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没名字(2)
来了,经典的“母亲和妻子掉进河里救谁”的问题,只不过程少商这个问题问得可不犀利呀!有些软了!
可是文去病看了一眼皇甫仪,发现这个问题就已经难住了皇甫仪,瞬间想要翻白眼。
“程娘子不如这么问”,凌不疑这会儿像是开窍了一般,主动为程少商补全问题,“若未婚妻会一点水,将将能在水面上浮得片刻,而孤女丝毫不会水,若夫子是公子,先救谁!”
程少商听着凌不疑的话,连忙应和,这样说起来更加符合刚才故事里孤女和未婚妻的情况。“没错!”
袁善见看着凌不疑和程少商两人一同为难自己的夫子,心中有些不痛快,所以对着凌不疑开口,“凌将军,若换做是你,你先救谁呀!”
听见袁善见的话,程少商看着袁善见咋了一下嘴巴,吐槽一声,“刻薄!谁最刻薄!你最刻薄!”
皇甫仪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凌不疑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看着袁善见认真且严肃的回答:“若换做是我。”
众人的目光都被凌不疑吸引了过来,都想知道凌不疑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凌不疑有些不经意的看了眼程少商,然后快速的低下了眼帘,“自然是先救未婚妻!若先救孤女,未婚妻可能被水草缠住,可能叫水流冲走。若未婚夫真把未婚妻放在心上,又怎会让心上人有半点不测!”
听到凌不疑的话,皇甫仪给自己倒酒的手一顿,觉得凌不疑的话有些凉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孤女死而不救?”
“若是我,我也是要先救少商的!”楼垚连忙跟着表忠心。
程少商听到楼垚的话,像是听到了比较满意的结果,“我就知道阿垚你对我最好!”
听到程少商和楼垚的互动,袁善见有些表情有些不好的打断,“阿垚,君子持重!更何况那未婚妻并未掉入水中,此假设不成立!”
“那孤女也未曾掉入河中,只是自行服毒罢了!”凌不疑也丝毫不客气,这问题是程少商提出来的,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错,怎么能简单的一句话让袁善见怼程少商呢!
凌不疑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人死了就死了,只需给那名护卫过继子嗣,将来保他升官发财,让他的香火,得以延续足矣!”
皇甫仪有些惆怅的喝了口酒,看着皇甫仪的样子,楼垚有些同情的开口,“这样未免有些对不住那位惨死的护卫了!”
“对不住便对不住了!人生在世,怎可能人人都对得住!”凌不疑毫不客气的回答道,说完还不经意的又看了眼程少商。
程少商点了点头,极为认可,“此话说得有道理!家父也是武将,战阵之上为护卫他这个主帅,死伤的将士不计其数,也没见所有的将士妹妹女儿,都要嫁于我阿父的!”
“说到底,要是哪位公子早些打发了孤女,也就好了!”皇甫仪有些惆怅的说道。
程少商不屑的说:“说到底这孤女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若是这公子母亲即将受辱,和这孤女自行服毒,这公子选择谁?”文去病喝着酒,眼神都开始有些迷离了。
“当然是选择母亲!”在场所有人都毫不客气的回答。
文去病看着皇甫仪,“夫子你看,这事情不就解决了!为何公子在孤女和母亲之中会果断选择母亲,但是在孤女和未婚妻之中却会犹豫,只不过是未婚妻在他心中不重要罢了!”
程少商听着文去病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就像刚才凌将军所说的那样,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这未婚妻既不能相信公子对自己表面冷淡,实在有心。又不能相信公子对那孤女确实毫无情谊!这两个互不信任的人,如何结为夫妻!”凌不疑淡定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未婚妻多是想清楚了这些才断然退了婚,就像子安说的那样,她用了七年的时间,来证明了自己对公子的情谊,又断然退了婚,就是为了告诉公子她虽相貌平凡,但心意绝不能轻辱!”
“对!所以这女娘退婚才是正道!”文去病举着酒杯赞同的说。
听见文去病的都有些含糊的话,凌不疑才将眼神转向了文去病,此时的文去病已经醉眼眯了,明显只靠本能支撑了。
宴会就在两个女娘对故事中公子不屑的批判中结束了,凌不疑看着醉醺醺的文去病,无奈的抱起她,跟着程少商一起将她送回了屋子。
凌不疑从屋子里出来,看着程少商小心翼翼的将文去病住着的屋子的房间门关上。
凌不疑跟着程少商一起走到了院子中,带着些关切,“夜冷风寒,别在着凉了!”说着就想要将手中的披风递给程少商,“还是披一下吧!”
“凌将军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身体好,不用!”程少商避嫌的说道。
凌不疑攥紧了下披风,收了回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复,只能说起刚才的话题,“子晟以为,那未婚妻实乃大智大慧之人!拿得起放得下,一旦想清楚,便毫无留恋。”
说着凌不疑认真的看着程少商,“她现在遇见了对的人,余生幸福平安,对吗?”
听着凌不疑的话,程少商想到了自己的三叔父与三叔母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如今的她再幸福不过了!”
程少商的话说完,凌不疑便不由自主的向前了两步,吓的程少商连连后退,看着程少商的样子,凌不疑无奈的站住了脚,一双眼睛充满了情谊的看着程少商,“人生百年,选对人走对路,方得大幸!程娘子当真觉得眼下你想选的是对的吗?”
