勾我呢吗,现在怎么想着逃了?”

谢梓寒:“殿下可真就贵人多忘事,分明是你抱我坐上来的。”

“ 是吗?我不记得了。”墨子渊抱着他站起身:“不过忽然觉得被禁足一个月也好,能天天盯着你养伤,省的你到处乱跑。”

谢梓寒忽然被抱起,便下意识的将他搂的更紧:“天天看,也不怕腻。”

墨子渊:“我日日亲都不过瘾,何况只是看着。”

谢梓寒笑着,伸出手轻拍他肩上的灰尘,忽然一甩衣袖从中射出一枚暗器,直破窗户射到外面的石柱上:“殿下倒是洒脱自在喽,那些盯着你的眼睛看不到他们想看的,恐怕就会无端生事了。”

墨子渊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望去,透过那一层薄薄的麻纸,看着暗卫往一个方向追寻:“本王顺应皇命远离朝政,无端生事者,一律杀无赦!”

……

城中两起案件告破,一人自尽,一人幸存却被斩首,李勋被锁上镣铐,靠带往刑场。

此时的他伤痕累累已神志不清,但这并未引起百姓们的同情。

“早就该去死了。”一位大婶将手中的臭鸡蛋全部扔在他头上:“看他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果真是人面兽心。”

“他当官那日,还坐着轿子,趾高气扬的在城中溜达。”老大爷举着拐杖,发泄着怒火:“没想到当官不干人事,尽情祸害百姓们了。”

“看着倒是年轻,没想到居然这么歹毒。”一位壮年愤愤不平道:“诚亲王那么善良,居然就被这种人挖了心。”

“好官活不长,贪官烂人倒是四通八达。”

“爷爷,为什么这么多人骂他呀?”

“丫丫乖,这是坏人,杀了个大大的好人,大家这是在惩罚他呢。”

“他还真以为扒上侯爷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没想到改不了自己的烂心,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织坊门口

“掌柜的,你不是说官府贴出来的告示上只写了这个人偷拿了皇家的官银嘛。”小二问绣娘:“我看周围那些人的样子,好像前阵子的挖心一事也跟他有关,你该不会是怕我们拿着东西去砸他,所以趁我们不识字,故意骗我们吧。”

“谁没事儿拿这种东西骗你们。”绣娘看着门前驶过的囚车:“官府的告示上确实只写了这人是贪污案的罪魁祸首,而且挖心案的罪魁祸首和贼扣已经死了。”

小二躲闪开飞来的菜叶:“那,那这些人干嘛这么气愤,这人又没贪污到他们钱。”

“前阵子提心吊胆憋屈久了,如今有个送上门不能反抗的,自然有人乐意去凑热闹。”绣娘退到织坊内:“要看出去看,别让东西砸进来。”

“我才不看呢,明明都要上断头台了还要再被扣上罪名,我可看不得这些。”小二两步冲进屋内,将门关上。

织坊旁一位妇人拽紧身旁男人的袖子:“你你刚刚听到了吗,我的孩子他没有杀人,他没有。”

“他不是你的孩子了,杀没杀人,赚没赚钱都跟我们无关。”男人拉住身旁的妇人说:“别哭了,把这地上的菜收拾收拾,还能回家喂牲口,你去捡那边的。”

见妇人不动,男人推了她一把:“快捡,不然一会儿被踩的稀烂,就得花钱买了。”

妇人收回视线,一边用打满补丁的衣服擦拭着泪水,一边低下头时捡着地上的菜叶。

男人低着头,扒拉着滚到推车下的土豆,视线却是盯着越来越远的囚车,慢慢红了眼眶。

李勋四肢被捆绑着不能动弹,他只能清晰的感受到扔在他身上的东西,腥臭的鸡蛋浸入他的脸庞,他想哭却连声音都发不了。

临近断头台,那些人更是抓住身旁一切可以发泄的东西,把将近一个月来所有的怨气恐惧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甚至并未有人深究他是否为引起他们害怕的罪魁祸首。

墨轩身着公服,坐在案台前,看着越来越近的囚车,听着声势浩大的谩骂,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对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陪笑似的,赶忙凑到他身前,期间还差点被翘起的木块绊了一跤。

“大人,您有何吩咐。”

墨轩叹气,他扫视了眼四周:“周围的百姓全部堆积在此,成何体统。”

“大人您有所不知,百姓们就喜欢看……”

“善恶报应都是天家的审判,百姓们实在不该沾惹这些。”墨轩瞪了他一眼:“还需要本官说的在详细些吗?”

“不不不,下官马上派人去驱赶驱赶。”

“是驱散。”墨轩挥手:“快去。”

有了官府的镇压百姓们才稍许安静了些,李勋被人架上断头台。

刽子手手握大刀,在一旁磨着石板。

李勋被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他说不出话,只能流着泪,惊恐的看着面前挥舞的大刀。

墨轩手握斩首令,站起身:“李勋为我朝太仆,却有违圣意,多次私吞官银数额重大,以次充好,愧对职守,愧对边疆战马与将士,本官今日奉皇上旨意,特来监斩。”

斩首令落地。

“时辰到,斩。”

眼泪流尽,大刀挥舞,人头落地。

片刻间

血洒断台。

有人捂住孩童眼睛,有人热烈欢庆。

两起案件,几十条人命,上万两官银,在这一刻通通被平静。

鲜血印日出,落洒黄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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