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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计

扑面而来的腥臭让翠莲瞳孔猛睁,还没回过神来,身体便本能一把将那黑袋子推开

“呕——”

那东西好像.....还在动。

翠莲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任何东西,她双眸发红神色诡异的盯着那个黑袋。

记忆深处被挖开....

幼时战乱饥荒,她见过为了活下去的人,啃食人肉,茹饮人血。

扑进荷塘去追逐青蛙蟾蜍都是仅存有气力和理智的人。

那个时候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吃,也就是在那时,她尝过了无数不敢想象的动物,包括它们的卵。

她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若非机缘之下被幼时娘娘救下,她定会长食这种东西。

“怎,怎么可能...\翠莲踉跄站起身,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一定,一定是搞错了,他们怎能敢,怎么敢给娘娘吃这种东西。”

“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翠莲自言自语着,徒手想将药罐从炉火上取下,指尖迅速传来的剧痛,让她怔了好久。

娘娘的药,从来都是她们去取她们来熬,中间绝不会有旁人触碰。

余光瞟到一旁的碗,回想刚刚娘娘喝药时那般饥渴的模样。

翠莲闭眼,她无法说服自己了。

喝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为娘娘好?!不能再让娘娘喝了。

翠莲盯着锅里冒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一咬牙,刚想出手将他推倒

“小莲”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发什么呆呢?”

翠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见到她回头时眼眶红红的,顿时变了神色,忙上前问道:“是不是太医院那群势利眼又欺负你了?”

“没。”翠莲讪讪收回手,躲避着翠荷的视线:“熏到眼睛而已了。”

翠荷上下打量她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被人推嚷过的痕迹才放心了下来,她拍拍翠莲的肩:“你最近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把药给娘娘端去。“

“等,等等。”翠莲抓住她的手,抿抿唇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了?”翠荷微皱眉,却是没有将她的手推开:“娘娘很急。“

翠莲不知如何开口,与她对视半晌后,才喃喃道:”能不给娘娘喝了吗“

翠荷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

翠莲:“为....\

\你知道的。”翠荷打断她:“娘娘对这副药的依赖性有多大你我二人都清楚,没有这药,娘娘根本吃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翠荷长叹一口气:“她会撑不住的。”

翠莲垂眸,手上的力度却并未放松。

翠荷轻叹口气,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她讲:“国师肯定往里面加了些让娘娘依赖性的药物,这事娘娘定是清楚的,但她没办法,你懂吗?“

翠莲有些慌张道:“娘娘虽和国师如今站在一条船上,但他们二人的关系根本不对等,只有娘娘依赖国师,国师根本没....”

“够了”翠荷厉声打断她:”娘娘肚子里的龙胎就是娘娘最大的底牌,只要生下皇子,娘娘地位会一跃千丈,朝中也定地会有不少人倒向她,届时娘娘便不用再受限制。”

话音落下,药香弥漫在二人之间,二人对视无言。

小厨房里亦唯有木材燃烧的声音了。

“父亲说他请人算过,本宫这胎是个皇子。“

“其实本宫觉得是皇子或是公主都好,只要他能平安落地,皇上就永远不会弃本宫于不顾。”李絮荷那时靠在床边,沐浴着仅有的阳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憔悴的脸上竟是多了些许笑意:“年华易逝,容颜易老,本宫,也只有靠着骨肉,才能多得皇上半缕目光了。”

翠莲回想娘娘说这话时的样子,好像顿时明白了太子为何能信誓旦旦的说只要能保住孩子,娘娘什么都可以舍弃。

“姐姐我知道了。”翠莲松开她的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我今日乏了便先去休息了。”

翠荷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语的激动,本想叫着她,却只见她步伐急促,快速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端起碗,准备将药汤倒出,余光却瞟到了被扔在一旁的黑色袋子。

她带着疑惑走过去,缓缓将袋子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她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心中恐惧蔓延,鼻尖也好似涌上了血腥气味,她目光看向袋子再看看翠莲离开的方向,竟是慢慢红了眼。

