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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时念

咚——

潮湿的海水四面八方袭来将其的身体包裹,海水钻进他的耳鼻,掠夺着他的生息,平日里看得见触得着,似是无害的水流汇聚在一起却能时时刻刻的要了他的命。

“这是……落水了?”一道明朗的声音从他的身侧响起。

许是声音太大,亦或者那人离他太近,让本就没多少意识的少年睁开了眼眸。

入眼却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大小的人,可惜他一直在下坠,以至于如今在海中已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是依稀分别轮廓。

来人的双眸格外好看,似是对于他落水颇为稀奇,一双竖瞳中都仿佛泛着光。

竖瞳?那不是只有动物才有吗?他只在猫的身上见到过竖瞳,人的话……还未曾有过,真是奇怪……

“哎哎哎,你怎么又将眼睛闭上了?你看起来好像是人……听说人不能在水里呼吸,那便由本太子来帮一帮你。”

在意识彻底失去之前,少年听到的便是这番话语。

随后,他便觉自己的腰被一只手搂住,随后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唇上……

等他再次醒来时,身上的衣裳似是未曾落过水一般, 若不是他身上那挥散不去,让许多野猫从暗处跑出来扑向他的鱼腥味,他兴许真会信自己落水只是一场梦境。

少年并未过多纠结此事,而是继续他的路程。

自那次落水之后,他发觉自己对于水的依赖变多了,落水之人应当更怕水,而他每次见到水不知为何心中总想扑进去。

好在少年意志坚定,常年来的约束让他的理智高于身子的下意识反应,才避免了他每次见到溪流时可能会做出的丑举。

与人汇合后,他偶然一次的更衣才发觉自己的身上多了几颗珍珠,看模样倒是珍奇,卖自然也能卖不少的钱财。

但,这珍珠从何而来?

少年并不记得自己有买过,更是无人送过他,这珍珠倒像是谁无意间落在他衣里的,兴许是路上遇到的什么人,自己不小心之举。

少年将衣裳好好的看了看,最终寻到二十颗珍珠,他将所有的珍珠放进了一个小木盒,兴许他还能遇到这些珍珠的主人。

但这念想直到他死在除妖师剑下也未曾实现。

…………

“了苍,你怎来了此处?本君还以为本君的踪迹无人得知才是。”不周山前,姜潭辞看着缓缓而来的了苍,对想拦住了苍的神兽摆了摆手。

了苍眉眼带笑,走上前,敬道:“弟子见过师父,自从上次一别已有许久未见到师父,若不是东海龙王此次所言,弟子都不在何时才能见到你老人家,不知师父近日可还安好?”

姜潭辞转了一个圈,摊手:“为师可不止看起来这般好,比起你那位师兄,你也太有良心了,若是此次见不着日后总能见到。”

了苍缓缓道来:“了苍谨记师父所言。这次见到师兄,师兄也说已有许久未见到师父,但却念着师父喜好云游四海便未曾多说,师兄自当也是在意师父的。”

只不过姜潭辞的行踪向来神秘,因此他们这些弟子才未曾见到罢了。

“还得是你说话好听。”姜潭辞重新坐回了不周山的小山包。

他双手撑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了苍,“听闻你与西海那位龙太子关系匪浅,你们二人是当真的?”

了苍与裘添不同,了苍是天地灵力孕育而生的夏神,而裘添则是他们那一族的人,因此了苍可谓是无牵无挂,而裘添玩无论做些什么都会显得多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姜潭辞对于了苍可谓是尽心尽力,虽说他也学姜旭龛将了苍交给了春神,但他还是会时不时的回天庭见见了苍,因此了苍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

那西海龙太子的传闻他也有听过一二,本是想着了苍能拎清,便未有多么在意,但直到这次他回到天庭,句符同他说了些话。

而今再见了苍,更是印证了句符话中的情况如何。

“师父说笑了,龙太子他已有婚事,弟子并非夺人所好之辈,再言龙太子与弟子也并非两情相悦……”奉逢浅只是因一场赌约罢了,终还是少年心性。

姜潭辞扯了扯嘴角,平日里他最爱笑,但此时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有婚事在身还招惹你,那才更应该让西海龙王严加管教,你颇为心软,既然裘添是他的师父,那为师便让裘添去向你开口。”

真不知裘添看起来那般精明,怎么会收一个这般的弟子,莫不是想将其拉回正轨?拉就拉怎么还把了苍给扯进去了?

