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肖慕言
肖慕言？
苏青青的眼中有光流动。
原来他叫肖慕言啊。
苏青青内心自嘲道，真是世事无常。昨日的名字没有问出来，今儿倒是以戏剧性的方式认识了。
季长老听了，用鼻子哼了一声，道：“你二人涉事其中，谁知道你是否在狡辩？”
肖慕言不悦，刚想说什么，苏青青悄悄拉了他的衣摆。
肖慕言停住，微微侧头看了苏青青一眼。苏青青对季长老行了个礼，面色有些苍白，脸上还沾了点点血迹。肖慕言目光下移，只见她瘦弱纤长手指被划了很多道口子，血肉翻张，还在往外渗血，滴在地上甚是吓人。
苏青青声音微颤，虽然被吓着了，但还是不卑不亢，对季长老道：“季长老，我敢对天发誓，我与恩公清清白白，没有半点逾矩。当日看见恩公下水救我的不止刘家媳妇一人，还有刘家媳妇结伴同行的几位婶婶。刘婶，你可敢让目击证人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
苏彦秋回头，对人群后面的刘婶道：“刘家婶子，可有此事？”
围观群众纷纷侧目，隐藏在人堆里的刘婶一下就被推到众人身前。
刘婶支支吾吾，道：“……我，我儿媳妇就是看见了！你们俩现在还在互相掩饰，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苏青青冷哼一声，道：“果真是小人似钩曲，今儿见到活的了。”
刘婶涨红了脸，指着苏青青大骂：“你说谁是小人？！你们俩敢做不敢当，如今还来反咬我？！”
“谁是小人？”柴门外，苏蔓蔓领着刘家媳妇和两位妇人走了进来，冷冷道：“自然是您啊，刘婶。”
“儿媳…儿媳妇？”
刘婶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苏蔓蔓会在半夜溜出去搬救兵，还把自家儿媳和另外两人领来了。刘婶冷汗直下，紧张道：“儿媳妇，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快告诉大伙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看他们俩还敢不敢狡辩！”
刘家媳妇站在苏蔓蔓身后，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掩面哭道：“婆婆，不要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刘婶怒火中烧，骂道：“废物东西！要你有什么用！喂——你们说！”刘婶指着跟在刘家儿媳身后的两个妇人，威胁道：“此事事关重大，为了你们家人平安，你们可得实话实说，否则……哼！”
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平静道：“季长老明鉴。当日二丫头在河边洗衣裳，被玩闹的孩子撞下了河，险些丢了性命。要不是这个汉子救她上来，恐怕二丫头早就淹死了。这个汉子把外衣借给二丫头，是因为二丫头湿了身子，被人看见不好。但是，借衣服这事敏感，我们回来后没有对外人说起过，更别说乱传二丫头私通了，也不知道是谁乱传。”
听了二人的证言，众人哗然，舆论风向立刻变了。
“什么？二丫头是清白的？”
“刘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二丫头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要这样害死人家？？”
“就是就是，刘婶，你好好解释一下！”
肖慕言望着成为众矢之的的刘婶，叹了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刘婶百口莫辩，用求救似的眼光看了季长老一眼。她看见季长老用极其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刘婶心下一凉，已是面如死灰。
此刻，她已经成为弃子，季长老不打算帮她了。
季长老沉吟了一会，回头刘婶，眼中闪出冰冷的邪光：“刘家的，你此事怎么个说法？”
刘婶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抱着季长老的腿哭道：“我……都怪我，我被二丫头顶撞气急了，一时间鬼迷心窍，想要报复二丫头，这才教唆我儿媳妇做伪证，都是我的错，和我儿子儿媳妇无关！季长老，您饶了我吧！”
季长老挥了挥手，两个抬笼的赤膊汉子上来拖开了刘婶，将她往旁边一丢。
刘婶哭得直抽抽，转身往苏彦秋的方向爬过去，道：“老苏，你就原谅我吧，我不是成心的……”
“你这个毒妇啊！！”苏彦秋气的直拍大腿，骂道：“你，你险些害死我丫头一条命啊！！”
刘婶的汉子也在人群中，重重叹了口气，骂道：“唉……无知妇人！早就说让你不要逞口舌之快乱说话，现在遭报应了吧，啊？！你现在还要拖整个刘家下水，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苏蔓蔓走到苏青青身边，刺眼的殷红让她微微一惊，随即，苏蔓蔓眼中泛上一丝不知真假的疼惜。苏蔓蔓轻轻握着苏青青的手背，道：“对不起，姐姐来迟了。”
“不迟，”苏青青的感谢是真的，她感激地对李婶和苏蔓蔓道：“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现在已经沉尸水塘了……”
李婶揽着苏青青的肩膀，道：“昨儿早晨看见你被他们绑，我急坏了，直接就去金川河边逮人了，来一个问一个，问他们有没有最近过路的汉子，愣是把慕言这孩子问出来了。我连夜赶去了陌野，慕言这孩子听说你受难，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苏青青鼻尖有点泛酸，她对肖慕言微微行礼，道：“多谢恩公，你救了我两次。”
肖慕言伸手隔空扶了一下苏青青，道：“我还未和你道歉，毕竟这次的苦难是我给你带来的。”
苏青青摇摇头，道：“不，我的苦难并非是恩公带来，而是小人恶意诽谤带来的。”苏青青转身望向涕泗横流的刘婶，道：“婶子，现在你该如何补偿我？是我去报官呢，还是……？”
刘婶后槽牙都快要碎了，但是如今不能发作，只能在旁边一把一把地擦鼻涕。
季长老干咳了两声，站出来解围道：“二丫头，此事都是刘婶子一人所为，宗祠自会对她做出惩罚。这两日村里对不住你，但是你也要理解，大家这么做都是为了维护苏家的颜面，还好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你就原谅婶子吧。老苏啊，你说呢？”