听见凌不疑的问题,程少商有些不解的看着凌不疑,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是说自己不该跟着文去病,还是说自己不该选择楼垚做自己未来的郎婿。
可是这凌将军管的不是太多了吗?人与人相处最忌讳交浅言深,程少商实在是不明白凌不疑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话,自己与他的交情没到这一步呢吧!
程少商不知道凌不疑是因为没话找话说,还是因为今天的皇甫仪说的话,所以才有这样的感慨,好意提醒自己。她顿了顿,脸上挂起了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凌将军的话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凌不疑听出程少商只是在敷衍自己,还想在说什么,可是此时楼垚也走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看见程少商就喊了一下。
程少商听见楼垚的话,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了楼垚,回头向凌不疑行了一礼之后就转身走向楼垚。
看着程少商和楼垚有说有笑的样子,凌不疑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披风,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程少商和楼垚说笑时,眼角余光看到凌不疑,有些若有所思。
“少商!你在想什么呢?”楼垚看到程少商走神的样子,楼垚有些好奇。
程少商瞬间反应过来,冲楼垚笑了笑,“没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好几天就过去了,骅县的事情已经基本上都结束了,文去病准备带着程少商等人回都城了。
可是就在这几天,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发生了。程老县令的孙女,唯一的遗孤,也在医馆中不治身亡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程小妹活不长,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令人感到十分悲伤,文去病陪着程少商一起埋葬了程小妹,就将她埋在了自己父母身边。
“殿下,你说程小妹现在见到她父母了吗?”程少商看着程小妹小小的坟堆,有些悲伤。
文去病看着没有墓碑的坟墓,淡淡的开口,“这世道艰难,她又是一个孤女,说不定早些去了还是好事!”
程少商的眼泪有些要掉不掉,有些惊讶的看向文去病,“殿下,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活着总是好的吧!”
“谁知道呢?”文去病有些怅然。
程少商被文去病说的有些沉默,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悲伤。
众人就这样沉默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当她们转身时,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
文去病率先反应过来,“子晟兄长,你怎么来了?”
“知道程小妹去了,顺路来看看。”凌不疑虽说是回复文去病,但是眼睛一直看着程少商。
文去病看着凌不疑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让评价,她轻咳两声,吸引了凌不疑的注意,“兄长,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凌不疑将视线转向文去病,虽然不知道文去病到底要做什么,但也是点了点头。
见凌不疑同意,文去病转身向一边树林走去,凌不疑也跟着文去病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文去病估计了一下,觉得这里在这里说话应该不会被程少商等人听见了,方才停下脚步。
文去病转身面向凌不疑,语气严肃,“兄长,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看上程少商了!”
“子安,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凌不疑语气有些生涩。
文去病见凌不疑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问自己为什么,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对少商的态度不一般,但是若你不表明心意,你如何让少商选择你?”
文去病知道,程少商和自己不一样,她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所以对婚姻有着不一样的期待。
凌不疑的眼神暗了暗,半晌儿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样,声音低压的回答:“没关系的,只要她能过的好,嫁给谁都无妨。”
文去病看着面前嘴硬的凌不疑有些生气,“若是这样,兄长就不要再有事没事的出现在少商的身边了!若你不愿意表明心迹,那么如同今日这样的‘顺路’还是少些为好!若是惹的少商胡思乱想了就不好了!毕竟这世间对女娘要求颇多,若是让有心人察觉到,你倒是没什么,但是不知道少商要添多少麻烦!”
说完文去病就走向了程少商等人的方向,而留在原地的凌不疑却一时失了神。
当他回过神来后,转过身看向文去病走去的方向,就看见楼垚正一脸关切的和程少商说着话,程少商也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他一眼。
此刻凌不疑有些羡慕楼垚,虽然楼垚文治武功届不成器,但是他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向自己喜欢的女娘表达爱慕,如此理所当然的关心自己心系的女娘。可是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看着楼垚的一举一动,寸步不能向前。
“少主公,咱们该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梁邱起过来提醒凌不疑。
凌不疑回头看向他,点了点头,最后再看了眼程少商等人离去的背影,走向自己的战马,一跃而上,向着都城的方向行去。
文去病在骅县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因为许多局限,比如没有钱,导致文去病等人规划好了水利工程等,都没有办法动工。
所以文去病等人也只能将所有关于骅县的舆图,和建设方案都给了程止一份后,就在程止复杂的眼神中带走了程少商和楼垚。
这些日子,文去病看得出来,楼垚是真的很喜欢程少商,几乎到了妻管严的地步,要不是凌不疑是自己的一起长大的兄长,她都要快忍不住帮着楼垚在程少商,面前说好话了!
虽然文去病已经给凌不疑放了狠话,但是在回都城的路上,文去病为了让程少商少想些情爱之事(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掏空楼犇的本事),一路上都逼迫着自己和程少商都跟着楼犇学习。
而楼垚看着都快卷成麻花的文去病和程少商,也不好意思自己在一旁闲着,也只好跟着一起学习。
作为楼垚和程少商中间最大的电灯泡,文去病没有一丝丝作为电灯泡该有的觉悟,坚定的发着光,惹得楼犇都有好几次欲言又止,就这样一行人缓慢而又坚定的朝着都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