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鲁伯特之泪
次日，里诺带着丽莎走出L公司设施，身边车水马龙，楼房林立，她的眼中亮起了高光，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那刻意压抑自己心情的模样懂事的让人心疼
“先跟我把事情办完，我再带你好好玩玩。”
“……随便你。”
她是期待着的，里诺没有选择乘坐载具，步行的带着丽莎穿越城市，别样的景色，设施外的另一个世界，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
到达公会的大门口，身穿黑金配色制服，正在巡视的公会成员向着他们行礼，丽莎似乎一点都不惧怕那些虫化的肢体，甚至显露出分析它们的兴趣
进入公会内部，偏向仿古式的建筑风格与各种科技装置形成反差，人来人往，人们各自忙碌着
推开拱形的双开门，如宫殿一般的会长办公室出现在丽莎的眼中，称不上震撼，但算得了上乘，长长的桌子前，前趴后仰的坐着三个人
“嘿～我回来了，L公司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艾莉卡激动得拍起桌子，趴在桌上小歇的两人被这动静惊醒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里诺预判性的打开双臂，等她站起，踩着桌子一个飞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们无所顾忌的拥抱，亲密了很长一段时间，站在旁边的丽莎感觉自己遭到了忽视
“你离开公司，就是为了她？”
她叉着手的样子与卡莉有几分相像，艾莉卡才发现里诺带来了一个孩子
“哇～好可爱！小裙子很合适呢～”
艾莉卡蹲下身来就打算摸丽莎的头，手伸出了，却被丽莎一个转身躲开
“别摸我，我不是小孩子！”
艾莉卡没有得逞，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扭头看里诺
“呜～我想要一个这么可爱的嘛……”
“好啦好啦，以后生一个不就行了。”
被里诺从地上拉起，艾莉卡的目光再次被丽莎所吸引，看着丽莎认真分析环境的样子她好不喜欢
“这样的话，那我要两个！一个扎小辫子一个穿小裙子～”
「啊？扎辫子穿裙子不能同时进行吗？？？」
虽有疑惑但里诺也没多问
“果然，女孩子对可爱的事物没有任何抵抗力～”
范金突然闪现到丽莎面前，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揉起她的脸，这次丽莎没能躲掉，脸蛋只能任人蹂躏
“姐姐我很想养一只呢～”
“唔…放～开！”
揉搓了一会，范金终于松开了手，丽莎握紧拳头毫不留情的想给她一下，被一根手指挡下了
“很有活力，非常好哦～”
里诺上前把两人分开
“咳……先干正事吧，L公司那边我已经搞定了，公会这边照计划进行，福利政策可以更新了，还有，尽快提升成员实力，这是重中之重。”
里诺把用文件袋封装的协议书从西装内衬中拿出递给艾莉卡
“顿的技术部门也准备启用了，公会需要多条生财渠道。”
唯一老实待在办公桌前的顿比了个oK的手势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先带小家伙出去玩一会，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行吧，开工了小弟弟～”
范金像拎猪崽子一样把顿拎走了
“……他们这…呃…算了，艾莉卡，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开始喜欢上当老大的感觉了……走之前，再抱一下～”
丽莎不想看他们腻歪，直接跑到了门口
里：“再亲一下可以吗？”
艾：“嗯～”(\/\/?\/\/)
啵啾～?