_________

舜天教,容彦的房间内

榆木停止运功,起身将容彦扶下躺好,待给他盖好被子后,才转过身,刻意压低声音,阴沉着脸对跪在他面前的人开口

“还没查清楚赏金教主到底对师尊做了什么吗!“

随行弟子:“众师兄们已经对那暗器上的东西再三研究过了,确实只有我们的销魂散。”

“不可能。“榆木咬牙切齿:”区区销魂散罢了,以师尊的内力,压制起来完全没问题,怎么可能会让师尊被反噬伤成这样!“

榆木转身看向床上的容彦:”上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

随行弟子略有些无奈:“可是我们已经查了几日,确实只有......\

“暗器没问题就给我往别的地方查。”榆木侧身回眸,眼中暴戾涌出:“擂台上地面上,师尊身边谢梓寒身边,还有随行的那群人,一个都不许放过,统统都给我去查!\

随行弟子皱起眉头,面露不解:“少主,如今各派掌门纷纷回了他们领地,去监视他们需要不少人手,门中也还有许多要事,如今当务之急不是报仇,而是先将掌门治好来主持大局。”

榆木转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觉得我做这些只是想报仇?”

“我师尊伤成这样,我却不顾大局?不问正事?”

随行弟子看着他靠近,后背慢慢渗出虚汗,心跳不知觉加快,他赶忙低下头:“师,师弟不是这个意思。“

”我几日不在师尊身边,他便重伤加身。”榆木压制着怒气:“可我却连他中了什么毒,筋脉为什么会乱,被什么反噬都不知道,你又让我如何救他?!”

“你们都觉得我在没事找事?”榆木冷眼看他,心头怒火涌出,掌心在身后凝聚内力:“那倘若我现在问责,是不是该先罚你们办事不利!\

随行弟子看着眼前的人快步袭来,他浑身却动弹不得,强大的内力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随行弟子下意识闭上眼睛

............

“够了”

轻飘二字传来却震慑住了那人的动作

“师尊。“榆木立马收手,转身两步跃到容彦床边,眼中欣喜跃出,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下来:”您终于醒了。“

容彦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扶我起来。“

榆木将枕头放在他身后 ,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您慢些。“

容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伸出手将他推开后,看着跪在不远处的随行弟子说道:“你退下。“

随行弟子面露喜色:“多谢掌门,弟子告退。”

房门被关上,榆木沉默半晌,便跪在他床前:“是弟子冲动了,还望主人责罚。“

容彦闭眸休养,没再搭理他

榆木:”主人,弟子虽陪在您身边但也一直关注外界.....\

容彦打断他:“我睡了几日?”

榆木握紧拳头:“五日.....\

容彦睁眼冷视他:“在我受伤后夜阁有何动向,墨子渊是否还留着夜阁,顾池是否治好了松掌门,松山派是否知道了松掌门受伤的真正原因,其他门派的人对中毒之事可有深究,除了那日的话语,可有确凿的证据指向我们?“

榆木:“这,弟子....\

容彦继续道:“皇宫内的情况又如何,皇上是如何处理墨子渊擅自回宫之事的,安排的大臣们有无上奏弹劾,有无抓到陪他一同回宫的边疆之人,皇上的态度又是如何,最开始安排去边疆的两个人被抓后自尽了吗,还有贵妃。“

容彦盯着榆木:“她腹中的胎蛊情况如何,你们有无给她按时送药,有无日日劝告她如今的模样都是为了孩子更加强壮,有无日日提醒她戒备旁人只信我们?”

榆木沉默好半晌才开口:“武林大会结束的第二日墨子渊就已经离开了夜阁,到东宫时被禁卫军带走了,路上安排劫持的人一切照旧,如您所料他并未顺势逃走,当时看到的人很多,掀起的风波不小,但皇上只将他禁足在了皇宫,还派了墨轩去查此事,事情还没结束,大臣们也不敢贸然上奏。“

他嘴唇微微发颤:“至于贵妃,前两日较忙便给她停了两日药,不过昨日药已经给她了....\

“好了榆木。“容彦打断他:”你在习武方面确实比墨子渊卓越,但处理事情上面却远不如他,你太浮躁,太容易意气用事而失了重点,这几日发生的事定远不止我说的这些,可你连这些基本的都做不清楚。“