若是了苍不来寻他,他也迟早会去寻了苍,顺便见一见这位徒孙,而如今……

见了苍不语,姜潭辞又道:“裘添那家伙为何未同你一并前来,莫不是躲着为师?近日是中元节,他不可能不知为师会在三界游荡。”

“师兄在遇见东海龙王之前便与弟子分别,自是不知师父回到天庭的消息。”况且他也不知该去何处寻裘添,也只能等到下次再见时。

姜潭辞了然:“你方才言你们二人并非两情相悦,你对他无心?还是说你在意的是他的婚事,还有他欺骗你?”

了苍面色一白,低头:“弟子并非不明事理,孰轻孰重弟子一直心知肚明,弟子与他绝无可能。”

他与奉逢浅从一开始就毫无可能,他没想过奉逢浅会为他做些什么,兴许过不了多久奉逢浅就会将此事忘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同为师一并去姻缘宫走一趟吧。”姻缘这事还得去寻一寻句符才是,也不知如今去会不会有些打扰。

了苍颔首:“是。”

姜潭辞从山包上跳下,带着了苍往姻缘宫的方向而去,想起了苍是听凡佑霁的话才来的,问道:“你既然是听凡佑霁的话而来,那他去了何处?”

“这弟子不知,应当与陵光神君待在一起,弟子离开之前他们正一同,亦或者会去见洞阴大帝。”毕竟那可是凡佑霁的师父。

“应当是去见淼闻去了。”

…………

“佑霁,许久未见,今日怎想起来寻为师了?”姜淼闻见凡佑霁缓步而来,同正要说些什么的初谷摆了摆手。

凡佑霁笑了笑,见初谷与系白也在,对姜淼闻作揖:“佑霁见过师父,之前便想着来同师父许久,但因事困于身便迟迟未来,如今倒是闲下来片刻,特地来寻师父。”

姜淼闻捋了捋长白须,眸光微动:“为师还以为你心系陵光神君,要等到同陵光神君修成正果再来带着他一并见为师。”

凡佑霁一哽,带着歉意的笑了笑,并未开口。

他的确想的是带上燕言,但燕言已拒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更不可能强行带着燕言来此。

“如此小神便先行离去,便不打扰帝君与龙王议事。”系白同凡佑霁相互颔首后,便同姜淼闻开口。

姜淼闻颔首:“嗯,去吧。”

待二人离去后,凡佑霁便跟着姜淼闻进了藏书阁,姜淼闻颇爱这种地方,而凡佑霁也是在这种地方遇见的遇见的他,也正因如此才得了这份机缘。

“你今日来寻为师应当不止来看看的吧?”倘若只是来看他,又何须带上卷宗?

凡佑霁将卷宗奉上:“帝君将一些事务交给了佑霁,这事佑霁深感茫然,便想带着来见一见师父,还望师父能指点一二。”

姜淼闻接过卷宗,打开看了几眼便又合上,便将其重新放回了凡佑霁的手中:“这其中可是有何事不明的地方?”

“卷宗上所言的不对之处起初只存于人稀少之处,亦或者荒无人烟之地,最近几次却在人多之地出现,甚至曾在皇宫与地仙的管辖之地出现过。”

凡佑霁迟疑片刻,又道,“此事实在怪异,而先前由丰霁的神像所收集到的愿力至今毫无踪迹,帝君将此事交于佑霁定是有所发觉。”

这事是由众星君所发觉,那姜旭龛自会将其交于紫微星君办,绝不会落在他的手中,而如今姜旭龛让紫微星君将此事交于他……

怕是此事与他如今在做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姜淼闻了然:“兄长不会做无用之举,你先前去寻他时他可有说些什么?”