……
里诺终于走出了会长办公室，喘着粗气，脸上还有好几道绯红的唇印
“十多分钟，终于亲够了？”
听丽莎的语气，她极为不满，里诺用手擦了下嘴角
“呼……够了，走吧。”
……
在L巢中逛了很久，两人先去看了修道院，再去游戏厅玩了会，到街上买了点东西顺道买了两份小吃一直走到夜晚
“巢内应该有夜市，要去看看吗？”
“随便。”
路过一处古董杂货店，里面一颗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到了丽莎，她拉住了里诺的衣角
“我想要那块宝石。”
“宝石？”
里诺进店直直朝着丽莎手指的方向走去，中年谢顶的店老板献笑着迎了上来
“您好客官～看上了什么？”
里诺停在了一个玻璃展柜前，丽莎指着展柜里的石头
“我感觉我想要它。”
「呃……感觉？」
“这个怎么卖？”
“噢～客官好眼力！一眼就看到了小店的镇店之宝，这是从m巢进来的月长石，颜色与形状都很特殊所以～只卖给有缘人。”
商人个个贼精的很，当你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商品感兴趣时，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抬价
“有缘人？十万够吗？”
“不不不，老板还真是大气，但，只抽不卖～”
说着店老板从柜台下推出一个转盘，这个转盘里诺在J巢见过，赌博用品，不过这个型号因为有瑕疵所以早就被淘汰了
「从垃圾堆里捡的吧？」
“一千一次，真实有效。”
里诺检查了那个转盘
“呵，你这概率还真是高啊，一千一次？恐怕十万下去连粒沙子都见不到。”
看到丽莎对石头渴望的眼神，里诺还是选择参与这不公平‘赌局’，但里诺也不是什么善茬冤大头
“抽之前，帮我拿杯水，要温的。”
“好的客官，稍等片刻。”
趁店老板离开，里诺直接挽起袖子从兜里拿出一张贴纸贴在了右手手腕上
（J公司事件的报酬）
「想坑我？让你个糟老头子见识见识奇点的力量～」
等到店老板拿着两杯水回到两人身边，只觉得无事发生
老板与里诺双方微笑的看着对方各怀鬼胎，正准备付款，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老婆饼里塞妻子，夫妻肺片用的是真夫妻，所以，暗金公会一定会有暗金收尾人，你说对吗？”
店老板看着新进店的两位‘客人’吓得瘫软在地，里诺只觉得这种说话方式有点熟悉
“首…首脑大人！小人可没有做任何违反法案的生意啊！”
里诺身子僵硬，拉着丽莎的手不愿转过头，一个穿着与加里翁同款，黑金配色的长袍，有着黑色短发与灰瞳的女人慢步到他的身边，手扶在玻璃展柜上，侧看着里诺的脸
“首脑？出现在杂货店？我记得当初只是随口一说。”
那个女人转头拿起桌上的转盘把玩着
“万事皆有可能……别轻举妄动，巴拉尔会在你把手伸进内衬的那一瞬间拧断那小女孩的头。”
“……点子有够背的，针对一个小女孩真的好吗？”
女人没有回复他，只是把玩着转盘
“J公司早就淘汰的东西，这应该是仿冒品吧？有专利吗？”
店老板裤子已经湿了，带着哭腔求饶
“城西那帮派卖给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他想爬到那女人的身边，被一个西装义体的‘男子’踩断了手
“啊啊啊啊啊！！！！”
“满身污秽，对首脑不敬。”
女人把转盘往柜上一甩
“暗金收尾人，这里不适合讲话，能跟过来吗？”
“我有别的选择？”
那个女人直接转身走出店门，在门口朝着趴在地上的店老板一瞥
“老实待着，晚一点再来处理你。”
西装‘男子’随其后
“跟上。”
「区区爪牙用这种语气命令我？这女人不在我高低把你打成废铁！」
可里诺没有办法，巴拉尔时刻盯着他的手，为了丽莎的安全，他只能照做，丽莎紧紧的牵着他，手有些冰，还微微发着抖
“我没在怕。”
“没事，深呼吸，待在我身边。”
……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人将他们带到了一处还在重建中的区域，期间里诺得知了她的名字，‘珍娜’——
周围都是残垣断壁，被摧毁的建筑还没开始修补，没有人烟
“他们甚至把重建这里的工程调到最后，这样也好，给了我们一个可以安静谈话的地方。”
珍娜带着他们停在了被摧毁的广场上
“为什么离得那么远？是我表现的诚意还不够吗？我还特意让巴拉尔清了场。”
“有话直说吧，没想到首脑真的会找上我，不嫌麻烦？”
她的笑脸意味深长
“确实麻烦，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办法竟能让加里翁长眠，总之，我没有半点轻视你的意思，也不想挑起无意义的争端，只要你告诉我加里翁的遗体去了哪以及艾因的位置，我会放了你跟那个孩子。”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还真是受宠若惊，我什么时候有实力跟‘首脑’谈条件了？”
