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董宋臣索贿
皇城里的福宁殿,吴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她的委屈;
杨皇后听得肺都要气炸了。
她暗骂道:小兔崽子,你就不知道吴氏跟哀家的女儿一样没有分别吗?
吴氏是她为赵竑亲选的;想想当初她侍奉太皇太后吴氏时,吴氏对她的好,她就觉得愧对了太皇太后。
她暗想:赵竑还没当上皇帝,就这样对待太皇太后的侄女吴氏,等做了皇帝,吴氏怕是只有冷宫的待遇了。那自己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去向太皇太后交待?
她想到了胡言的话,赵贵诚那张脸也浮现在了眼前,就赵贵诚今晚在宁国夫人府的表现来看,各方面都明显强出了赵竑不少。
也许,哀家该下定决心了!
杨皇后心中的天平,开始彻底倒向了赵贵诚。
这时,一名宫女领着一位小太监进来,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说道:“皇后娘娘,员外郎遇刺了!”
杨皇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问:“员外郎?哪个员外郎?”
“就是宁国夫人的员外郎!”
听到说是胡言遇了刺,杨皇后一下站了起来;
“董宋臣,你且说他情况如何?”
那叫董宋臣的小太监忙答道:“皇后娘娘请宽心,员外郎只是轻伤,现下无虞;只是他中的那支弩箭,涂抹了毒药,甚是凶险。”
接着就将宁国夫人为胡言吸毒,嘴都肿了的事说给杨皇后听;
杨皇后听到自家妹子为胡言如此奋不顾身,心中也唏嘘不已;想想自家妹子守寡十余年,没遇到一个合心的,现在终于有了归宿,她也感到欣慰。
于是就吩咐董宋臣道:“你往临安府走一趟,要他们认真办事,务必将刺客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
董宋臣当即领命而去。
临安府的大牢里,丁保春双脚被粗大的铁链拴着,双手也被木枷锁住;他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看向牢房的角落处。
他想不明白,曾亲如兄弟的师哥吕双,为何要袭击自己;
师哥不是最重情义的人吗?怎么几年不见,他就变了。
一双小腿都被徐天给踩断,到了此刻还疼得钻心,可这都没有师兄的背叛让他更心疼。脚上的铁链和手上的枷锁让人心死,可都没有被师兄擒下时的那一刻让他更绝望。
这大抵是被背叛的人,最生无可恋的时刻吧。
这时,牢门被打开,牢头陪着袁柖和许定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姓自名谁?”袁柖淡淡问道。
丁保春没有偏转头去看袁柖,在他决定行刺胡言的那一刻,他已经当自己不存在了。
许定有些恼怒,东主来问话这刺客居然不给面子,那不是打他的脸又是什么?
看转头望向牢头,吩咐道:“上刑具!”
牢头点头哈腰就去做准备,这时一当值的小吏匆匆进来,小声禀报道:“大人,宫里来人了,是一位姓董的黄门。”
听到说宫里来人,袁柖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叫上许定一起,慌忙赶到自己的公事房,就见一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悠然自得地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袁柖赔上笑脸招呼道:“都这么晚了,还要劳烦公公出宫办差,我临安府上上下下万分惭愧啊。”
董宋臣听了心说:你惭愧就好,惭愧了就赶紧拿银子犒劳小爷,小爷才会在皇后娘娘那边帮你说话。
于是他也不说话,只是拿眼望着袁柖。
袁柖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就迟疑地问:“公公此来-----”
董宋臣暗道:这厮好不晓事,他临安府尹这个位置是如何坐上来的?难道是瞧不起我这腌人?既如此,小爷就吓吓他再说。
于是站起身来,板起脸来说道:“皇后娘娘口谕:哀家的妹妹宁国夫人好不容易觅得一佳婿,这亲事还未办,员外郎就在你临安府治下被人刺杀,你们这临安府是如何办差的?”
袁柖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杨皇后这么快就来问罪了。
现今的杨皇后可不同以前,如今皇上龙体有恙,宫内宫外的事,可大多是杨皇后做主;她要换掉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袁柖头上见汗了;在这冬日见汗,可想而知他的紧张。
“臣办事不力,愧对皇上,愧对朝廷,所幸已捉到刺客;臣必然竭尽心力,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以给宁国夫人和员外郎一个交待。”
董宋臣斜着眼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宁国夫人和员外郎,一个交待呢?”
这叫他如何回答?
现在他连那刺客姓甚名谁,哪里人氏都没搞清楚,哪有底气谈交待二字。
袁柖头上的汗开始往下流了。
许定看到自家东主陷入了窘境,再瞅瞅董宋臣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几分。
心想,如果不出点血,这小太监回了宫,在皇后面前定然是没有一句好话,到时皇后一怒,东主可就官位难保了;可临安府家大口阔,每年投入在全城治安和防火上的钱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又哪有余钱来打发宫里的太监?
正发着愁,突然记起在那家茶坊的后门,潘壬塞给自己的那些银票,于是就摸出两张来捏在手心里。
许定上前几步到了董宋臣的身边,趁袁柖低头想对策的功夫,将银票塞到董宋臣手中。
“董黄门,刺客既然敢行刺,必然是抱了一死的决心,这一时之间岂能撬开他的嘴;还请黄门在皇后面前多多美言,宽限我们些时日。”
董宋臣将银票展开了一张,迅速瞄了一眼,见是百两一张的大票,心中多少有了些满意;他将银票拢入袖中,放缓了脸色说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你们的难处,皇后当然也会体谅;董某回到宫中,必定实话实说,贵府也抓紧破了案子才是。”
袁柖见对方改了口,心里松了口气;
他向许定点了点头,表示感激。许定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让自己的幕僚掏钱为自己摆平事情,这叫他多少有些难堪。
送走了董宋,袁柖问许定:“你给了这腌人多少?”
许定没敢隐瞒,将潘壬塞银票以求脱身的事说了;并拿出了剩余的三百两银票,以及杨妹子赏赐的那百贯交子。
袁柖接过银票,把百贯交子留给了许定。
他叹息一声,说道:“我临安府库都快可以跑老鼠了,以后有些钱,你看着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