“帝君他问了一句凡雾与执明神君……”而且还特地说了句让凡雾跟紧点与时怀有个伴是好事。

时怀虽待人随和,但据其他仙家口中得知,无论做什么时怀总是一人,兴许是喜一人办事,但时怀一直都有一位兄长。

另一位执明神君他倒是从未见过,上次答应凡雾帮忙看看那位执明神君与时怀是否为同一人,但又遇上了事情,才让他至今未拜访玄武宫。

凡佑霁心念一动:“莫不是此事与执明神君也有干系?可是因为凡雾与执明神君走得太近?”

他与燕言走得近,才让燕言被那么些发觉,身为他侄儿,如今又是青龙的凡雾自然也会被察觉,而凡雾的举动他们定也不会错过。

姜淼闻双手背于身后,带着凡佑霁在藏书阁中走动:“兴许,无论怎么想,此事皆与玄武脱不了干系。佑霁,朱雀的南明离火只有玄武能灭,你应当将此话每每拿出来念上一遍,尤其是你的心上人是朱雀的情况下。”

凡佑霁的步伐微顿,摇着三生扇的手都握紧了几分。

朱雀的南明离火只有玄武可灭,倘若时怀的立场与燕言相对,他们二人身处对面,那南明离火在燕言的手中那便不能成为一个威胁。

如今玄武族只剩时怀与他的兄长,甚至这位兄长还无法确定是否是时怀,倘若时怀陨落,那燕言出什么事情一切都没救了。

历代的朱雀总有死于自焚,而被南明离火所燃烧过的地方也会留下痕迹,且让无意触碰的百姓受到一些不该有的苦难。

他光顾着在意燕言的安危去了,倒是忘记了燕言是四象之一,也忘了身为玄武的时怀也是避免燕言出事的存在。

“弟子这就派人去寻凡雾与执明神君的踪迹。”

…………

小镇外的河岸上,燕言将一只雏鸟放回了树上的鸟窝后,便翻身下了树,谁知却因未顾及树下是否有人而直接将人撞倒在地。

看着面前蹲下身捂着脸的人,燕言满是愧疚:“抱歉,我……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大夫吧,我方才未注意到你,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大夫为好。”

男子摆了摆手,缓缓地撑起身,缓了缓才将手放下,好在并未出血,抬头。

“丰……阿佑?你方才不是去见你师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痛吗?”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燕言有一瞬的怔愣,但还是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想看看被他撞了的鼻梁可还好。

凡佑霁却在他唤出名讳时敛去了面上在见到他时露出的喜意,并往后退了一步,止住了他上前的动作:“无事……无事,神君不必担忧。”

“无事便好。”在听到凡佑霁的话时,燕言虽仍有些担忧,但还是将其按下,都是神仙了,这点伤应当会自愈。

虽说凡佑霁总是喜欢骗他,但东海的人都蛮厉害的,凡佑霁的师父也不凡,定然不会有什么大事。

“嗯,神君接下来可想好去何处了?神君与西海龙太子是何时分离的,怎只有神君一人?”凡佑霁正了正身子,眸子四处随意的扫了一下,便又重新落在了燕言身上。

奉逢浅吗?

说起奉逢浅,方才奉逢浅说是看到了什么熟人,就跑过去了,怎么至今还未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陵光神君,我见到了一个人,是来寻你的。”奉逢浅从方才离开的地方走了过来,见燕言往这边看便向其挥了挥手。

“阿佑,你看他不是……阿佑?”燕言一喜,看向凡佑霁,但回过头却不见凡佑霁的身影,“人呢?”

方才凡佑霁的确是在这儿的啊?怎么一个转眼人就不见了?他也没进幻境,更没出现幻觉啊?凡佑霁那么大一个人呢?

“陵光神君,你在瞧什么呢?”奉逢浅走近,见燕言发着愣,有些不解。

燕言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什么,谁寻本君?”

“这个……”奉逢浅侧身,将跟在自己身后之人露在燕言的视野之中。

来人面容清秀,身姿挺拔,一袭枫色衣袍上却有着浪花的花纹,与额间那玄武水纹相称,给人的感觉却有一种阴气沉沉之感。

是时怀的兄长,另一位执明神君——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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