“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实力，都市有目共睹，如果你想以此让我轻敌，这都是行不通的，那么你的答案是？”
“……加里翁的尸体去哪了，我能告诉你，但艾因，抱歉，我不知道。”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
不敢有半分放松警惕，里诺的手紧握在了刀柄上，丽莎自觉的退后两步
“加里翁被旧日带走了，就是你们‘首脑’的那个叛徒，艾因，他没义气自己跑路了，或许已经死在郊区的某个角落了吧，谁知道呢？”
珍娜向着他靠近，她每进一步，他便后退一步
“对满怀诚意的人说谎是很失礼的。”
“什么嘛，我说的就是实——”
锵——
处刑者巴拉尔注射w血清撕裂空间想从后方偷袭丽莎，却被重瞳挡下，刀已出鞘，战斗一触即发
刀刃卡住了义体，里诺将刀朝上一甩，巴拉尔被甩到空中，纹身的强化效果被激发，呼吸间，里诺一跃而起举着刀就向着巴拉尔重重劈下，刀刃虽碰到了实体，不过却是被对方那义体手臂接下
顶尖的战斗容不得半点思考，雷霆由内而外的爆发，金色的电流窜动着，被漆黑的光包裹，把空气鞭策，里诺在落地的刹那将巴拉尔震飞，同时瘫痪了他的义体，巴拉尔在珍娜面前勉强稳定了自己的身形
巴拉尔：“义体过载…重启中……首脑，他的能力限制了机械义体的输出。”
珍娜：“不出所料。”
里诺：“不打算谈了吗？还以为你们会很有耐心。”
珍娜：“你愿意说了？”
里诺：“……我可是很强的。”
电流持续溢出身躯，里诺，E.G.o展现——
雷声阵阵，刀光血影，剑锋利刃，不可开交
E.G.o展现状态下的里诺，在与处刑者巴拉尔的交锋中屡占上风，他那不知道是何种材质的武器伴着雷霆，连‘存在’都能斩断，巴拉尔的义体手臂断裂，装配的血清几乎消耗殆尽，而里诺，正值巅峰
“想消耗我还是探我的底？没人告诉你们，我愈战愈勇？”
……
巴拉尔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了，里诺并没有立刻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反而是从衬衣中拿出跃迁装置奔向丽莎
嗡——
一条来自虚空的细线擦过里诺的手，打落装置直击丽莎
“呃…咳……”
里诺撞开丽莎，细线命中了他的肩膀，血液流出体外滴到地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帮我省了很多事，如果那个女孩死了，我可留不住你，别想着逃，如果你想她活下去的话。”
“这点小伤，算什么？”
里诺只是捂住伤口，一小缕白烟冒出，直径毫米的贯穿性伤口即刻愈合大半
“想从你这知道点东西可真不容易，跟你想的一样，找上你是个效率极低，难度高，性价比低的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来问候你，在我杀死你之前，我的承诺一直有效……或者，孩子，你知道些什么吗？”
珍娜的目光移向丽莎，丽莎后退半步直摇头
“一般来讲孩子会更容易问出一些东西，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人说出艾因及研究所后续的下落，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犯下的罪行。”
珍娜的言语与她冷漠的表情无一不在冲击着两人的内心，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的？责任？义务？研究所的大家为了改变世界而努力着哪怕付出生命，那个男人更是带着‘她’美好的愿望，负重前行
“都是为了这个世界……抱歉，出卖朋友苟活这件事，我做不到。”
“让我们看看，你这伪善的面具能维持多久。”
与首脑的战斗，不可懈怠，紧绷神经，全力以赴，在E.G.o展现的状态下里诺同化了魔弹并张开了薄瞑黑羽
与加里翁的一战让他彻底不再对首脑抱有恐惧，与日俱增的实力让他有自信与首脑一战，但这不是一场无所顾忌拼尽全力的战斗，丽莎站在那，她需要保护
……
线、细线、粗线、捆线、笼……粗细各异变幻莫测的线不断从虚空之中向着里诺发动攻击，珍娜只需要在那挥挥手就能掌握战局的一切，里诺尝试反击，可每当他抓住机会向珍娜发起进攻，珍娜便立即向着丽莎发动攻击，朝着丽莎发动的攻击无法闪避只能硬接，里诺的恢复速度已经逐渐跟不上受伤的速度了，他举着刀喘着气，被动的站在原地紧盯着珍娜下一步的动作
……
十分钟，里诺呼吸加重，暂无大碍
二十分钟，他的呼吸已经混乱，身上有几处被细线贯穿的伤口还未愈合
三十分钟，里诺已经显露疲态，不知道下一次攻击来自何处，他的精神开始衰弱
四十分钟，身上遍布有各种角度的贯穿性伤口，鲜血染上了ego
……
第？分钟，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以及一条腿，翅膀已经无法使用，硬是靠黑炎填补缺少的肢体才能在地上站立
