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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你无需向我行臣礼

受禅当日,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虞听晚直到受禅结束,都觉得如在梦中,恍惚间只记得那句“天命不可辞拒,群臣不可无主”。

自高台俯视,便能见其下无论公卿还是普通将士,并无不同,皆需跪下山呼万岁。

她垂下眼,怪不得帝王视万事万物皆如尘埃,倘若日日俯视常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将相,难免生出江山不过指下棋局之感。

高台上风大,她眯着眼睛,看见身着衮冕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祭告天地,冕旒上的玉珠串遮掩住他神色。

“晚晚,过来。”

沉稳的声音掺着风灌进她耳朵,有些缥缈,虞听晚陡然睁大眼睛,忽然发觉一切都已结束。

她该离开这座高高的祭坛,在卤簿护送下,去未央宫。

虞听晚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慢慢将冰凉指尖递到他掌心,想说点什么,却猛然被凉风呛了一口,咳嗽两声后,随他走过长阶。

直到坐进天子车辇内,她才缓过神,裴执摘下冕旒,和往常一样把她抱进怀里,慢慢抚摸她脸颊,轻声问:“怎么愣住了?”

“令卿,你在台上时,什么感觉?”

她的声音有些虚浮,脑袋埋在他怀里,就像疲倦至极。

“没有什么感觉。”裴执平静道:“只是一个繁琐但必要的仪式而已。”

改朝换代,亲手结束大周数百年国运,不过如此。

他生下来就该做帝王,今日只是让赵衡体面的将位置让出来而已。

“晚晚倘若觉得累,可以睡一会。”裴执抱着她,衮服宽大衣袖遮住怀中女子身形。

卤簿在官道绵延,属车八十一辆,至于随从有千乘万骑不算夸张,公卿奉引,大将军参乘,太仆御车,行进缓慢。

等虞听晚一觉醒来,忽然想起什么,她今日不该与裴执同乘的,但下高台后,被他牵着稀里糊涂上车了。

见她脸色苍白,裴执关切地摸了摸她额头,刚想开口,便见怀中人抱住自己,额头蹭着他胸口,闭上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椒房殿内什么都有,连关雎院床架前悬着的莲花香囊都一并带来。

一连几日,虞听晚睁眼都觉得还没醒过来,身边的宫人喊她皇后娘娘,大多数时候简略为娘娘,每当这时,她都一阵晃神。

皇后身边有大长秋、中少府和长御管理诸多事宜,裴执不放心,椒房殿的宫人都亲自过目,除却如意任长御外,其余人皆是他所选。

后宫只有一人,虞听晚和当初的裴姝一样,整日空闲颇多。

“晚晚这几日怎么醒这样早?”

听见脚步声,虞听晚转过头,瞧见来人一身玄色龙袍,腰间玉佩因快步走动发出声响。

“用过早膳了么?”裴执声音温和,搂着她低声问:“怎么近日不大精神?”

“用过了,可能是春困。”

“晚晚,陪我去宣室殿批折子如何?”

虞听晚摇摇头,“你这几日应当常有大臣求见,我不适合在一旁。”

“先前在魏王府,我在你身边也就罢了,现下你身边皆有史官记下一言一行,我——”

她话没说完,因为瞧见眼前的男人面色发冷,垂下眼睫道:“你受禅那日与我同乘,有言官弹劾我了。”

“谁在你面前多嘴了?”裴执眉头微蹙,他分明不允这些风声传到后宫。

“何须旁人说,想想也能猜到。”

“是崔家的子弟,已经贬出京城了。”裴执抱着她,低声道:“我近来太忙,夜半才能回,白日里实在想念你。”

他近日每夜心情都颇佳,虞听晚熟睡后会下意识缠着他,意识模糊时也会主动凑近。

温香软玉满怀,他甚至舍不得起身,唯恐弄醒她。

“晚晚,我们在宣室内殿,我打发左右史和那些宦官去外殿候着。”

现下椒房内殿只有两人,裴执手指慢慢抚弄她头发,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似是铁了心要她跟着一道走。

“去宣室殿的路上,我不与你同乘。”

话音刚落,虞听晚便忽然被抱起,惊慌之下勾住眼前人的脖颈,走出殿门后没见他有松手的意思,面色涨红道:“我和你一起,你快把我放下来。”

任她怎么说,直到远远瞥见宣室殿的飞檐,她都被牢牢梏在男人怀里。

耳畔传来他略带笑意的声音,“晚晚,往后都这样如何?”

唯恐他等会仍旧抱着自己进宣室殿,虞听晚连忙点头,抬眼看他:“令卿,等会……我能自己走进去。”

她耳根绯红,低声道:“我又没伤到腿。”

裴执端详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颔首道好,牵着她的手进殿。

虞听晚瞧见他身边伺候的宦官,有些眼熟,似乎先前便在宫里。

原先未央宫中的宦官,本就都是他的人,现在留下伺候他,倒也正常。

“令卿,那个内侍叫什么名字?”

“全安。”

“他原先似乎在织室。”虞听晚若有所思,“我好像见过他。”

裴执手中笔一顿,他第一次给虞听晚送衣裳,便是命全安去的漪澜殿。

他不大想提过去,云淡风轻将此事揭过,“许是晚晚记错了。”

虞听晚也没再多想,看着他批折子,见他忽然蹙眉,朱砂笔在折子上勾了一下。

谁惹了他不痛快,她刚露出疑惑,裴执便将折子递给她。

虞听晚瞥了一眼,她如今虽住在椒房殿,大长秋詹事等一应俱全,但立后大典还在半个月后,是钦天监照着她八字,算出来的好日子。

谢太常这封折子,便是详细禀明那日仪礼。

虞听晚没从折子里挑出毛病,忍不住抿唇道:“是哪里有不合礼制之处?我才疏学浅,怎的没看出来。”

她心底怀疑自己,太常掌宗庙礼仪,还统管博士和太学,谢太常是大儒,博览经籍,按理不会出错。

裴执笔尖轻点“行臣妾礼”四字,虞听晚更奇怪了,历来立后,在祭祀高庙后,皇后需在百官面前向皇帝行臣妾礼,受玺印,哪里出错?

“你无需向我行臣礼。”他声音淡然,握住她的手。

“那怎么行?这不合礼法。”

虞听晚垂下眼睫,在椒房殿第一夜,他便说过不允她行礼,也不允她自称臣妾,喊他陛下。

私底下这样也就算了,总不能在朝臣面前也这样。

魏王可以和王妃卿卿我我,再怎么权势滔天犹如皇帝,那也不是皇帝,大臣再觉得不妥,也管不着魏王夫妻间的事。

但皇帝倘若不再崇礼,言官恐怕自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前赴后继进谏,规劝皇帝。

虞听晚低着头脸色发白,下颌忽然被抬起,裴执静静盯着她,俯首吻了下她唇角,语气波澜不惊:“那又如何,你我做的事,桩桩件件又有哪个合乎礼法?”

“晚晚,你若怕御史,那大可以放心。”他眸色沉沉,“一群聒噪之徒,哗众取宠以博直名而已。”

御史清贵,多是士族子弟担任,裴执半分不信他们是为江山社稷冒死触怒君王,不过是和弹劾皇后的崔氏子弟一样,假借谏言以博宗族利益。

“晚晚既不邀宠,又不敛财,比古往今来哪个皇后都好,他们懂什么?”他只觉怀中女子哪里都好,“那些士族出身的御史倘若想死,我成全他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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