“太让为师失望了。”

榆木本想辩驳两句,可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所有的想法都被哽在了喉中:“师傅...\

\退下吧“容彦:”让我一个人静静。”

榆木见容彦闭上双目不再见他一咬牙:”请师傅再给弟子一日时间,弟子会将补过的。”

容彦不答

榆木抬眸看他,容彦神色依旧

”师尊好生休息。“他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才垂眸轻声道:“弟子告退。“

房门被轻轻关上,容彦才缓缓睁开眼

“心浮气躁。\容彦仰头自嘲一笑:”倒是和以前的我很像..\

…………

墨子渊坐在窗边看天空,云朵覆盖视线,窥不见半分光亮。

算算日子,那两个人应当快被押送至皇城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墨子渊勾唇,来的比他想象的快。

林狱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微臣有事求见。”

“进。”

林狱进门后,重新将门带上才往里屋走去。

墨子渊半坐在窗台上,见他来了便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林统领此刻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林狱也没隐瞒,直言道:“边疆押送回的那两人,今早在皇城外遭遇偷袭,死了。”

墨子渊神色并无变化,只开口问道: “墨督察可有受伤?”

林狱说话间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墨子渊:“暂无生命危险,已经在医治了。”

沉默在二人之间化开。

墨子渊迎上他的视线,先一步开口:“林统领,这是在怀疑本王?”

“属下不敢。”林狱:“微臣只是觉得巧合,边疆到翊城那么远的距离,如若要刺杀,路上其实有很多合适的机会,为何偏要选在进城的前一刻,那里人多视线大,临近皇城防卫也只会更加森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狱行礼:“听闻殿下智勇无双,不知殿下是否能替微臣分析一二。”

墨子渊从窗台上跃下,一步步走到他身旁,将手搭在他肩上:“林统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怀疑本王吗?”

“微臣不敢。”

“林统领说的这话自己信吗?”墨子渊注视着他:“东宫所有人如今应当还在御林军的管控中,上至本王贴身侍卫下至打杂闲人,应当都在被无时无刻监视。”

“本王自从那日进宫后便再没出过宫,每日去任何地方都有人跟着,我也相信他们会将本王的行踪原封不动的告诉林统领。”墨子渊手上的力度:“本王如今犹如一只折断翅膀断腿的鸟,而林统领却依旧担心本王会用仅有的会喙啄伤你们?”

林狱感受着肩上越来越重的力度,手心的拳头也不自觉拽紧:“微臣……”

“当然。”墨子渊不等他说话便先一步开口:“毕竟本王在刚被禁足的那一日还见过墨督察,在林统领眼中本王能力滔天,若用那短短半柱香时间布置好这一切,也有可能,对吧?”

林狱扛住肩上的力道,脸上表情却无半分变化:“殿下言重了,微臣怎敢随意揣测殿下。”

墨子渊:“是吗?”

“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今日前来只是想请殿下分析,并无他意。” 林狱只感觉肩膀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墨子渊转身坐于床板之上,淡笑着开口:“既然林统领如此坚持,那本王也就不再推脱了。”

“本王站在自己的立场,那便偏心说了。”墨子渊:“此番那二人出事,案件无法继续下去,对谁的影响最大,谁又沦落到死无对症的下场里了,谁又被再次推上民众讨伐的风口浪尖,林统领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狱沉默良久:“那殿下,怀疑谁?”

墨子渊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躺在木板上闭目养神:“所有与本王有冲突之人皆怀疑。”

“微臣明白了,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林狱没等到任何回应,他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但刚走了两步,便又开口道:“皇上让殿下留宿宫中,并不是囚禁殿下也没必要将被褥枕头扔于一旁,折磨自己。”

“父皇宽容,可本王毕竟是代罪之身。”墨子渊睁开眼:“自不敢再过的舒坦。”

这次没等到任何回应,只听见房门被再次关上。

墨子渊继续闭目养神,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才再次睁开眼,望着房梁在心中默数

三,二,一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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