“你在想，如果没有她在，自己就不会如此狼狈，对吗？”
“哈嘶…哈嘶……哈……卑鄙……”
里诺挡住了上一轮目标为丽莎的攻击
“如果愿意老实一点，或许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瞥了一眼准备去拾取地上那跃迁装置的丽莎；丽莎见里诺身上那不断加重的伤势，想着捡回装置逃离此地，可珍娜即使是在战斗中也能时刻观察到她的动向，像是戏弄一样，自己每次靠近装置，装置就会被突然出现的‘线’打得更远，明明可以直接破坏掉，她却没有这么做
最后，看着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里诺，丽莎一咬牙闭着眼向地上的装置冲去，珍娜下一步攻击的目标自然是她，只见其抬手，里诺便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架住双刀，呈防御姿态
数道‘线’从珍娜的指尖出现，万般变化，绕过里诺直击丽莎
“现在不需要她了。”
‘线’在突破里诺防线的瞬间产生爆炸，扬起了烟尘，雷霆拦住了‘线’，烟尘中虚影晃动，有东西从烟中窜出闪身到珍娜面前斩下声势浩大的一刀，有着金色纹路的黑色长袍被划破了，珍娜用来格挡的那只手臂上留有一道浅显的血痕
“没结束。”
地面开裂，眨眼间里诺再次消失不见，一发蕴含着魔力的幽蓝色弹丸射来命中珍娜的躯干，没有贯穿但留下了带血的弹孔，黑炎在长袍上灼烧
“还没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出现在珍娜身后十字纵切，刚准备乘胜追击的里诺看见重新爬起的巴拉尔朝丽莎冲去，只得放弃进攻一闪到巴拉尔身侧将他击打到远处
“够了。”
珍娜的耐心消失了，举起手便是一记强悍的震击，周围的建筑集体下陷，里诺立刻将丽莎护在身下，独自承受这万斤压力，血咳在了丽莎的脸上，她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而是张开手，展示着她拼命捡回的跃迁装置
没来得及高兴，里诺便有所感应，一抬头就是朝着他袭来的黑色能量光束，武器归鞘，他抱起丽莎瞬身离开原地，还没站稳，心跳就好像漏了一拍，是熟悉的‘透支’感
密集的‘线’袭来的同时，丽莎也已经启动了装置，蓝光闪过的瞬间，‘线’也穿越了蓝光
……
“……他们不见了，附近也没有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巴拉尔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珍娜身边，珍娜只是随意的擦掉了嘴角的血红，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
“到此为止吧，要的东西果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真是奇怪，为什么总感觉用不上全力？”
L公司总部，长廊——
走廊内闪过蓝色的光，里诺的怀中抱着丽莎回到了公司，本以为安全的他刚想行动，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手脚仍能感觉得到，渐渐变得冰凉，他低头一看，胸口，腹部，乃至咽喉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孔洞，有风直接从这些孔洞穿过，他能清晰的感受到
怀中的丽莎心脏被贯穿，没有了生息，他想求助，可怎么都喊不出声，他就在那站着，无力的感受生命的流逝，自己无法阻止，本以为不会再拥有的恐惧迅速爬满全身，他在害怕死亡
如同残烛摇曳着——站了不知多久，在意识弥留之际，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是艾因，他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您为什么…为什么对我的恐惧无动于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里诺用他最后的力气向着艾因投去求助的眼神
“……安心的睡吧，我不怪你。”
鲜血无法扼制的从口中涌出，他还在努力尝试，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他最后的声音，只是沙哑的一个字
“……艾…”
他倒下了，血液从他身上的孔洞溢出染红了地面形成血泊，他最终都没能闭上眼
*那些伤口不会再愈合了
……
L巢暗金公会，会长办公室——
“……突然好想哭……怎么回事？心…慌慌的……”
长桌前，操办着合作事项的女子陡然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